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我瞭嗎?還是拋棄?
我清楚你目前最需要的是你經常提到的事業,而我需要的是你,沒想到見你一面都這麼不易。
我害怕忘記,不是別的。我害怕這樣下去我會忘記你的樣子。
柳明依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韓語!
一瞬間,我覺得這個世界充滿神奇!
誰說世界大同?
柳明依說完聳聳肩膀,好瞭諸位,我們也回去調整調整吧?沒有他們公司,我們怎麼作生意哦?
代理商們輕笑著瞬間自動起立準備出門。
走的時候柳明依還盯瞭我一眼然後對著老樸說,我的意思是,樸部長你是瓜娃子!
我靠。
柳明依把普通話轉為成都話依然輕柔甜糯,如果老樸聽的懂也會被這句戕人的經典語言塞的背過氣。
當天下午秦胖子約我過去坐坐。打聽我是不是真不打算在公司幹瞭。
我說差不多。本來就覺得自己應該早點出來整自己的事情瞭,老打工不是辦法。再說今天柳明依已經把我們公司的臉皮臊的比草紙紙還薄三分,簡直是……
老秦說,你不曉得,今天我們車子停一起的,我聽見柳明依好像用日語打電話……現在的女孩子,太不簡單瞭。
我頓時感覺到陰霧籠罩住心頭。難道柳明依真的是……
晚上回去,我頭發燙。趕緊吃瞭點藥倒在沙發上胡思亂想。
想著柳明依,忽然又想起瞭花兒。花兒通曉三門外語——英德法,那柳明依說日語韓語也不奇怪。
我打著精神起來看看郵件和QQ。
花兒竟然有信給我,一時間我覺得興奮起來。我眼前花兒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好像又看見她罵我臭男人時冷冽的目光。她最近沒有和我吵過架——因為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瞭。印像中她總是默默的嘆氣,或者冷冷的看著我。
小紀子:
見到我的信驚訝嗎?現在還煩我嗎?
算算我們從開始到現在的日子有一年零九個月瞭吧?我很抱歉沒有給你很好的照顧,你卻給瞭我那麼多的理解和快樂。我的生命中你就是那片最絢麗的陽光。
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的痛苦。我每天盼著見到你,卻又怕影響你的工作。我對自己說,再等等,再等等,小紀子會來的——我不曉得這算不算愛情。
可是你經常說忙。
每次見到你都害怕你說走就走我又不得不再次等待。我有時候不能入睡,我情願一直看著你的臉龐,看著你疲倦的睡容。我最怕的是每天陽光射進房間的剎那,那一刻起你就隨時可能離開。
你真的就那麼忙嗎?
現在一個月見次面的機會也沒有瞭。你的一個短信都是我的等待和欣喜,我才23歲,你讓我這樣等,我還要等多少時光才是終結?
你把我忘記瞭嗎?還是拋棄?
我最害怕的就是忘記,不是別的;我害怕這樣下去會忘記你的樣子。
幾個月前,我懷孕瞭;給你電話,你說在接人,我自己去的醫院……
上手術臺的時候我當時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瞭。你知道我真的舍不得你。
我最近的身體一直不好,媽媽說讓我回上海瞭。我偶然的機會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你們好親密……那天我正在西餐廳看瞭看你經常坐的那個座位下來。
小紀子,是這樣子的嗎?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好嗎?
可是我明白這都是真的。
我走瞭。我明白你需要什麼東西。你揣著一個孤獨的靈魂——你那麼好勝要強,需要很多很多的東西來支撐你。而我什麼也不能給你。我那個親爸爸很有錢,可是他拋棄瞭我和媽媽,我本來想找他支持你的事業……
對不起,最終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作到。
也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你說呢?
新年和情人節都快到瞭,節日快樂!
第二天沒有力氣上班。清早迷迷糊糊的渾身酸疼,真的感冒瞭。管理部的GARY給我電話說,CEO聽說瞭代理商開會的事情把老樸訓瞭一頓,讓他一個月內交接回國。同時為老樸落後的管理和生活作風問題給全體員工道歉。好像還感嘆昨天給老樸這個老瓜娃子開的會算是白浪費口水瞭。
GARY說老樸被投訴是他兩個月前幹的。
我說知道瞭。我沒有辦法上班隻能暫時休息一天半天的。
我在休假的時候詢問上海的機票——我打算離職後就去找花兒。
2005大年初一土狼他們過來看我,還順便給我一個消息。陽叔叔和蘇蘇年前被羈押,懷疑瀆職、挪用公款、侵占罪、貪污受賄等多項罪名檢察院這邊估計要提出公訴。
最後聽到蘇蘇的消息是情人節。我和老爸老媽看瞭陳姨剛回雙流,蘇蘇出來瞭。陽叔叔承擔瞭一切罪名,說蘇蘇是不明真相的。
蘇蘇沒有電話給我。
和土狼最後一面是情人節那天,他和葉菲很幸福,我沒有勸他喝那麼多酒因為葉菲懷瞭BB需要照顧。我和花兒通瞭電話,花兒聽說我要去高興的哭瞭。我說等著我哈。
花兒又哭又笑的說,這次是倒計時哈,你娃不要因為吃面耽擱時間哦。
我給土狼說走之前我有個心事要瞭。蘇蘇那邊請他多照顧。土狼默默的點頭同意瞭。
老爸老媽聽說我要去上海嘆者氣搖頭,最後還是接受瞭。
我想勸勸柳明依,她那麼年輕有的是機會,為啥子要勾結日本人賺這點黑心錢。當時柳明依斥資買斷瞭太升南路共40多個大點的賣場,日本手機銷量如同脫韁的野馬,不可阻擋。我想給她說,就那三十菱一直主要生產坦克底盤和軍車甚至先進重型武器,他們賺的錢都用來制造殺人機器瞭。還有什麼SB,NBC……
我說我要離開成都,或許回來,或許就不回來瞭。
柳明依沉吟瞭半天說晚上到她傢裡吧。我勉強答應。本來我想去藍酒坊的。
我開車到瞭雙楠。敲門的時候還自我解嘲的笑笑,上次發誓說最後一次進這個門。沒想到這麼快就……
柳明依穿著性感睡衣在臥室接見瞭我。
有紅酒,有山水的音樂,也有往日的感嘆。
我說,柳總你是個聰明的女強人,沒有必要和日本人……
柳明依臉上掛著紅暈,平靜的看著我。
她坐到我懷裡想親親我,我嘆著氣推開她。我說,這樣有啥子意思?我兩個這樣永遠沒有結果。
她說,我願意放棄一切,你答不答應和我廝守一輩子。
我說,我找到瞭我愛的人,沒有辦法再答應你。
她說,是不是叫花兒?
