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周莊很確信這不是自己的鬧鐘的聲音,而是……
有人在敲門!
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褲,在第三遍響起敲門聲的時候,周莊才把門打開。
「你怎麼瞭?都要遲到瞭還沒起床!」佘語君半舉著小拳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嘟著嘴,不高興地盯著周莊的衣服。
「昨晚……我喝的有點醉瞭,上床倒頭就睡,忘瞭調鬧鐘。」他摸瞭摸後腦勺,真正的原因難言出口,隻能再對女友撒瞭一個謊。
「還不快收拾,走瞭,上學瞭,快點!」她沒有註意他的不自然,遲到的壓力讓她來不及多想,催促著他趕緊出發。
「衣服重新穿下,都穿反瞭!」
周莊轉身之時,她在背後提醒瞭一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囧樣,邊跑去衛生間邊脫下上衣重新穿上。
今天絕對是他出門效率最高的一次,等收拾完畢背上書包到樓下取上車出發,總共才不到三分鐘。就是這洗漱的效果,一言難盡。
腦門的頭發高高翹起,活脫脫一隻豎毛打鳴的公雞。
「昨天我喝醉瞭之後,都發生瞭什麼啊?我今天醒瞭就聽爸媽說是你把我送回來的。」等周莊鉚足勁兒出發上路,佘語君在後座攬著他的腰問著。
「沒什麼事兒……我和蘇詩依收拾好東西就帶你上瞭公交車,一路就回來瞭。」
這話倒是沒騙她,隻是沒說細節,典型的春秋筆法。
「那我沒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吧?」佘語君的小心臟有點害怕,她好像想起來昨天暈倒前跟周莊說瞭什麼情話,要是把春夢的細節不小心說出去瞭,她就沒臉見人瞭,抓著周莊衣角的小手捏得更緊瞭。
「沒有,你醉瞭可安靜瞭,還像……一隻睡著的小兔子一樣可愛。」她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可他卻做瞭不該做的,心中有愧的周莊隻能說些俏皮話轉移下她的註意力,別再一直關註在這件事兒上。
受到男友誇獎,她喜滋滋地把臉貼上他的後背。過瞭一會兒才她才繼續開口,說起另一件不開心的事兒。
「周莊,十一假期我得陪爸媽去一趟市裡,陪不瞭你瞭。」她委屈地用俏臉摩擦著他的背後,享受著和男友離別前的每一秒溫存。
「啊?為什麼啊,去這麼久。」這將是他倆有記錄以來最長的分離,以前有事最多也就三兩天就回來瞭,他驚訝不已。
「不知道,今天我爸告訴我的,他沒說原因,就是叫我必須跟著去。」她拍瞭拍自己的額頭,酒醉還有一點後遺癥,爸爸當時堅決的語氣讓她沒辦法說不,更加重瞭自己的頭疼。她真的不想和男友分開這麼久。
聯想到昨晚佘國偉奇怪的問話,周莊心裡有絲絲不安感。年紀大瞭難道都喜歡當謎語人,猜來猜去有意思麼。他心裡一頓吐槽。但他又不好意思當面問,無論是對長輩還是未來嶽父都還是得尊重。
「沒事兒的,你爸又不會害你,跟著去吧,我們可以電話聯系。」他細聲安慰起女友。他們雖然沒手機,但是可以借用他爸媽的給他傢裡座機打。隻是想著每次煲電話粥解解相思之苦都得和長輩打招呼,他心裡也是別扭。
是得要個手機瞭……
「嗯,聽你的,隻能這樣瞭。」她抱著他,思索瞭好久,終於答應下來,隻是力氣又大瞭一圈。「我不想離開你。」
「我可是一直都在你心裡。」他笑著說著讓她肉麻的情話,突然一個身影不合時宜地飄到瞭腦海,他微微皺眉,不自然地接起下一句。
「你也是。」
他倆在打鈴時壓軸到瞭教室,蘇詩依已經早早地坐在座位上瞭。
周莊不敢看她,昨晚的激情畫面歷歷在目,現在的她在自己眼裡和赤身裸體沒什麼兩樣。
「為什麼躲著我?」發現同桌從坐下下開始頭就一直偏向一邊,她拿圓珠筆輕輕戳瞭他一下,小聲地問一句。
「你自己知道。」他姿勢不變,隻是椅子又搬離瞭幾分。
她把筆扔到他腳邊,假裝撿筆的時候,手在他兩腿之間輕輕一撫,兩隻手指在睪丸上調皮地點瞭兩下。她勾著腰,在他身下發出警告。
「不許躲!」
