第九十一章 警局撈人
肖欽按得緊,看那人背著手使不上力掙紮不動瞭,便叫剛才在邊上不敢靠近的銀行的倆男的過來按住。兩人許是受瞭肖欽的影響,這會膽子也大瞭,合力將那人壓住。
肖欽脫瞭手,理瞭理一點都沒臟的衣服,向梁鹿那邊走去。尼克再見到肖欽的時候態度便有些不一樣瞭,倒不是感恩戴德,更像是刮目相看的樣子。
梁鹿也沒想到這場混亂最後是被肖欽制住的,想起來那醉漢的狠勁,再想想自己剛才差點沖上去的舉動,她就覺得後怕,多虧瞭他出手,要不照那樣鬧下去指定會更亂傷到更多人。
心裡這麼想著,她態度也好瞭許多,關切地問:「你沒事吧?剛才謝謝你瞭,多虧瞭你。」
肖欽見她原一心關心尼克,本來心裡是帶著點氣的,但這會看她抬眼望著自己說話,眼裡是掩不住的擔心,便又突然沒氣瞭。
有多久都沒聽到她這麼柔柔的和自己說話瞭?這小忙幫得倒也不虧。
肖欽多看瞭她幾眼,想說:「你不檢查檢查怎麼能知道我到底有沒有事。」又看看周圍雜亂的人,最後隻淡淡地嗯一聲:「沒事。」
酒店的保安很快就到瞭,看來是見慣瞭這種場面,利索地將那醉酒的人架起來就拖出瞭包間,等警察到瞭交給警察。
梁鹿以為至此就沒有他們什麼事瞭,誰知隨後到的警察讓參與打架的人都一起去警局做筆錄。
她轉頭擔憂地瞧著肖欽,肖欽心裡也不爽,但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又氣順瞭,朝她扔去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拿出手機給周峰打電話。
坐在包廂裡的周峰硬著頭皮替等瞭好一會還不見回來的肖欽擋酒,還不知外面發生瞭什麼,接到肖欽電話後一驚,便麻溜跑瞭出來。
他跟瞭肖欽這幾年都還沒見過他和別人臉紅脖子粗過,更別說打架瞭,真是稀奇。
周峰趕過來的時候,肖欽已經快要跟著上警車瞭。
因為肖傢大公子肖庚是個不安分的主,時常鬧事鬧到局子裡去,所以肖傢在和警局打交道撈人這方面很有經驗。周峰以為肖欽叫他過來是聯系人給上面打招呼,省的去警局一趟。誰知肖欽隻是把車鑰匙給他,叫他把車開到警局門外等著,而後極其配合地被警察押走。
尼克因為也牽扯進瞭打架事件裡,被警察一並叫上瞭警車。
梁鹿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屁股開始著急,倒不是著急尼克,因為他是受害者,肯定不會有事。她是著急肖欽,畢竟他算起來是出手傷人的一方,且那一腳看起來挺重,會不會被那醉酒的人訛上或者幹脆留下案底?
梁鹿越想越擔心,一時在酒店門口急得團團轉,不知該怎麼辦。恰好,周峰開著肖欽的車在她面前停下來瞭,搖下車窗,問:「梁助?是不是擔心你們領導呢?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裡面有我們肖總在跟前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周峰這番話幾乎和肖欽上警車前對她叮囑的一模一樣,可越這樣,梁鹿就心裡越愧疚,越是放心不下。他知道周峰肯定不會放著肖欽進警局裡不管,會跟著去警局,於是她問:「你是要去警察局嗎?我還是放心不下…我,我們領導,你能不能捎我一下,我也去看看,他畢竟是個外國人,我肯定不能就這麼不管回去瞭。」
周峰看得出梁鹿著急,待她上瞭車後忍不住再次安慰她,她卻隻是默不作聲地點頭,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當事人在被滯留接受詢問或調查期間不允許案外人員或親屬探視。
梁鹿他們沒法進去看,隻能在外面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越來越深,已經快到凌晨,可能是過度擔憂導致精力消耗,再加上一天的工作,梁鹿開始有些發困,正走神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周峰的電話響,梁鹿一個激靈清醒瞭過來,聽到周峰說:「對,車就在門口。」
「是…」梁鹿問,周峰知道她在擔心,說:「是我們肖總,他已經出來瞭,和睿總一起,沒事瞭,你放心吧。」睿總是公司一些員工私下對尼克的稱呼,因為諧音好叫。
聽周峰這麼說,梁鹿才放寬瞭心,和他一起下車,在一旁等著兩人出來,沒一會,警局門口就出現兩個修長雋朗的身影,並排向車的方向走來。
夜晚的風多少凌厲一些,肖欽側著頭在和尼克聊什麼,隨手將被風帶起的衣角拂平,而後又轉過頭來,看見在車旁站著顯得有些憔悴的梁鹿,他神情有一瞬間停頓,卻不自覺地就加快瞭腳步,眼神沒有再離開她。
梁鹿就這樣看著他慢慢走近,突然就心跳加速,同時在心裡感嘆,這男人,明明後腳才從警局踏出來,卻沒有半分窘迫和慌張,仍然是一貫從容自若的樣子,仿佛是茶館走瞭一遭,也不知是什麼修煉出來的。
梁鹿被肖欽盯著看得不好意思,低頭佯裝整理頭發掩飾羞澀,卻不知夜風卷著她的發絲將這份嬌羞放大,讓迎面走來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彎起瞭嘴角。
待兩人走到身前,梁鹿還沒來得及開口,周峰先說話瞭,問候完肖欽,也沒落下尼克,末瞭還為梁鹿著想地,在尼克跟前說好話,說:「梁秘特別擔心你,怕你在裡面吃虧,一定要跟著我過來看著平安接回去瞭才行。剛才在路上的時候,那個臉色差得呀…」
眼見尼克身旁站著的肖二少原本溫和的臉色越來越黑,周身的氣場都在變冷,梁鹿趕忙輕咳兩聲將周峰打斷,幹笑著說:「咳咳,那個…現在都平安就好,都平安就好。外面已經有些冷瞭,咱們先上車吧。」
說話間,梁鹿悄悄瞥一眼肖欽,她感受到氛圍突變,他誤會生氣瞭。
尤其是周峰說完那些話後,尼克還輕拍她的肩背,和她道謝。
梁鹿心裡也是有苦說不出,她沒想到周峰會這麼說出來。但她理解周峰是好意幫她在領導面前賣好處,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解釋說是因為擔心他,打周峰的臉吧。
其實平時她和尼克幾乎也沒什麼肢體接觸,誰知道今天這麼巧他拍瞭她兩次,還都被肖欽給看見瞭。
兩位領導坐後座,周峰開車,梁鹿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瞭進去。肖欽隻說,先送受傷的尼克回去,隨後就不再說話瞭。
一路上周峰不時問一問他們兩人在警局裡的情況,也隻是尼克在回答。周峰見自傢領導不說話,以為是他累瞭想休息,便也不再問瞭。
送完瞭尼克,肖欽也沒說接下來送誰,覺出氣氛有些壓抑的周峰突然回過味來,猶豫瞭一會,在心裡盤算盤算後,他決定賭一把,對肖欽說:「肖總,我想起來傢裡有點事情,有些急,能不能我先回去,麻煩你最後送梁秘回傢?」周峰心裡暗自捏把汗,不確定自己這個大膽冒險的決定是否正確。
隻見肖欽仍然看著車窗外,似是考慮瞭兩秒,最後終於淡淡「嗯。」瞭一聲。
周峰一聽他這聲音就知道自己賭對瞭。他強力壓抑住內心的得意,面上擺出一副抱歉的模樣,抄最近的路往自己傢開去。
什麼「恰好客戶約瞭在這裡吃飯。」,明明是肖欽叫他聯系客戶約在那傢酒店吃飯的,尤其還是在都已經下班的情況下,突然叫他去約客戶。跟瞭肖欽幾年,他不愛應酬的性子他可是知道的,要不是他們先前那會碰見尼克和梁鹿的時候,聽見尼克說他們要去那傢酒店吃飯,他還差點就信瞭。
因為肖庚的緣故,肖傢人對進警局這件事那幾乎都是深惡痛絕的,肖欽可能沒那麼嚴重,但也絕對沒有好感。結果?在明明打個電話就能輕松避免的情況下,卻二話沒說地上瞭警車,這絕對不正常啊。
周峰又想起肖欽把車鑰匙給他叫他跟著,想來是提前都算好瞭吧。
終於想明白瞭前因後果,周助理一邊忍住因為發現瞭領導的小心思而興奮地吹口哨的沖動,一邊又佩服自傢領導的心機之深。原來男人心,也是海底針啊,自傢領導繞瞭這麼大個圈子,也真是費心瞭。他甚至都有點惡毒地猜測,那喝酒打架鬧事的人是不是也是自傢領導安排的。
想著想著,他終於想起那會肖欽和尼克從警局出來後,自己在車外面,在他們面前說梁鹿的那些話,心裡一個哆嗦,腳下不禁加緊踩起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送回傢,消失在肖欽的面前。
第九十二章 夜還長
肖欽沒打算向周峰隱瞞他對梁鹿的心思,所以由著他跟在自己身旁聽,畢竟他是自己的助理,日常工作打交道最多,以後免不瞭還有很多事要叫他去做,讓他早點清楚也好。
看周峰腳底抹油溜走,肖欽心裡略覺安慰,自己的助理終於覺悟瞭。
他不緊不慢地推開後座車門,慢條斯理地坐進駕駛座,系上安全帶,狀似淡然,公事公辦地問梁鹿:「你傢地址?」
看得出他明明在生氣卻還要裝不在意,梁鹿心裡覺得好笑,面上卻當不知道,語氣恭敬地報出新公寓的地址。
肖欽聽瞭她客氣的語氣心裡又是一堵,奈何沒有臺階下,又拉不下臉,沒有由頭發作,最終瞥她一眼,啟動車子。
街燈流轉,光影交錯,梁鹿胳膊抵著車窗撐著下巴歪頭看窗外形色倒退,將嘴角的笑悄悄壓回去,才回過頭看一臉嚴肅開著車的男人。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嘴角微微垂著,要是在平常,一般人容易被他這幅冷漠的樣子嚇退。但梁鹿卻偏偏覺得性感,尤其是這會他還在暗戳戳地生著氣的時候,簡直像一個倔強的大男孩,讓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不過梁鹿明白他可不是能隨便逗一逗的人,於是隻是靜靜看著,偷偷腹誹。
但看著看著,梁鹿心裡隱約覺出點不對勁來,覺得旁邊的他神情似乎繃得太緊瞭,而且話少地異常。
難道是真的出什麼事瞭,在警局留案底瞭還是碰上什麼麻煩瞭?這麼一想,梁鹿又有些坐不住瞭,開始暗自後悔,剛才不該和他耍小性子,畢竟他幫瞭自己的忙,自己卻從他從警察局出來到現在都沒有好好問候一句。
她琢磨一陣,開口問:「剛在警局那邊沒什麼麻煩吧?」
肖欽似是有些驚訝她發問,眉峰微揚,看她一眼,道:「沒有。」說完就轉過頭接著開車。
這就完瞭?見他沒打算繼續和自己解釋的樣子,這下梁鹿也生氣瞭。
看他剛才看向自己的神情,梁鹿知道他並沒有真的在和她鬧氣,讓她生氣的是,他這種有問題卻從來和她都不提的態度。之前成諾的事情是,後來李佳的事情也是。
他總是隻告訴她該怎麼按他的計劃去做,卻總是瞞著她緣由,不肯和她分享、承擔和商量,總要最後事實沖破在她面前他才肯讓她明白他已經經歷瞭什麼。
他對自己到底有沒有信心,又有沒有把她真正當做自己人?
