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警察》

(十一)
小說作者:墮落警察 · 章節字數:1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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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情難卻,幾位考試時抄我試卷的年紀較大的同學,執意將我的硬臥車票換成軟臥票,說是在軟臥包廂裡剛好可以開一桌牌。收拾瞭行李,我象是在逃避似的提前出發瞭。經過校園時正是夕陽西下滿天晚霞的時候,年輕的大學生們青春勃發的氣息充盈在校園每個角落,看著他們充滿活力的身影,我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匆匆來到火車站,離開車還有將近三個小時。候車室裡冷冷清清沒幾個人,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心情說不出的空虛難過。長沙,這美麗的名城。對於它來說我隻是個匆匆的過客,雖然差點在這裡有一段美麗的邂逅或者說是重逢,但也僅僅隻是在我個人的心裡掀起滔天的波瀾,我的情感是天崩地裂也好,是海枯石爛也好,沒有人會在意,也沒有人會知道。

    處身城市最繁華最喧鬧的五一大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如同銀幕上的背景,讓我更覺得寂寞孤獨。這不是屬於我的城市。隻有此刻坐在火車站的候車室裡,想著即將回到熟悉的傢鄉,才感到些絲絲的溫暖——不知不覺中生活瞭幾年的那座美麗的湘西南小城在我心裡已如同傢鄉般親切。

    火車站的大鐘發出瞭悠揚的報時聲,我的手機也在同時響起。我看著來電顯示的號碼,是個陌生的長沙手機號碼。會是誰呢?此時此刻長沙還會有什麼人記得我,苦笑瞭一下,我的手指按上瞭拒接的按鈕。隻沉默瞭幾秒鐘,手機又頑強的鳴叫起來,我無奈地打開電話,“喂,哪位?”我懶懶地說。

    “你好,是張××嗎?我是鴿子。”聽筒裡傳來瞭鴿子那溫婉的聲音。

    我心裡一陣激動:“你好,鴿子。”不知為什麼,在即將離開長沙的這個時刻,聽到鴿子清脆的普通話,竟是那樣的熟悉親切。

    鴿子的聲音永遠是那麼動聽:“你在哪?”

    我說:“我在火車站,待會上火車回傢。”說到回傢,不知怎麼,我的聲音仿佛有些顫抖。

    “你今天就回去?你見到筱靈瞭?”鴿子似乎有些驚訝。

    我苦笑著說:“沒有,我沒有去見筱靈。”

    鴿子沉默瞭一會,語氣裡帶著些不滿,說:“回去也不告訴我一聲,偷偷摸摸的走啊,不當我是朋友瞭?”

    我忙解釋說:“沒有,同學給我買的票,比較急,所以我準備回去後再給你打電話的。”

    鴿子問:“你坐哪趟車?”

    我掏出車票看看,“廣州到張傢界的特快。”

    “噢,晚上十點的車,”鴿子看來非常熟悉列車時刻,“這樣吧,上次在你那,你請我吃火鍋,現在你在長沙,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吧,我也請你吃餐火鍋。”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太客氣瞭,鴿子,我待會吃個盒飯就行瞭,不用那麼麻煩瞭。”

    鴿子笑著說:“不麻煩的,就這麼說定瞭,二十分鐘後你在候車室大門口等我。”說完,不等我說話就掛瞭電話。

    聽著手機裡“嘟嘟”的忙音,我心裡充滿瞭洋洋的暖意。不管怎麼說,人在他鄉,有個美麗的女子關心你,這種感覺真好。

    我給買瞭一個車廂軟臥票的同學打瞭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可能會晚點上車,叫他們不用等我,到時候我直接到車廂找他們。然後就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出候車室。

    夏天的太陽似乎特別頑強,已經差不多七點半瞭,遠遠的天邊仍有些艷麗的晚霞。暮色下,火車站廣場已是華燈齊放。透過噴泉五彩的水花望過去,筆直的五一大道上街燈、車燈輝映成一片光的世界。

    站在候車室的大門口的臺階下,我下意識整理瞭一下身上幹凈挺括的警服,心情略微有些興奮。想起昨夜那香艷旖旎的夢境,臉上也不禁有些發燙。唉,我是怎麼瞭?難得一個這麼善解人意的女性朋友,卻在腦子裡胡想些什麼。

