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班借口杏花村孫寡婦娘傢的房子塌瞭,幫忙去修為由離開瞭獨立團駐地大北莊,把上次戰鬥後埋在山谷的戰利品起出來賣給瞭高一刀的二連,然後槍多彈足的九班和人多勢眾的二連一起合作又端瞭個偽軍炮樓。
在荒山裡與二連戰利品交易過後,九班就與他們分道揚鑣瞭,二連還要轉去山谷小路,把埋在那裡的東西也帶上才會返回獨立團,而九班,要直接趕往杏花村,去孫寡婦娘傢找點活幹把謊圓瞭。
一路上小紅纓和羅富貴正鬥嘴,冷不丁發現前面的胡義突然停住瞭,兩個人停住嘴,歪著頭再朝前一看,前邊遠處,馬良的身影急匆匆地正在往回猛跑。
一口氣沖到瞭胡義的跟前,馬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哥,鬼子,我看見鬼子瞭!」
胡義不禁深深皺起瞭眉頭,沉聲問道:「有多少?距離多遠?他們往哪個方向?」
「數不清,在前面的山梁後,跟咱們一樣,往杏花村方向。」
這裡怎麼會有鬼子?帶著不解,胡義立刻率領九班快速跑向前面的山梁,隱蔽著爬到山梁上。
迎著夕陽的餘暉,山梁西側的山谷中,蜿蜒行進著一支長長的隊伍,每隔一段距離,摻雜著一面明晃晃的膏藥旗。
「姥姥的,咋這麼多?天上掉下來的嗎?」山谷裡的場面,看得羅富貴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瞭。
胡義仔細地看著山下遠處的隊伍規模,一個大隊近千鬼子,偽軍幾百,估計是一個營,總算明白瞭,在無名村遇到的就是他們,不禁低語道:「陰魂不散!」
馬良瞅著下面的隊伍,也有瞭熟悉的感覺:「哥,你是說,是他們?」看到胡義點頭,焦急道:「難道他們又是沖著獨立團來的?這,那咱趕緊回大北莊去報告吧?」
胡義眼睛依然盯著山谷下面,嘴裡問馬良:「離杏花村還有多遠?」
「差不多有三十裡。」
胡義琢磨,杏花村在大北莊以西,這條山谷一直蜿蜒向北,直通杏花村,如果鬼子已經知道瞭獨立團在大北莊,那他們就不該繼續向北走,而該離開山谷,轉向東北方向,直撲大北莊才對,看著下面的隊伍依然不緊不慢,說明他們不知道獨立團在哪,也許就是隨興而來。
胡義猜對瞭,這就是從梅縣出發的那支進剿部隊,剿瞭黑風山,摧毀瞭無名村,被二連擺脫後,就開始在山裡亂撞,卻再也沒尋到八路軍的蹤跡,於是就改變瞭進剿目的,開始搶村燒寨,四處搜刮,無意間向北而來,今天,他們目的地就是杏花村。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獨立團位置,但是估計會去杏花村。」胡義直接說出瞭自己的判斷,然後立刻下達命令:「騾子把丫頭背上,你們幾個現在就直接回大北莊,跟團裡報告情況,要快!」
馬良一愣:「哥,那你呢?」
胡義把腰後別著的機槍槍管遞給瞭馬良,然後把三八大蓋在身後背緊,一邊退下山梁一邊答道:「我去杏花村。」
杏花村距離大北莊隻有三十裡,已經被獨立團發展成瞭根據地的一部分,有婦聯有民兵隊,如果被鬼子突襲,那下場可想而知,必定是一場屠戮,而不會像那些不知情的村莊,隻被刮走糧食那麼簡單。所以,必須趕在鬼子前面,去通知杏花村撤離。
馬良明白瞭胡義的想法,點點頭,然後領著九班人就下瞭山坡,改朝東北方向跑走。而胡義則順著山梁的背面,向北方的杏花村開始疾奔。
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消失在天際的時候,山腳下的杏花村出現在胡義的視野中。胡義右手捂著肋下,大口地喘著氣,後背上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繼續艱難地跑動著,跑山和跑平路是兩回事,任胡義的強硬身軀也幾乎變成瞭落湯雞。
冷不防從側面跳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端瞭一支火銃:「站住!什麼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放哨的民兵,胡義終於停住瞭,雙手撐在瞭膝蓋上,深喘瞭幾口才抬起頭:「獨立團胡義。鬼子來瞭,趕緊去通知村裡撤離。快!」
「什麼!」兩個民兵一驚。一個人當即對另一個道:「你趕緊去報告郝連長。快!」然後跑到胡義身邊,扶瞭胡義一把:「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
胡義擺瞭擺手:「沒事,歇一會就緩過來瞭。對瞭,郝連長是誰?」
杏花村是有民兵隊,為首的肯定應該是隊長,那這個連長又是誰?胡義納悶,順嘴就問。
「就是你們獨立團的三連長,郝平。」
胡義不解:「他怎麼來瞭?」
「三連今天下午來我們杏花村拉支援糧,剛裝好瞭糧食,現在村裡還沒走呢。」