知道問他也問不出結果,梁鹿也沉默下來,扭頭看著窗外不再說話,一直到車子停在她傢樓下,準備下車前,她才掛起一抹禮貌的笑容與他告別,不想回頭看到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似是在等她說些什麼。
她心裡一軟,但又想起剛才他的態度,於是最後決定硬著心腸下車,奈何在轉回頭收回眼光時瞥見他握著手剎的右手,然後停住。
她兩眼瞬間睜得渾圓,朝他的右手湊近看去,然後又狐疑地抬頭看他,見他抿瞭抿嘴角沒吭聲,便直接去碰他的手,翻過來一看,手腕上一道口子,正流出兩股鮮紅的血流。
梁鹿腦子都懵瞭,又氣又心疼,聲音不自覺帶瞭怪怨,用肯定的語氣質問:「你受傷瞭?」
掩飾瞭一路,最終還是被發現瞭,肖欽有些悻悻地。他也是在警局的時候才發現的,回想瞭下,應該是按住那人的手被地上的玻璃碎酒瓶給劃傷的。傷得不嚴重,並不想讓梁鹿知道。
「嗯。傷口很小,也不深,問題不大。你上去吧,早點休息。」
這種情況,梁鹿怎麼能轉身就走、早點休息。她有些責備地看著肖欽,問:「能行嗎?上醫院看看吧。」
肖欽笑:「這麼點傷不用上醫院,血一會就止住瞭。」說完就要把手抽回去。
梁鹿使瞭點力抓住他袖口,沒讓他抽回去,不相信地問:「自己就止住瞭嗎?你回去處理嗎?」
肖欽沒說話。梁鹿睫毛撲簌幾番,到底放心不下,最後道:「上去我給你包紮吧,你這樣我不放心。」
肖欽愣瞭愣,這下終於沒再拒絕。
進瞭屋,梁鹿叫肖欽坐沙發上等,自己去找備用的醫療箱。肖欽卻沒坐,跟在她身後,看她翻箱倒櫃。
梁鹿見她在一旁杵著,說:「你去坐著呀,還受著傷呢,別亂跑。」
聽著她兇巴巴的語氣,肖欽笑得促狹:「我隻是手腕破瞭個口子,還是站得住的。」
梁鹿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擔心過頭,咬咬唇便不說話瞭,找出東西,自己先坐去瞭沙發上,拍拍面前的坐墊,示意他坐過來。
說是破瞭個口子,可等梁鹿把傷口旁的血污清理掉,看見白花花的肉翻出來的時候還是沒忍住低呼出聲。她皺著眉責問:「這叫一個小口子?一會自己能好?」
肖欽看她氣得臉都紅瞭,也不笑瞭,低頭看著她,說:「真不是什麼大傷口,我遇到的多瞭。還有,這不是還有你管麼?」
梁鹿更心酸瞭,說:「不是大傷口也有感染的可能啊,感染化膿瞭怎麼辦?」說著說著,似氣似埋怨地問:「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你都不告訴我…」
肖欽用空著的那隻手將她咬住的唇瓣從齒間解救出來:「告訴你還不是讓你擔心。」
「可是你不告訴我我更擔心啊。」她委屈,偏臉要躲開他碰自己的那隻手。
面前的男人聞言眸光動瞭動,湊近她,問:「是嗎?很擔心我?」
「我隻是覺得作為一個男人不該讓你知道那麼多糟心事,隻要在我身後安全開心就好,我可以保護你,我都可以擋。」他神情是那麼的認真,漆黑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她,似要將人都給吸進去。
梁鹿呆呆地抬頭看他,嘴巴微張,頓瞭頓,努力藏住眼裡的動容,才說:「可是我不想隻被保護,你的煩惱我也應該知道,不是嗎?」
肖欽的瞳孔微微收縮,讓他不由得瞇瞭瞇眼,他覺得心臟跳得一下比一下重,胸腔裡好像有溢滿的暖流要沖出來。
從來沒有人說想要知道他的煩惱,與他一起分擔,這一刻,他意識到這句簡單的話帶給他的撼動比想象得要大得多。
他怕是要栽在這個女人的手裡。
梁鹿看他隻喘氣不說話,半垂的眸子裡眼神怪異,依舊呆呆地仰著一雙微霧的眼,問:「你怎麼瞭?哪裡還有傷嗎?」
他笑得如被暖柔的春風拂起的柳葉,說:「沒有,有也該好瞭。」
「瞎說,手上的不是才包上?」梁鹿以為他在說笑,斜他一眼。
肖欽沒回她,隻是聲音很低地問:「你怎麼這麼愛咬嘴唇?」
梁鹿正咬瞭一般的唇停住:「你管我,唔…」
在害羞狡辯的女人被當機立斷地堵住瞭嘴,隻能聽到她細碎的唔咽和毫無力氣的掙紮。
過瞭一會,「哢嗒」一聲,沙發上的醫療箱翻落在瞭地上,便聽她小聲叫:「藥箱…掉瞭…」
然而肖欽再沒給她分心的機會,啞著嗓子說:「一會我收拾。」任還沒整理好的藥罐紗佈灑在地毯上。
掉瞭就掉瞭吧,反正夜還長呢。
第九十三章 單手也能(01)
梁鹿被肖欽整個壓在沙發裡,他的唇帶著燙人的熱度,每吻她一處,她手指就收得更緊,直將他前胸的挺括的襯衣都揉成瞭團,腳趾也都蜷縮起來。
肖欽被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取悅,埋進她胸乳前越發嘬得聲聲作響,將水痕和紅印星星點點留在她潤白的肌膚上。
明明是給他包紮傷口,怎麼一晃眼就成瞭現在這樣。乳尖被他咬得發癢,梁鹿卻惦記起他的傷,半攏起衣服推他。
「嗯?」肖欽抬頭,眼含不解,眼底還有未紓解的欲色,薄唇濕亮,是沾在她皮膚上的津液。
這一幕情色氣息太重,梁鹿想說的話一下就哽在瞭喉嚨裡,半晌,才回過神,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臉蛋都紅透瞭:「你…咳…手上還有傷。」
肖欽笑得不以為意:「這會才想起來?」遂又傾身靠近她,眼神促狹,貼在她頰邊,低聲問:「看夠瞭?」
「我,我…」梁鹿語塞,紅暈漫到瞭耳尖,像上好的羊脂玉蘸瞭胭脂。
肖欽心下微動,將這粉嫩的耳尖含進嘴裡,慢慢地咬。
梁鹿亂瞭呼吸,嬌軟的身子輕輕地抖,幾乎快融化,直到又被肖欽撈進懷裡,才找回些許自己的聲音:「我說認真的。」
肖欽「嗯」瞭一聲算是回應,托著她的腰,讓兩人的身子貼得密不透風,才額頭抵著她的,說:「我手上的傷,還不足以影響我用下面操你,單手也能,我也是認真的。」
說罷,惡劣地用已經脹得凸起的下身,隔著衣褲,頂撞她的腿心。
梁鹿無防備被撞出一聲嚶嚀,再多的話都散在瞭婉轉的餘音裡。
那物體積龐大,硬如鐵石,嵌在私處,花唇隔著佈料都開始哆嗦。
她又握緊瞭他胸前的襯衣,雙腿下意識地收緊,夾住他,長睫半壓,眼神迷離。肖欽喉頭滾滾,急切地褪瞭自己的襯衣,又去剝她身前的扣子,唇瓣輕吮,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勾起她的香舌,又吸又吮,越發深入用力。
沒有可以再借力去抓的東西,梁鹿的手就落在他赤裸的胸膛滑動。掌心下的肌理結實堅硬,帶著熨帖的溫度,就如他的人一樣。
她混沌迷亂地撫摸,微蜷的身子卻愈漸空虛,透出濕意。
肖欽褪扯開她上身的衣物,粗掌在她光滑的腰背流連,又覺得不夠,半支身子,低頭換嘴唇舔抵。
又癢又濕,梁鹿受不住,嗓子眼溢出一聲清吟,就要弓身躲開。
肖欽卻不許,托住纖細的腰肢,往嘴裡送,細細吻過她雪白的肚皮,最後落在那可愛嬌小的肚臍上,濕熱的舌尖在脆弱的凹陷裡打轉,而後手指向下,摸進她的褲子裡,在兩腿間撈到一把黏膩的水液,抬頭看她,滿意地勾唇。
他斜支在她身側,一手在她貼身衣物裡作亂,另一手臂撐在她頭頂的沙發扶手上,冷玉的臉龐盛著薄欲,眼神幽暗,鎖住半身的陰影籠罩住的女人。
粗糲的手指捻瞭捻,才又覆上那濕透瞭的軟肉,挑逗她的花核,掂著那兩片軟肉揉搓擰。指尖的薄繭刮著她的嬌嫩,帶著燙人的熱度,磨得梁鹿發顫。
梁鹿白盈盈臉早已汗濕,手指咬在嘴邊堵住斷斷續續的嬌吟,一手握在他作亂的手臂上,不知是在推阻還是借力。胸前白花花的一片綴著殷紅,也掛滿瞭汗珠子,擠在她的兩臂間,起伏晃動,映在肖欽眼底。
梁鹿也在看著肖欽。看他沾瞭欲色,貪婪地望著自己,卻一言不發,勢在必得的樣子,勾人地要命。
