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花娘步入保和堂,原本喧鬧的廳中立即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瞭過去。而她也幾乎立即便註意到那名震江南的“天醫”葉星友和他的病人,因這兩個人正是沒有被她吸引的人。
葉星友已是年過六旬,慈眉善目,若不是他頷下幾縷雪白長髯幾要被人認作是一老婆婆。而他的病人卻不過是一十二,三歲的少年,臉龐清秀若女子,但臉色慘白,眉宇間更有一種使人憐惜的深重愁緒。
葉星友診完脈,沉吟瞭一陣。那少年已搶先開口道:“若我診斷無錯,我應當過不瞭這半年瞭。”
葉星友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道:“公子何出此言?”
少年笑道:“醫者父母心。葉先生若不將我當成病人,而看作病人傢屬,當可直言。”
葉星友不再否認,點頭道:“我隻是奇怪公子如此年輕,怎會如此不註重身體。公子應當是極愛用心機的人,所以生機才會損耗的如此厲害。再加上身負重傷,若非公子自己醫道高明,單是這傷勢,已可令多數醫傢束手。”
少年微笑道:“天醫果然名不虛傳,晚輩受教瞭。”
葉星友道:“我知少年人血氣方剛,多有輕賤生命之舉。卻不知公子之事,父母是否知道?”
少年雖仍是微笑,但眉宇間陰鬱更盛,道:“我娘卻有救治我的法子,但她不肯……”
葉星友大訝,道:“老朽無知,不知究竟是什麼法子?”
他隨即想到這樣說法未免太過,因他口氣中對那方法的關心要遠勝關心病傢生命。
好在少年心緒低落,似是並未註意到這一點。反而是銀花娘插話道:“你這老頭,枉稱‘天醫’,竟是這樣對待病傢的麼?”
葉星友這才註意到身著苗裝的她,短裙下露出一雙雪白細膩的玉腿。在那個年代而言,單是這裝扮,已稱得上是驚世駭俗瞭。
少年亦饒有興致地註目在她身上,並且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全身各處部位。以銀花娘的大膽,亦給他看得臉泛桃紅。
葉星友註意到這一點,頓時大感興趣。因為一般而言,女子較男子早熟,是以同齡少年男女而言,通常男子的目光要敵不過女子。更不用說是少年男子與成年女子瞭。
銀花娘嗔道:“你看什麼?”
此話已大有男女間調情的味道。少年笑道:“朝餐秀色,夕可死矣。”
銀花娘雖未讀過原話,大致也聽得出其中的調笑之意。她來自苗疆,未受過那一套“三從四德”的教育,本來在男女關系上,要隨意得多,更露骨的話也聽瞭不知多少。此刻不知怎地,她發覺面對這奇異的少年,自己從一開始便已被不知不覺地吸引,進而在意起他所說的每個字,因而有點手足無措。
少年忽湊到葉星友耳邊輕聲道:“此女來意,大堪玩味,你們要小心。”
葉星友心中一凜,少年大笑道:“葉老師,雖然是不大可能,晚輩仍是甚望能有機會再聆教益。告辭瞭。”
銀花娘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心中不知怎地完全沒有瞭任務的興趣。
她此來本是紅夫人派遣。因朝廷削藩之舉已箭在弦上,第一步,便是掃除諸王在京的眼線黨羽。而這保和堂,因與太醫院關系密切,內苑消息,多能得知。
近來朝廷機密大事,燕王多有得知,保和堂實有可疑。
建文帝即位之時,太祖遺詔,各地藩王毋須來京。獨燕王星夜南下,將至淮安時,被兵部尚書齊泰偵知,並請旨遣使出阻,令其返國。朝廷之疑懼燕王,由此可見一斑。
少年走得並不快,加上他對金陵街道,似是並不熟悉,是以銀花娘很輕易地跟上瞭他。
不多時他已轉進一條小巷。銀花娘大訝,因為這小巷中並無其他通路。且據其所知,此處乃是太常侍卿黃子澄的藏嬌金屋所在。
銀花娘不由緊趕瞭兩步。當她轉入小巷時方驚覺那少年竟站在小巷入口處不遠。
銀花娘收步不及,直朝他身上撞去,少年幾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推。入手處豐滿柔軟,兩人臉上都是一紅。
少年道:“有什麼事麼?”
兩人都想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偏偏都不象,是以氣氛顯得格外曖昧和尷尬。
銀花娘竭力平靜自己的情緒,道:“公子可是住在這裡的麼?”