哦,胡義總算明白瞭,點瞭點頭,然後聽這個民兵又補充說道:「蘇幹事也來過瞭,指導瞭婦聯工作,剛才就從這裡經過,去瞭西南邊的樹下村。」
噗通——
胡義終於摔倒瞭……
「鬼子來瞭?」郝平驚訝地看著跑來報告的民兵,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有多少?在哪?」
「我不知道。是你們獨立團的人說的,他說他叫胡義,在後邊呢。」
「胡義呢?他在哪?」郝平劈頭蓋臉直接問。
「他,他去樹下村瞭。他讓我告訴你,鬼子一個大隊,近千人,偽軍一個營好幾百,從南面山谷正往杏花村來呢,兩個小時前距此三十裡。你,你快給拿個主意吧!」
後來的這個民兵,就是在村外與胡義說話的那位。當胡義聽他說蘇青去瞭西南邊的樹下村,直接被嚇瞭個跟頭,把情況快速地告訴這個民兵,讓他回來轉告郝平,然後向他問清瞭樹下村的距離方位,立刻掉頭直接就奔向樹下村。
*** *** ***
鬼子部隊進山一個多月瞭,戰果很不理想。但是不能白白出來一回,找不到八路軍,那我就刮糧食,把這山裡刮一個遍,讓你這地方再也發展不起來,這就是少佐現在的想法。
仔細地在地圖上觀察瞭一會,發現距離這山谷西面不遠有個樹下村,標註很小,說明這小村子不大,既然路過瞭,就沒有放過的道理。少佐朝左右吩咐瞭一下,片刻後一支搜索隊離開瞭正在行進的隊伍,走進山谷岔路。
蘇青自從上次在青山村遇險後,回去被團長批評瞭,要求她出去工作的時候必須帶上警衛員。今天她要去樹下村有點遠,所以去團部準備找個熟悉的兵當警衛員,但是去團部才發現警衛排熟悉的人都有任務,蘇青就在警衛排隨便要瞭一個兵當警衛員就出發瞭。
蘇青在路上通過交談得知,這個新警衛員叫王喜,二十二歲,太行本地人,做點販賣的小生意,前年成的親,不想去年傢被鬼子掃蕩時的炮彈打中,爹娘和懷孕的媳婦當場慘死,他在縣城賣貨逃過一劫,回傢後埋瞭親人就投瞭獨立團,當兵快一年瞭,參加瞭好幾場戰鬥,也算是個老兵瞭。
樹下村很小,幾十幢破矮房攏在一塊,緊湊地座落在山坡上。蘇青和身後的王喜在一個破舊的大門口停下來,抹瞭一把額頭上的細汗,攏攏頭發,敲響瞭門。
吱呀——一個婦女在黑暗中探出頭來,仔細辨認瞭一下,然後敞開大門:「蘇幹事,怎麼這麼晚過來瞭?快進來,快進來。」
這個女人二十七八,臉不大,長得很清秀,她的頭發又黑又亮,梳理得整整齊齊,豐盈的胸乳將藍佈大褂高高頂起,整個人給人一種幹凈清爽的感覺,這個女人是樹下村的張秀梅,男人是獨立團二連的,在上次無名村戰鬥中犧牲瞭。
蘇青邁步進門,邊走邊答:「下午到杏花村開會,順路來的,看看你這有沒有什麼難處。」
其實蘇青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大北莊和杏花村的群眾工作都已經完成瞭,所以保密性有保證。這樹下村的群眾工作才剛剛開始,為獨立團的安全性著想,還是低調點比較好,所以蘇青選擇天黑後才來。
土夯的院墻一人多高,院子不大,低矮的土坯房分成兩間,進門是個黑漆漆的廚房,裡間屋隻有一扇朝南的雙開推窗,窗外是一個靠院墻搭的柴草棚有幾捆幹柴。
張秀梅把蘇青和王喜讓進瞭裡間,裡間靠墻有張床,屋中間是張八仙桌,張秀梅到廚房裡尋瞭兩個碗拿進來放在桌上,一邊往碗裡倒開水,一邊向蘇青說:「俺們這個村子小,人也少,都是老實瞭幾輩子的人,不復雜,不難發展。要說難處隻有一個,就是俺的能耐有限,實在不知道該咋開這個頭。」
蘇青小心地把水碗接過來,放在身前的桌邊,開始給張秀梅指導工作經驗,可是話還沒說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瞭陣陣嘈雜聲,讓屋裡的三個人立即警覺起來。
張秀梅趕緊起身出瞭屋門,來到院子裡仔細聽瞭一下四周的喧囂,再匆匆跑回屋裡,一口吹熄瞭油燈,聲音裡帶著顫抖地說:「鬼子來瞭!」
王喜直接拔出瞭槍,朝蘇青招呼:「趕緊走!」
這裡怎麼會出現鬼子?蘇青帶著不解,跟著王喜和張秀梅慌張地沖到瞭院子裡,就聽到大門被槍托砸得亂響,顫巍巍地直晃蕩。
「咣咣咣——屋裡的人趕緊出來,都給我到村中間集合去!再不出來老子開槍瞭啊!」偽軍的吆喝聲嚎響在大門外。腳步聲和吆喝聲在四周雜亂地響著,有火把也被點燃瞭起來,無規律晃動的昏黃光影,讓原本黑漆漆的院墻頂上顯露出輪廓,漸漸清晰。
來不及跑出去瞭,慌亂中的張秀梅一眼看到瞭院墻根底下的柴草棚,趕緊推瞭身邊的王喜一把,然後抬手一指。
蘇青和王喜從驚慌中醒悟過來,立刻跑過去一看,有好幾捆豎立的幹柴斜靠在院墻上,院墻下有塊三尺高的青石樁,正好和墻間有瞭個三角空隙,王喜就張開雙腿跨坐在青石上背緊靠院墻,事急從權,蘇青隻能靠坐在王喜懷裡瞭,可能蘇青的屁股太大擠不進去,王喜急瞭雙手摟住蘇青的腰猛的用力往懷裡一拉,這個狹小空間這才堪堪擠下兩人。
張秀梅又拉過來一捆幹柴重新遮蓋擺放幾下,然後捂著高聳的胸口平復瞭一下呼吸的速度,一邊慢步往大門口挪,一邊故意說道:「來瞭,來瞭。老總,俺們鄉下人沒見過世面,你們這是要幹啥啊?」