手指摳得深瞭,肉壁不受控制地收緊,梁鹿低呼他的名字,帶著哭意,在他的指尖高潮,濕得一塌糊塗。
肖欽抽出被澆透的手指,這才褪瞭她的褲子,將人剝瞭個幹凈。透明的花液沒瞭衣褲阻擋,一股腦地湧下來。肖欽沉眼看著嫣紅泥濘的那處,還在餘韻裡微微抽搐。他釋放出自己脹瞭多時的陽物,貼近她濕潤的源頭摩擦,待也變得濕滑水亮,才沉腰一寸寸地推入她體內
嫩肉被劈開,甬道被霸占,入侵的肉刃又硬又熱,像燒過的鐵一樣,她敏感的內裡被撐得滿滿當當。痛意帶著酸楚一齊襲來,梁鹿眼淚都幾乎被逼出來,不得不皺緊瞭眉頭,深深吸氣,圈在他腰際的腿受不住地收攏。
肖欽擋住她膝蓋又撐開,溫言勸說,叫她放松,身下卻毫不留情地用力,直直地往裡送,直到炙熱被她完全地包裹。
他雙目赤紅,汗珠滾落在梁鹿身上。梁鹿在他的寬闊的後背摳出指痕,抱緊他,輕輕地顫。
肖欽由淺至深地律動,向上撞去,粗長碾過她內裡的每個褶皺,直頂進她的最深處,觸碰最敏感脆弱的一點。
梁鹿伏在肖欽肩頭,隨著他的節奏壓抑地叫。身子被他撞得向上仰去,修長的腿搖搖晃晃,幾乎夾不住他。
肖欽撈起她堪堪掉落的雙腿,勾在臂彎,跪直身子,挺腰狠命地聳動,動作又快又狠,幾乎看不清性器進出。
太快瞭,甬道被磨得發燙,軟嫩的胸脯晃得像豆腐,下身隻能無助地縮緊再縮緊。梁鹿像溺水的人一樣大口吸氣,呻吟聲也被撞得破碎。
肖欽握住那晃眼的乳尖,解勁地揉捏,力道之大,讓那渾圓沒瞭形狀,下身狠頂兩下,前端抵住她的最深處,他攬著梁鹿坐瞭起來,放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這一下當真是又深又重,將梁鹿頂去瞭半個魂魄,她失神喚出聲,無助地圈緊他,顫瞭又顫,連發出的尾音也是顫著的。
「啊…太深瞭…」
肖欽手指都掐進她綿軟的臀瓣裡,咬著牙才能抵抗她下面要命的緊致。滾燙的汗珠從他胸膛跌落:「輕些咬,小鹿,你這麼緊,我慢不下來。」
說著,又將她扣緊在身前,讓堅硬的陽具深深埋在她體內,隻擁她靜靜地坐著,輕撫嬌俏的臀尖安撫。
梁鹿從未如此清晰徹底地感受肉具充實在體內的感覺,就這樣硬硬地撐著,她甚至能感覺到它在一跳一跳的脈動,帶著些許彎度,觸碰著甬道裡道不明的點。漸漸地,身體適應瞭這巨物的存在,便細細地癢起來,像螞蟻啃噬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她更難過瞭,輕輕地動起來,胸脯也貼著他抖。她不知所措,眼角發紅,喚他:「肖…肖欽…」聲音嬌得直將人能溺在裡面。
肖欽此時骨子都酥瞭一半,輕吻她的眼角,哄:「乖…」才提起她,一下一下地拋起來。
第九十四章 單手也能(02)
粗壯的肉物青筋凸起,剛硬挺直,像燒紅的兇器,來來回回將嬌穴刺得又脹又熱。肖欽仰靠著沙發,下腹弓起,糾結緊致的線條畢現。
他拋起梁鹿,兇器幾乎退出到瞭洞口,待落下時,又窄腰上頂,如利刃入鞘,擦開甬道裡的每一道褶皺,直杵到底。
鈍痛中帶著噬骨的快意,鉆心催脊,太激烈瞭,梁鹿五臟六腑都似挪瞭位,幾乎吃不消,腰肢卻偏偏越發靈活,柔軟似水,無聲地配合下沉。
身體永遠比意識更誠實。不止是腰,被肏的發紅的穴也是,不管她人吃不吃得消,隻歡快地吐出水來,一股又一股。肉體相互拍打的聲音越發泥濘,滋滋作響,咕嘰不停。
肖欽也發現瞭,濕滑得差點接不住她,喘氣問:「怎麼這麼濕?」
心下卻知她正動情得厲害,更發瞭狠地托著那渾圓的臀瓣送出去,追問:「說話。」
重力的作用讓梁鹿在回落的時候將那要命的堅硬吞納瞭個結結實實,快感都頂在瞭嗓尖兒上,呼不出來,咽不下去,她提著氣,從上到下都在打顫。
不想讓意上眉梢的男人更得意,嫣紅的唇咬瞭又咬,擰出一句:「仔細你…手。」
肖欽一時不知是該高興她還記著關心自己,還是生氣她這個時候還能顧得上他受傷的手。
可他自己都顧不上瞭,她怎麼可以顧得上?
「很關心我?」肖欽慢下來,聲音溫和,語氣卻透著危險,將她扣在自己胯上,引她含著那物前後滑動,乘騎一樣。
如此節奏溫柔瞭許多,幾乎被的頂穿的恐懼緩和下來,可梁鹿本已在高潮的邊緣,離頂點僅差一步之遙,這樣肉貼肉的廝磨雖然舒爽卻總是差一點。
梁鹿精巧的眉頭擰起來,嬌嬌地呼氣,內裡的嫩肉不滿地抽動,擠壓肉棒,像是挑逗,又像是逼他失控。潮紅的小臉上此時盡是糾結,明明很想要,難受得眼角發紅,可偏偏面上端著,隻巴巴地看他。
這般模樣倒是真真能刺激到男人,讓人忍不住想撕掉這層可憐的面紗,毀掉她,撕出一個淫娃蕩婦。
肖欽果然眼底驀地沉瞭下來,眉梢微挑,眼神灼熱,抓瞭她的手一起覆上兩人的交合處,撈出一把水液,睨她,道:「關心我的手還流這麼多水?差點都扶不住你,真關心還是假關心?」
梁鹿面紅耳赤,不敢看他,不知他眼底的欲望,隻感覺穴裡的肉物不知為何又脹大瞭些許,硬如磐石,青筋微滾,撓得花芯子搔搔癢癢,她好像更濕瞭。
肖欽沒放過梁鹿身體的一絲絲變化,眸色深瞭又深。可他到底自制力過人,知道梁鹿今日不肯開口求自己,因為她還在介意之前的事情。
他可是深深地記得曾經她是如何會在他身下承歡又求歡的。
蔥白指尖上的春水被肖欽帶著盡數抹在瞭梁鹿肥白的乳上,男人修長的指握住乳房下緣,她連乳尖兒都開始可憐的顫抖。
肖欽垂眼好似在欣賞這「紅梅抖雪」的風景,清清淡淡,隻是聲音微啞:「就這麼爽嗎?小嘴這麼會出水,是有多喜歡?」
說罷,濕潤的舌尖觸上那嫣紅的頂端,但隻是一次次地輕輕蹭過,甚至不曾舔抵,卻像點著引線一樣,直燒到瞭穴裡。可憐的人兒在空中飄瞭又飄,卻始終到不瞭雲端,朱唇咬瞭又咬,不肯說句喜歡。
肖欽見她下唇都快咬破瞭,到底於心不忍。
也罷,是他不該見梁鹿今晚還關心他帶他上樓包傷就妄以為他們和好如初。她那天說希望兩人都冷靜一段時間,就確實沒再主動聯系過他,況且期間他還在辦公室強迫瞭她,今天要不是因為受傷的事,怕是也不會有現在這個晚上。
肖欽心裡不免黯然,可還是尊重梁鹿。她看似柔弱卻很有自己的固執,既然她還沒放下那就不去強迫,時間和行動會是最好的證明。至少她還是真的關心自己,至少她還著迷自己的肉體。
肖二少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淪落到瞭靠身體去接近一個女人,還是心甘情願。
自制力過人的肖欽,將這一瞬的彎彎繞繞也掩蓋得深沉。
梁鹿咬著的唇瓣再一次被肖欽解救出來,修長的手指扣著她的後腦,肖欽將自己的舌送進她嘴裡,帶著溫柔和耐心,不斷加深這個吻,而後咬住梁鹿耳垂,說:「總之我是很喜歡。感受到瞭嗎?」
他抱著梁鹿站起來,自制力崩盤,性器狠狠挺動,碩大的頂端不斷敲擊她的最深處,啪啪作響。
梁鹿抱著他的脖子不敢亂動,岔開瞭腿被他扶著,感受陽具在腿間快速沉重地進出,急切短促地吟哦。
穴肉被拉扯著翻進翻出,私處被撞得紅腫充血,她爽快到心尖打顫,細密的快感在甬道深處層層疊疊的堆積,四肢百骸被蛀空一樣酥麻起來,不久,突然身體猛地收縮,穴裡仿佛生出多張小嘴一樣,絞著肉棍狠命地吸,梁鹿被肖欽就這樣懸空抱著送上瞭頂端。
她失魂地哆嗦,他還硬硬地埋她體內,挺身輕擺,延長她高潮的餘韻,「說瞭單手也能操你,這下放心瞭?」
第九十五章 單手也能(03)
理智還未清明,飄忽中的梁鹿此時隻有還在痙攣的腿心那處有知覺。陽具依然堅挺,精神毅毅地杵在裡面,梁鹿隻覺得身子越發躁得慌,她胡亂地想:他今天怎麼這麼多話。
以前隻知古有司馬遷身殘志堅寫《史記》,卻不想今有他熱忱執著地樂於此事,梁鹿眼珠子轉一圈,樂瞭。
肖欽捏她薄薄的耳廓:「笑什麼?」
掛在他頸後的玉臂收瞭收,梁鹿圈緊他。靠近的動作讓穴兒含著肉棍又磨瞭磨,紅腫無匹的花核都蹭在瞭他根部的毛發上,酸麻搔癢。梁鹿半掩眼皮頓瞭頓,才貼在他下頜邊,吐氣道:「你猜?」她笑他們色欲上頭。