    我搖搖頭,象是要將心中這些污七八糟的念頭甩開。遊目四望,廣場上的公安人數似乎比平常多瞭些,還有些戴著執勤標志的武警在巡邏。出瞭什麼事嗎?我有些納悶,對瞭,我這個豬腦子,竟然忘記瞭馬上就是國慶節瞭,軍警當然要加強警戒力量瞭,如果我不是在省城學習,可能現在也在參與國慶保衛工作瞭。

    今年是五十周年大慶,年底澳門將要回歸,從中央到地方肯定都要大大地慶祝一番,看來,回去後我也有得忙瞭,真是糊塗。

    一輛汽車向著候車室方向開瞭過來,雪亮的車燈射在我身上。正想讓一讓,汽車已在我身前停下瞭,伴著一聲喇叭響,鴿子從駕駛員車窗探出頭,“上車!警官同志。”鴿子笑著招呼我,我點點頭,從車頭繞過去拉開車門上車。

    鴿子一邊向後倒車一邊說:“等瞭很久瞭?”

    “沒有,我剛出來一會兒。”我看著鴿子靈活的操縱著方向盤,沒話找話的說:“你開車的技術挺好的。”

    鴿子笑笑沒有說話,車子很快就駛出火車站廣場匯入車流之中。

    看著廣場入口處“嚴禁機動車入內”的告示牌,我笑著說:“你膽子挺大的嘛。”

    鴿子說:“怎麼瞭?”

    我指指告示牌,說:“‘禁止機動車入內’,你還敢把車子開進去,不怕罰款嗎?”

    鴿子笑瞭,“你以為隻有你們警車可以進去嗎?”她指指車窗前面說:“我們采訪車一樣可以進去。”我這才留意到車窗上貼著好幾種特別通行證。

    長沙火車站這一段我比較熟悉,但當鴿子將汽車開過五裡牌後我就陌生瞭,隻知道這是去馬王堆方向。

    “還有多遠才到?”我問鴿子。

    鴿子說:“別擔心,不會耽誤你上火車的,馬上就到瞭。”說著瞟瞭我一眼帶著些笑意,說:“怎麼,一個男子漢,還怕我這個小女子把你給拐賣瞭不成?警官。”

    我尷尬的笑笑,乖乖地閉上瞭嘴。說話間車子開出馬路,駛入一個昏暗的小巷裡,小巷盡頭處隱約可見一塊大大的霓虹燈招牌,巷子裡停著各式各樣的高級轎車,使得鴿子被迫小心翼翼的駕駛,以免與其他的車子擦著。

    我提心吊膽地看著鴿子控制著方向盤,在極其狹窄的巷道裡穿行,雖然看起來有些緊張,幸好平安無恙的開瞭過去。

    “好瞭,就是這裡。”鴿子將車子熄火,拔掉鑰匙招呼著我下車。

    我這才註意到車子停在一傢不大的美食城門前,也不及細看,隨著鴿子走瞭進去。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笑嘻嘻的應上來,熱情地和鴿子打著招呼。鴿子沒有給我介紹,我覺得他應該是這個美食城的老板。他帶著我們進瞭一個雅座,寒暄瞭幾句就告辭瞭。雅座的飯桌上已擺放瞭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煮的火鍋,還有幾樣時令鮮菜,一瓶印著外文的紅葡萄酒斜放在一個木架子上面。看來鴿子是提前在這裡訂好瞭,我們趕到這裡正好用餐。

    鴿子說:“這裡是長沙比較有名的小天地美食城,口味比較好。希望你能滿意這裡的飯菜。”她頓瞭頓,接著說:“不過,這裡的菜辣椒不太重,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說:“謝謝,別太謙虛瞭。到這裡我可真成瞭鄉巴佬瞭。”我們相視一笑坐下。

    聞著撲鼻的菜香,確實感覺有些餓瞭。從火鍋裡撈瞭幾塊肉,放進嘴裡,味道真不錯,就是嘗不出是什麼肉,管他的,我又不是美食傢,隻要好吃就行瞭。

    鴿子沒有動筷子,打開瞭葡萄酒瓶,將桌上的兩個高腳酒杯都盛滿瞭暗紅色的美酒。然後遞給我一杯說:“這是法國高盧省出產的葡萄酒,度數很高,相信你會喜歡的。”

