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還是一個人也沒有,早晨的陽光斜斜穿過樹葉,讓陰影泄在地上,不著痕跡地流動。
那年我十六歲,正是從初中畢業的暑假,頭戴遮陽帽,獨自離開上海,穿過一千多公裡的距離,像朝聖一般又回到瞭這裡。
又回到這座空城。
又走上這條蒼老的水泥路,又抬起頭,看到那片桔梗花叢。
那是一棟用灰磚砌成的五層小樓,有著紅色的木質窗戶和灰白的陽臺,在二樓的陽臺上擺滿瞭桔梗花,它們總是在這樣的盛夏之初開放,紫色白色,美成一片。
她正在桔梗花影中,穿著白色的、有些寬松的襯衫,陽光照在她黑色的長發上,亮晶晶的。
我突然傻掉,癡癡站在路邊,仰著頭,看著她在陽臺上做事。
她把白色的被單穿進兩個衣架裡,左手抓著其中一個,右手用晾衣桿將另一個撐到天花板上的竹竿上。等她把整個被單全晾好,便舉起雙手,抻瞭一個懶腰。
那時的風還吹不散晨間的薄霧,但已經吹亂瞭她的頭發,她把臉上亮晶晶的發絲撩開,不經意地轉頭,就看到瞭我。
「誒!你!」她突然踮著腳向我打招呼。
「啊?!我?!」
「你!對!是你!」
「我?••••••」我確定她認錯瞭人。
我在十多年前就離開瞭這座空城,隻有每年暑假時才可能來這裡住上一個多月,在我一切的記憶裡,我的童年都屬於上海。
我在這裡沒有玩伴,更不可能認識她。
「對!就是你,我記得你,你回來啦?」她的聲音甜而清脆。
「啊,我回來啦。」我心裡暗想,我都在說些什麼啊,她認錯人啦。隻好趕緊又補瞭一句:「你可能認錯人瞭。」
她在笑,有些興奮,大聲說:「沒有,我見過你,你是住在那棟樓的孩子吧?」
說著,她往不遠處灰色的小公寓樓指瞭指,那正是奶奶的老房子。
「對!」
「你每年暑假才會回來吧?」
「對!」
「那就對瞭啊,就是你,我記得你。」
原來如此。
突然和這個女孩兒搭上話,讓我有些害羞。原本心中充滿疑惑,當這些疑惑解開,心裡卻反而有些慌亂,不知該說什麼,隻知道傻傻地笑,還舉起手來向她招手。
她卻突然說道:「你等一下!」接著,便從那片桔梗花叢之中退瞭出去。
那小樓的樓梯間有著鏤空的墻壁,我看著她開門、關門、跑下樓梯,不一會兒就跑出小樓,到瞭我的面前。
這一次,我將她看清楚瞭。
她和我一般高,四肢纖細,身材高挑。她的皮膚白得有些透亮,晨光之下,能隱約看到她纖細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紋路。
當她走近我身邊,我看清瞭她的臉。
就像天使。
我全身都僵硬瞭,話也不知怎麼說。
她卻在笑,比蜜更甜。
「你多少歲!」她突然沒來由地問瞭出來。
「我••••十六••••你呢?」
「我也十六,你初中畢業瞭嗎?」
「對!••••剛•••••上個星期才畢業。」
「你讀高中嗎?」
「啊?」
「你還讀書嗎?你讀中專還是高中?」
「我讀高中,要讀的。」
「喔,在哪裡?」
「在上海啊。」
「你是住在上海嗎?」
「啊,是。」
「喔•••••」她用手指摸瞭摸臉,抬起頭想瞭片刻。
而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移不開。我看見她左眼眼角下有一顆痣,緊接著,又發現她右眼眼角下也有一顆痣。
她突然盯著我又問:「你打算考什麼大學?」
我笑瞭,反問她:「你是警察嗎?」
「哈哈哈」她笑起來,笑聲像風鈴一樣脆,「對不起。」
風還在吹,把她的發絲吹亂,它們輕舞,每一根都在發光。
「你為什麼問我這些?」
「哎,我本來去年就想問你的。」
「你是說填高中志願的事情嗎?」我突然說出來,就像一種通感,幾個月前我也在為這事煩惱。
「嗯!你怎麼知道?」她用力點頭,「但是你去年很早就走瞭。」
「為什麼要問我?」
「我從小就在這裡,都沒怎麼出去過,我不懂啊。我知道你是出去瞭的孩子,每年暑假才回來,我覺得你肯定比我、還有我們同學懂。」
「喔。」
「但是我去年沒問到你,所以••••••」
「怎麼?」
「所以我今年還是在這裡讀高中。」
我點點頭,總算弄明白瞭。她要繼續在這寂寞的空城,空蕩的學校裡讀三年。••••空蕩蕩的學校,這是我一生中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不過老師說都一樣,想好好讀書在哪裡都可以,關鍵是自己要努力。」
「嗯。」我點點頭,心裡卻在想,稍微見過世面的孩子都知道,好學校和差學校之間是天差地別。
「其實我們學校也不差啦••••」她心裡似乎還有些不甘。
我脫口而出:「隻看建築大小的話,的確不差。」
聽到我這麼說,她又笑瞭:「我們這裡都成鬼城啦。」
我點點頭,這座空城是半個世紀前三線建設的產物,改革開放之後,國營工廠破產或遷移,人口外流,便留下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巨大空城。它隱藏在長江邊的懸崖和丘陵之間,曾經為瞭防禦核戰爭而存在的堡壘城鎮,如今已任由青苔佈滿。
我思緒飛舞,不自覺想起爸爸給我說過的那些老故事。
「不好意思,稀裡糊塗的問瞭你這麼多,我隻是••••」
「我懂。」
「你懂?」
「你考的分已經夠你讀外面的學校瞭吧?」
「嗯。」她點點頭「麻煩你瞭。」說著她後退瞭一步。
就這樣瞭嗎?我心裡想著,以後再也沒機會和她說話瞭吧?心裡突然千般不舍。
「那,」她向我搖搖手「真是不好意思,那再見瞭。」
聽到她說再見,我心裡好慌。
一種情緒不能自己地爆開,我突然說:「我明天可以找你玩嗎?」
剛說出口半秒我就後悔瞭。什麼叫「找你玩。」?你是傻逼嗎?你是小學生嗎?有你這樣給女孩子說話的嗎?有你這樣暴露需求的嗎?「找你玩」?白癡都聽得出來你對人傢有意思啦,你肯定把人傢嚇到啦,人傢肯定會隨便找個理由拒絕你啦!
