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雨熙跑進瞭大堂,穿過縱橫交錯的紅綢,如入無人之境,一把便拽散瞭閔平身上的紅綢,閔平得救隻能先離開,但閔雨熙卻停瞭下來,道:「爸,你搞不定的,看我……」無數紅綢瞬間包裹瞭她,閔平差點沒暈過去,連忙又回去救,不過不知是什麼原因,閔雨熙並沒有被裹的動彈不得,掙紮間一隻小手伸瞭出來,閔平連忙抓住她的手將她拽瞭出來,但是拽出來瞭一個小女孩。
「???」父女兩人一臉懵逼,閔雨熙突然怎麼覺得自己的爹高瞭這麼多,閔平也來不及多想,躲開瞭更多的紅綢,手伸向瞭躺在一邊的金劍,劍柄還未被裹住,即便如此金劍依舊抽不出來,被紅綢裹的死死的,隨後紅綢也纏上瞭劍柄,金劍徹底淹沒在瞭紅綢之中,閔平抱著閔雨熙迅速後退。
「二拜高……堂……」黃安荷緩緩說著,臉突然有些扭曲,聲音也開始斷斷續續。
熙韻安抓住瞭空擋一拳打在瞭光球上,雖然感覺揮瞭個空,但紅光頓時暗淡下來,「啊!!!」突然傳出一陣淒厲的尖嘯聲,熙韻安被震開,空間內的紅綢頓時燃燒起來,但溫度並沒有升高,熙韻安摔到一處燃燒的紅綢,火焰也沒有點燃她身上的衣服,她也沒感覺到灼燒感,一個翻身便起來瞭,看著滿是業火的空間饒是她這般見識廣的也不免感到害怕,雖然火焰沒有溫度,但紅綢確實被真的逐漸燒成瞭灰燼,熙韻安感覺到這個空間在逐漸變小,心中一涼,她連忙找英的身影,就怕真的找不到瞭。
但是兩姐弟現在哪來的高堂,黃安荷也意識到這一點,綢緞開始連接兩人的雙手,相互環住對方的腰,眼看著要親在一起。
「源……對不起……是姐姐害瞭你……」陸虹染顫聲說著,早已淚流滿面,感受著越發緊致幾乎勒到喘不過氣的紅綢,兩人同時意識到瞭危機感。
「不是……不會的……其實我……」陸源雖然也害怕,但說話聲沒有顫抖,隻是帶有一絲羞澀的斷斷續續,欲言又止。
陸虹染有些疑惑,兩人對視瞭良久,終於,「姐……其實我……我一直都想說,但是我不敢說出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你瞭……」陸源斷斷續續地說出瞭這段話,不知幾分是真心,幾分是催情,但此時他確實將他的心意傳達給瞭陸虹染。
陸虹染隻是楞瞭一會,眼角還掛著淚痕,臉突然就紅瞭一大片,疑惑不解,羞恥,興奮,或者是愛意,各種心情頓時在心頭交織,眼睛骨碌碌地轉瞭好幾圈,似乎不好意思正臉看向自己的弟弟瞭。
但很快就不得不看瞭,紅綢將二人的腦袋裹在瞭一起,兩唇頓時相貼,陸源能明顯感覺到陸虹染滾燙的臉蛋,雖說他表明瞭心意,但他覺得在清醒的狀態下陸虹染肯定不會答應,如今也隻不過是被逼迫而已,他並不覺得陸虹染會當真……直到陸源感覺到自己的舌頭被輕輕咬瞭一下,他才回過神來,卻發現陸虹染的雙眼已經閉上,香舌在他的嘴裡攪動,手上也開始用力,陸源現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瞭。
黃安荷似乎十分疲憊瞭,用幾乎沒人聽見的聲音緩緩說著:「夫妻……對……拜……」身影在空中搖搖欲墜,紅綢似乎不再那麼緊致,幾個昏迷的女仆從繭中掉瞭出來,白淵仍帶有一點意識,但也沒有力氣再動瞭,她似乎看見黃安荷看著陸源姐弟二人在流淚,在失去意識前似乎看見黃安荷的身影墜向瞭地面……熙韻安沒有看見英的身影,隻看見瞭一個躺在地上的少女——那個她曾經無比熟悉的傢夥……「居然……真的回來瞭……」熙韻安哽咽著說道。
但此時的紅娘早已不復當年那般青春靚麗,此時的她眼窩深陷,雙目無神,整個人瘦骨嶙峋的,不知是什麼還吊著一口氣。