「我猜?」
肖欽被她一個微小的動作磨得欲火燎燒,大掌緊摁那牛奶般觸感的腰臀,扣在下腹,恨不得將肉囊都塞進去。
「啊…」梁鹿被扣得地低叫一聲。肖欽卻提著她走瞭起來,黢黑的眼垂睨她,在她耳邊熱熱地說:「我猜你還是不信我,我得再接再厲。」
肉棒嵌得極深,將穴道撐開到極致,幾乎頂到瞭梁鹿心尖尖上。他每走一步,那物就在梁鹿體內轉上半圈,擰開內壁的褶皺,將敏感的凸起刮撬個遍。
才高潮過的梁鹿正是敏感無比的時候,嬌嫩的花芯子就像破瞭皮的傷口一樣,碰上空氣都要抖上一抖,哪受得瞭這般虐待。
她當即就咬在瞭肖欽肩頭,細碎地嗚咽:「不行瞭…你,快放我下來…」
皓齒在蜜色的肌肉上留下兩排凹痕,可這點疼痛對肖欽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陽具被綿綿密密地絞纏,包著硬物的花道真如一張有意識的小嘴一樣,饑渴地又吸又吮。
肖欽喉頭滾出興奮的輕哼,臀椎的肌肉繃得死緊,哪能這個時候放她下來。
他走得更快瞭,步子邁得更大,高高地抬腿又疾疾落下,巨物在甬道裡沖撞,晃得厲害。他拍著梁鹿的背,姿勢像哄小孩子一樣:「再忍忍,就快瞭…」
梁鹿到底沒忍到。軟膩的身子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擠在他胸膛被壓得散開的乳房像波浪一樣擺動,她哀哀地泣叫,一聲高過一聲,甚至有些尖銳,激得肖欽脊背發麻。
她捶肖欽肩膀,就要推開他,下身劇烈打顫,如暴風驟雨般。
肖欽疾走兩步將人放在就近的桌邊,忍住攀上頭皮的射意,咬牙將自己從她體內抽出。
透明的水幾乎是噴出來,灑在桌子上,落在肖欽的下腹和燒紅怒挺的陽具上,最後滴向地面。
梁鹿兩腿大開,腳抵著桌沿兒,雙臂撐在身後歪著頭吟哦,嬌艷的身體整個抖成瞭篩子。
桌子正上方垂下來一盞明黃的燈,恰好懸在梁鹿發頂,將她迷蒙的眼、濡胭的唇、佈滿潮紅的玉體、抽搐的下體以及股間濕亮的水漬照得明亮通透,似一幅瑰麗到驚心動魄的畫,展開在肖欽眼前。
眼前白霧漸漸散去,聲音回籠,周身的光線也明亮起來,梁鹿濕漉漉的眸子聚焦,看到眼前站著的男人,下巴頦繃成瞭一條線滾著汗珠,下腹肌肉賁張,正一手握住自己的陽具,前後快速地擼。他黢黑深湛的眼蹙著濃稠的欲色,像是藏瞭野獸,緊緊盯住自己,劇烈粗重的呼吸幾乎噴到她玉門前。
梁鹿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自己,下身沾染瞭大片的水漬,紅腫的花穴還在不受控制地收縮,肉眼可見。
放蕩到自己都受不瞭,她嗚地一聲哭瞭。
在眼眶裡轉瞭許多圈的淚珠子紛紛落下,肖欽撐到梁鹿身前,用手背抹,問:「怎麼瞭這是?」
梁鹿卻抬腳踢他:「你就欺負我…」模樣好不委屈。
肖欽有再大的欲火也得放下來,本想溫言哄她,又被她憨裡憨氣的樣子逗笑:「我怎麼就欺負你瞭?」
「都說瞭讓你放我下來,結果呢?弄得我又,又…」梁鹿偏開臉,結巴起來,神色不自然,氣勢也弱瞭許多。
肖欽從喉頭滾出一聲低沉的笑,俯身貼到她燙紅的耳垂邊,壞心地追問:「弄得你又什麼?尿瞭,還不好意思瞭?」
梁鹿又要抬腳,這次卻被肖欽抓住瞭腳踝。她瞪他,潮紅的臉和濕濕的眼卻絲毫沒有殺傷力,反倒被他推倒在桌子上。
流瀉的燈光晃得梁鹿瞇起眼,隨後肖欽黑發濕亮的腦袋覆下擋住。他輕嘬梁鹿唇瓣,幽深的眼簡直望不到底,聲音輕啞,說:「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想把你藏起來。」
梁鹿還想反駁,被肖欽都吞進瞭口裡。
希望他還來得及,有機會將她藏起來,藏到自己身後。這樣她有瞭困難會第一時間想到他來依靠,她會沖他撒嬌,也會發火,走遠瞭卻會停下來等等他。
她會將這讓人瘋狂的一面綻放給他,隻能綻放給他。
這一吻持久又纏綿,梁鹿的嘴唇被肖欽含瞭又含,吮瞭又吮,她唇角溢出迷亂的呻吟,肖欽將抵在玉壺外滾滿瞭春水的陽具推入,緩慢卻堅定。
硬物腫脹而又炙熱,才進入,梁鹿就已經有點哆嗦,秀眉輕擰。
媚肉顫顫巍巍地絞上來,肖欽入到底時,背上已浮瞭一層汗。結實的手臂撐在梁鹿耳邊,他低聲問:「這次輕一點?」
梁鹿不說話,隻看著他,卻反手握住頰邊肌肉膨脹的手臂,雙腿更收緊瞭圈住他。
肖欽的動作極近溫柔。他站在桌邊,傾身覆著梁鹿,來回挺動腰身,脹痛的肉刃在嬌顫的蜜穴間進出,隻用這一個動作。
他的唇始終沒有離開梁鹿身體,將她小嘴吸地紅腫,又順著脖頸一路向下,欺負那兩團雪白,揉著白的肉,將頂端的嫣紅逗得濕硬挺翹。
梁鹿不知道如此溫柔的性愛也能將她磨崩潰。肖欽濕熱的唇仿佛帶瞭火苗,觸碰之處皆燃燒一樣滾燙。他耐心的動作讓花穴更能清晰地感受肉棒,頂端的棱角溝壑咬著甬道深處,勾出一波又一波蜜液,穴嘴更是貪婪地吞吞吐吐,仿佛要捉住肉棍不放。
兩人肉身緊貼,動情地糾纏,許久,在彼此交纏的呼吸中相抵,顫抖釋放。
第九十六章 晚安
月已是上弦,窗外冽風勁吹,窗內暖馨明亮,燈下,梁鹿給肖欽重新包紮傷口。
梁鹿身上隻胡亂裹瞭肖欽的襯衣,已經皺皺巴巴,袖口寬又大,領口也是,纖巧的鎖骨嵌在膩白的肌膚上,稍稍傾斜,連著微垂的頸子,在淡黃的光下影綽誘人。隻是她此時紅唇緊抿,臉色冷冷。
肖欽黝黑的眸子打量半晌,揚起瞭嘴角。
梁鹿抬眼瞥他:「還笑?」
她氣肖欽不好好愛惜自己,傷口明明都裂瞭,也不說,還逞性子翻著花樣地來,要不是剛才她瞥見紗佈上的猩紅扯住瞭他,他怕是放任不管直接去洗澡瞭。
梁鹿自己也後悔,那會真是被迷昏瞭頭腦,該早點發現的。
她帶著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肖欽的氣,打最後一個結的時候下手毫不留情,對面的男人臉色卻絲毫未變,笑得讓人心煩。
梁鹿坐直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回筐裡,撥正衣領掩住泄露的肩頭,瞪肖欽一眼,剛起身,又被他扯回坐在懷裡。
才擺正的衣領被他蹭得落下去,肖欽呼吸都灑在梁鹿肩窩:「就知道,你知道瞭又要生氣。我那不是才放瞭大話,得給自己留點面子不是?況且,我心裡有數的。」
梁鹿想起他抵在自己額前,眉角微揚地說:「單手也能操你。」
她眼睛動瞭動,才看肖欽,問:「面子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水明的眼裡竟然有淡淡的威脅,掩住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肖欽失笑,語氣肯定地答:「身體,身體重要!」
可他笑得著實有點過瞭,梁鹿掐他:「敷衍。」
肖欽卻去握她手臂,欺到她頰邊,臉蹭著她的,低聲邀請:「你不幫我洗嗎?要是進水瞭怎麼辦?」
幹燥的掌已經從寬大的袖口摸進去,揉捏梁鹿冰軟光潔的大臂,掌心略糙的紋理摩挲細膩的軟肉,意圖若隱若現。
梁鹿這次不為所動,果斷拍開他,眼神輕邈:「你不還有另一隻手好好的?剛才還能單手操我,這會就不能單手洗個澡瞭?」
沒成想被她這樣反駁,肖欽低低地笑,明冽的眼都瞇起來,半晌,黑發擦過梁鹿脖頸,在她肩頭狠狠香瞭一個,才認命地松開,自己去洗澡。
等他再從浴室出來,手上的紗佈依然潔白再無滲血,梁鹿才緩瞭臉色,進浴室收拾自己。
晚上梁鹿在警局門口接到肖欽的時候就已是午夜,折騰瞭這麼久,現下離天明也沒幾個小時瞭。
她隻想趕緊上床補覺,簡單地洗瞭洗身上,出來卻見肖欽坐在床沿,還在擦頭發。
「你還不走?」梁鹿問。
肖欽一聽不樂意瞭,挑開眉峰,扭頭看梁鹿:「…走哪去?」