「好啊!」她說著對我笑笑,她的睫毛很長,眼睛像寶石。
我心臟一陣狂跳,她的純和真,似乎是上海長大的我所無法理解的。
「明天你來找我吧。」
她轉身跑回小樓,我才想起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誒!你,叫什麼名字?」
她轉過身來,「我叫胡霜兒,你呢?」
「我叫姚錦梓。」
「姚錦紫,是女孩兒的名字。」
「不不不,那個梓是一個木,一個辛。」
「喔••••,bye bye~」
「bye,••••外國人不會說掰掰,小孩兒才會那樣說啦。」
「喔!你明天再給我說吧!」
說著她急匆匆地又跑回屋裡,留下我站在路邊,還盯著那開滿桔梗花的陽臺,想看到她。
第02節
之後整個下午我都恍恍惚惚。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瞭,不知什麼時候起,那個開滿紫色、白色小花的陽臺,還有陽臺上陌生的少女,就成瞭我內心最深處的記憶。
隻是我沒有想過,今天會這麼莫名地和她相識。
直到晚上我心裡還在躁動,穿越千山萬水的疲憊反倒煙消雲散。
第二天一早,我便滿腦子想著該怎麼去找她,我穿反瞭鞋,又把扣子扣錯瞭位,把帶來的發膠抹到頭發上,想瞭想,又用水洗瞭個幹凈。
最後匆匆忙忙又來到那棟小樓,卻發現她已經站在樓下等我。
「喂!姚錦梓。」她笑著朝我招手,身上還是穿著白色的襯衫,下身卻是一條淡藍色的裙子,其上點綴藍色的小花圖案。裙子下擺剛剛蓋住她的膝蓋,露出她的小腿。
我傻乎乎跑過去,就看到她肩上掛著一個大大的佈口袋,口袋裡似乎還裝著一些東西。
「你在等我嗎?」我問。
「嗯!你來晚瞭,我們快走吧。」
「去哪裡?」
「今天趕集啊,我要去買東西。」
趕集。我的父母是淘寶的第一批用戶,趕集兩個字,對我來說最主要的記憶,就是「趕集網」。
她看著我,笑盈盈地說:「不好意思,我後來才想起今天趕集,你想陪我一起去嗎?」
她說出這些話,沒有半分扭捏。
「嗯。」我的心情變得輕松起來,似乎和她已經相識瞭很久。
「那我們快走吧。」
她轉身邁開步子便走,我就跟在她身後。她把長發盤在腦後,露出她雪白的脖子,我不自覺地盯著她的脖子看,發現她的脖子好長,又細,就像天鵝。
此時氣溫已經不低,在她脖子上起瞭一些汗,被陽光照射,便反射起光芒。
「快跟上我喔。」
「喔,好。」
她步子很急,越走越快,帶著我抄近路走進小巷裡。
這小城就像哈爾濱,是一座由「碉堡」構成的迷宮,防空洞和軍工廠的廢墟錯落在居民區之間。她帶著我走下點綴青苔的樓梯,又沿著條石鋪就的斜坡往上,穿過被巨大樹根蛀穿的「城墻」,對我來說就像一場探險。
我跟在她身後,稍微靠近一點,便聞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我就又不自覺地去看她的脖子,還有脖子上的汗珠。
「姚錦梓。」
「嗯!」
「哼哼哼~,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胡霜兒。」
「嗯!很好記吧?」
「嗯。」
「你的名字可一點都不好記,我還專門查瞭詞典。」
「喔。」
「我遇到奇怪的字就喜歡去查詞典,我小時候還會抱著詞典一個一個地看,看每個詞是什麼意思。」
「喔•••我也幹過這個事情。」
「是嗎?••••你什麼時候去的上海?」
「有十幾年瞭吧,在我讀小學之前就去瞭。」
「你,爸爸媽媽去那裡工作?」
「爸爸,我爸爸是這裡的人,考大學去的上海。」
「那你不就是在上海出生的嗎?」
「不,我媽媽來這裡,然後我早產瞭。」
「早產?」
「呃•••,反正就是這麼回事。你呢?」
「我就生在這裡,沒怎麼出去過。」
「那個!」我指著遠處,那裡有一棟灰白的、看上去異常堅固的建築,「那是醫院吧,我好像就是在那裡出生的。」
「我也是那裡出生的!說不定我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見過瞭!」
「這麼說還真是啊,那你父母呢?」
「他們在新疆工作。」
「在新疆是••••」
「挖石油。」
「喔。」總覺得這個話題變得越來越神奇,我情不自禁又問:「那你們傢怎麼到這裡來的?」
「呃,這個事情•••我聽過一千遍瞭。」
「看來我們的原因可能是一樣的。」
「你先說!」
「爺爺奶奶響應毛主席號召,從浙江來到這裡,支援三線建設。」
「哈哈!和我一模一樣,不過我們是從遼寧來的。」
「遼寧?!這麼遠?!•••也對,也不奇怪。」
「其實夠奇怪瞭。」
她說得沒錯,天南海北一群人,竟然莫名地在此地相遇。
我想得有些出神,差點撞到她身上,停下腳步,卻發現她也站住瞭。
她突然轉身看著我,說:「你說,我認識你的概率,是不是比考上北大還低?」
「這麼想起來,和中彩票也差不多瞭。」
「哈哈哈~」她笑著轉身,繼續走。
穿過長長的斜坡,走上寬闊的大馬路,馬路邊高大的建築皆在訴說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輝煌,然而路上卻一輛車也沒有。
沿著馬路繼續前行十多分鐘,人流越來越多,接著,道路兩邊漸漸人頭攢動。
「趕到瞭。」
她熟練地鉆進人流裡,一個勁地買新鮮蔬菜,她肩上的佈口袋裡有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搪瓷砵,每次往裡面裝蔬菜,我都得幫她把搪瓷砵拿出來,放到最上面。
「買完瞭,隻剩最後一樣瞭。」
「還有什麼?」
「就是這個。」她指著我們面前的一傢熟食店。
她拿出那搪瓷砵,對老板說道:「來一份扣肉。」
老板拿出一個大碗,碗裡裝滿梅菜,他把搪瓷砵蓋到大碗上,然後倒扣過來、拿掉大碗,搪瓷砵裡就出現瞭一份扣肉。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無知啊,原來梅菜扣肉就是這麼「扣」出來的。
接著她用塑料袋包住搪瓷砵,把那份扣肉放到佈口袋裡面。
這店裡肉香四溢,讓我有些發饞,心裡也想嘗嘗那扣肉的滋味。
「走吧。」她挎著口袋,邊走邊說:「他們這裡的扣肉很好吃的,你想嘗嘗嗎?」
「想啊。」和她在一起,心裡也變得坦率起來。
「你中午可以和我一起吃飯嗎?」
「可以。」
「你要先給你奶奶說一聲吧?」
「我現在就說!」我拿出手機就打電話說瞭,一生中似乎第一次活得這麼簡單。我甚至在電話裡提到瞭她的名字,她也不以為意。
第03節
「進來吧,不用脫鞋。」
我跟著她走進她的傢裡,這屋子不大,陳舊卻優雅。
地板既不是地磚,也不是木地板,而是一種叫做瓜米石的硬地板,平整清爽,有著灰白相間的漂亮花紋。
客廳裡全是厚重的木質傢具,在墻邊,還放著一臺原木色的風琴。
此時陽光從陽臺照射進來,整個屋子都亮堂堂的。
「我做飯瞭,你等一等吧。」她說著就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我好奇地四處打量,看到陽臺邊還放著一臺黑色的縫紉機;不知從哪裡拆下來的木質雕花床頭被放在電視後面作為裝飾;天花板上沒有水晶燈,卻有著一臺白色的吊扇;墻被刷成白色,舊瞭,但一點臟污也沒有。
這樣富有生活氣息的陳設,令我心裡生出一種感動。
我走到風琴邊坐下,發現這裡的一切都帶有一種手工氣息。這臺風琴很老瞭,須用腳不斷地踩下踏板它才能發音。我對它很感興趣,嘗試著彈一些簡單的曲子,它發出的聲音渾厚卻又透亮,讓我有些著迷。
廚房裡傳出抽油煙機的聲音,胡霜兒正在炒著蔬菜。
沒過多久,就聽到她說:「飯做好瞭喔。」
「這麼快嗎?」
「我早上就用電飯煲把飯煮瞭,然後做瞭兩個菜。」
我看到她炒瞭空心菜,又拍瞭黃瓜,還把那份扣肉蒸熱瞭。