「少廢話,再不開門老子拆瞭啊!」
門栓剛剛被扯開,大門就哐當一聲被猛地推開,張秀梅被撞瞭一個趔趄,門外直接沖進來兩個偽軍:「屋裡還有人沒有?」
「沒,沒有瞭。」
聽到瞭回答,前面一個胖子偽軍上下打量瞭張秀梅一番後露出一絲笑容,推瞭她一把:「進屋,讓我們搜搜!」另外一個矮個偽軍則往昏暗的院子裡掃瞭幾眼,端起槍就走向院子……
村裡到處都在稀裡嘩啦地亂響喧鬧無比,幾十個偽軍鬼子正在各門各戶裡翻箱倒櫃,欺男霸女。鬼子的喊話聲,女人的叫罵聲,藏在幹柴堆後的蘇青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她現在沒心思顧及那些,因為矮個偽軍正在眼前的院子裡轉悠,犄角旮旯翻騰差不多瞭,終於朝著這個堆柴草棚子晃悠過來,一步,兩步,三步,距離越來越近,讓蘇青覺得頭皮開始一陣陣發麻。
突然裡屋裡傳來水碗打破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聲,剛要靠進柴草棚的矮個子偽軍也立馬轉身跑瞭進去,蘇青立馬轉頭看向裡間屋,透過南面的雙開推窗戶,蘇青看見那個胖子偽軍正把張秀梅壓在那張八仙桌上,一雙大手在那裡亂摸亂啃,張秀梅在拼命地反抗踢打著。
矮個子偽軍跑進去後,那個胖子偽軍壓在張秀梅身上高喊:「二狗,快,快把這娘們手腳捆住」
那個叫二狗的矮個子偽軍立刻一臉淫笑地從身上抽出幾根短繩,將張秀梅的雙手牢牢反綁在八仙桌的桌腿上,一看這兩個壞種就常幹這事,不知禍害瞭多少良傢婦女,張秀梅頓時四仰八叉地捆躺在八仙桌上動彈不得,隻能雙腳亂踢高聲叫罵兩個畜生。
胖子偽軍一巴掌打在張秀梅臉上,張秀梅就不敢再罵瞭,兩個奶子顫巍巍地高聳著,兩腿耷拉在桌子邊,衣裳已被撕破,露出瞭她白皙的肚皮肉,兩隻乳房高高凸現,兩顆大乳頭的形狀清晰可見,隨著粗重的呼吸胸脯一起一伏,兩個偽軍四隻大手抓住婦人的肥碩的雙峰狠狠的亂摸亂掐起來,留下一條條污漬和青紫。
眼看著張秀梅馬上就要慘遭毒手,蘇青也心急如焚,可她和王喜也隻有一把短槍,不敢輕舉妄動。王喜在耳邊低問道:「怎麼辦?」
蘇青剛要回答,就聽見院墻外鬼子排隊走過的腳步聲,隻能艱難地輕輕搖瞭搖頭。
蘇青和王喜所躲藏之處離屋內的八仙桌直線不過2米,幾個人就隻隔瞭一個窗戶,屋裡的油燈已經被點燃瞭,在燭光的照耀下裡亮外暗,屋內的一切動靜盡在二人眼底。
屋裡的矮個子偽軍已將張秀梅的上半身衣物全都扒光瞭,張秀梅由於雙臂向後捆綁著,暴露出濃密的腋毛,她那飽滿碩大的乳房顯得更加堅挺的挺起來,散亂的秀發粘在光滑圓潤的肩頭上,她滿臉的不屈仰著頭,兩顆飽滿的乳房隨著急促的喘息上下起伏著。
兩個偽軍想不到張秀梅的乳房如此肥大,白如霜雪,奶頭像大葡萄一樣,又大又挺而呈現紅色,乳暈乃是暗紅色,看得矮個子偽軍雙眼發直,瞬間撲倒在張秀梅柔軟的身體上,雙手近乎殘忍的將張秀梅一對乳房捏的完全變形,接著就如同瘋狂瞭一般,不停的啃咬張秀梅的上身,從嘴唇、頭發、耳垂、香肩到乳房、脖頸、鎖骨,又摸又撫又揉又搓又捏…弄得張秀梅羞紅著臉,嬌軀東擺西搖,淚水不受抑制的從眼角滴落。
胖子偽軍猴急的解開張秀梅的褲帶,將張秀梅的長褲撕開直至腳踝處。張秀梅那兩條豐腴的白腿頓時呈現出來,一條白色的內褲包住瞭女人最美妙的私處。
由於張秀梅被反綁在桌上,所以飽滿鼓脹的陰戶像個大饅頭般高高的凸起,白色內褲透明可見,包著大腿中間勒出鼓鼓的陰唇形狀和一條凹陷的陰縫,兩片肉唇若隱若現。
胖子偽軍眼放淫光雙手摟著張秀梅的屁股,隔著張秀梅的內褲用舌頭大力舔吸著張秀梅陰戶的凹縫處。張秀梅感到下身一陣陣奇癢,一股熱熱的液體流瞭出來,將內褲弄濕瞭一大片,張秀梅羞紅瞭臉,自已竟然在萬惡的敵人面前尿瞭褲子,羞憤的淚水再度不受抑制的流下來。
胖子偽軍看著張秀梅的下身流出一股液體,便淫笑著扒下張秀梅的內褲,隨扔在一邊的地上,隻見張秀梅潔白的兩條大腿根部,又黑又亮的陰毛呈倒三角覆蓋著,濃濃的一片從小腹婉沿而下,覆蓋著陰戶的陰毛亦十分茂盛,一直延伸到肛門,肥膩暗紅的大陰唇敞開著,露出水汪汪的肉穴,大白屁股下面濕瞭一攤。
胖子偽軍迅速趴下,淫笑著用手捏住張秀梅那兩片暗紅色的大陰唇用力向兩側翻開,隻看到張秀梅密密的陰毛中央,一條紅色的肉縫正散發出微弱的熱氣,輕微的蠕動著,胖子偽軍看到這分外激動,他再也忍不住,張口向那黑漆漆的肉洞中吻去……
胖子偽軍雙手環過張秀梅的大腿根兒,把她的屁股蛋緊緊按在桌沿上,肥厚大嘴含住張秀梅的陰唇不停舔吸,舌頭狂風暴雨般的在張秀梅早已水流潺潺的陰戶中攪拌開來。
張秀梅光滑的雙腿被大大分開,火舌在肉屄上不斷舔弄啃咬,發出「嘖嘖」的聲響,「啊」張秀梅感到自已的下身傳來陣陣消心濁骨的感覺,雪白的雙腿內側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痙攣抽動著,致命的痛感陣陣侵襲著她,讓她泣不成聲,當舌頭刮過敏感的陰核,她忍不住全身顫抖,淫水汩汩流出,一部分被胖子偽軍吸入口內,另一部分順著她肥白的屁股緩緩流下,沾濕瞭桌面。
