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淺做瞭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考上瞭一所理想的大學。在大學,有親切的老師同學,在大學不用像在高中那樣受拘束,上完課之後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飯,逛街,可以隨時去圖書館,可以發展各種興趣,然後她遇到瞭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孩,他們相愛瞭,一直畢業,然後結婚。隻是顧淺淺一直看不清男孩的臉,隻知道男孩對她很好很好。結婚的當晚他們躺在一張床上,顧淺淺的手心全部都是汗,男孩附上來吻她,顧淺淺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瞭。男孩似乎是感覺到瞭她的緊張。吻得越發輕柔。隻是顧淺淺怎幺也不肯張開嘴。這時男孩突然開口瞭,“淺淺,別怕。”
顧淺淺猛地瞪大眼,這時男孩的臉也慢慢變得清晰,那分明是鄭竹義!
顧淺淺慌瞭,她推開男孩想要逃走。不,她怎幺可能嫁給鄭竹義呢?怎幺可能和他相愛呢?這不是真的!
可是鄭竹義又怎會讓她逃走。顧淺淺不停地跑,鄭竹義在身後不停地追。
“不……不要過來……別過來!”
顧淺淺全身的神經都蹦起來瞭。生怕被追上。她的腳踩在瞭佈滿碎石的小路上,她摔倒瞭,眼看著鄭竹義就要追上她瞭——
“不!!!”
顧淺淺絕望地大喊。整個人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瞭眼睛。原來是一場噩夢。
“醒瞭。”
鄭竹義看起來很是疲憊。像是很久沒休息瞭一般。饒是這樣,顧淺淺依舊是滿臉防備地看著他。
鄭竹義苦笑。他的私心將女孩推得越來越遠。明知道現在停止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女孩走。既然已經邁出瞭這一步,就無法再回頭。他不後悔,也不能後悔。他隻是失策於自己居然失控到傷害瞭女孩的身體。
“淺淺下次可不準睡這幺久瞭。”
顧淺淺不知道自己睡瞭多久。腦袋的確有些沉。可是鄭竹義這幾天卻是根本沒合眼,顧淺淺那天之後突然發燒,鄭竹義知道這次是把人嚇壞瞭。高燒剛退又燒瞭起來,這都這三天瞭,他被嚇壞瞭,日夜守著根本不敢離身。此時見女孩醒瞭才算松瞭口氣。
顧淺淺怔怔地看著鄭竹義,沒有說話。鄭竹義的樣子很是憔悴,但是這不是她該關心的問題。經歷瞭那場黑暗中的折磨,她隻想盡快逃出地獄。鄭竹義,實在太可怕瞭。
“餓瞭吧。我去做點兒東西。”鄭竹義也沒指望顧淺淺搭理自己。顧淺淺見鄭竹義出去瞭,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白色繃帶發呆。已經感覺不到疼瞭,甚至那天黑暗中遭受的一切,也許是因為太可怕,所以下意識地選擇瞭忘記。但是她對鄭竹義的恐懼卻是深深地刻進瞭骨子裡。這種恐懼伴隨瞭她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鄭竹義的右手燙傷瞭。那幺漂亮的一隻手,手背上燙紅瞭小半片實在礙眼的很。顧淺淺不知道他又在耍什幺花樣。苦肉計嗎?幾次想要開口讓他去處理,卻怎幺也發不出聲。他已經傷害的她夠多瞭,她實在開不瞭口。
鄭竹義整整三天沒有合眼。自然是沒有精力再對顧淺淺做那種事。幫女孩測瞭體溫確定正常之後便上床攬著顧淺淺,難得地沒有等女孩閉上眼睛就睡著瞭。
顧淺淺睡瞭整整三天,根本睡不著。鄭竹義手上的燙傷實在刺眼的很。她努力忽視,卻根本忽視不瞭。這到底是在懲罰誰啊。明明對她做盡惡事,最後自己竟然連他手上的燙傷都不能容忍。顧淺淺暗罵自己賤骨頭。小手滑到鄭竹義的頸間,有一瞬間,她甚至想要和他同歸於盡,終究還是下不瞭手。
鄭竹義的呼吸很重,睡得很沉。顧淺淺收瞭手,翻瞭個身,盯著墻角,前幾天,那裡還有一條細鏈。現在已經沒有瞭。隻是不知道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會不會記起那條鏈子。顧淺淺悲哀地閉上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