「我們開始吃吧。」
聽她這麼說,我毫不客氣地吃起來。她炒的菜很好,黃瓜拍爛瞭很入味,而那份扣肉好吃到令我驚訝,連裡面的梅菜都比上海的好吃。
吃完飯我很坦率地提出我來洗碗,她就削瞭蘋果,又剝瞭橙子,把它們分成小塊放到一個大碗裡。
「來吃水果吧。」
我剛洗完碗她就招呼我又吃,我吃著水果,跟著她走到那個開滿桔梗花的陽臺上。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這裡。」她說。
我看下去,下面老舊的水泥路一覽無餘。
她又說道:「好多年前我就見過你瞭,然後每年都會見到你,好多好多年,我都不記得有多少次瞭。」
「嗯。」我點點頭,心裡猶豫瞭一會兒,還是說瞭:「其實我也是。」
「你也看到我瞭嗎?」
「嗯。••••很多次,每一次我從下面走過,都會抬頭看你們傢的陽臺,因為這裡有很多的花。然後••••有的時候我就會看到你。」
「真的?」
「嗯。從很久以前開始,我都不記得第一次是什麼時候瞭。」我本來還想說「那時候我就想認識你。」但一猶豫,又硬生生地憋回去瞭。
此時陽光有些耀眼,透過濃密的樹葉照下,就照在她的身上。我離她很近,看著她站在這片花叢之中,聞到她身上好聞的味道,還有桔梗花淡淡的清香,我有些心神蕩漾、目眩神迷。
後來我們坐到沙發上,她打開吊扇,整個屋子都涼風習習,她向我問起在上海的事情,我便把上海和學校的一切不好都抱怨瞭一遍。
她卻似乎對我說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感興趣,「你們學校有天文望遠鏡?中學?」
「嗯,還有一種天文球,呃•••我不知道那叫什麼。」
「那是什麼?」
「就是一個很大的球形房間,有一個投影儀,會把整個星空投影到球形的墻面上,從裡面看就好像自己在夜空之下。」
「太厲害瞭••••你們為什麼要裝這個?」
「不知道••••可能他們經費過剩就開始亂花錢,我們有個傳說,說我們學校建新公廁花瞭兩百多萬。」
「哈哈哈哈•••••那是什麼廁所啊,哈哈哈哈••••••」
屋子裡有著一種陳舊的木質調香味,伴隨著桔梗的清香,讓人很安心。我不知不覺就有些困倦,她也一樣,後來聊著聊著,我們竟然在涼風下睡著瞭。
不知過瞭多久我醒過來,看見她還靠在沙發上睡著。我情不自禁地看她,看著她粉紅的嘴唇,水潤而飽滿,誘人親吻。
我的眼光不可控制地往下,從她襯衫的領口看進去,看到她白凈的頸窩。她的胸部已經發育瞭,透過白襯衫輕盈地隆起,再往下看到她漂亮的淡藍色裙子,她的手就放在裙子上,纖細、修長、白皙,百看不厭。
目光繼續往下,就看到她的一雙小腿,她的小腿太美,讓我有些頭暈目眩。她的腳上穿著黑色的女式皮鞋,就像沒有跟的高跟鞋,襪口很低,露出她白皙的腳背。
我心臟咚咚咚地跳,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連血液都在往下半身聚集。
我呼吸急促,心裡有瞭一種沖動。卻又突然覺得自己下作,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趕緊下定決心,伸手到她肩膀上,搖瞭搖她。
「胡霜兒,胡霜兒。」
「啊?~」她迷迷糊糊醒瞭過來。
「我們睡著瞭。」
「啊~,嗯~」
「我要回去瞭。」
「喔。」
「我,我走瞭喔。」
「好•••你明天有事嗎?」
「沒有!」我回答得太斬釘截鐵,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傻。
「明天我能問你一些英語的事情嗎?」
「好啊,可以!」接著我又補充瞭一句「我口語很好!」我都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說出這句話,但我真的很想用一切理由再次回到她身邊。
「那••••bye~」
「明天見。」
我急匆匆打開門,趁自己還沒做出蠢事之前離開瞭。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碰到瞭她的肩膀,這是我第一次碰到她,我竟然傻傻站在樓梯間,回想起剛才搖她肩膀時手上的感覺來。
等我走出小樓,就看到她在陽臺上看我。
「明天見。」她說。
「嗯。」說完我就落荒而逃,幾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第04節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我每天都去見她。
那是一個沒有作業的暑假,但她很努力,總想在暑假裡學點什麼,我就幫她復習英語。
我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下載各種盜版學習資源,然後復制到她的老電腦裡面。我下載瞭全部《老友記》,然後和她一起看,我們像傻子一樣一句一句跟著讀,驚訝於外國人的語速之快,因為跟不上而哈哈大笑。
她成瞭我的朋友,我對她的感情與日俱增。
但同時,還有另外一種東西也在一並增長。
每天暴露於她的美貌之下並沒有讓我脫敏,我的眼睛,反而越來越離不開她的臉•••還有她的身體。
而我的鼻子則沉迷於她身上的香味,越發的上癮。
我不自覺地瞟看她的領口和脖子,當她穿著無袖襯衫,我就瞟看她的腋下,當她穿著裙子,我就瞟看她的小腿和腳踝,當她穿著輕薄的短褲,我就會在她身後看她的屁股,甚至瞟看她的襠部,還有她大腿內側白皙的皮膚。我用一切方法想靠她更近,好聞她身體發出的香香的味道。無論我在心裡如何阻止自己,我就是控制不住。
每天晚上,我都反復在心裡給自己說,不要再做這種事情瞭,但沒用。
然後我就發現瞭她的小秘密。
在她傢的廁所裡放著一個藤條編制的小筐,筐上有藤條編制的蓋子,所以我也從來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
直到有一天,我不知怎麼來瞭靈感,忽然想到,這不就是洗衣筐嗎?用來裝來不及洗的臟衣服的啊!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竟然正和她在一起看英語語法視頻,她正專心致志記筆記,我則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個筐子。
「我去上廁所。」
「那我暫停瞭等你。」
「不用不用,這個點我已經懂瞭,你繼續看吧。」
「好!」
她對我笑笑,笑起來就像陽光,我心裡卻滿是污穢。故作鎮定地走進廁所,這一次,我吧廁所門反鎖瞭。
關上窗戶,向四周看瞭又看,我膽戰心驚把那筐的蓋子揭開。
果然!果然是洗衣筐,筐裡就裝著她穿過的衣服。
我第一眼就看到瞭她的胸罩,是白色的!然後我才看清,在胸罩旁邊的是一條白色的內褲。那條內褲的內側正好能看到,在襠部的位置上,有非常模糊的小便痕跡。
一瞬間腦袋像要爆炸,心跳聲咚咚咚我自己都能聽到,下體飛快地脹起來,我眼睛死死盯著那條內褲和上面的痕跡,心裡瘋狂地想把它拿起來看、拿起來聞。那是她那裡的味道。
出於最後一點理智,我慌忙把洗衣筐的蓋子又蓋瞭回去。
接著我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往自己臉上潑,卻怎麼潑也冷靜不下來。我知道自己再待在廁所裡遲早會幹出傻事,就慌慌張張打開門,看到她還坐在沙發前地上的坐墊上,看著茶幾上的電腦熒幕。
我坐到她身邊,她還在專心記筆記。我還是冷靜不下來,整個身體都在發熱,轉頭看著她,又看到她白凈的脖子和精致的耳朵。
就在這時,她突然轉過頭看著我。
我心想糟瞭,她是發現什麼瞭嗎?