熙韻安走過去扶起她,少女的眼球咕嚕地轉瞭一圈,看向淚眼婆娑的熙韻安,咧嘴笑瞭笑,道:「好久……不見……」此時這張臉笑起來確實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熟悉的聲音響起讓熙韻安完全忽略瞭這張臉,她像個小女孩一般抱著少女幹瘦的身軀哭瞭起來,聲音沙啞地問道:「我下不瞭手……我不敢……我害怕她們會因此消散……我怕你墮入無間地獄……這業火燒的太恐怖瞭……」少女的笑容逐漸消失,看著漫天的業火道:「有些東西是躲不瞭的……即便我不想就此死去……分離七魄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瞭……還是躲不過這因果輪回……」她頓瞭好一會,又道:「至少我還能趁著我最後的清醒……讓他們兩個……達成互相的心願吧……」那幹涸的眼睛流不出眼淚,少女抱緊瞭顫抖的熙韻安,紅綢越燒越少,少女也一起顫抖起來,畢竟……真的沒有人不懼怕死亡,特別是知道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
「有方法補救的吧。」熙韻安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少女那張枯槁的臉。
少女搖搖頭,道:「命魂已經散瞭,饒是補救,也已是徒勞。」「那你想死?」
少女搖搖頭。
熙韻安緊緊盯著少女那雙越張越大的瞳孔,眼中似乎有某種光芒在閃爍。
二人對視瞭許久,或許是垂死已經失去瞭氣勢,少女還是敗下陣來,閉上眼睛道:「陸傢那個孩子……是個好人……」熙韻安破涕為笑,抱起少女一躍而起,由於紅綢已經燒的差不多瞭,她很輕易地便找到瞭此處的出口,但出門之後,少女便消失瞭,隻剩下手裡的一串銀色的掛著一顆紅寶石的項鏈,身形一轉便消失瞭,一道粉色的絲綢從窗口飄出,迅速飄向她曾經那個無比熟悉的地方。
此時在一個奶茶店裡,一個小孩罵罵咧咧地咒著剛才突然掛機的一個叫「綠蘿」的隊友,這貨到遊戲結束都沒有再動過,直接導致他輸掉瞭這場排位。
就在熙韻安到達大堂之後,剛好看見從空中落下的黃安荷,像個佈娃娃一般掉在瞭滿地的綢緞上,雙眼緊閉,似乎在做什麼噩夢。
熙韻安走瞭進去,手裡的項鏈閃爍著紅光,遍地的紅綢開始退去,剛才還未來得及逃出去就被裹住的閔平和閔雨熙現出瞭身形,閔雨熙盯著熙韻安手中的項鏈突然一陣心跳加速,整個人愣住瞭,似乎對這項鏈中寄宿著的靈魂有著天然的親近感。
紅綢仿佛潮水般全部消失瞭,從束縛中解放出來的陸虹染松開瞭唇,臉蛋嫣紅,似乎還在回味。
「姐……我……」陸源也紅著臉,不知說些什麼好,陸虹染笑著用食指抵住瞭他的嘴,道:「我知道的……至少我現在知道瞭……」她隨手拿起一張綢緞蓋在瞭陸源赤裸的身體上,又道:「無論未來如何……我們都會在一起的,就算不讀書,也有的是路可以走不是麼……」兩人的手真正地握在瞭一起,感受著對方手中的溫度,二人終於確認瞭對方的心意,那股詭異的氣氛一掃而空,隨後他們便看見瞭站在不遠處的三人,但姐弟二人隻認識一個閔雨熙,而且也不確定是不是她,畢竟她好像……變小瞭,背著金劍的男人和那個穿著旗袍的美婦兩人完全不認識,不過閔平剛才好歹救過陸源,陸源還是鞠躬表達瞭他的感謝。
閔雨熙托著下巴打量著二人,用手在陸虹染的眼前晃瞭兩下,道:「大小姐?恢復正常瞭嗎?」陸虹染有些尷尬地笑瞭笑,道:「嗯……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但之前發生的事情我都是記得的。」「姐弟結婚……你們確定嗎?」熙韻安攥著手裡的項鏈,看著二人問道。
姐弟二人對熙韻安的身份有些疑問,看向閔雨熙,閔雨熙也沒隱瞞,一手指著閔平道:「我爸。」另一隻手指著熙韻安道:「我媽」既然剛才閔平也算救瞭陸源,兩人也展示出瞭足夠的尊敬,微微點頭道:「原來是雨熙的令堂,幸會。」隨後陸虹染又笑道:「生米既然已經煮成熟飯,我喜歡他,他喜歡我,還能有什麼不確定的呢?」看著二人的樣子,熙韻安抿著唇,良久才道:「那……你們還想繼續像以前那般,隨意操控絲綢嗎?」姐弟二人面面相覷,但陸源迅速搖頭,有些兩腿發軟。
這反倒激起瞭陸虹染的惡作劇心理,道:「若是不會再失去理智……那自然是想的,做很多事情都很方便呢。」她顯然還是留瞭一手,沒有把話說死。