她明知故問,用意在試探這少年是否會對自己說真話。一般說來,一個人若是第一句說瞭真話,後面縱是要撒謊,亦不能說得理直氣壯。反之,若是說瞭一句假話,勢必要說更多的假話來掩飾。
少年想瞭一想,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也是一般少年人這種狀況下的正常反應之一,銀花娘無法因此而判斷出什麼,於是笑道:“若是你住在這裡,我便要去找你傢大人說話,說你調戲我。”
少年臉上流露出失望神色道:“那麼你竟是不甘讓我調戲瞭?”他頓一頓,下一句話如奇峰突起:“不知道我傢人是否會相信我有膽子調戲廠衛高手呢?”
銀花娘心中頓時泛起失敗的感覺。因為一來她無法測知少年話的真假,二來對方已看出她身分,還有一個連她自己亦不能啟齒的原因便是她發覺自己竟是有點歡迎這奇異少年的調戲之舉。
但她也不是輕易認輸的人,當下道:“你憑什麼說我是廠衛高手呢?”
她並沒有否認自己是廠衛的人,這是虛者實之的道理,一般人遇到瞭這種情況,往往心生疑惑,從而影響判斷。
少年道:“你敢穿著這種衣服進保和堂,並且神色自若,可見你是苗人不會假。再者你漢話很流利,且很多發音乃是金陵特有,可見你在金陵已生活瞭一段時間。那麼以我這初次來金陵的人亦知道保和堂與太醫院關系非淺,你更沒道理不知。而你對那葉星友態度並非十分友好,可見你並未將其背景放在心上。所有這些加起來,我不但知道你是廠衛高手,更知道那保和堂定有問題,而且廠衛雖有懷疑,卻沒有真憑實據。派你前來,是因為你形象特殊,可收打草驚蛇,令其自暴破綻之效。”
他的推斷與事實竟是驚人的一致,銀花娘心底不由泛起瞭無法與他抗拒的感覺,低頭道:“是的,你說得一點兒也不錯。”
少年道:“我叫展翼,相信你聽過這個名字。”
銀花娘大吃一驚,抬起頭來,與展翼的目光一接觸,不由又低下頭去,輕聲道:“妾身叫做銀花娘。”
展翼忽然捉住她的手,道:“走,陪我去試試喝酒。”
銀花娘感到他的手心冰冷,但不知為何卻能給她可以依靠的感覺,心中一陣迷罔,發覺自己再無力抗拒展翼的任何要求。
銀花娘第一杯酒下肚,臉上已泛起動人的紅暈。
展翼亦咳瞭兩聲,皺眉道:“什麼‘會須一飲三百杯’,酒的滋味遠沒有詩裡寫的那麼好麼!”
直至此刻,他方第一次說出這等略帶稚氣的話。
銀花娘不禁笑道:“第一次喝酒,不要那麼快!”
其時剛進黃昏,秦淮河上,諸多畫舫尚未開始營業,是以遊人並不多。他們所在的這一艘畫舫卻是例外,因這艘畫舫的後臺靠山便是東廠的緣故。當然也因為銀花娘在東廠中地位頗高,才會有此特權。
展翼笑道:“那老鴇看你的樣子真有趣。”
銀花娘澀然道:“那是看你吧?”
展翼“哦”瞭一聲,道:“照你的說法,竟是經常有外來女人出入這等煙花場所瞭?”
銀花娘紅著臉道:“你總是這樣要將人傢說的每句話都分析一番麼?”
展翼恍然大悟道:“那麼竟是你曾有來過瞭?”
銀花娘低頭道:“你就是不肯放過人傢麼?”
展翼似是想起什麼,頹然道:“說的也是。”
他不再說話,情緒明顯低落下來。但這等孩子氣的舉動反而觸動瞭銀花娘深藏的母性。她不自覺柔聲道:“我說錯什麼瞭麼?”
展翼反而更加喪氣,道:“沒什麼。是我錯瞭。”他聲音中隱約流露出一種強烈奇異的愛戀,厭倦與自我矛盾自我毀滅。
這種情形若是出現在飽經滄桑的人身上,自是不足為奇,但出現在展翼這樣的少年身上,而又不令人感到突兀,那便非常奇怪瞭。
銀花娘用心地註視著展翼,發覺他略帶稚氣的容顏,睿智的目光以及眉宇間奇異的憂鬱,混合成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神秘吸引力。
她不禁試圖分散其神思,半開玩笑地問道:“你今年多大瞭就這樣?”