她卻大喊一聲「糟瞭!」
「怎麼?」
「結成冰瞭!」
「什,什麼?」
她急忙起身站起來,急匆匆走到冰箱前,打開冷凍室的門,從裡面拿出一個大大的敞口玻璃瓶。
「還好還好,沒有凍成冰。」
「這是什麼?」
「檸檬茶。」
「檸檬紅茶?」
「檸檬綠茶。」她說著把那大玻璃瓶放到茶幾上,轉身去廚房拿瞭勺子和兩個玻璃杯。
我看著那玻璃瓶,裡面裝著透亮的棕色茶水,其中漂浮著切成片的檸檬,一半的茶水已經結成瞭冰,在夏日裡讓我感到一種爽快的涼意。
她用力去擰玻璃瓶的金屬蓋子,卻打不開。
「不好,熱脹冷縮瞭,你幫我抓住瓶子。」
我用手將瓶子牢牢抓住,她就用雙手抓著瓶蓋一起擰,嗑一下打開瞭。接著她把勺子伸進去,將茶水勺到玻璃杯裡遞給我。
我喝瞭一口,那味道甜甜酸酸,又有著茶的復雜滋味,好喝到讓我有些驚訝。
「剛才還好看到你,我才想起冰箱裡還凍著這個。」
「為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好熱。」
「有嗎?」
「有,你剛才看起來臉都紅瞭。」
「喔•••••」
「好喝嗎?」
「嗯!好喝。」
好喝到爆炸,那種清涼從頭到腳地穿透我的身體。
「茶的味道很濃吧?」她又坐到坐墊上,就在我身邊。
「很濃,我從沒喝過這種綠茶,我以為綠茶都像龍井一樣,是很清淡的。」
她對我笑笑,饒有興致地說起她在趕集時看到的各種茶葉,我喝著她的茶,就這麼看著她、聽著她,心裡一萬個後悔,後悔剛才竟然對她產生瞭那些下流的想法。
在內疚的驅使下,我的欲望消停瞭三天。
僅僅在第四天,我就又走進瞭那個廁所。
當時電腦上正在講解一道立體幾何題,她趴在茶幾上,不停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什麼。我悄悄離開,她甚至都沒有發現。
我走到廁所裡面,把門反鎖,關上窗戶,再也等不及瞭,小心翼翼把洗衣筐的蓋子打開。
那裡面隻放著兩件衣服,一件是她的睡裙,一件是她的內褲。
那條內褲是淡藍色的,有著蝴蝶結裝飾。這次我下定瞭決心,快速記住睡裙和內褲原本的位置,然後將內褲拿起來。
我拉著內褲的腰,把它拉開看瞭看。好漂亮一條內褲啊,沒想到她裡面是穿成這個樣子,把內褲的內側翻出來,找到包裹過她私密處的位置,看到一點微不可見的、淡淡的小便痕跡。
光是看到那痕跡,我的下體就飛快地勃起瞭,勃到翹起來。
我手有些抖,把那有小便痕跡的位置放到瞭自己眼前,微微地就聞到一股味道,和我想的完全不同,那種味道是香的,的的確確是香的,一種微妙的肉體香味。
迫不及待把那痕跡放到鼻孔前,立刻就聞到瞭一股柔和的少女小便氣味。那味道已經很淡瞭,一點不刺鼻,反而有些性感。
此時我的陰莖已經開始自己彈瞭,心跳飛快,腦子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我深呼吸,把她內褲上的味道吸進鼻孔裡,我聞到,除瞭小便的味道,還有一種我從來不知道的香味,順著香味最濃鬱處,我慢慢將鼻孔往內褲下襠位置滑,在小便痕跡的下方,散發著一種極為迷人的氣息。
那是包裹她陰道口的位置。
一點臭味都沒有,僅僅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咸香,還有她香香的汗水味道。味道很濃很清晰,我想象著她的胯部,想象著那裡流出她香香的汗水,沾濕內褲,並積攢在那裡,慢慢幹掉,變得越來越濃鬱。
我深呼吸,用力嗅,全身在抖,興奮感突破天際。我很想伸出舌頭去舔,但又怕留下痕跡,想著便回過頭檢查門和窗戶,然後又放下內褲,拿起她的睡裙。
那是一條無袖的粉紅色棉質睡裙,我吧整條睡裙放到臉上,裙上全是她身體的味道,很香,香得很柔和,怎麼聞都不夠。
把睡裙拉開,想找她襠部的位置,摸到那裡卻立刻發現那裡的佈料手感有些奇怪。我又反復摸瞭摸,的確,在睡裙後側她臀部附近的位置上,佈料的手感有些生澀,微微有些發硬。
我胸中狂跳,立刻就明白瞭是怎麼回事。
——那裡是一灘水漬,是液體幹掉之後形成的。
我找到睡裙正面襠部附近的位置,那裡也有水漬,但要小得多。我腦袋裡立刻形成瞭圖像,圖像裡,胡霜兒躺在床上,夾緊雙腿,手摸索到自己的胯間,然後在那裡摩挲。
她顯然是躺著在自慰,而且達到瞭高潮,她的私處流出瞭很多水,水流到她屁股上,把睡裙後部打濕瞭一大灘。而在睡裙正面,還有她夾腿時睡裙被夾出的折痕。
把她用手指按壓的位置翻出來,從內側聞到她胯襠裡青春、清純、又性感的騷騷香味。
我的陰莖像要射精一樣自己抖,我已經沒有任何理智瞭,左手拿著她的睡裙和內褲換著聞,右手竟然脫瞭褲子在手淫。
當時興奮過度,聞著她內褲襠部的味道,沒過多久就射瞭,全射在廁所的瓷磚墻壁上。
這才冷靜下來,洗瞭手,用花灑把瓷磚上的精液沖幹凈,然後靠著記憶把她的內褲和睡裙照原樣放好。最後洗瞭幾把冷水臉,故作鎮靜走出瞭廁所。
我看到她還側坐在墊子上,專心在草稿紙上演算。陽臺上透入陽光,讓空氣有些朦朧,外面起風瞭,桔梗花和樹葉都在搖晃,她靜靜坐在那裡,有些透明。
我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恐懼,生硬地舉起手機,撒謊說:「胡霜兒,我剛才接瞭個電話,傢裡有些事情,我現在就要走瞭。」
「啊?喔,那••••」
「我走瞭喔!再見!」
「等一下。」
我急匆匆打開房門,落荒而逃。
當天深夜,我就搭上瞭回程的列車。
第05節
這座小城的火車站老舊到極致。站臺上放著木質的長椅,我一個人坐在上面,和我一起等火車的總共隻有三人。
墻燈發出昏黃的光,一群飛蟲便繞著它飛舞,此刻已是晚上十一點,列車從遠方的起點站出發,要半個小時後才會到達這裡。
巡查的站長年紀很大,我看著他,想到我的祖上們在差不多我這個年紀,孤身來到這裡,在一片荒蕪中建起這麼一座小城,然後又將它廢棄。
有平板列車在我面前緩緩通過,車上放滿瞭坦克炮塔,它們都是半球形的,看起來老舊又落後,我不知它們會被送去修理,還是遺棄?
我突然意識到,胡霜兒是被遺棄在瞭這座空城裡。
和她在一起一個多月,我知道瞭她的寂寞,所以我害怕,我怕自己傷害她,怕自己玷污她,這種感覺讓我想要逃走。
我想著最後看到她時的樣子,那時光和影從她身上滑過,一下就想起瞭美好這個詞,然後就再也想不起別的詞瞭。綠皮火車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駛進站臺,上車的人少,下車的隻有一個。我背著背包站起身,抬頭望去,漫天的銀河嘩啦一聲,向我心坎傾瀉下來。
第06節
我仿佛坐上瞭某種非現實的東西,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也不知道現在在什麼位置。睜開眼睛,看見列車的玻璃窗起瞭一層濃濃的霧,伸手將霧氣抹開,見天地間已是一片白茫茫。
「百年不遇,這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雪!」一個男人在車廂裡大喊,周圍的乘客便向他搭話,想探聽一點消息。
我看看手機,信號仍然是零,列車的收音機卻還能運作,不時通過廣播播報天氣信息。
列車速度很慢,有時幾乎要停下,遠處的高壓線上掛滿冰和雪,把它們壓得很低。若高壓線被壓斷,這列火車也得停下來。
那一刻我在想,到底該不該在沖動之下離開上海?在這全國都被冰封的寒假,去往那座空城?