周莊如遭雷擊,以為這個妖女又要做出什麼驚人舉動,身體不由得僵住瞭。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皺著眉質問著,昨天晚上最後那些神神叨叨的話讓他一晚上都沒想通,心裡的疑惑終於爆發出來,惹得周圍同學一頓註視。
「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麼做唄?我不會。」她笑吟吟地遞給他一本練習題。
被周圍一道道目光壓著,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但他相信這隻是借口,眼睛掃過她,想看出她的真實想法。
黑衣顯瘦麼……怎麼沒昨晚解開之後那麼大……
想法沒看出來,但是他幻想出瞭她隱藏在衣服下那對飽滿挺拔的乳球,和那上面兩點誘人可口的粉紅。
想到昨天的不著寸縷的她,胯下的二弟有瞭抬頭的趨勢,他抓過題本掩飾窘狀。
視線一直在他身上的蘇詩依發現瞭他的變化,眨眨眼,搬過椅子靠的更近瞭一點,拿著筆給他指瞭指一道題。
不知道是香水還是早上洗過頭,她身上好聞的味道一直往周莊鼻子裡鉆,血液全都往下半身流去,年輕的身體恢復力極強,昨晚剛發泄過的肉棒此刻又是硬的生疼。
二弟充血,腦子供氧不足,智商已經丟到爪哇國去瞭,平時分分鐘搞定的題目,他花瞭三倍的時間才解完。
他身旁的蘇詩依倒是不急,饒有興致地看他做題。隻是這眼神不在本子上而是一直在他頂起的褲襠,雙手撐著俏臉,食指輕輕點著臉頰,若有所思。
「給,需要我給你講講嗎?」他一隻手把本子遞給她,另一隻不動聲色給二弟調瞭調位置。
「不用,我先看看。」
「那你能給我講講嗎?你知道是什麼。」
「看我心情。」她拿過題本,拋給他一個白眼便不再說話。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感覺被耍瞭的他怒氣上湧,但也無可奈何,大庭廣眾總不能把她綁瞭嚴刑拷打。唯一欣慰的就是二弟總算軟瞭,要不一直硬著看書也挺難受的……
作為謎團來源的蘇詩依壓根兒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下瞭課就跑去找佘語錄嬉笑玩鬧,經過周末的折騰她倆感情仿佛更好瞭。已經上瞭賊船的周莊無力幹預她們的關系,隻能任其自然。
「周大情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許久沒有聊天的損友王裡陽,屁顛屁顛跑到周莊面前,架著他到教室的小陽臺,手舞足蹈地晃著他的肩膀。
「你丫的這麼激動幹什麼,破處瞭?」周莊都快被他晃散架瞭,沒好氣地調侃瞭他一句。這貨屬於是有色心沒色膽,高一就嚷嚷著要拯救天下所有饑渴婦女,結果隻拯救瞭自己的左右手,真算是聊以自慰。
「你怎麼知道?!」王裡陽顯出驚愕的神色。
「你不會去找富貴人傢的小姐瞭吧,有紅包嗎?」周莊更是錯愕萬分,心裡冒出之前看到的一個笑話,好像隻有這種可能瞭。
「呸,老子有這麼沒品嗎?算瞭,剛才是騙你的。」
「哦。」
「不過也算差不多瞭。」
「哦?」
「哥脫單瞭!」
「哦!」
周莊控制不住的張大瞭嘴,這個理論大師實踐白癡居然真的春天來瞭!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可能,不會是蘇詩依吧,之前她說過要去勾引王裡陽的。
圓潤的嘴型變成瞭後扯苦笑,他心裡一陣不舒服,感覺胸口堵著一塊巨石,難以呼吸。
「是誰啊……」
「嘿嘿,我的新同桌,方顏。哥一周就拿下瞭,厲害吧!」雖然沒得到想象中基友驚掉下巴的回應,但是沉浸在激動之情中,他根本不在意,傻笑著解答瞭他的問題。
啊?
這次周莊是真的驚得說不出話。方顏他印象中是個典型的乖乖女,和男生說話都會臉紅的那種,基本沒怎麼和異性說過話。長相談不上閉月羞花,但是秀氣耐看,有種小傢碧玉,鄰傢小妹的氣質。
他很確信王裡陽之前沒和她怎麼接觸過。這貨也就口花花,調戲女孩兒出口成臟,黃段子一套一套,真要追求別人也是臉熱心跳。按他的說法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其實就是慫。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周就能確定關系的兩人,居然這麼快湊一對兒瞭?