其實東廠中關於展翼的資料頗詳盡,展翼十三歲她是知道的,可是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她發覺展翼思慮之細密深沉,斷事之準,絕不象個十三歲的孩子,反倒有如閱盡世事的老人一般。
展翼脫口道:“十三歲十一個月十二天。”他笑笑,道:“不過若從生到死算作一次人生的話,我已是一隻腳踏入墳墓的老人瞭。”
展翼雖身著一襲青衫,但這一刻在銀花娘眼中,這少年竟是黑色的,黑得令人看不清楚,卻又不能自已地被這黑色吸引。
展翼的目光忽落在銀花娘身上。他的目光混合著熱烈與冷酷,令銀花娘不由生出赤裸著身軀任人窺看的感覺,但卻絲毫提不起逃避抵抗的意志。
她咬咬牙,終於紅著臉抬起頭來,迎向展翼的目光。此刻她已下定決心,縱然明知是玩火,她也要嘗試一次烈焰焚身的滋味。
展翼卻未料到她如此大膽,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敬你一杯。”
他首次露出些微的慌亂,令得銀花娘一陣快意,膩聲道:“我要你喂我。”
展翼雖是老成練達,真到瞭這等幹柴烈火,一觸即發的情況下,仍要不知所措。
銀花娘盈盈起立,坐倒在他懷裡,更雙手捧杯奉到展翼唇邊。展翼幾乎是本能地輕握她的手,將那杯酒送入口中。
這是他第二次接觸她的手,但這一次他的手溫暖得多。
兩人臉孔逐漸接近。
在下一刻她閉上瞭雙眸,四片嘴唇相接。
酒還是同一壺,但自展翼口中渡過來便會令她覺得格外醉人。然後展翼的舌尖開始笨拙但熱情地逗引著她,她的香舌亦自然地開始回應。在她的引導下,展翼的舌技愈來愈純熟,終令她作法自斃,迷失在這銷魂旖旎的深吻中。
良久,唇分。銀花娘軟倒在展翼懷裡。她臉泛桃紅,朱唇微起,半閉的雙眸中仿佛擠得出水來,胸脯隨著喘息而劇烈地起伏著。
展翼閉上眼呻吟瞭一聲,心知此情此景自己定然永遠難以忘懷。他的臉上首次有瞭血色,呼吸亦變得粗濁起來。
銀花娘感到展翼的目光落在她那起伏有致的胸脯上,一種奇異的快感傳遍全身,仿佛他的目光化作瞭手。展翼的目光中不知為何忽然流露出深切的痛苦,銀花娘可以清楚地感應到那種強烈奇異的愛戀,厭倦與自我矛盾,自我毀滅混合在一起的不能自拔的情緒。
這感應令銀花娘心中如被異物刺入一般,從高漲的情欲中冷卻下來。她竭力保持自己的平靜,道:“你在想別的女人?”
展翼感到懷中嬌軀一下子僵硬起來,但他隻是輕輕嘆瞭口氣,道:“你剛才的樣子,我到死都不會忘記。”
銀花娘暗恨自己為何聽到這句話便再激不起恨意,但展翼下一句話又再度刺傷瞭她,“我不想騙你,剛才我確實想起瞭別的女人。”
銀花娘的喜怒已完全被他控制。她心中如打翻瞭五味瓶一般,無數念頭翻來覆去,不禁喃喃道:“她是誰?”
展翼猶豫瞭片刻,正待開口。銀花娘卻突然起身將他撲倒在艙房的地毯上,直視他的目光,認真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我不許你在和我一起時想起別的女人。”
兩人嘴唇再度相接,這次是銀花娘主動。展翼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兩人舌尖交纏之下,銀花娘的臉愈來愈紅,胸脯的起伏也越發激烈。
而她帶著暖香的喘息亦對他的皮膚構成瞭非常的刺激。令他心跳加速,身軀發熱。
銀花娘本是半跪在他身上,但他摟著銀花娘有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兩人的頭發,衣襟均已凌亂不堪。
銀花娘呻吟道:“你真真是我命中的魔星。”
她忽然“啊”瞭一聲。原來不知何時展翼已解開瞭她的衣襟,湖風給她暴露在外的肌膚帶來一陣涼意,但這反而更構成一種刺激,令她叫出聲來。她更感到展翼的雙手正試圖解下她的短裙,而她的手亦正在替展翼除去長衫。
當兩人終於變回原始狀態,展翼開始欣賞她赤裸的胴體。
而隨著他目光的移動,銀花娘感到自己的身軀莫明其妙地愈來愈興奮。她的乳房白淅豐滿,而展翼更發覺上面嫣紅的兩點業已挺立。沒有一絲多馀贅肉的腹部,再往下她雖已伸手遮掩,指縫中仍隱約可見烏黑卷曲的陰毛。她腿上肌膚亦是白淅細膩以極,腳踝處還套著銀鐲。
展翼想拉開她的手。但銀花娘松開手,又撲起緊抱住他。
兩句赤裸的軀體毫無間隙地緊貼在一起。展翼稍微調整瞭一下姿勢。銀花娘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乳頭與他胸部的肌膚摩擦,傳來電流般的快感。更要命的是她大腿的肌膚已感覺到一根火熱堅挺肉棒的摩擦。
銀花娘媚眼如絲,呻吟道:“你壞死瞭。”
展翼雖有這方面的知識,但到底未經人道。當下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不大會,你教教我。”
銀花娘白瞭他風情萬種的一眼,膩聲道:“這種事,還要教麼?”