但我沒得選擇。
從離開胡霜兒的第一秒開始我就在想她,從酷暑到寒冬,每一天都在想她。
直到這種思念讓我變得瘋狂,並驅使著我登上瞭列車。
天色越來越暗,不斷落下的雪從白色變成深灰色,我把頭貼著玻璃,能隱隱看到被雪覆蓋的鐵軌,它在重巒疊嶂的山嶽之間蜿蜒,向暮色蒼茫的峽谷延伸過去。
又行得一段距離,當光線昏暗得幾乎難以視物之時,我看到瞭黑色的平板列車,它們停靠在山間小站之中,滿載著半球形的坦克炮塔。
我心中一陣欣喜,知道自己就快到瞭。
我感覺到火車在爬山,接著鉆進隧道,又在丘陵間盤旋繞圈,當我到達空城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一點。
走下列車,老車站已蓋滿白雪,我心裡有些迫不及待,聽著寒顫的汽笛沒入黑暗,我大跨著步子穿過被雪覆蓋的小城。
雪還在下,路燈昏暗又稀疏,我卻走得越來越快,最後竟在黑暗的雪地中奔跑起來。
穿過小巷、斜坡、樓梯,終於又走上那條蒼老的水泥路,腳踏在雪上嘩啦嘩啦,抬起頭,又看到瞭我朝思暮想的小樓。
二樓的陽臺上一朵花也沒有,但有昏黃的燈亮著,燈光中,她就站在那裡。
我突然傻掉,跑到陽臺下,就站在下面看著她。
「姚錦梓?」她說,聲音脆而柔軟。
「胡霜兒••••,是我。」
她站在陽臺上,著魔一般怔怔地盯著我。我不知發生瞭什麼,傻傻站著等她開口。
突然她從陽臺跑回屋裡,我看著她開門、關門、跑下樓梯,不一會兒就跑出小樓,到瞭我的面前。
「姚錦梓••••你•••回來啦?」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我,白雪將微弱的光反射在她身上,美得難以言喻。
「我•••啊•••我回來啦。你,你還在這裡••••」我心跳得飛快,說話結結巴巴。
「當然瞭,你回不回來我都在這裡。」雪越下越密,我們就傻傻站在雪裡。
「啊,對。」
「你,你知道全國在下大暴雪嗎?電視上說,百年不遇!」
「知道,我一路上••••呃•••一言難盡。」
「你•••為什麼回來?」
「我••••」我回到這裡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再見到她。
「我知道,你當然是回來看奶奶的。」
「啊•••是。」
「你給傢裡報平安瞭嗎?」
「我•••還沒有,手機沒電瞭。」
「奶奶還在等你吧?你快去吧。」
「不,她不知道我回來瞭,我•••去給她說一聲。」
「什麼?」
「呃•••哈哈,反正就是這樣。」
「你知道現在幾點瞭嗎?快十二點瞭,她肯定都睡瞭。」
「嗯。」我點點頭。
「你還是先到我傢裡湊合一晚吧。」
「啊?!什麼?」
「你今晚就睡我的床,我睡我爸媽的床,我床都鋪好瞭。」
「啊?不不不不不!我睡沙發就行瞭!」
「快來吧,沒吃飯吧?」她拉著我的手臂,帶著我走進她傢,她傢裡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當時又餓又渴,她就給我倒瞭一大杯熱水。
「你等一下,我馬上給你煮方便面,一包不夠吧?兩包?」
「兩包!」
趁著她在廚房忙碌,我給傢裡打瞭電話,她則在燒熱水的間隙從櫃子裡拿出幾瓶白酒。
我看著那些酒瓶,有茅臺、五糧液和瀘州老窖,每瓶都隻有一半左右。
「是我爸爸和朋友喝剩下的,你冷的話就喝一點。」
剛剛經歷那麼艱難一場旅行,心裡不知怎的也生出一股豪氣,打開瓶蓋,把白酒倒在杯子裡,呼呼喝瞭一大口,從脖子到胃都在發暖。
她把方便面裝在大碗裡端給我,我沒幾下就全吃光瞭。
「你多久沒吃飯瞭?」
「十二個小時。」
「啊?!列車上吃不瞭飯嗎?」
「雪災嘛,沒事,我沒動就不覺得餓。」
她把碗筷收到廚房裡,又對我說:「快去洗澡吧。」
「在這裡嗎?」
「對呀,你帶瞭換洗的衣服的吧?快去吧,你身上都有味道瞭。」
在她催促之下,我糊糊塗塗拿瞭換洗的衣服走進廁所去洗澡。脫掉衣服,又看到那個藤條編制的洗衣筐,在洗衣筐的蓋子上,放著一雙白色的棉襪,襪子下側顏色有些深,顯然是她穿過的。
我當時喝瞭酒,整個人飄飄忽忽的,六個月來對胡霜兒的想念積壓在一起,此刻就像海潮決堤。我有些瘋狂地拿起那雙襪子,把他們按到瞭臉上,一股悶悶的味道立刻湧入鼻腔,我的陰莖不可控制地快速勃起瞭。
我深呼吸,那襪子沒有臭味,隻有她腳上的汗味,還有一絲微微酸味,淡淡的微不可聞。聞到那味道,我的陰莖就自己彈跳起來,硬到極限。
再也不能控制情緒瞭,我打開洗衣筐,看到裡面裝著的衣物很多。我翻找到她的內褲,拿起來,卻立刻發現那內褲是濕的,仔細看,顯然是她下面流出的水將內褲打濕的,天氣太冷,上面的濕跡便一直沒有幹掉。也許她在穿著內褲的時候自慰瞭,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我沒空去想,迫不及待地將內褲放到鼻子上聞,聞到她下面的味道,那麼濃鬱那麼清晰,我控制不住地握住陰莖擼動起來。
花灑的水嘩啦嘩啦為我做瞭掩飾,我在洗衣筐裡找到她穿過的黑色打底保暖褲,這條褲子極為貼身,就像很厚的連褲絲襪。我把襠部位置翻開,鼻子伸進去聞,聞到一股很勾人的味道。
顯然這條褲子穿瞭好多天,味道比較濃,臭臭的,很性感;又香香的,很迷人。
我興奮到極點,以至於全身都在發抖,我故意尋著味道最濃的地方去聞,想象著她好看的屁股,手在陰莖上瘋狂地擼,嘴情不自禁去舔。一股極爽的感覺噴薄而出,我射出來瞭,射到瓷磚墻面上。
射出來的精液太濃稠,我用花灑沖瞭很久。把一切復原,我用最快速度洗完瞭澡。說來也奇怪,即便發泄過瞭,我對胡霜兒的種種想法似乎並沒有減弱分毫。
換上準備好的衣服,我走進客廳裡,就看到她站在自己臥室門邊招呼我。
「姚錦梓,快過來,外面冷,我房間開瞭暖氣。」
我心裡咯噔瞭一下,要進胡霜兒的臥室嗎?這有點超過瞭我的常識,進女孩子臥室這種事情再怎麼都不正常瞭吧?
我們的關系發展到這種程度瞭嗎?還是說,我現在正在做夢?
「快來啊,來把頭發吹幹。」她說完走進臥室裡。
我糊糊塗塗跟進去,因為喝瞭酒而覺得飄飄然,真的分不清是真是幻。
「快坐,我來給你吹頭發。」
我按照她的指示坐到椅子上,她關上門,拿著電吹風,用手把我的頭發弄散,呼呼呼把它們全吹幹。她的手碰到瞭我的頭,讓我有些開心。
「這個天不趕快吹幹是會感冒的。」
「嗯。」
她的臥室佈置很簡潔,少瞭一些少女感,多瞭幾分知性。這裡開瞭熱空調,很暖和。我面對著她的床,看到她床上藍色的被子和枕頭,就想著:「胡霜兒每天就是睡在這裡啊。」
好像一下子從地獄到瞭天堂,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真正的我是不是還坐在列車上,靠著背包睡著瞭?