隨著胖子偽軍一次次的用口舌舔咬張秀梅的陰部,矮個子偽軍啃咬揉捏張秀梅的乳房,張秀梅不由自主地發出瞭一聲聲「啊,啊」的痛叫呻吟聲。
窗外躲在柴草堆的蘇青第一次看到男女赤裸奸淫的這等淫霏場景,有種觸目驚心,心肺欲炸的感覺,明知不雅,可是又覺新鮮刺激,不禁氣血上湧,竟然覺得身體燥熱,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轉過頭來輕輕地閉上瞭眼睛,突然聽到耳畔傳來男人粗重熾熱的喘氣聲,這才察覺她被王喜緊緊地摟在懷裡手還沒有松開,顯然屋裡發生的一切對成過親的王喜刺激得不輕。
蘇青正自尋思解決之法,突然感覺到此時王喜環在她腰間的手竟然動瞭起來,隔著衣物在輕輕地撫摸她的胸腹部,蘇青急促的呼吸瞭一下,心中直跳,想不到警衛員竟然趁機輕薄她,真是又羞又怒。
因為今天是出來做群眾工作,所以她沒有穿軍裝,也沒有紮皮帶,穿的是藍色半袖短衫。這個藍色半袖短衫下擺寬松,在這個夏天出門穿最適合瞭,短衫裡就隻有胸罩瞭,這胸罩還是她托葵花幫她在縣城買的。
該怎麼辦呢,蘇青皺瞭皺眉,有些無奈,制止王喜嗎?
可是隻要她動靜稍大,就會馬上被屋裡的兩個偽軍發現,而且外面還有鬼子強援,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氣惱,也隻能暗自忍耐。
心中又想,王喜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又是成過親的人,要是對自己沒有點幻想,卻也不正常,平日裡這些男兵那個不是偷偷地看自己,今日又遇到這個場面,就讓他占占便宜吧。
突然,蘇青的纖腰肌膚感覺到瞭男人熾熱的肉掌,原來王喜竟然把雙手探入她的短衫底下,撫摸起她光潔的腹部來瞭,真實肌膚的接觸,讓蘇青毛孔都豎瞭起來,不自覺地喘息,隨後,她感到緊貼著自己渾圓的臀部處,一條硬邦邦的東西強硬地頂上瞭自己的臀溝,身心狂震的她暗自心驚,不由羞得柳眉緊蹙,俏面也泛起紅暈。
蘇青感覺到王喜的雙手在開始向上摸索起來瞭,十個指手頭在慢慢地越過瞭她的柔軟的腹部,他的手探進瞭她豐滿的胸脯,慢慢地滑進深深的乳溝,攀上瞭她高聳的雙峰。王喜隔著乳罩輕輕地撫弄揉捏著她豐滿的乳房,乳頭在他的撫弄下很快豎立瞭起來,慢慢的,隨著王喜溫柔而技巧的撫摸下,蘇青呼吸變得急促瞭,在他的愛撫下她的身體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顫抖,下體已經開始濡濕瞭。
蘇青感覺到自已身體產生瞭從來沒有過的,既讓她心慌慌,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奇異愉悅的感覺,她臊得渾身的肌膚都泛起瞭粉紅色,蘇青隻好夾緊瞭腋下,企圖控制住身後王喜做惡的手臂。
王喜的手臂是沒亂動瞭,但是抓在她乳罩處放肆的十個指頭卻一翻,將她的乳罩推到瞭胸部上面,兩隻大手握住瞭蘇青豐滿傲人的肉峰玩弄起來,用力一捏,十指深陷瞭進去,似乎要揉捏爆瞭一般!蘇青措手不及,一種強烈的疼痛感襲來,玉體忍不住顫抖「啊」的低哼瞭一聲。
蘇青雙乳被被王喜揉搓著竟有些透不過氣來,此刻隨著男人大手的不斷活動,她身體逐漸發熱,呼吸也濃重起來。王喜不斷撫摸抓弄著蘇青的乳峰,手指忽然捉住瞭兩粒已經發硬的乳頭,並輕輕扯動揉捏,蘇青嬌軀忍不住一顫,輕輕「嗯」瞭一聲,隨著王喜輕輕的撥弄,快感不斷從乳尖傳遍她的全身,直把蘇青挑動得呼吸急促,臉頸粉紅。
這時屋內也傳來瞭更大的響動,原來胖子偽軍站起身來,把張秀梅兩條雪白的大腿扛在自己的肩上,用力的向前一挺,然後用硬得像鐵一樣的大肉棒一下子捅瞭進去,隻聽滋的一聲,肏瞭個盡根到底,張秀梅被這兇猛幹的直翻白眼,眼淚都流瞭出來,仰起頭痛苦地呻吟著。
胖子偽軍也不停頓,深吸瞭一口氣後就開始用肉棒狠狠地肏起來,他每一次抽動都把雞巴退到穴口,翻起片片嫩肉,帶動的淫水四濺,然後再深插到底。
張秀梅躺在桌上口中發出哦哦啊啊的叫聲,但是她其聲嗚嗚然,如泣如訴,如同一隻受創的母獸,而胖子偽軍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他的腰身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挺動著,狠力的抽動著自己粗大的雞巴,狂暴得像是一隻野獸,猛烈地沖撞著張秀梅的身體,發出「啪啪啪啪」聲響。
啃夠瞭乳房的矮個子偽軍,見胖子偽軍已提槍入巷瞭,也不甘示弱,褲子也不脫,從前門襟裡掏出一根細長雞巴,走過去雙手用力捧緊張秀梅的頭部,把雞巴狠狠地插進張秀梅的嘴中快速聳動起來
這不就是她讀過的那個蘇聯王牌女間諜和兩個匪首一起作愛的場面翻版嗎?