    我本來對葡萄酒不感興趣,覺得那隻是一種酸酸甜甜的女性飲料,聽鴿子這麼說,倒是要品嘗一下瞭。一杯葡萄酒一口就吞瞭下去,好象沒什麼特別的,隻是酒液到瞭肚子裡感覺有點熱熱的,不像一般的葡萄酒那樣溫涼,反而似是白酒一般。說句老實話,我並不覺得這酒有什麼好,但既是鴿子如此稱贊,我自是大大的誇獎好酒。鴿子聽瞭我的稱贊,臉上也不由露出開心的笑容。

    “這次來長沙,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獲。”喝瞭兩杯酒,我感覺已經到瞭詩仙李白所說的“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的境界瞭。

    鴿子正用很優雅的姿勢品著杯中的葡萄酒,聽到我這麼說不由笑瞭,笑容很溫暖,她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說:“我也是,能有你這樣熱誠重情的朋友,我也很高興。”

    不知是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我仿佛從鴿子的眼神裡看到一絲異樣的東西。鴿子啜瞭口酒,淡淡地問我:“你為什麼又決定不見筱靈瞭?”

    筱靈,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我心裡止不住的陣陣抽痛,臉上的表情也僵硬瞭。

    氣氛頓時低沉瞭。

    鴿子看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也許我不該問的。”

    我苦笑著說:“沒事,我自己還有些放不下,”一口吞幹杯中的酒,盡量平靜著心情,說:“我已經到瞭華天大酒店,隻是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筱靈已為人婦,過得很好。我又何必去打擾她呢?所以,我沒有見她。”

    鴿子靜靜地望著我,神情說不出的溫柔,她問我:“你知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有誰的眼神像你一樣,那麼憂鬱那麼深沉!”

    我心中一震,強笑著說:“看你說的,好象我成瞭詩人一樣。”

    鴿子沒有笑,她溫柔的眼神讓我也笑不下去瞭,覺得有種令人期待、又惶恐的東西在心底裡亂竄。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神,盯著火鍋裡沸騰的菜湯,裝作輕松地說:“鴿子,我給筱靈留瞭個條子,你知不知道我寫的什麼?”

    不待她說話,我繼續說:“那是一首汪國真的詩,‘如果,如果不曾相逢/心緒也許不會如此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不得輕松。’”說完,我抬起頭來,苦笑地看著鴿子,有些氣短的說:“現在,我的心情就是‘沉重’這兩個字。”

    鴿子的眼眶裡有層美麗的霧色在蕩漾,遮住瞭她晶瑩的眼眸,在火鍋騰騰的熱氣中,整個人都變得那麼飄渺,讓我有種疑幻疑真的感覺。鴿子一字一字的重復著我念的這首《如果》,仿佛是第一次聽到似的。然後輕輕嘆瞭口氣,這口氣就象是嘆在我心裡般真切。

    我們在餘下的時間裡,沉默的吃完瞭這頓飯,不知怎麼回事,我的心裡老想著“最後的晚餐”這句話,到底是和鴿子的最後的晚餐呢?還是懷念筱靈的最後的晚餐呢?我也搞不清楚,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反正就是總想著這句話。

    法國葡萄酒的威力我算是領教瞭,大半瓶酒就讓我頭暈腳軟瞭。最後無可奈何地在鴿子的攙扶下進瞭候車室,鴿子的美麗清雅讓那幫同學看得眼睛都直瞭,紛紛和鴿子打著招呼,鴿子從容不迫的應付著,還態度親切的委托他們在車上照顧照顧我。他們自是一疊聲的滿口答應。

    鴿子一直將我送進軟臥車廂,還找瞭塊熱毛巾給我敷在額頭,讓我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看得那幾個同學眼冒金星。一直到火車就要發車瞭,鴿子才離開車廂。

    火車開出車站沒多久,可憐的我就被那幾個四十來歲的同學從鋪上拉起,一點也不可憐我醉後的難受,逼問著我鴿子是誰?和我是什麼關系?我當然不會說實話瞭,不過我馬上就後悔瞭。

    在一番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要殘忍的刑罰下,我終於理解瞭公安部為什麼要三令五申的嚴禁刑訊逼供瞭,在哀嘆自己誤交損友的同時,暗下決心以後要善待那些犯罪嫌疑人,當一條冷毛巾粗魯的擦著我的臉時,比起適才鴿子溫柔的動作,簡直是天壤之別。