我很驚訝,我說你連我的私生活這麼快都調查的這麼清楚啊?看來說你羽翼遍佈真的沒有冤枉你。
柳明依含笑把紅酒遞給我說,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我說,你是不是發燒哦?我好久說的?我都是才曉得。
柳明依說,好,咱們幹瞭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我一飲而盡,說吧。
柳明依笑起來,異常開心漸漸的讓我感覺到淒厲恐怖;等她停止大笑看著我,我發現她的雙眼滴血,佈滿淚水。
就是你這千刀萬剮的壞男人臭死魚和我上床之後呼呼大睡的時候說夢話告訴我的。
我感覺到身體不對勁,我想站起來走走。雙腿卻稀軟如同面條。
柳明依作瞭個請的手勢。她說,你走啊,請你走兩步。
我掙紮瞭半天沒有用。
我知道著瞭。今天這事情深沉多瞭。小命恐怕不保。
她緩慢的化妝,修眉,塗眼影勾唇線……不緊不忙的換衣服,裡外一新。我說,這麼隆重幹嗎?她莞爾一笑說,怎麼樣?
我說,你本來就是美女。
本來想誇她有穿衣哲學的,發現說話也沒有力氣瞭。辛苦學習的啞語也不好使瞭。
柳明依很高興,瘋狂的跑過來抱著我親。完瞭她說嘛,走我今天開車一起兜風……你吃的藥是日本最新的研究成果。現在不能隨便拈花惹草瞭哈,也不能開口豁死人瞭哈。
我心想臨死也讓我徹底的沒有品位一回,吃藥嘛也該吃國產的噻。
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勁,連拖帶拉像拽死狗一樣把我背著塞進她的寶馬裡面。
在二環上繞瞭一圈,在初次野合的地方停瞭半個小時。然後朝著沙河堡方向行駛。
速度越來越快,她也大笑著擰開CD的音樂——又是猛鬼。
我幹脆閉上眼睛。
柳明依吼著,憑啥子我就沒人疼沒人愛?為啥子我辛苦經營的公司要面臨破產我的心血要流幹?憑啥子有人讓我翻身的時候又遇到你這個鬼頭鬼腦又沒心沒肺的人?……我好累。什麼狗屁日本人的錢我不稀罕,我隻希望有個人真心說愛我。
你有啥子瞭不起的?你竟然同時玩弄那麼多人的感情!那個花兒有什麼地方比我強?讓你這個禽獸愛的這麼深。
車速越來越快,我的意識開始渾濁起來。
砰……劇烈的撞擊後。寶馬墜入沙河。冰水沖進車廂瞬間已經停在河底,我被冰冷的水刺激的有點清醒。
柳明依竟然也要……
我一時間不明白到底哪個是殉葬品。
柳明依緊緊的貼在我身上抱住我,我呼吸困難同時也想推開她,終於失望。我如同一條沒有尾巴的魚,瞪著眼睛等待著後世的大門。
一秒鐘兩秒種。我閉著眼睛仿佛看見蘇蘇抱著她的狗狗問我愛不愛她。我隻想對她說,蘇蘇我對不起你妹兒。蘇蘇擰者我的臉罵我,你這臭咸魚……
三秒鐘四秒鐘。隱約看見老媽紅著眼圈說我這娃娃不曉得體哪個哦?我眼眶熱熱的,可是瞬間變涼,我想起黃菩薩說我暗克父母並且無財可進的屁話,我隻有嘆息著自己終於沒有能遊到幸福之海,做兒子的隻有辜負父母的期盼瞭……隻要他們無恙我也坦然瞭……
五秒鐘六秒鐘。我看見花兒在遠處招手,她的眼神不再冷漠失望,她說小紀子你要喊我等好久哦?我想上前抱住她對她說,我再也不離開你,再也不喊你苦等瞭。花兒一閃即逝……
七秒鐘八秒鐘……謝薇,如瑋,如畫鄭靜……擦肩而過……
面前豁然大亮起來,到處燈火閃耀。有土狼,文起,強人,叮叮糖還有周城與阿SUN,他們在火光中跳躍喝酒,像是一個童話中的幻景,我徜徉而入卻沒有人理我……
我正在惆悵不已,又驀的瞥見光芒的中心模糊的一個面孔皺著眉頭,似乎是等我的。我感覺身上沒有瞭任何的束縛,四肢充滿瞭力量朝他遊去——畢竟還是有人為我等候。
越來越近——我看著那人眉宇表情那麼熟悉,好像就是我自己。
正自疑惑。
忽然間一個冥冥的聲音傳來,你是魚……你是條沒有尾巴的魚……
我的淚水奔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