第一次看見兩男奸一女的蘇青腦子被刺激得一片混亂,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心臟咚咚跳著,仿佛隨時都會爆裂開來,無法控制的身子變得越來越灼熱。
身後王喜的嘴巴在她的脖頸上遊移著,傳來的呼吸氣息讓她心中湧起極度的慌亂,此刻蘇青的大腦已經慢慢變得渾沉、發熱,腦皮層深處似乎有一團火焰開始在燃燒,身體也好象不再抵觸這種陌生而親密的接觸。
王喜那雙動作不斷的粗糙手掌讓蘇青陷入瞭恍惚的狀況中,她緊闔著眼簾,嘴唇微張著,王喜的舌頭已經開始從她的粉頸一路往她耳朵吻去,男人含住她的耳朵舔一下又再吸一下,王喜技巧地舞弄著舌尖,好像要把蘇青沈睡在內心最深處的性感地帶逐一喚醒般。
耳垂被男人吸吮著,蘇青在瞬間如受電擊的快感刺激,整個上身輕微著顫抖著。王喜的一隻大手揉捏著她的乳房,他像要壓擠似的揉捏著女人的大乳房,他先是把蘇青的乳房像畫圈圈般的揉捏著,再配合著用舌頭去舔著那柔嫩的耳垂,使蘇青全身頓時陷入極端的快感當中。
而王喜的另一手滑過蘇青的腰間,漸漸往下滑落,想插進她的內褲,但是土佈褲子緊緊的腰帶擋住瞭他妄圖前進的手掌,於是王喜把手從蘇青的衣褲裡抽瞭出來,伸到蘇青兩腿間的恥丘陰阜,隔著褲子一抓,一團異常豐膩的軟肉便落入王喜掌中,蘇青頓時全身一顫,大腿緊夾,嘴裡泄出一絲低吟。
隻一會兒工夫,王喜隔著褲子的扣挖揉就弄得蘇青臉紅的似要滴血一般,一種異樣的刺激湧向瞭蘇青的全身,她忍不住顫抖,一股暖流從下體流瞭出來,她清晰地覺察到自己的內褲已經濕瞭。
蘇青此時已是嬌喘籲籲,秀發凌亂,白凈的額頭隱隱冒汗,但是隨著越來越高亢的快感傳遍全身,蘇青的理智也愈來愈沉淪,她心裡知道如果繼續讓身後這粗魯大膽的年輕人褻玩她的身體,現在她這種行為是很危險的。她隻知道如果讓生理的騷癢與亢奮再繼續延燒下去,兩人搞出瞭動靜一定會被敵人發現。
這時蘇青看見屋裡的兩個偽軍已經互相交換瞭位置,繼續大力奸淫著張秀梅
於是蘇青趁機將身體稍稍往前傾站起,想要與王喜拉開一點距離,誰想這一下反是把圓渾的臀部凸顯出來,映在王喜眼裡,活像是蘇青自己蹶起屁股求歡一般,頓時血脈賁張,胯下怒龍探出將寬松的軍褲頂起一個高峰,王喜屁股略往前滑,胯下早已堅硬如鐵的男根前端就擠進瞭蘇青的佈褲臀縫之間,一種溫暖柔軟的包裹感立刻傳遍瞭王喜全身。
突然被一根火燙的棒物抵進屁股縫上磨蹭,蘇青也是一嚇一激,銀牙緊咬強自忍耐,不過,雖說心裡懊惱,肉體卻背叛瞭蘇青,在王喜的磨蹭之下,蘇青竟隱隱有一種釋放的快感,而雙腿間那根火熱的肉棒,雖然隔著褲子,但每一次前頂,都會觸及到自己蜜穴的邊緣,使得體內那種麻癢也減輕瞭很多。
全身上下三處要害同時被襲,蘇青哪裡受過這種猥褻的淫弄,感覺似觸電又羞恥又興奮又緊張,臉頰緋紅,身軀不停顫抖,隻是身為知識女性,本能的自律讓她壓下心中的欲望,但她又哪裡知道,欲望也是一種本能。
王喜怒漲的男根正好穿過蘇青的陰部胯下,如同她跨坐在小樹桿上一般,由於蘇青現在穿的是土佈褲子,倆人的性器被兩層柔軟輕薄的佈料隔著廝磨,那男根在蘇青左右張開的大腿根部硬挺著,緊貼著蘇青的股溝,蘇青隻感到頭暈目眩,心跳加快,呼吸急劇加速。
王喜摟抱著蘇青緩慢地聳頂起來,硬硬的男根插進女人兩腿腿間,在羞處頂來頂去,兩人的性器隔著兩層薄佈輕輕磨蹭著,王喜硬挺的男根能感受著蘇青陰戶輪廓,胯下之物也開始慢慢聳動起來,他那火熱粗大的男根,如鐵柱般堅硬翹起,緊緊頂在蘇青腿襠之間的凹陷處不住地脈動著。
蘇青被王喜的動作弄得呼吸不斷加重, 王喜則用他結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玉背,一手摟住蘇青的纖腰,一手穿過蘇青腋下,握住那沉甸甸的乳房開始肆無忌憚地抓揉,用力讓他的男根與蘇青的陰戶緊頂在一起,並在蘇青雙腿根部之間來回用力地磨擦。
男根前後滑動,最後停在瞭蘇青的肉屄處,隔著土佈薄褲,尖端不停在肉屄上撩動。強烈的刺激讓蘇青漸漸沒有瞭反抗的念頭,居然有讓那男根能深深插入自己的體內的渴望,翹臀也忍不住前後慢慢地擺動配合起來。
理智上蘇青她知道這樣做不對,但身體卻誠實地有某種渴求,所以她本能地夾緊玉臀,將王喜粗長的男根緊緊夾住,可是那硬物在她股溝中不斷躁動,著實撩人。那火熱的溫度讓她的嬌軀都顫栗起來。蘇青的土佈褲子薄而柔軟,她可以清晰的覺察出男根的溫度,剛才就已心亂如麻,此刻更如火上澆油,下體止不住地繼續淌出愛液。