熙韻安攤開手掌,手心放著一串紅寶石項鏈,道:「你們失去理智的原因……是這個吧。」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姐弟二人頓時臉色大變,同時退後瞭一步。
「操縱絲綢的力量也是從中出來,但是現在……」熙韻安頓瞭頓,又道:「她原本目的就是讓你們兩個成婚,目的已經達到瞭,如今你再戴上,也不會出現失去理智的情況瞭。」陸虹染將信將疑,並沒有伸手接過項鏈,隨後熙韻安又道:「而且現在這項鏈已經力量大減,確實沒有影響神智的本事瞭。」陸虹染這才伸出手想拿項鏈,但熙韻安卻收回瞭手,道:「現在你不能戴瞭,戴瞭也沒用。」陸虹染疑惑道:「那難不成……」「你來戴。」熙韻安將手伸向瞭陸源。
「啊?」陸源一臉詫異,心中還是想要退縮,但內心卻隱約有一種沖動,他的內心在掙紮著,他知道,這一決定很有可能影響他的後半生,或許是還能不能體驗到那種銷魂的快感,又或許是……與一般人完全不一樣的生活,若是不接……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瞭……在四人的目光之中,陸源伸出瞭手,從熙韻安手中拿到瞭項鏈,一股怪異的快感從心頭升起,他有些遲疑地將項鏈掛上脖子,但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陸虹染看著自己的雙手,握瞭兩下,然後看向陸源,陸源也看向她,突然剛才披在陸源身上的綢緞便收緊瞭,將他牢牢裹住,隻露出瞭一個腦袋。陸虹染的臉上出現瞭驚喜,她一把抱住陸源,開心地笑出瞭聲。
閔雨熙的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逐漸平息,看著擁抱的二人也不禁高興起來。
一個保安在別墅區裡巡邏,他每天都看著那些別墅,幻想著哪日他的存款夠在這裡買別墅養老,就這樣走著走著,在19號的門前看見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停的非常爛,而且也不是熟悉的車牌號,他便走過去看瞭看,發現車裡有一個穿著橘色衣服的少女,整躺在座椅上翻著白眼,渾身沒瞭動作,把保安嚇瞭一跳,連忙打119叫人來救援。
好在後來慧在消防員砸破車窗後逐漸恢復瞭意識,看著圍住車子的一堆人,滿頭大汗。
英從黃安荷的房間走出來,她感覺到瞭魂魄再度得到瞭鞏固,終於不再愁眉苦臉,然後她便看見瞭窗外陸源的車子被一群人圍著。
原本也沒有剩下幾個女仆,在這場淫亂的風波之後,所有人都變得有些尷尬,畢竟都是和陸源發生過關系的,特別是黃安荷,從表面上看,她似乎就是引起這一切的元兇之一,但陸虹染知道,這其實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而且黃安荷似乎也什麼都不知道,她說自己像做瞭很長的一個夢,甚至夢到瞭陸源姐弟二人結婚瞭,然後她便看見瞭兩人手上的戒指……白淵倒是沒有什麼,她選擇留在陸傢,她自認是懶狗一條,不想找別的工作瞭。
盧婉茵抱著陸源輕輕吻瞭一下他的額頭,告別瞭陸傢,或許是覺得她的工作已經徹底做完瞭吧,不知陸源的父母生前曾經和她交待過什麼,但她確實是看著姐弟二人的狀態如釋重負,與姐弟二人和其他女仆道別瞭,她離開瞭這個城市,或許有朝一日會回來的吧。
所有女仆中阮清比較特殊,她的肚子大瞭……極度羞恥的情況下她想著去打掉,但在閔雨熙的勸說下還是保留瞭,陸虹染除瞭瞪瞭陸源幾下,倒是沒有說什麼東西,隻是盡最大的努力挽留瞭阮清,並承諾陸傢會照顧她和孩子,最終阮清也算是接受瞭,沒有去打胎,留在瞭陸傢。
即便陸虹染極力挽留,但最終黃安荷還是離開瞭,她可能覺得對不起陸傢姐弟吧,也不知怎麼在這裡工作下去瞭,但她沒有離開這個城市,若是陸源出去逛街還是有可能遇到她的。
就這樣,陸源也沒有再操心大學的事情,經過之前的那些怪事,他隻是覺得能活下來已經很好瞭,大不瞭以後……隨便找個廠上班嘛,所以他渡過瞭他認為的最後一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