展翼臉上一紅,盡力回憶著各種資料,將銀花娘放倒。
銀花娘滿臉潮紅,仍是配合地將雙腿分開。
她這次未再用手遮擋。是以展翼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烏黑卷曲的陰毛覆蓋再墳起的陰阜上,往下則被彎曲的花瓣分成兩邊,兀自閃爍著水光。
銀花娘紅著臉道:“不要那麼看!”她的目光落到展翼勃起的肉棒上,連忙移開。展翼顯然尚未成熟,陰毛尚不濃密,但肉棒已夠成人水準。
展翼硬著頭皮,揮戈上陣。所幸在銀花娘的配合指引下,目標並非太難找。
展翼先是緩緩插入瞭龜頭,那種溫暖潤滑的緊密包圍令得他全身一陣痙攣。他腰部一送,已連根沒入。
銀花娘倒吸瞭一口氣,長長“啊”瞭一聲。
展翼一面回憶著有關知識,一面挺動腰部抽送著。他分心想著別的事,是以雖是第一次,卻沒有很快發射。
銀花娘香汗淋漓,肌膚亦泛起瞭動人的桃紅。她一隻手緊握成拳,另一隻手則不自覺地被咬在嘴裡。她萬萬想不道展翼竟可給予她如許的快感,而更強烈的快感再度湧來。
不多時銀花娘已攀上瞭靈欲的極蜂,仿佛仙境一般,說不出的美妙動人。她直到回復過來時方想到這一次怎會來得這麼快。
展翼一面體驗著這從未有過的經驗,一面好奇地觀察著交媾處。隻見隨著他的抽送銀花娘嫣紅的陰唇一張一翕地吐出大量透明的液體,構成一副淫靡動人的畫卷。
他的喘息愈來愈濁重,抽送也愈來愈快。不多時他已覺得大腿根部一麻。肉棒滑瞭出來,劇烈地跳動瞭幾下,白濁的精液濺得她從乳房到大腿到處都是,特別是落在陰毛上格外醒目。
展翼“啊”瞭一聲,正與銀花娘目光相接,滿臉通紅,連聲道:“對……對不起。”
銀花娘是過來人,仍是滿臉通紅,低頭道:“不,你已經做得很好瞭。”她找到一條絹帕,開始清理自己身上的狼籍。
展翼是奇趣初嘗,看著她身軀動人曲線,不禁雄風再振。
銀花娘已自發覺,白瞭他已一眼,卻沒有什麼拒絕表示。
可以說明朝的官方特務組織是成祖一手創建的。此前連錦衣衛也不過是單純的禁軍而已。本文因為需要亦篡改瞭年代,請熟悉歷史的朋友不要見笑。
關於廠衛的問題:錦衣衛:洪武十五年罷親軍都尉府及儀鑾司,置錦衣親軍指揮使司。初為皇宮禁衛軍,掌直駕侍衛。至成祖奪位,特命紀綱為錦衣衛指揮使,令典親軍,兼管巡查緝捕,為皇帝心腹,勢力漸重。所屬南北鎮撫司十四所。南司理本衛刑名及軍匠,北司專理詔獄。
東廠:永樂十八年,成祖設東廠於京師東安門北,緝訪謀逆,妖言,大奸惡事。以親信宦官掌管。舊選各監中一人充任,後專用司禮監秉筆太監第二人或第三人。
西廠:成化十三年設西廠,由太監汪直掌管,位在東廠之上。
內廠:正德三年設內廠,由司禮監劉瑾掌管,兼監兩廠。
五年瑾誅死,與西廠俱廢,僅存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