    隔壁軟臥包廂是乘警的,他們聽到動靜過來查看,一個在某縣級市幹刑偵副局長的同學將警官證掏給他們,乘警就乖乖地走開瞭。我也終於在花樣千奇百怪的酷刑中崩潰瞭。我想要是再打仗我絕對不能被俘,否則肯定是叛徒瞭。

    我將自己和鴿子的關系老老實實坦白瞭,當然,曝光趙大慶案子和筱靈的事我絕不會說,隻說鴿子是電視臺記者,和我是好朋友。

    可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何況是在公安一線幹瞭大半輩子的老公安,馬上就聽出我的交代有些不盡不實。一邊給我交代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一邊給我示范瞭一些讓我魂飛魄散的刑罰,我差點嚇暈瞭,馬上按著他們的意思交代瞭,鴿子是我女朋友,我們戀愛很久瞭,準備等我調到長沙後結婚,我長期隱瞞事實、欺騙組織是錯誤的,重色輕友更是必須嚴懲,為瞭證明自己決心改過自新,下次開學,在長沙由他們任選地方狠宰我一刀。

    我滿臉誠懇地交代著這些他們需要的事實,終於讓他們滿意瞭。我也算是真切嘗到瞭假口供是怎樣誕生的。年輕還是好,當施刑者因為消耗過多體力,紛紛躺倒在鋪位上準備睡眠時,我這個可憐的受刑者卻仍是充滿瞭精力。

    微醺的酒意全部變成汗水流出體外瞭,我感覺自己的頭腦清醒得可以思考宇宙誕生的奧秘瞭。看看幾個同學都在鋪上發出輕重不均的鼾聲,我輕輕拉開門走到車廂連接處,因為是夜間行車,隔壁的硬臥車廂已經熄燈瞭。黑壓壓的車廂裡隻有地燈的微弱光芒閃耀,隻有車廂連接處的燈光依舊明亮。

    我靠在車壁上點起香煙抽瞭起來。車窗上我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見,隻是亂皺皺的警服顯示出剛才我是受到瞭怎樣的折磨。

    回味剛才的遭遇,我覺得心情很愉快,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同學間熱情的打鬧瞭,那似乎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發泄過剩精力的方式,但我們現在玩起來仍是興致勃勃如此開心。想著年紀最大的老陳,一臉嚴肅的要我坦白從寬的那副故作莊重的神情,我禁不住笑瞭,好久沒有這樣開心瞭。

    火車在黑夜裡掠過沉睡中的田野村莊,想起今夜的一切,鴿子的種種行為,心裡不禁有種做賊般的刺激。不會吧?我暗暗的問自己,是否被筱靈已結婚的事實打擊的頭腦不清醒瞭,才會胡思亂想。

    雖然我和鴿子同穿著警服,警銜也相差不大,但彼此的身份和社會地位那就差的太遠瞭。何況還有無數的外界因素,不說我,就是鴿子,年輕美麗的女記者身邊還少得瞭年少多金的追求者?別再妄想瞭,不過想想也不會犯法吧?

    哪個男人心裡面不曾有過或多或少的旖旎幻想?何況我隻是個普通的人,有著七情六欲的健康年輕男人。就算我已經結婚,甚至是五六十歲瞭,難道就不可以在心裡幻想著和年輕美貌的女人歡愛一番?

    自我開解瞭一番,雖說沒有什麼幫助,但興奮的情緒也漸漸平穩下來,想起這次來長沙前前後後經歷的一切,感覺有如做夢般的不真實。

    過瞭平平淡淡的二十多天,即將離開長沙前的兩天,一連串事情發生,想想真是應該謝謝鴿子,無論如何,如果沒有她,我不知道該怎樣尋找筱靈,或者是毫無準備地冒失去見筱靈,將兩個人心中美好的那份最初的情感記憶破壞殆盡。

    現在,雖然想起筱靈心中仍是隱隱作痛,但是已沒有瞭那種鉆心刺骨般的感覺,不是有首歌唱得嗎?