梁鹿理所當然:「回傢呀。要不你早上又得叫人過來送衣服,多麻煩,明早還要上班呢。」
黑發濕軟,垂在俊疇的顴邊,肖欽一時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在她跟前落到這般田地,少爺性子也上來瞭,下巴指瞭指糾在一旁的衣褲,淡淡地說:「現在洗,甩幹,還來得及。」
梁鹿不與他計較,拿起衣服一股腦放進洗衣機,調時間。
肖欽坐在床邊,看她動作一氣呵成,出來後便直接摸上瞭床,眼皮子都快粘成一處。又氣又笑,捏她耳朵,問:「困成這樣?」
梁鹿又累又乏,實在撐不住,握住肖欽修長的指,閉著眼胡亂點頭:「你都不困的嗎?肖總你不知人民疾苦。」
肖欽也去握她細軟的手,悠悠地說:「你以為我不想睡?我在等美國那邊的郵件,回郵件。」
梁鹿「…哦。」瞭一聲,不知在想什麼,努力想睜眼睛,沒睜開,又嘟噥:「15分鐘就洗好瞭,到時候你叫我,衣服得搭起來。」
她這模樣就差當場立時睡過去瞭,哪像15分鐘後還能起來的樣子,肖欽嗤笑,溫聲哄:「你快睡吧,一會我搭。」
梁鹿聞言放心瞭,意識消散前還混沌地說:「你也早點睡,身體要緊…」
她人已經睡著,手指卻還緊緊握著肖欽的沒松。肖欽黑瞳熠熠,片刻,傾身在她額角輕輕一吻:「知道瞭。晚安。」
翌日清早,梁鹿被門鈴吵醒,惱地睜開眼,肖欽卻已經開瞭門。他拿瞭幾樣東西進來,擺在桌上開始拆,清幽的眼風掃向還賴在床上的人,喊:「起床瞭。」
見她捂著被子扭瞭扭,沒瞭下文,又淡淡加上一句:「遲到瞭。」
這下梁鹿騰地坐瞭起來,看手機,幸好幸好,時間剛好,沒遲到。
那邊肖欽已經忍不住笑開瞭。
梁鹿瞪他一眼,起床去洗漱,出來卻看到桌上已經擺好瞭早餐,正疑惑,見肖欽在一旁從一個盒子裡拿出衣服,慢條斯理地開始穿。
他側對她站著,也不避諱,從上到下,從裡往外地穿,最後扣皮帶的時候卻忽地偏過頭,眉尾微揚,潛幽的眼深邃清淡。
被抓包的梁鹿僵在瞭原地,眼珠子左右飄瞭飄,最後抓起手邊的小籠包,塞嘴裡,口齒不清地說:「昨晚不是洗瞭衣服麼,怎麼還送?」
肖欽扣好腰帶走過來,修長的指將噎在梁鹿嘴邊的包子皮摘下,理直氣壯道:「我忘瞭,那幾件不能水洗。」
梁鹿咳出聲,那邊不慌不忙地遞過來豆漿。
兩個人吃早餐,磕磕絆絆地,末瞭時間又變得緊張。
梁鹿對著鏡子匆忙地塗口紅,紅唇染染,映著鏡面,肖欽在一旁捏著車鑰匙看:「不著急,我送你。」
梁鹿看他:「又不順路,你肯定得遲到。」
肖欽氣定神閑:「你忘瞭,我是肖總,不知人民疾苦。」
梁鹿不好意思,嘿嘿地笑:「誤會誤會,你這不分白天黑夜的都有工作,是我失敬瞭。」肖欽靠在一旁也笑。
窗外樓下的吵雜聲漸起,她拎著包包在玄關換鞋,這樣的早晨,挺好。
第九十七章 頑劣
梁鹿住得離公司近,開車過去就是幾腳油門的事兒。不想肖欽手上再費力,她主動擔起瞭司機。隻是雖然有駕照但已經很久沒摸過方向盤,尤其沒開過這麼貴的車,不免緊張。
肖欽倒很會抓重點,系好安全帶,說:「保險上得全,刮刮碰碰不要緊,就是到時候耽誤事,你肯定得遲到。」
早高峰在上班路上肇事,想想就鬧心,梁鹿屏息凝神,兩隻眼當四隻用,倒還開得平穩。
街景緩慢倒退,不時有後方車輛側出來超過他們,兩人皆默契地視而不見。車裡慣例地播著早間新聞,肖欽將聲音調低一些,問梁鹿:「下午下班有空嗎?」
梁鹿神經全繃在前方的路上,都分不出眼神來給身側,隻右肩輕垂向他低過去一點,慢一拍地問:「今天?」
初春的清晨微風輕寒,太陽懶懶冒頭,透進車窗的陽光也是弱弱的,無甚暖意,隻將梁鹿瓷白的皮膚照得更加透明。她今天穿瞭件柔軟的高領毛衫,淡淡的珍珠色貼合地裹著上身曲線,隻最突出的那一處被黑色的安全帶從中間硬生勒開,一時分不清是帶子困住瞭人,還是那兩團困住瞭帶子。
像是為瞭驗證心中所惑,肖欽鬼事神差伸出兩指,將那黑色的帶子挑起,又松開彈下,還不忘回答:「對,今天。」
胸前的肉被彈地輕輕抖動,梁鹿被他匪夷所思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轉過頭去,撞上他墨不見底、帶著戲謔的眼睛。
「你,你…」梁鹿漲紅瞭臉,不敢相信他會如此頑劣,一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肖欽不以為然,提醒:「看路。」
梁鹿趕忙扭回頭看前方,太過刺激,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眼裡驚魂未定,咬出一句:「你幹嘛?我在開車呢!」
肖欽道:「我知道。」
梁鹿四下裡做賊一樣打量,見沒有並排挨著的車,低聲道:「這條路上有監控呢,你別搞我。」
肖欽被她的話逗得笑起來:「我不搞你,我搞我自己。」
梁鹿又蹭地扭過頭來,更是一臉不可置信,掃過他端坐的下身,上下打量。
肖欽拍她腦袋:「想什麼呢,好好開車。」他自己欲罷不能,隻能看不能吃,可不是自己搞自己麼。
梁鹿瞟他一眼,確認他是說笑,岔回先前的話題:「我今天下班已經約瞭人瞭。」
「誰?」
「李成楠。他辭職瞭,今天下班後請我吃飯。」
「請你吃飯?」肖欽睨她。
「不是,還有葉昭雯,我們三個人。」梁鹿趕緊補上。
肖欽輕嗤:「你們關系倒還好。」
「也就…還好。」梁鹿說。「他是裸辭,不是跳槽。也不知道不上班要去做什麼。」
肖欽手肘抵著車窗,偏頭涼涼道:「他背後有靠山,可用不著你操心。」
梁鹿想起點什麼,問:「他和李傢是什麼關系?」
肖欽微愕,見她神色無異,便坦然到:「他是李佳的表弟。」
這下換梁鹿愕然,她反應過來肖欽理解錯瞭字。
看她愣神,肖欽也意識到自己會錯意,正要解釋,卻見梁鹿笑瞭。
她瞥著肖欽,擠兌道:「感情你還是他名義上的表姐夫吶…他見瞭你不得尊稱一聲?」
肖欽放瞭心,從容挑眉:「怎麼好像有醋壇子打翻瞭。」
梁鹿「哼」一聲轉過頭去,唇噘得隻差掛個油瓶。
四周景物行色倒退,她偷偷轉過眼珠來看肖欽的反應,被他清幽含笑的眼逮到,便氣不過地瞪他。
肖欽終於笑出聲,去牽她的手:「我可沒有他這麼大的表弟,指不定他什麼時候再見你就得喊你嫂子。」
梁鹿又白他,嘴上依舊不認輸:「我比他小呢。」
肖欽說:「他比我小就是瞭。」
梁鹿不好高興得太明顯,隻是噘著的唇到底莞爾揚起來。
肖欽又斜眼看她,意有所指道:「感情他也是個豪門。」
梁鹿故作冷淡:「和我有什麼關系?」又隨口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倆的關系?」
肖欽握著她柔軟的指骨:「錄用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倒是低調,履歷裡沒提到李氏,但錄用前查出來,會拿給我看。公司裡進這麼號人物,得盯清楚是真來上班的還是另有所圖。」
他掌心微熱,很有侵略性,梁鹿在他手裡縮瞭縮,因為好奇,接著問:「既然得防著,為什麼還錄用他?」
肖欽說:「拒絕豈不是表現得太明顯?各大傢之間若是沒有過節,不會這樣互駁面子。況且,要是真有人別有用心,收進公司裡看著也比不知他們想搞什麼花樣強。」
梁鹿瞭然地點頭,一副吃到瓜的樣子,呆愣呆愣的。肖欽心癢,捏她臉,她縮肩輕輕地「哎呀」一聲,偏過頭:「有攝像頭。」
肖欽抬頭一看,還真有,隻得放下手來,接著道:「李成楠在公司看起來真是一心來上班的。可我看他隻是找瞭個中轉站,或者說,找瞭個掩護。」
梁鹿最終將車完整地停在集團的地下車庫,松口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把自己送到瞭,但肖欽怎麼回公司?