她收好吹風機,坐到床上面對著我。她穿著白色的外套,外套下露出黑色的厚褲襪,她脫瞭鞋子,蜷縮著腿放到床上,就在我面前。
我拼命忍住不去瞟看她的腿和腳,我和她靠得那麼近,都能聞到她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
在我記憶中她總是漂亮得難以言喻,現在總算又看到瞭她,我才知道自己的記憶出瞭偏差,她明明就比我記憶中更美。我看著她對我笑,我心中百感交集,心裡想,如果我現在抱她,她會不會打我?
「我兩天沒出門瞭,沒想到你還敢從上海來這裡。」
「嗯,我出發的時候上海隻是在下大雪,走著走著就變成瞭暴雪。」
「列車上有暖氣嗎?」
「有•••對瞭!你爸媽怎麼回來呢?這麼大的雪!」
「他們今年不回來瞭。」
「啊?!」
「就是今天晚上接的電話,他們不回來瞭。雪下得太大瞭。」
「喔,也對,也對。」我喃喃說著。「那,那今年春節你和誰一起過呢?」
「我自己過。」
「自己過?」
「沒什麼,已經不是第一次瞭。他們不回來最好,這麼大的雪,路上可危險瞭。」
「喔,對。」我點點頭,腦袋裡突然明白瞭什麼。
為什麼胡霜兒會帶我來她傢裡?為什麼讓我進瞭她的臥室?又為什麼,她會在這麼寒冷的雪夜,凌晨十一點一個人站在陽臺上?
我不禁問:「你•••我走到下面的時候,你為什麼在陽臺上?」
她笑笑,笑容中有些許苦澀:「沒什麼,睡不著,想看看雪。」
「想看看雪嗎•••••」
她被寂寞壓垮瞭,我這麼想著。
或許這份寂寞就像這場暴雪一樣烈,以至於她為瞭將之排解而變得瘋狂。
「然後你就看到瞭我?」我問。
「嗯。」
我的出現也許就像救命稻草,而她選擇瘋狂抓住。
我心裡有些難受,知道自己是趁虛而入罷瞭。
「我看到你的時候,」她抿瞭抿嘴唇「很高興。」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現在就算抱住她,她也不會反抗吧?但等她冷靜下來,她會後悔嗎?
她在床上往後退,最後背靠到墻上,就好像給我留下瞭空間。她的雙腿被黑色褲襪緊緊包著,我能看清她完美的小腿輪廓,還有精致的腳兒。順著她的腿往上,似乎也能看見她的羊絨裙內,被褲襪包裹的襠部。
她把雙腿收到懷裡,用雙手抱住,漂亮的眼睛格外溫柔。我知道我醉瞭,她滴酒未沾,卻似乎醉得更厲害。
「姚錦梓。」
「嗯。」
「你•••」
「嗯。」
「椅子坐著冷吧?」
「不,不冷。」
「你可以坐到床上來。」
「嗯。」我沒忍住,坐到瞭床上。她的腳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摸到。
「你當時看到我瞭嗎?」
「看到瞭,我第一眼就看到瞭。」
「就像我在等你?」
「嗯。」我轉頭看她,看著她的容顏,我心裡像有火在燒。
「你一個人走這麼遠,會寂寞嗎?」
寂寞,很寂寞,不在你身邊的每一秒都很寂寞。離開你之後我每天都想你,一分一秒地倒數,就盼著能回到你身邊,如果不是和你一起,我無論去哪裡都會覺得寂寞。
「不,不會,我在列車上,就是看書睡覺。」
「你真勇敢。」
「沒有。」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再看她。
「我就不如你,我從來都不敢離開這個地方。」
「不會的,你是有原因的。」
她慢慢順著墻壁倒到床上,側躺著。
她似乎困瞭,說話變得很慢:「你暑假的時候,」
「嗯。」
「你突然就走瞭。」
「嗯。」
「你的電腦都沒有帶走。」
「嗯。」
「你也,都沒有給我說一聲。」她的聲音越來越柔軟。
「對不起。」
「你什麼都沒說,悄悄就走瞭。」
「對不起。」
「我本來很生氣。」
「是我不好。」
「我本來想,你回來之後,我一定要好好說說你。」
「嗯,對不起。」
「但是你真的回來瞭,」
「我回來瞭。」
「我就覺得無所謂瞭。」
「嗯。」
「都無所謂瞭,你回來瞭就好。」
「嗯。」
她似乎越來越困,側躺在床上,眼睛慢慢地就閉上瞭。
但她還在給我說話:「我剛才,」
「嗯。」
「在陽臺上看到你。」
「嗯。」
「還好我在陽臺上。」
看著她慢慢睡著,我好想抱住她,把這半年來心裡所有的想法都告訴她。
漸漸的,她的呼吸變得平靜,也不再說話瞭。
我也困得厲害,在火車上一分鐘都沒睡好。我現在就想躺到她的床上,躺在她身邊,但不行,這是趁人之危。胡霜兒隻是被寂寞壓垮所以變得有點反常而已,也許明天她就能恢復如初。
我很想睡,隻好站起身準備出去,看看床上躺著的她,她就在被子上睡著瞭。我拉著被子,把它從她身下抽出來,然後蓋到她身上。
這時候我眼皮像灌瞭鉛,似乎站都能睡著。轉身想走,就聽到她在叫我。
「不要走。」她閉著眼睛說:「再陪我一會兒。」
「嗯。」我振作起精神坐到床上,我知道她現在需要人陪。
「躺下來。」
「嗯?」
「躺下來。」
那時不知是凌晨一點還是兩點,我太困,精神也很脆弱,腦子也不好使。聽到她讓我躺下來,我就躺瞭下去。
躺在她的床上,聞到她床上的香味,我心裡無比的平靜。屋子裡很暖和,她的床很軟,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她的呼吸會緩緩吹到我身上。我閉上眼睛,幾乎瞬間就睡著瞭。
睡著睡著,便覺得身上發冷,用力想睜開眼睛,但實在睜不開。腦袋也迷迷糊糊的,隻覺得外面一片漆黑。
接著就感到有被子蓋在我身上,身體很快就暖和瞭,我也再次陷入睡眠。
一夜無夢,直到冬日的晨光將我喚醒。
第07節
我睜開眼睛,感覺好久都沒有睡得這麼好過。忽然想起自己睡在胡霜兒的床上,轉頭看她,卻發現她已經不在瞭。我突然有些害怕,怕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我坐起身向四周張望,這的確是她的房間。
拉開被子,我發現自己晨勃瞭。
「呃•••」不知道有沒有被她發現。
走下床,站起身,走到窗戶邊,窗外已是銀裝素裹。
我心裡有些興奮,回身想先把胡霜兒的床鋪整理好,突然看到她床上粉紅色的睡裙,我一下就想起瞭曾在那條睡裙上摸到過的痕跡。
心裡一陣悸動,立刻把被子掀開用手去摸床單,在床單的中間又摸到瞭水漬。那些水已經早就幹掉瞭,但幹掉後的位置上,摸起來手感有些硬。我仔細摸,發現那些痕跡是一灘一灘的,很多,而且整張床上到處都有。
也就是說,她會在床上自慰,而且有過很多次。
我心跳加速,胯間也有瞭反應。我怕她突然走進來,就慌忙把被子整理好,假裝無事,開門走出房間。
「誒!你起來啦,正好,我在做早飯。」她在廚房遠遠對我說。
沒多久她就端來瞭兩碗餛飩,我大口吃下一個,覺得味道好特別。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嗯!」她點頭笑笑:「你喜歡嗎?」