    “……隻要你過得比我好……”

    是的,隻要你過得比我好。筱靈現在過得比我好多瞭,成為香港富商的妻子比當大陸一個小警察的妻子要強多少倍瞭,雖然名字上要冠上夫姓,汪林筱靈,我嫉妒的念著這個名字,心裡面恨恨的,卻又充滿瞭無可奈何地失落悲哀。

    別人是來湘投資的大老板,我拿什麼和別人比?我隻是個保衛人民也包括汪林筱靈丈夫的小警察。這個世界怎麼這麼不公平呢?為什麼別人是大老板,我卻是個小警察?……不想瞭,再想就更難受瞭。

    凌晨時分,我被乘務員從夢中喚醒,匆匆提著行李下車。又回到瞭熟悉的這座美麗城市。

    天色微亮,風中仍帶著些夜的涼意。讓我想不到的是,這個大多數人仍沉浸在夢鄉中的時刻,魯麗那嬌美苗條的身姿,正矗立在出站口等待著我,我已經告訴魯麗不要來接我,但當我看到她那美麗動人的笑靨時,心中還是一陣暖意湧過來。我快步上前,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她被風兒吹得冰涼的臉蛋依偎在我的肩胛上,我的心裡滿是盈盈地感動和歉疚。

    有個這般小鳥依人的漂亮女友在等待著我,我卻做瞭些什麼?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我不敢再想下去瞭。搖搖頭,仿佛這樣就能將對不起她的事全部拋開似的,喃喃說:“你真傻,這麼早就不要來接我瞭嘛,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怕我丟瞭不成。”嘴裡埋怨著,摟著她的手卻更用力將她的身體貼近我。

    清晨的第一線陽光從窗簾透過,將房子裡染上一層溫馨的暖色。在公安局宿舍樓的嘈雜聲中,我將魯麗的內褲輕輕褪下,讓她光滑膩人的美麗身體,裸露在我的眼前,雖然已經有過很多次歡愛的經驗,但在陽光下暴露自己的身體,仍使她白皙的臉頰蒙上瞭羞澀的紅暈。魯麗閉著眼睛,顫抖的眼睫毛和起伏的胸乳,讓赤裸裸地她看起來就象一隻溫順可愛的小白兔。

    我憋瞭半個多月的欲火,熊熊燃燒起來,心中充滿無盡的愛意。我溫柔地撫摸著她動人的肌膚,在她驕傲的豐乳上愛憐的親吻,讓自己勃起的陰莖,輕輕摩擦著她渴望的身體,在我的愛撫下,魯麗輕輕嘆息著,小手插進我的頭發裡無意識的揉搓,不停扭動的身體象蛇一般親昵著我身體的各個部位。

    我的嘴唇從魯麗的乳房向下滑動,一寸寸的親吻她柔嫩的肌膚。她的肌膚是那樣的光滑那樣的香甜,引誘著我的欲望在體內忘情的翻騰。我喜歡女人為我口交,那通常會讓我有種征服凌虐的快意,但我從來沒有為女人親吻過下身。這個明媚的清晨,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情愫在心中湧動,讓我有想要親吻魯麗身體所有部位的沖動。

    我的舌頭緩緩地從她的小腹遊過,穿過那茂盛的黑色毛發,在她大腿根部的側縫裡舔吸。魯麗的身體不可自制的悸動,身體一陣一陣地繃緊,她意識到瞭我的企圖,兩腿緊緊閉合,然後又慢慢張開,既象是拒絕又象是期待著我的愛撫。

    我的舌頭慢慢移向魯麗兩腿間那讓我無數次銷魂的部位。薄薄嫩嫩的肉壁帶著些溫熱的濕潤,這是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很刺激。我的舌尖蜻蜓點水般一次次觸碰她那嬌嫩的部位,她的身體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接觸中顫抖,口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有種沖動在我心裡激蕩著,我將魯麗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肩上,將她的另一條腿壓在床上,稍稍抬起頭,讓溫暖的陽光直接照在她最隱秘的部位,她紅紅的嫩肉和那些皺褶的肉壁在陽光下嬌艷欲滴,我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著女性滿足男人欲望的部位,那狹小的肉縫正在微微收縮,分泌的絲絲愛液象一個個極其小巧的水珠般,滋潤著肉縫邊緣處的嫩肉。