肖欽將人扣在身前,壓下身子嘬瞭又嘬,道:「我叫老肖的司機送我。」說罷沒忍住低將手伸進柔軟的高領衫裡,揉捏惦記已久的雙峰。
反應過來他說的「老肖」是誰,梁鹿想起來這可是在自己上班的地方,趕緊將他摘出來,在他眼皮子底下補瞭口紅,又打他一把才急急下車。
第九十八章 認真的
見人走遠瞭,肖欽坐回駕駛位,正要起步,收到梁鹿的消息。
「記得按時換藥。」
他笑瞭笑,最終將車掛回P檔,給肖宏巖打電話:「你到公司瞭吧?司機借我用用。」
肖宏巖也沒問他為什麼借司機,隻叫他到自己辦公室來一趟。
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肖欽想。
上去的時候,肖宏巖已經是辦公狀態,正在回郵件,看見肖欽隻抬瞭抬眼皮。
從茶幾上鮮熱的壺裡給自己倒杯茶,碧汽雲雲,肖欽靠臨窗的沙發坐下。肖宏巖這處地方,采光和取景都是頂好,窗外風平浪靜,新陽初升,一派祥和,隻是不知他為什麼一大早不給自己好臉色。
肖宏巖回完郵件才搭理肖欽,看他半晌,問:「早上不去公司上班,怎麼跑來這裡借司機?」
肖欽聽出問題,茶杯停在嘴邊,不答反問:「你看到我瞭?」
「你那車本市有幾輛?往地庫裡停,那不是往我眼珠子裡面鉆?」
想到是早高峰,地庫裡車會比較多,但沒想到下面彎彎繞繞那麼大,也能讓他看見。肖欽仔細回想,他壓著梁鹿的時候是看過周圍的,沒人從前擋風走過,那隻能是兩人開車進來找車位的時候被看到。
肖欽心裡有瞭數,不咸不淡地「哦」一聲,算是給肖宏巖回應。
肖宏巖氣結,肅眉正色道:「叫你少搞些旁的消遣分心,你倒好,送走一個美國的,這又弄起來一個,還是公司的員工。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
上次他說這話的時候,肖欽以為他說的「消遣」是指梁鹿。現在看來,他當時指的是成語。肖欽跟前有幾個人也是肖宏巖的人,他肯定對自己身邊往來的異性瞭如指掌。
許是肖欽將梁鹿護得太緊,許多時候不在明面上,反倒看起來不像是對她花瞭心思,在別人看來她是個不打緊的人。但別人是別人,肖宏巖是他老子,卻連他的心頭好都沒辨清,還真是不瞭解他。
肖欽將茶杯擱下,說:「美國的那個什麼都不是,公司的這個『窩邊草』也不是消遣。」
肖宏巖隻當梁鹿對肖欽連消遣都算不上,說:「你掂得清楚就好。這些不清不楚的,最好早些斷掉,省得麻煩,也省得鬧到李小姐面前去不好看…」
肖欽皺眉打斷:「梁鹿不是消遣,我是認真的。」
肖宏巖像是沒聽清,略帶疑惑地看肖欽,看到他臉上認真的表情,消化瞭一會才豎起眉毛沉聲道:「胡鬧!李小姐哪裡不好?你現在隻是在興頭上,不要感情用事。」
梁鹿明明那麼好一姑娘,這些以己度人的人卻偏偏看不見。當風聲傳來,有人細數起他的緋聞女友,隻看見李佳與他門當戶對,成語與他「青梅竹馬」,到梁鹿這就變成瞭一抹曖昧不明、心照不宣的笑,仿佛隻是肖二少的一時興起,過眼雲煙,風一吹就散瞭,做不得數也不牢靠,不必放在眼裡。
放以前,肖欽覺得這樣的障眼法不失為一個還兩人清凈的好方法,可現在,當她被自己的傢人如此滿不在乎地提起,他替她感到不平。
肖欽忽地憶起梁鹿與他一起時偶爾的小心、打量、別扭和介意。時光倒回到那天,她拉著出租車的門,鼻尖紅紅的對他說「冷靜一段時間。」原來她早就察覺到瞭。
她曾經毫不起眼地進入他的世界,可又潤物細無聲地紮根,不知在何時春風吹又生,最後星火燎原。
他放在心上的人,怎麼能這樣被別人踩在腳下。
肖欽閉瞭閉眼,不理會肖宏巖的怒氣,依舊端正地坐著,說:「李佳哪裡不好?她出身名門,傢境優渥,相貌端正,沒什麼不好,可這是對於所有人來說的。對於我,作為我的妻子,我的另一半,我不需要。」
「你現在還年輕,不知道你不需要的這些,是多少人想要都求不來的,這些帶給你的好處…」
肖欽再一次打斷他:「你當初不也沒有這些嗎?」
肖宏巖眼神復雜,語重心長道:「正是因為沒有,知道會帶來多大的便利,才要勸你。」
「可現在站在這個位置的人不是你麼?不是擁有這些東西的別人,是當初一無所有的你。」面前的茶已經涼瞭,淡淡的褐色兜在青白色的杯底,肖欽站起身,扣上西裝扣,淡淡地說:「如果當年你先遇到的是我母親,你還會選擇張婷嗎?」
肖宏巖好似被人扼住瞭喉嚨,怔怔不動,肖欽出瞭門也沒再喊住他。日頭漸起,桌上的物件被照出清淡的影子,正朝著他,蕭蕭索索,窗外依舊風平浪靜,一派祥和。
那日後,肖宏巖未再置喙肖欽的感情生活,卻也沒有表態,仿佛不聞不問。
肖欽知這已是極大的讓步。他那日最後能說問出那句話,不過是清楚肖宏巖心中執念所在。
他回國這幾年,肖宏巖待他雖然不比其他人傢從小帶大的孩子那樣親熱,但平心而論,是用瞭心的,沒的說。
肖欽以前在美國的時候,肖宏巖也去看他,並非置若罔聞。起先他小,見瞭肖宏巖還會高興,被他揉揉腦袋,攬進懷裡。後來開始知道事瞭,心裡怨恨起來,便與他交惡疏遠。可不管多少年過去,他依舊清晰地記得,肖宏巖在他房間看見他留著的,母親的一枚耳環時,喚出她的小名,竟失聲痛哭,像個孩子一樣。
第九十九章 生日
4月23號是肖欽生日。
梁鹿本不知道,一直快到那天前,有次借用肖欽手機,中途需要解鎖,肖欽直接告訴她密碼,423423。
這數字一聽就是個日期,梁鹿很快反應過來,問:「是你生日?」
那邊漫不經心地「嗯」一聲。
梁鹿算瞭算日子:「那快到瞭啊。」又問:「你一般怎麼過?」
肖欽抬眼,淡淡地搖頭:「不怎麼過。」
因為肖欽身份的關系,肖宏巖不曾在肖宅為他大辦生日宴,免得刺激張婷和肖庚,但也會記著,打電話叫他一起吃飯。
肖欽理解,並不在意,也沒有搞這個熱鬧的愛好。時間排得開就飛美國,放任自己在這一天陷入回憶,排不開,忙於工作也就稀裡糊塗地過去瞭。說起來,這幾年,將他生日記得最清的是成語,提前一周就打電話,問他來不來美國,她要準備蛋糕。
肖欽眼裡映著冷冷清清的陰鬱。梁鹿心軟,歪過身子靠在他結實的臂膀上蹭,像隻喵咪一樣,看著他問:「那今年呢?」
肖欽神色終於清亮,將她扯進懷裡,放倒在臂彎。一片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背著光,梁鹿卻看到他烏黑的瞳熠熠閃閃,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到時候你騰出來時間給我,好不好?我請你吃飯。」
空氣都隨著他隱含期待的眼神跳躍起來,他溫柔的聲音直溺大腦,梁鹿哪裡拒絕得瞭。
生日這天是個星期五。肖欽早早訂好地點,提前下班到集團樓下接梁鹿。
自上次和肖宏巖對峙後,肖欽行動比以前高調起來。雖不至於每天送花到辦公室,或者風騷地立在車前等她下班,但也是時常出入接送、電話微信往來,不再遮掩。
時間一久,梁鹿的同事也看出來,下班碰到,便打趣地問:「你男朋友又來接你?」梁鹿隻輕輕笑一笑,笑直蔓眼底,她的眉眼都是亮晶晶的。
女人的感情狀態,能從她臉上和通身的氣質上看出來。對的人在治愈她,讓她耀眼,錯的人在消磨她,讓她枯萎。
天氣還未大熱,但已擺脫寒意。梁鹿今天穿瞭緊身的連衣裙,外罩略微寬松的同色系西服,西服下擺剛到裙邊上沿,一齊到膝蓋之上,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藕段一般。
肖欽坐在車裡,老遠就捕捉到她。看她晃著幼白的腿移過來,高跟鞋一步一步敲著地面,他似乎都能聽到有節奏的「篤篤」聲,仿佛敲在心尖上。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出汗,肖欽心下笑自己,怎麼還緊張上瞭。
梁鹿輔上車就被肖欽直勾勾的眼神給燙到,縮縮身子,問:「怎麼瞭?」
肖欽坦然道:「好看。」