「喜歡,好吃!」我嘴上吃著她做的餛飩,眼睛不自覺地看她,看她眼角下的痣。她好漂亮,不管看多少次我都無法對她脫敏。
「我做瞭很多,準備過年吃的,還買瞭餃子,都凍在冰箱裡。不過我沒有香腸和臘肉。」
「沒關系,我去弄。」
「你去弄?」
「嗯,今年我陪你過春節。」
她突然愣住瞭,過瞭許久她才又開口說:「你不會打算去偷吧?」
「怎麼可能!」
「咯咯咯咯~」她笑起來,樣子說不出的好看。
「你在想些什麼啊?」
「對不起~」
吃完早餐之後,我趕緊和她道別去奶奶那裡。
出門看到這南方小城已化作雪國,路上滿是積雪也沒人來掃。我走在這奇異的雪景中,腦袋裡卻一直想著胡霜兒自慰的事情。
「她到底會怎麼做呢?」滿腦子想著色情的事,每件事情都是她作主角。
回到奶奶傢,奶奶很高興。我陪她到下午,就說要拿傢裡的香腸臘肉送人。她問起送誰,我就明白告訴她是胡霜兒。
「又是那個胡霜兒,我知道,是胡牧之傢的姑娘。」
聽奶奶這麼說,我急忙問:「胡牧之是她爸爸嗎?」
「是她這個•••爺爺。早就死瞭。」
「喔,這樣。」
「他東北來的,一個東北大漢。」
「東北大漢?」我心想,難怪胡霜兒長這麼高,她以後會不會長得比我還高啊。
然後奶奶難免又聊起他們過去建廠修鐵路的事情,而胡霜兒和我的事情她卻不再過問。
我拿上很多香腸臘肉給胡霜兒送過去。
「太多瞭,我們吃不完。」
「吃得完,吃不完就留著慢慢吃。」
之後每天我都去她那裡,我們一起出去看雪,一起爬上江邊的燈塔,一起從山上俯視白雪皚皚的整座小城。我們買紅紙剪窗花,買菜、買魚,在春節前一天又去瞭那傢熟食店,買瞭扣肉和粉蒸肉。
大年三十的晚上又下起雪,我陪奶奶吃瞭年夜飯,看春晚到八點就起身去胡霜兒傢裡。
漫天都是鵝毛大雪,我走在路上卻一點都不覺得冷。我走到她傢樓下,發現她在陽臺上笑著對我招手。我沖上樓,她已經開著門迎接我。她帶我到餐桌邊坐下,桌上放著她準備的年夜飯。我又吃瞭第二場,然後我們就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我們一邊看一邊喝酒,把茅臺喝完瞭就又喝五糧液。
酒精讓我整個人都要飄起來,我對春晚不感興趣,就不停地看她。
她穿著紅色的毛呢外套,雙腿上穿著黑色厚褲襪,在她的頭上,纏著紅色的蝴蝶結發飾,可愛到瞭極點。
我離她很近,但從來沒有碰到她。可是我想碰她,我想靠到她身上,卻就是做不到。
後來我們兩人對春晚都不感興趣瞭,就端著酒靠在沙發上,她看著我我看著她,又聊起瞭這幾個月的經歷。
她總愛聊起學習的事情,她不像我,她對這個事情很上心。但無論她想聊什麼,我都陪她聊。
我和她靠得很近,她的體溫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說話時呼出的空氣吹到我嘴上,我就越來越心不在焉,不時地看她的嘴。
她的嘴唇亮晶晶的,有些紅,很誘人。我好想親她,想伸手去摸她的臉,想抱住她。
我還想•••••
還想把手伸進她的外套下面,伸到她的雙腿中間••••想摸她的腿•••想摸她的•••••私處。
但是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
直到凌晨十二點的倒計時響起,窗外響起鞭炮的聲音,她去廚房給我煮瞭湯圓,吃完湯圓我就又離開瞭。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剛才到底該不該親她呢?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第08節
我陪著她過春節一直到初四,明天我就要走瞭,回上海。
來的時候心裡很難受,走的時候卻一點不寂寞。
這些日子胡霜兒給瞭我好多的能量,我感覺自己被充滿瞭,很多年都用不完。我每天都在一種飄飄忽忽的欣快感中,覺得生活美好得不真實。
我看著她在臥室裡學習,大年初四就開始自習,而且是做高考真題,讓我覺得有點瘋狂。
她還是那一身特可愛的打扮,紅色的外套,黑色的褲襪,黑色的皮鞋,紅色的蝴蝶結發飾。和高考題比起來,我寧願看她,怎麼看都不會厭。
好幾次我都想抱她親她,想摸她穿著褲襪的長腿,想脫瞭她的外套,想用手摸她的胯間,想推倒她,把臉埋到她雙腿間去。
我總是對她產生性幻想,無法抑制,今天要離開瞭,我就特別想做。
但我沒做,什麼都沒做。
我把筆記本電腦放到背包裡,就打算正式向她道別瞭。抬頭卻發現她不在,四處找找,發現她站在陽臺上。
「胡霜兒,我走瞭。」
「呃。」她轉過身對我笑笑,笑容很美,卻不怎麼開心。
「去年我走得太匆忙瞭,都沒有給你告別,對不起。」
「沒有,」她搖搖頭「沒什麼。」她眼神飄忽,又笑瞭笑。
我背著背包走到門口。
「我坐明天的火車,明天晚上出發。」
「嗯。」
「我明天白天就睡一天,火車上根本睡不瞭覺。」
「好。」她點點頭。
我手放到門把手上,轉頭面對她,心裡想,一定要好好道別。
「胡霜兒,我走啦。我暑假再回來。」
她這次沒有回答,直接點瞭點頭。
我最後看瞭她一眼,想記住她現在的樣子。然後我打開瞭門。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她突然說得好急,我嚇瞭一跳,趕緊又把門關上瞭。
「怎麼瞭?」
我看見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呼吸也急促瞭,似乎很激動。
「怎麼瞭?」我又問她,看她的樣子不對勁,一點都不對勁。我放下背包,走到她面前。
「怎麼瞭?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深深吸氣又呼氣,然後搖搖頭對我說:「沒有•••沒有。」
沒有嗎?
「胡霜兒。」
「嗯。」
「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
「我暑假再回來。」
「好。」
「我還會回來。」
「好。」
「我現在走瞭。」
「嗯。」
我轉身去拿包。
她突然又說:「等一下。」
我轉過身又面對她:「這次我等你說完。」
「好。」
她把手放在胸口,深呼吸瞭幾口,似乎在努力平靜下來。
我站在她面前陪著她,我一點兒都不介意陪她,要陪她多久都可以。看著她的臉,看著她眼角下對稱的兩顆痣,看著看著就有些著迷。
「姚錦梓。」
「嗯。」
「我現在要抱你。」
「什?」
她向前一步,伸出雙手抱住我的腰。她的下巴貼到我的肩膀上,我立刻聞到她頭發上好聞的味道,我的身體貼著她的身體,我的胸口能感受到她的胸部,我的臉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心跳飛一般升起來,我一猶豫,就想著現在該不該抱住她?
當然該啊。
我伸出手要抱回去,她卻放開瞭我,後退瞭半步。
這是什麼?是朋友之間的擁抱嗎?