王喜被蘇青夾得一陣哆嗦,男根不由自主地往上一頂,頂得蘇青一聲嬌吟,感到下體傳來強大的壓迫感,灼熱的大龜頭隔著薄褲擠進瞭她的肉屄,燙得她身體禁不住顫抖,男根繼續向裡鉆,卻無法突破佈褲的阻礙,隻能陷入一個龜頭。龜頭被肉屄緊緊裹著,敏感處被持續刺激著,蘇青無比燥熱,忍不住輕擺纖腰,肥碩的屁股不斷迎合著男根的抽動。
忽然,男根大力前沖,似乎要刺蘇青的佈褲,強烈的快感襲來,蘇青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大陰唇已經被撐開,隔著一層薄佈緊緊咬合著粗大的龜頭,饒是如此,那堅硬灼熱的刺激足以讓她感受到陰蒂滋生出一種極度的快感,一股強烈熱流如脈動波峰般好似電流一樣逐漸通過下體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和脊背一陣陣地顫抖起來,像閃電一樣一陣一陣地掠過,兩條大腿也不停地抽搐顫抖,一股暖流忍不住從肉屄深處湧瞭出來。
王喜的男根向上頂著蘇青的陰蚌,大龜頭已頂著黑色的褲佈陷入瞭陰門,蘇青的嬌軀被肉棒頂起晃動輕顫著,似乎強烈企盼著男根的沖擊。終於,王喜握住她乳房的雙手微微用力,胯下堅硬的男根隨之挺進,隔著薄褲,再次深深陷入她的肉屄,強烈的刺激如電流般湧向周身,似乎比上一次來得還要強烈。
此時溫香軟玉,美人在懷,王喜也是鎖不住精關瞭,十指緊緊摳在蘇青碩大的乳房之上,胯下來回的聳動,頻率越來越快,反復多次後,蘇青隻聽到身後呼吸變得粗重急促,聳動頻率徒然加快,王喜一聲低吼,突然一股熱漿緊貼著她豐滿的臀肉爆發,透過薄褲滲進肌膚,甚至能感覺到濕膩的觸感。
火熱的陽精滲過兩人的褲佈,蘇青本就已經敏感的身軀立刻便知,心中大驚,芳心一亂,本能地人往前撲倒,一下子就把身前遮擋二人的幹柴捆推倒在地瞭。
「嘩啦」一聲響,把窗內外的幾個人都嚇住瞭,但最先反映過來的卻是王喜,他坐著沒動抽出駁殼槍對著窗戶裡就是抬手一槍。
靠窗戶最近的胖子偽軍本能地要張大嘴呼喊的瞬間,呯——他眼中瞬間閃亮瞭一團火光,耳際傳來巨響,感覺身體好像被推瞭一下,倒退瞭兩步,跌倒在八仙桌旁。
這聲槍響清脆地劃破瞭夜空,讓全村各處正在鬧騰的偽軍鬼子們全愣住瞭。蘇青還撲倒在地上的幹柴捆上,本能捂住耳朵的雙手還沒放下來,另一個矮個子偽軍褲子都沒穿就端著槍從屋裡沖瞭出來。
呯呯——王喜手裡的駁殼槍再次響起來,震得近在咫尺的蘇青再次狠狠捂著耳朵,閉起眼睛。噗通——她仍然聽到瞭門口矮個子偽軍的倒地聲,可是緊接著又響起瞭另一聲槍響,啪——
蘇青睜開眼,目瞪口呆地看著裡屋窗口那胖子偽軍,此刻正掉落手裡的步槍,咽下瞭最後一口氣,槍口餘煙未絕。
王喜的第一槍準頭不足,沒能當場擊斃那個胖子偽軍,他趴在窗邊又向王喜開瞭一槍,才歸瞭西。
噗通——王喜直接歪倒在黑暗的院墻下,也沒瞭聲息。
一連四聲槍響,讓外面偽軍排長慌瞭神,大喊一聲:「有八路!」然後扯出手槍,領著那些正在驚慌出門的偽軍就往槍聲位置跑。
鬼子軍曹也反應過來瞭,果斷地朝四周十幾個鬼子一揮手,啪啪啪……槍聲,哭嚎聲,慘叫聲,慌亂的奔跑聲終於摻雜在一起,連綿不絕,響徹樹下村的夜空……
雜亂的腳步聲從四周隱隱傳來,正奔向這個院子。
驚駭的蘇青從呆滯中恢復過來,起身回頭一查看,王喜左胸口有一個彈孔已經犧牲瞭。蘇青顧不得悲傷,拾起王喜手裡的駁殼槍,倉惶地跑進黑漆漆的屋門,踉蹌著沖到瞭裡屋,撲向八仙桌,想解開張秀梅手上的繩索。
張秀梅垂著兩條赤裸的大腿躺在八仙桌上一動不動地,身上的衣服幾乎全被撕掉瞭,赤裸的肌膚上青一道紅一道的全是男人的抓痕和齒印,大大張開的雙腿間一片狼藉,陰毛上沾滿瞭淫水和精液,黏糊糊地裹成一團,大陰唇向兩側外翻著形成一個無法閉合的紅腫肉洞,大股大股的精液正慢慢地從張開的陰道口湧出順著她的大腿流淌到地上;她的雙乳已經因為的揉捏擠咬變瞭形狀,像兩個大木瓜一樣垂著掛在胸側,白皙乳房上紅紫交加,齒印密佈,連乳頭都被咬破瞭淒慘無比,原本清秀的臉上也沾滿瞭渾濁的精液。
蘇青喊瞭幾聲,張秀梅都沒有反映,走近一看,才發覺張秀梅頭上有個大洞正在泊泊地流血,想來是王喜近距離的第一槍沒打死胖子偽軍,卻好巧不巧地打在瞭張秀梅的頭上。