梁鹿被他說得害羞,彎起唇角笑,才低頭扣安全帶就被他吻住。
餘光看到車前有同事走過,梁鹿趕忙將肖欽推開:「有同事!小心看到瞭…」緊張得像被老師抓包的小學生。
肖欽笑起來,漂亮的眼睛顯得更深邃,啟動車子,心裡卻想:看到瞭更好,知道她名花有主,早點醒悟,免得明裡暗裡地偷看,心裡惦記。
最近肖欽頻繁接送梁鹿後,有關系不錯的同事和梁鹿閑聊的時候便會問一問。問到對方是什麼人時,梁鹿隻說他在電子公司上班,並不多說。肖欽也未刻意在車前露面。但他畢竟是集團二公子,在總部老巢晃悠久瞭,總會有人認出來。於是梁鹿和他商量,叫他以後車停得遠一點。
肖欽知道梁鹿在擔心什麼,但沒答應她,說:「反正遲早要知道的,慢慢來。」
「可是…」梁鹿煩躁。
肖欽問:「可是什麼?」
梁鹿拉著調子,不情願地說:「肯定會有人在背後說我,說我『三瞭』你和李佳、怎麼怎麼勾引你、釣到肖二少…」
車子停在紅燈路口,肖欽手指輕扣方向盤,轉過頭看著梁鹿,認真地說:「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別人怎麼猜測我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知道事實是怎樣。」
「那些在背後議論你的人,不論你和誰在一起,對方是否是我,他們都會議論你」
「隻要我們自己夠堅定,他們就什麼也改變不瞭。時間和事實會堵住他們的嘴。」
梁鹿原本隻是抱著和肖欽吐槽的心理說這些話,可沒想到他認認真真說瞭這麼多。原來他看得如此透徹,早就做好瞭準備。
鬧市街道中,車外熙來攘往的人和物皆不在梁鹿眼裡瞭,她隻看到肖欽的眼睛,黢黑堅毅,溫柔明澈。
身後有喇叭聲響起。已是綠燈,車子再次啟動,向前駛去,前方燈紅酒綠、撲朔迷離,梁鹿卻覺得胸腔裡的心臟也重新啟動瞭,無懼前路。
肖欽包下海灣酒店的頂層露天餐廳。明黃細碎的燈光綴著大大小小隨處擺放的白色蠟燭,把將將暗下、赤藍相混的天也映得溫暖起來,往下是幽暗墨綠的海,遠處海面上是星星點點的萬傢燈火。
梁鹿掩唇驚嘆,回身環抱肖欽的腰身,撞進他寵溺的笑裡,漆黑的大眼亮漉漉的,開心地說:「好美!」
肖欽捏她的鼻尖,笑得更深:「喜歡就好。」說罷躬身到她鬢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可是要在晚上討回禮物的,到時候不能虧待瞭我。」
明眸流轉,梁鹿嘻嘻地笑,拉他到透明的玻璃圍擋邊,給她拍照,拍到最後,喊來服務生給他們合照。
鏡頭裡的男人挺拔清俊,隻微微笑著,眼睛卻是明烈,女子抱著他的腰,燦爛嬌艷,如花般綻放在他的臂彎裡。和諧又亮眼。
被梁鹿的歡喜感染,肖欽也十分放松,晚餐在燭光海風中進行地浪漫完美。
隻除瞭肖欽突然響起的手機。
手機就放在桌面上,李佳的名字在屏幕上閃閃晃動。肖欽看梁鹿一眼,半晌,當著梁鹿的面接起。
梁鹿在對面看著他,看他眉頭卻漸漸蹙起,神色冷下來,腦海裡浮現那個中午,也是正在吃飯,吃的是他煮的面,一切都很完美,直到他接瞭一個電話。
海風突然變得冰涼,梁鹿覺出寒意,絲絲縷縷,正在往身子裡面滲。
再回神,肖欽已經掛瞭電話。
他溫熱的手緊緊握住她的,驅散寒意,說:「有些事,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一趟。」
有事兒等著,梁鹿胃口淡瞭許多,肖欽卻看起來不急,哄著她吃瞭小蛋糕才走。
梁鹿神情懨懨,歪在副駕,眼皮半耷,睫毛厚重的像手掌的影子一樣遮住黑黑的眼珠。
約會被打擾,肖欽本不高興,可看梁鹿比他還不高興,倒突然沒那麼不爽瞭。他將外衣罩在梁鹿身上,說:「過去還得一陣子,你先睡會兒?」
梁鹿搖頭。她不困,隻是心裡亂亂的,不知道一會兒等著的又是怎樣的麻煩,兩人最近好不容易消停瞭一陣子。
她腦子裡七零八碎,被肖欽外套上淡淡的男性氣味包裹著,沒多久靠著車窗真睡瞭過去。
一道強光打在眼皮子上,梁鹿醒過來。肖欽正駕車駛進兩方鐵藝雕花大門的院子裡,院門柱子上垂著兩盞大燈,從前擋風玻璃處照進來,直晃晃地。
梁鹿瞇起眼睛側過臉。
「醒瞭?」肖欽問。
「唔。」梁鹿點頭。
肖欽將車停在一幢米黃色的三層建築前,拉起手剎,道:「正好,到瞭。」
剛才睡醒,梁鹿習慣性地揉眼睛,待察覺到異物感,才想起來今天化瞭眼妝,動作猛地僵住:「啊!」
「怎麼瞭?」肖欽扭開車內頂燈,看到梁鹿僵坐原地,半隻眼圈暈染成錯亂的一團,不規則的黑印從眼尾拖出,僵在半空的手背上,是同樣的黑色擦痕。
梁鹿問他:「我眼睛?…」
肖欽抿唇笑:「真的花瞭。」
「…」梁鹿小臉皺成一團,開始翻包包。
肖欽倚著方向盤,驚訝地看著梁鹿從她那不大的包裡,接連取出鏡子、棉簽、紙巾、粉餅和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開始補救。看她一副如臨大敵,手忙腳亂的樣子,肖欽不禁安撫:「慢慢來,不著急。」
梁鹿一手拿鏡子不好操作,幹脆將鏡子塞進肖欽手裡,讓他舉著,這才照著用棉球擦眼睛,說:「怎麼能不著急,等一下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對著鏡子忙碌的人停下來,直起身,半暈的眼睛輕邈鏡子後的男人:「等一下可是要見你的緋聞女友啊…」
梁鹿搖頭晃腦,尾音故意拖得老長。肖欽被噎得夠嗆,但又心熱她這副醋意勁勁的小樣子,隻皺著眉頭笑:「都說是緋聞瞭,我可沒承認過。」
梁鹿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白他一眼,接著去搗鼓眼睛。肖欽看瞭看,又湊過去:「你大可放心,就算你不化妝,她比起你也差遠瞭。」
李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貶踩瞭下去。她早早聽見肖欽將車停進瞭院子,人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進門。她找出來,看見他車內燈亮著,照出副駕上一張嬌艷的側臉。
燈下,肖欽手裡不知捧瞭什麼東西,兩人挨頭湊得很近。李佳斜瞭斜身子,通過反光,才看清他在燈下舉著一面小小的鏡子,副駕的女人正對著補妝。肖欽不知說瞭什麼,她看起來害羞瞭,糯糯地掄起拳頭,卻被肖欽逮住反拉進懷裡,順勢欺到耳邊。
李佳別開眼,身後的傭人也識時務地低頭,但李佳還是看到瞭她臉上半是可憐半是安慰的表情。臉頰火辣辣的刺痛,李佳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小看瞭副駕上的女人,搞錯瞭要針對的對象,一時摸不準,她原本今晚給肖欽準備的消息還重不重要,值不值得。
李佳在臺階上又站瞭一會,車終於熄火,兩人下車。
沒想到外面有人等著,梁鹿更赫然,責怪地瞟肖欽,在人後看不見的地方掐他,結果人沒掐著,手指反被握進寬厚的掌心裡。
肖欽牽著梁鹿走上臺階,和李佳打招呼,面上已是冷清淡漠的神色。
李佳隻當先前什麼也沒看見,裝得滴水不漏,看向梁鹿,歪頭笑著對肖欽說:「二少,不和我介紹一下你漂亮的女伴嗎?」
肖欽向李佳介紹人,卻沒看李佳,隻扭頭看身旁努力笑得大方的小女人,手裡握得更緊,一臉寵溺:「梁鹿,我女朋友。」
隨後給梁鹿介紹李佳:「這位是李佳。」省瞭她的傢族頭銜。
梁鹿大方地伸手,李佳意外,與她碰瞭碰旋即很快收回,又看向肖欽,說:「二少什麼時候談得女朋友?藏得真嚴實,都沒有見過呢。」
肖欽刻意忽略她的提問,隻說:「是,藏得緊,怕被人拐跑。她臉皮薄,你可不許欺負她。」說完不等李佳調笑,神色認真,直奔主題道:「你剛才電話裡說的,關於成語和成諾,到底怎麼回事。」
第一百章 成諾