    我看得目瞪口呆,一直以來下意識回避的女子下身,在這個美妙的時刻,讓我感覺到竟是如此的美麗。

    我張嘴將那些緩緩蠕動的嫩肉吸進嘴裡,用舌頭細細的舔吮,一種酸酸澀澀的味道充盈著我的味覺。魯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低聲而急促的呻吟著,這種嬌柔無力而又纏綿悱惻的呻吟聲,是我聽到的最動人聲音,我繼續親吻著那些顫栗的肉壁好一會兒,然後卷起舌頭模仿著陰莖的動作,刺入她的腔道裡,魯麗輕叫一聲,兩腿緊緊夾住我的肩膀,感受著這異樣的滋味。

    她腔道內的愛液泛濫,隨著我舌頭的快速進出,她的臀部拼命向上聳動,兩手也按著我的頭,似乎想要我的舌頭能進入更深一些。

    很快,情欲勃發的魯麗再也忍受不瞭這種刺激,一反平日的溫柔,將我一把推開。快速的趴下身子,抓著我早已硬邦邦的陰莖,一口就含瞭進去。一手撫摸著我的陰囊,一手套動著我的陰莖根部,象個饑餓的人大口大口的吞食著我的陰莖。

    她的動作激烈而瘋狂,披散的秀發隨著她頭部劇烈的擺動在空中飛揚,我的龜頭一再撞擊在她喉嚨的深處,那種緊箍的擠壓感,強烈刺激著我的神經。我舒服得閉上眼睛,也忍不住自己快樂的感受,象頭野獸般粗重地喘息著。

    魯麗雖然經常為我口交,但我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快感,也許,以前她是為愛而替我服務,這次她是為自己的欲望而動作。總之,我感覺到陰莖象怒海中的小舟一般在顛簸著,比起以前她的溫柔吸吮更有一種野性的刺激,讓我甚至完全沉醉在她小小的口腔所帶來的極度快感中。

    渾然忘卻她已有很久沒有受到我的滋潤澆灌,也在期待著我的陰莖猛烈的刺入,隻想著將體內逐漸沸騰的欲望全部發泄出去。

    很久沒有發泄的緣故,沒多久,在魯麗惡狼般的索取下,我再也無法堅守自己的防線,陰莖在她的小嘴裡膨脹爆炸,龜頭幾乎是頂著她的喉嚨發射著大量的精液,魯麗拼命吞食著我的發泄,還用手繼續套動著我的陰莖,讓我能淋漓盡致的一泄而空。當欲望隨著精液全部被魯麗吞進肚裡之後,我懶懶地躺在床上,原本香軟的被褥裡,此刻已混雜著男女歡愛特有的腥澀氣味。

    魯麗跪躺在我的胯間,仍是緊緊含著我的陰莖,不時用她小巧靈活的舌頭,輕舔著我軟綿綿的陰莖,期待著我的再次雄起。

    我當然不會讓她失望,何況積聚瞭半個多月的欲望,也不是一兩次就能解決的,整整一個早上,我的陰莖在魯麗的身體裡無數次的沖刺,我的強壯,她的嬌媚,讓我們一次次共同登上瞭那肉體交合所能到達地最美麗的境界。

    直到中午,消耗瞭太多體力的我們,才在腸胃的不停抗議下,拖著軟綿綿的身體懶懶起床。看著正在穿衣的魯麗那明艷美麗的俏臉,我終於相信賈寶玉說的女人是水做的,需要男人澆灌的真締。

    極度的歡愛之後,魯麗臉上閃耀著一層動人的艷色,滿臉都是幸福滿足的嬌態,當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嬌媚萬狀的望著我時,我沖動得差點又要剝下她的警服將她再次按在身下。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我回局裡報到的第二天,任命我為紅星路派出所所長的正式文件就批瞭下來。我馬上就進入工作狀態,沒辦法,建國五十周年大慶隻剩一個星期瞭,我和所裡的同事一起沒日沒夜的拼命忙著,不用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種重大節日的保衛工作,誰也不敢玩忽職守掉以輕心。

    大閱兵的儀式盛大壯觀,人民解放軍的威武雄姿再次加深瞭人們心裡對它的信賴。比較起以前在軍營裡的所見所聞,我不由感嘆我們的軍隊更加強大瞭。

    讓我們累得腰酸腿痛的國慶七天假期終於結束瞭。隨局領導下基層檢查工作的分局刑警隊的同事帶給我兩封信,都是長沙寄來的,一封落款“內詳”,一封落款是湖南大學。拿著這兩封信,我百感交集,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頭開始痛起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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