蘇青來不及難過,吹滅瞭油燈,蹣跚地走到外間廚房,在黑暗的墻根處中背倚著墻癱坐下來,飽滿胸口急促地起伏著,顫抖的一雙秀手慢慢托起駁殼槍,指向瞭敞開著的屋門口,因漆黑環境而急速擴大的黑瞳,惶恐地瞄著月光下那兩扇沒有閉合的大門。
這是蘇青第二次端著槍,仍然是孤獨的一個人,仍然是躲在漆黑的屋內,仍然是面對著敞開的屋門,仍然是瞄著院子大門口。但是此刻,驚恐的蘇青無法註意到這個驚人巧合的局面,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眼裡僅僅隻有一個黑暗的,空蕩蕩的屋門輪廓,和輪廓中間的另一扇門,在暗淡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清晰得像一幅對比分明的,毫無生機的素色畫。
片刻後,一個模糊的人影掠過瞭大門外,呯呯呯呯——蘇青拼命地扣動著扳機,匆匆飛翔的子彈們,帶著蘇青的驚慌,擊中瞭大門邊框,擊中瞭院墻,擊中瞭門板,撞得門板吱吱嘎嘎地搖晃。
蘇青驚慌地繼續連摳扳機,打得門邊的墻頭上火星直冒,碎土飛濺,伴隨著慌亂的子彈呼嘯,那些頭影也慌亂地消失在墻後。緊跟著又有幾個人影倉惶地經過大門外,蘇青把槍口慌忙再指向大門,呯呯呯——咔嗒——咔——咔——
彈倉已經打空瞭,蘇青還在狠命地摳著扳機,全然不顧指尖下的扳機已經變得僵硬,早已無法再扳動到底,但扳機的無力扭動聲還是讓她明白瞭這意味著什麼。
絕望,是一種很簡單,卻又很復雜的感覺。絕望,會使人變得極端盲目,同時又會使人變得極端冷靜;絕望,能讓一瞬變成永恒;絕望,也能讓一生化為一瞬。
直到此時此刻,蘇青徹底絕望瞭,她蜷著雙腿倚著墻,夾緊瞭濕漉漉的恥丘,緩緩放下瞭擎槍的雙臂,靜靜地縮在黑暗中,心跳,好像不那麼匆忙瞭,呼吸,好像不那麼急促瞭,茫然地註視著屋門形成的黑暗畫框。
安靜下來的她,終於發現瞭熟悉的感覺,想起瞭一隻野獸的身影,和一雙細狹麻木的眼。
蘇青不知道,真正絕望中的自己,為什麼會想起他。
也許,是因為發現瞭似曾經歷的處境;也許,是因為意識到相同的噩夢將要再次來臨;也許,是因為恨之入骨而念念不忘。此刻,蘇青甚至開始荒唐地覺得,被那個逃兵奪走瞭貞潔,反而是一種幸運!
終於,在蘇青茫然的眼中,大門口出現瞭一個鬼祟的身影,緊端著步槍,開始小心翼翼地向院子裡挪動。
一步,兩步,三步。
啪——
一聲突兀的槍聲猛地響徹院子,瞬間震懾瞭所有人的心。一顆六五型子彈猙獰地沖出槍口,無情地穿透瞭鬼祟身影的胸膛,牽拉出大叢血霧,然後囂張地撞穿瞭身影後的門板,推出幾塊碎屑,最後惡狠狠地鑲嵌在大門外的土墻上,土霧飛濺,隱隱露出一個深坑。
噗通——剛剛進門的身影僵硬地跌到在月色下,讓門外兩側準備跟進的人影們驚恐地重新縮瞭回去,失聲啞喊著:「還有一個!」
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讓蘇青眼中的茫然變成瞭新的茫然,而後,一個身影豹子般迅捷地沖進瞭屋門口,屋內的黑暗讓他停滯瞭一下,定定地望向蘇青蜷縮的位置,然後迅速轉身,把蘇青擋在後背,單膝跪地,利落地把槍托抵上肩膀,槍口直指大門,巍然不動。
仍然是那個屋門的漆黑畫框,但是卻看不到畫中荒涼的大門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巍然的漆黑背影,讓蘇青感到瞭一陣撲面的熟悉氣息,山一般座落面前,阻隔瞭近在咫尺的危機。
這是夢,這一定是夢罷,或者是我絕望中的幻覺。蘇青終於感覺到瞭疲憊與無力,雖然明知此時此地仍然是絕境,心裡卻忽然被註滿瞭安全感,將頭也倚在墻上,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曾經扛起過自己的寬闊後背,在黑暗中,隻有淚水靜靜溢出瞭自己的眼眶,不是因為恐懼,不是因為悲傷,不是因為怨恨,也不是因為感動,隻因為自己是個一個女人,所以沒有理由。
胡義疲憊地趕到樹下村外的時候,看到瞭村中的火把亮光,這讓他的心緊緊揪在瞭一起。他急匆匆溜進村子外圍的時候,聽到瞭對村民的訓話聲,這讓他感到瞭一絲欣慰,卻變得糾結,因為不知道蘇青是否還在村裡,她在逃離?還是在躲藏?