李佳瞥一眼肖欽身旁的梁鹿,知道肖欽這是默許她旁聽知情瞭,也收斂笑意,將兩人引進室內。等傭人上瞭水後退下去,才捏起杯子抿一口,緩緩道:「成語在我這裡你也知道…」說著,她原本半垂的眼卻突然抬起來看著肖欽,擺手仿佛著急力證清白,解釋道:「不過我可沒有虐待她,這點你放心。我隻是…」她無奈地笑一笑,又道:「隻是想找個真相,要個公平罷瞭。」
琉璃璀璨的燈光打在李佳妝容精致的臉上,她說話一停一頓,不斷賣關子,腔調拿捏,細致得就像精心設計過的。梁鹿坐在對面,隻覺得李佳面上仿佛帶著一層皮一樣的面具,心裡不適,默不作聲靠住一旁的肖欽。
肖欽隻當她是累瞭,一手安慰地拍在她大腿上,眼神似是告訴她再忍一忍。
兩人旁若無人的舉動刺一樣紮在李佳眼裡,她放下手中的水晶玻璃杯,清瞭清嗓子,接著道:「沒想到我的事情沒問出來,倒意外抖出來一件陳年舊事。」
「和成諾的死有關?」肖欽問。這是剛才電話裡李佳和他說的,他也是因為這個而來。
「對。」李佳說,目光直直地投向肖欽,眼底深處掩蓋不住淡淡的興奮,似乎預備好瞭等著將肖欽接下來的反應收入眼裡。她說:「成諾當年不是剎車失靈出瞭交通事故的麼。以前不知道的是,其實出事前,成語在車子附近出現過,她看見有人動手腳,卻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繞開走瞭。」
梁鹿敏感地察覺到事情的厲害性,不自覺驚地坐直瞭身子,看向一旁的肖欽。
撫在梁鹿腿上的手一下子收緊,梁鹿忍著痛意,用自己的手柔柔地覆住肖欽的,沉默地安慰。
李佳接著道:「王波就是當年動手的人。他動手的時候也看到成語瞭,事成之後私下聯系瞭成語。起先是威脅她,後來就勾結上瞭。再後來你…」李佳頓一頓,略過一些敏感的話,說:「再後來王波能成為漏網之魚,也是因為成語和他私下通信,他去換瞭身份,還整瞭容。」
李佳的話在明亮的房間裡炸出一個無聲的悶雷。
梁鹿感受到肖欽身體的僵硬,以為他周身纏繞的戾氣就要醞釀爆發時,他卻低頭幾不可聞地冷笑一聲。他松瞭手指,轉過頭抱歉地看著梁鹿,為自己剛才的失態和失手道歉,隨即,他站起身,語氣沉冷,對李佳道:「帶我去見她。」
李佳也站起身,看梁鹿還坐著,問道:「梁小姐,也一起去嗎?」
梁鹿看向肖欽。肖欽也看過來,其實他不希望梁鹿一起過去,隻是單純不想她看到那可能會很陰暗的一面。因為能讓成語吐出這些話,雖然可能沒有虐待,但說不準對她用瞭什麼藥。
他知道說出來梁鹿恐怕誤會,於是看著她,等她自己做決定。
梁鹿看著肖欽,一會,道:「你們去吧。」
肖欽松一口氣,對她說:「等我。」隨後和李佳離開。
面前的水已經熱氣騰盡,梁鹿才端起來握在手裡,打量這堂皇明朗卻稍嫌森嚴的屋子。她並不擔心一會兒會發生什麼對肖欽造成影響,因為最差的情況剛才已經經歷瞭。肖欽幾乎到瞭失控的邊緣,卻還記著她在身邊,記著關心她有沒有被捏痛,記得向她道歉。
從李傢出來後,肖欽一路沉默地開車。梁鹿也聰明地保持安靜。她知道現在不是刨根問底打探詳情討說法的時候。他需要冷靜,她可以等,等到他認為合適的時候主動開口。
肖欽默不作聲將車開到瞭自己在環宇電子附近的公寓。梁鹿過來的次數不多,起先沒認出來路,到瞭樓下才反應過來。她拽著肖欽不下車,撒嬌道:「去我那裡吧,給你準備的禮物在我那呢。」
肖欽臉色微緩,問:「不困瞭?困得話先上去歇下,明天我再送你過去拿。」
梁鹿頭搖得波浪一樣,臉頰飄過一絲不自然:「禮物過瞭今天就沒意義瞭,我本來就不困,精神著呢,走吧走吧…」
察覺到梁鹿神情有些微異樣,肖欽以為是今晚在李傢的事情產生瞭什麼誤會,他心裡略一盤算,開車向梁鹿傢駛去,路上沒有遺漏她的偷偷打量。
到瞭樓下,肖欽喊住帶著些微不安,準備下車的梁鹿:「等一下。」
月光素寒如水,傾瀉在肖欽玉石樣的半面臉上,照不清他微深的眼睛,梁鹿卻能感覺到那眼裡的透亮和沉穩。
肖欽轉動車鑰匙,車子熄瞭火,車燈和發動機瞬間消停下來,黑色的車子隱匿在瞭夜幕裡。四周靜靜的,梁鹿聽到他淺淺的呼吸,隨即,放在腿上的手腕被他握住,幹燥溫熱。他說:「你想聽關於成諾的事嗎?」
梁鹿本在因為一會兒上去送禮物的事情而慌神難為情,此時也正色沉靜下來。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和自己解釋。
說不好奇是假,但她又怕知道瞭他們的過往,會嫉妒。梁鹿垂眼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畢竟他們先認識瞭那麼多年。
可她還是想知道他過去的那些日子。梁鹿咬唇,半晌,抬頭道:「能不能跳過你們談戀愛的部分?」
肖欽失笑,笑得偏過瞭頭,低低沉沉的聲音敲在梁鹿耳廓上。梁鹿差點要惱瞭,他拍一拍她手背,點頭笑道:「好。」
肖欽在美國獨自生活的時候,為瞭早日自立,從高中時就開始在唐人街打工。當時他離成年還差幾個月,屬於非法童工,為瞭躲避警察查,隻能做一些起早貪黑、非正常工作時間的活計。他在一傢豆腐店打工,早早開工幫忙點鹵水。成諾在隔壁的早餐店工作,早早起床包包子。
兩人年紀相仿,時常碰面,就搭上話瞭。
成諾和成語是孤兒,從小就被遺棄,因為不願被分開領養,在孤兒院長到快10歲的時候才被一對美國夫婦收養。後來兩人漸漸長開,女孩子的特征明顯起來,成諾察覺到繼父圖謀不軌,偷瞭錢帶著成語跑出來,躲進瞭唐人街,打多份工,賺學費和生活費,養活自己和妹妹。
肖欽第一次見生活這麼苦的女孩子,心疼又佩服,於是時常幫襯,漸漸地,兩個經歷有些微微相似的少年少女就在一起瞭。
那時候,兩人的日子都很苦,卻沒人嫌棄。成諾把第一次給肖欽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對橡膠過敏,而且很嚴重。年少的肖欽當時嚇壞瞭,自責又著急,與肖宏巖鬧掰後第一次主動聯系他,服軟要錢。
之後,肖欽強迫自己迅速成長起來,拚瞭命地讀書。成諾也好強,成績從不落下。兩人在大四左右的時候有瞭正經工作,肖欽開始業餘炒股,成諾在報社寫稿。
起先,肖欽炒股賺瞭不少錢,嘗到利好後,便越玩越大,把全部傢當都投瞭進去後,卻恰逢持倉最重的個股公司惡意賣空清盤,損失慘重。才起傢的肖欽一夜回到解放前,在這件事上受瞭不小打擊。
肖欽最終認栽,有一支筆桿子功夫的成諾卻咽不下這口氣。她發文指控背後莊傢惡意操縱。
在股市裡被惡意操縱坑慘瞭的散戶不止肖欽一人,文章得到廣泛響應,事件發酵起來,證監會和聯調局先後下場調查,結果真查出瞭問題。
這一下捅瞭不小的簍子,牽扯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利益滲透的財團。面對曝光和開出的巨額罰單,被掀瞭遮羞佈的利益集團破產入獄也不放過成諾,於是花錢買兇。
沒有背景不知厲害的成諾,沒能逃過一劫。而肖欽對她的死耿耿於懷,將錯歸咎在自己身上。
肖欽和成諾的過去比梁鹿想象的沉重瞭千倍萬倍。她雙唇抖瞭抖,最終握住肖欽捏著自己的手,覺得不夠,又去抱他。
四周靜得出奇,隻剩兩人交纏的呼吸聲。肖欽神色看不清楚,梁鹿卻先紅瞭眼睛,她說:「成諾是個好姑娘,值得你愛。但是,讓你背負愧疚和仇恨,絕對不是她的初衷。你沒有錯。」
肖欽心裡此刻也是出奇地靜,再一次面對沉重的過去,沒有瞭讓人窒息的罪惡感,更多的則是平淡,敘述一件過往事實的平淡。他閉上眼睛,將梁鹿抱緊,片刻後再睜開眼,清亮堅定,說:「我知道。」
梁鹿心疼落淚,淚珠掉在肖欽肩膀,打濕他的衣衫。肖欽捧起她淚光盈盈的臉,沉沉地吻下去,低聲說:「不是還有生日禮物給我?我要拆禮物。」
過去的事情他經歷瞭就好,梁鹿不該為此再傷心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