不過隻要不是她就好……
呸,她是你什麼人,你管的著嗎?
剛才心裡的石頭落地,周莊放松下來,繼而又自責不已,心裡罵瞭一句,掐斷這股綺念,專心打聽基友的故事。
「這情聖的稱呼得讓給你瞭,王大情聖,快說說咋回事兒。」
「這得從上周換座開始說起。」
「蘇詩依不是加瞭我好友嘛,然後……」
叮叮叮……
上課鈴聲響起,打斷瞭王裡陽的講述。他甩瞭一句「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就自顧自地溜瞭。
周莊急得心癢難耐,他又聽到瞭那個讓他心情復雜的名字。
她又幹瞭什麼……
回到座位,同桌的女孩兒掃瞭他一眼,也不說話。他壓著心中的好奇心,耐著性子聽課,就是餘光時不時飄到她側臉,想要發現點什麼。
她安靜地坐著,目不斜視,一副專心聽講的模樣,他不出意外的啥也看不出來。
挨過四十分鐘,他倆幾乎同時起身。
她去找閨蜜。他去找基友。
等周莊來到王裡陽座位時,他正在和同桌女孩兒小聲地說著什麼笑話,逗得方顏捂嘴偷笑,兩眼瞇成瞭月牙灣。
然後在女孩兒詫異的目光中,周莊把他拎出座位,繼而一同消失在陽臺門後。
「我說,你有這麼急嗎?中午吃飯再講不行?」王裡陽對周莊突兀的棒打鴛鴦抱怨著,沒好氣地錘瞭他肩膀一下。
「我好奇心比較重行不行,趕緊說吧,然後呢。」
「喲,這可不像你啊。得,接著說,剛才說到哪兒瞭?」
「蘇詩依加瞭你。」
「哦對,然後她就告訴我方顏對我有意思,還把她喜歡打羽毛球,看電影,看漫畫的愛好都告訴我瞭,讓我大膽去追。」
「她說你……你就信瞭?」
「為啥不信,她說她給我當軍師。就算追不到,跟她多聊聊我也不虧,她可是我夢中女神!」
「咳,別提她瞭,然後呢?」周莊咳嗽一聲,示意他回歸正題。
「嗯……然後蘇詩依讓我厚著臉皮跟方顏講笑話,我就去找瞭本笑話書挨個兒講,她還挺喜歡,一逗就樂,我就覺得這真有戲。周末我約她出來玩,她沒拒絕,我跟軍師一商量,表瞭個白就拿下瞭。」
「就這麼……簡單?」王裡陽雖然長得有點小帥,但還沒到讓人妹子一周不到直接白給的程度,這故事簡直匪夷所思。
「嘿,就這麼簡單。但我昨天和方顏聊瞭聊才知道,原來蘇詩依之前就說我也喜歡她。她肯定不信啊,然後蘇詩依就說換個座給她證明一下,結果就這樣瞭。」
「咳咳咳……她可……真會玩。」這次周莊是真被嗆到瞭,這手兩頭通吃極限拉扯的伎倆他是真的服瞭,這妖女不會是月老轉生再世紅娘吧,給人牽紅線都玩的這麼花。
「是啊,她簡直是我的阿佛洛狄忒!哎,不對啊,你今天怎麼句句都離不開蘇詩依啊?」
「嗯?嗯!沒有啊,這不是你開始提的嗎?!」被戳到痛處,周莊提瞭提高嗓門,遮掩著自己的心虛。
「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主動……哎,老周你不會是想腳踏兩條船吧?」
「放屁,我是那種人麼!還說我,你一口一個女神,是不是也想啊?」
「切,女神是拿來欣賞的,哥可是從一而終的人。我昨天才知道原來方顏從小就沒爸爸,靠她媽媽一個人養大的,她很缺愛,我不想辜負她。」
一縷柔情和堅定出現在平日吊兒郎當的王裡陽身上,周莊覺得自己似乎不認識他瞭。
「你認真的?」
「廢話,你看哥平時說這話麼。倒是你……」
王裡陽拖長瞭口音,癟瞭癟嘴,後話一直沒接上來,讓周莊不解其意。
「什麼啊?」
「算瞭,你自己把握吧,我先回去瞭。」
走出陽臺門口,王裡陽回頭,捏著下巴,對還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周莊補瞭一句。
「之前你說話可不這樣急啊。」
九月九點的太陽照到周莊身上,全是寒意,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