他下定決心,借著偽軍們搜索糧食的黑暗盲區混進瞭村的時候,聽到瞭連續的四聲槍響,三聲駁殼槍,一聲是七九步槍,這讓他變得焦急,變得絕望,在混亂的黑暗中狂奔向槍聲方向。
隨後在村中響起瞭屠戮的槍聲與無辜的慘嚎,胡義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大腦選擇性地將這些幹擾都過濾掉瞭,因為他的心不在他的軀體中,早已飛向瞭最初的槍聲位置。
當駁殼槍的聲音再次連續響起來的時候,胡義終於完全鎖定瞭位置,同時確定瞭蘇青還活著,因為這種亂七八糟的射擊頻率絕對不是警衛員和偽軍能打出來的,隻能是那個笨女人,讓胡義聽到瞭希望。
她做什麼事都那麼謹慎,偏偏就拿不得槍,在江南她就是這麼打自己的,她永遠也不知道她的槍膛裡是否還有子彈。這個笨女人!蠢女人!冷冰冰的倔女人!為什麼總是搞不懂,子彈的數量可能就是她能活下來的時間。那一陣陣胡亂的連續射擊聲,打得胡義的心跟著一片片地碎落。
胡義終於沖到瞭昏暗的院子側邊,四周有腳步聲正在趕往這裡,兩個貓腰蹲在側面院墻下的黑影把胡義當瞭自己人,還朝他擺著手示意,卻不料沖過來那個人影直接把刺刀送進瞭一個人的胸膛,然後在黑暗中抽出,又紮穿瞭另一個目瞪口呆的脖子。在蘇青打出最後一顆子彈的時候,胡義爬進瞭側面的墻頭,為瞭自己的笨女人,胡義心甘情願地進入瞭絕境。
一輪細月,幽幽泛著冷光,陣陣夜風,裹挾著濃濃的血腥,飄過樹下村民的屍體,偶爾翻動幾下浸血的衣角,吹向黑暗。
鬼子軍曹帶著手下,終於也到瞭大門外。
軍曹堅定地向前一揮手,身後的十多個鬼子立刻端起槍,跟著軍曹嘩啦啦地迅速沖進大門。
呯呯呯呯呯……
駁殼槍聲猛地響徹夜空,響徹院落,響徹屋內,急速並且帶著穩定的節奏,一團又一團槍口焰,在漆黑的屋內形成一次又一次連續的瞬閃,形成一幀又一幀慘白的室內畫面,詭異而又艷麗。在一次又一次的刺眼強光中,那個跪蹲著的巍然背影,被一次又一次地晃得越發漆黑,越發深邃,一遍又一遍地映入蘇青泛淚的黑瞳,一遍又一遍地沖擊著蘇青空白的心。
那連續爆發在槍口的震撼,一遍又一遍地膨脹在屋內,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讓蘇青錯誤地以為,那不是槍聲,而是野獸的暴唳怒吼……
黑暗中蹲跪著的胡義,終於緩緩放下瞭手中的步槍,側著頭,問向身後的黑暗:「你怎麼樣?」
「沒事。」蘇青在黑暗中平靜地回答。
胡義呼出瞭一口氣,順勢改為歪坐在地上,開始在挎包裡摸索紗佈。他本來可以臥倒射擊,安全性會更高,但是他沒那麼做,因為女人就蜷在他咫尺身後,如果自己趴下瞭,那她的身前就無遮攔。胡義也知道,鬼子手裡的步槍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肯定會射穿自己,照樣能打中女人,明知會如此,那也要擋。
在胡義開始連續射擊後,猝不及防的鬼子也在院中向黑暗的屋門倉促回瞭幾槍,其中三槍勉強蒙中瞭胡義,造成擦傷,見瞭血。
胡義看不清黑暗中的蘇青,但蘇青借著屋門口的光線對比能夠看到胡義的身影,他在給自己纏裹紗佈。
「你——受傷瞭!」蘇青猶豫著輕聲開口。
「沒有。」在胡義的概念裡,這不能被稱之為受傷。如果這就算受傷的話,那胡義傷不起。
蘇青沉默下來,靜靜地在黑暗中看著那個身影。在此時此刻,再也沒有瞭繼續恨他的動力,無論怎樣,兩個人都會死去,死在這月夜裡。等到明天天亮以後,也許兩個人已經變成瞭院中的兩具僵硬屍體,也許已經變成瞭屋中的兩堆飛灰。無論他做過什麼,無論他為什麼來到這裡,現在,都不重要瞭。
靜瞭一會,蘇青再次輕聲開口:「你希望我原諒你麼?」
胡義猛地停住手裡的動作,扭頭呆呆地望向黑暗中的女人輪廓不說話。
「如果你想讓我原諒你,那就答應我一件事。」蘇青的語氣異常平靜:「殺瞭我!」
胡義的漆黑身影僵在瞭黑暗中,數次經歷過生死的邊緣,烈火中的拼死阻擊,硝煙中的搏命突圍,自己都是以一顆麻木的心應對,但是此刻,蘇青的一句話,仿佛一把利刃,猛地刺進瞭胡義的心,讓胡義感覺到一陣難以名狀的劇痛,讓胡義終於發現,自己的心裡還有熱血,還在跳動。
靜默良久,胡義終於低沉開口,語氣堅定,透著不容置疑:「我不需要你原諒,因為我不後悔!你不會死,因為我還沒死!」
在蘇青靜靜的沉默中,胡義重新轉回身,果斷將傷口位置的紗佈打瞭結。要突圍,突圍才能活著,至少有機會活著,至少有機會讓她活著,至少我希望她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