她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在暑假的時候,突然就走瞭。」
「對不起。」
「後來我很••••恨你。」
「啊?」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在我心裡她的一切都是正面、陽光的,我沒想過她也會恨。
我趕緊說:「對不起。」
「不,我才該說對不起,我根本就不該這樣想,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恨你。對不起。」
我不知該說什麼,有些震驚,卻又很理解。我看著她的眼睛變得濕潤,咬緊嘴唇,眉頭微蹙,說不出話來。
「然後你回來瞭,那天••••我在陽臺上,我心裡想,你如果回來就好瞭,但是我知道不可能,因為你暑假才會回來。然後,你就回來瞭。」她臉蛋發紅,眼淚好像要掉出來。
我想這時候不能再傻站著瞭,我上去伸手要抱她,她卻抓住瞭我的手。
「那天晚上,」她似乎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我就想•••」
「嗯。」
「我就想和你睡在一張床上。」
聽她這麼說,我胸口在發熱。
她又說:「後來你沒有走,我們就一起睡瞭。」
「嗯。」
她美麗的臉靠近我,近到我雙眼失去瞭焦點。我能感覺到她臉上的溫度,能聞到她香香的呼吸。
模模糊糊我看到她閉上眼睛,我向前一寸,嘴唇就碰到瞭她的嘴唇。
第09節
她的嘴唇柔軟又溫暖,我輕輕碰到,又放開。她放開瞭我的手,攬住我的脖子,把臉貼在我的臉上。
她的臉好滑,她的呼吸就在我耳邊。我抱住她,她緩緩移動,又親到瞭我。
這一次我情不自禁吮吸她的嘴唇,用鼻尖摩擦她的鼻尖,聞到她嘴唇上口水的味道,很香,很誘人。
親吻她,又放開她,我們不斷試探著輕吻。最後我情不自禁伸出瞭舌頭,她就也伸出舌頭回應,我用舌尖舔她的舌尖,然後張開嘴,把舌頭伸進她的嘴裡。我們的舌頭就糾纏在瞭一起。
她的舌頭好滑,她的嘴裡又濕又溫暖,我側著頭,張開嘴盡量和她的嘴交合,用舌頭和她糾纏。
心臟跳得好快,不隻是我,她也跳得好快。
我對她的感情在這一刻全爆發出來,就用力把她抱緊。我們的嘴錯開,深深抱在一起。
她就在我耳邊喘息,不時在我耳邊親我,又用手摸我的頭發。我的感情噴薄而出,受不瞭,就捧著她的臉用力親她,接著又緊緊抱住她。
急促的呼吸一直平息不下來,她似乎站不住瞭,就抱著我靠在我身上。
我聽她喘息著對我說:「廁所裡的洗衣筐。」
「嗯。」
「你•••是不是碰過?」
我恍恍惚惚思考著她在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被她發現瞭。
「我•••」
「不要騙我。」
「嗯,我,碰過。」
「為什麼?」
「我•••」我想說實話,但那種事情怎麼說得出口。
「你碰過我的內衣嗎?」
「我•••,嗯,是。」
她緩緩離開我,握著我的手說:「跟我來。」
她拉著我走進臥室,關上門,又將窗簾拉上瞭。我好緊張,心跳得好大聲,血液直往腦袋裡沖。
她轉身看著我,臉上緋紅,伸手解開外套的扣子,把外套脫掉放到椅子上。
這對我來說有點刺激過頭,我沖上去緊緊抱住她,又用力深吻她。我抱得太緊,吻得太急,以至於她無法呼吸。過瞭沒多久她全身都軟瞭,用手推我,我把嘴和她分開,就聽到她嬌弱地喘息著對我說:「我好像要暈過去瞭。」
我抱著她,盡可能溫柔地把她放到床上,脫掉她的鞋子,想把她的腳也放上去。摸到她溫熱的腳,我心裡一陣悸動,不能自己地抓著她的腳腕,把她被黑褲襪包裹的腳兒放到我的臉上。
她腳上性感的味道湧進我的鼻腔,我無法自控地去親她的腳底,張嘴把她的腳趾放到嘴裡吮吸。
我太過興奮,趕緊脫掉外套和鞋子爬到床上,抱著她的雙腿到處亂摸,從她的腳,到小腿,到大腿。她頭靠在枕頭上在看我,臉頰緋紅、眼神迷離,漂亮、可愛、嫵媚,又魅惑、性感、艷麗。
看著她的表情,我把手伸進她兩腿之間,摸到她的大腿內側。
「啊~~」她直接呻吟出來。
我知道這樣能讓她舒服,就不斷在她大腿內側上愛撫,又不斷埋下頭,在她的雙腿上到處親。
她穿著白色的羊絨連身裙,我的手伸進她裙子裡面,越摸越高,很快就感覺到瞭她裙底的燥熱。
心裡什麼都管不瞭瞭,手繼續往裡伸,直接摸到她連褲襪的襠部上。
「啊!~~」她輕輕叫瞭一聲,聲音不但很好聽,還有些•••騷。
她的雙腿突然夾緊,就像要阻止我。但我已經摸到瞭她的襠部,太好摸瞭,她那裡現在熱得發燙,有些潮濕,我的手指摸在那裡,能感覺到她那裡的輪廓和手感。心裡像獸欲爆發一般,我用力將她的雙腿分開,然後把她裙子的下擺撩起來,讓她的下體暴露在我面前。
往下看,看到她漂亮雙腿的中間,看到她被褲襪包裹的私處。她又想夾緊,我卻野蠻地把她雙腿大大分開。
「不,等一下!」她叫起來。
我一秒都等不瞭,右手按到她胯上,用手將她整個私處捂住,然後用力揉搓起來。
「啊!!——」她突然尖叫瞭,我也不管,繼續用手又握又揉。
我看見她用力閉上眼睛,兩腿卻合不攏瞭。我繼續用手揉,竟然發現她的胯部自己在動,似乎在迎合我。
「不不,不要這樣•••再等等,我受不瞭。」她這樣說著,胯部還在自己聳動,把襠部往我手上送。
我繼續揉,感覺裡面有水從褲襪裡沁出來,越來越多。
在她臉上,那種似乎要崩潰的表情太美麗瞭,我就撲上去,壓在她身上,和她接吻。
手還在她私處上揉搓,嘴就和她濃情深吻,她呻吟起來,卻因為嘴被堵著,就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放開她的嘴,立刻就聽到她的叫聲。
「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她美麗的臉仰起,露出雪白的脖子,我不禁親上去,用嘴吮吸,聞她的味道。她就用手抱住我,撫摸我的後頸和頭發。
「啊~~錦梓~~~」她的叫聲越來越忘情,「我要死啦~~錦梓~~~我•••我不行,啊~~啊~啊~啊~啊~~我要~啊~不行••••••」
她的全身都在扭曲、在聳動,我的手在她胯上,越揉越快。我們的臉緊貼著,她就在我耳邊呻吟,用力抱緊我。
對她的愛意在胸口湧動,我再也控制不住瞭,就在她耳邊說:「我喜歡你,胡霜兒,我喜歡你。」
她聽到我的話,突然抓緊我,渾身上下一陣激烈抽搐。她上身弓起來,胯部加速聳動,她發燙的襠部上猛然流出大量的水,沁透褲襪流到我手心裡。
「呃——!」她隻叫瞭半聲,接著就渾身猛抖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瞭。我感覺她一直在抖,像不會停一樣。我的手就緊緊把她整個胯間捂住,溫柔地按壓著。
過瞭很久她才不動瞭,隻是不斷地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她的胯間全濕透瞭,一股極性感的味道飄散出來,四處彌漫。
第10節
我無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想擁抱她的渴望竟然超過瞭想做愛的沖動。
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那種感覺也無從宣泄,我壓在她身上,抱緊她,親吻她的臉,親她眼角下的痣,嘴靠在她耳邊不斷對她說「我喜歡你」。
「每天都在想你……我回來就是因為,太想你瞭……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你……想每天都在你身邊。」
我像傻子一樣沒頭沒腦地說著,用力抱她,壓她,嘴在她唇上用力吻。
她張開嘴和我交合,抓我的背,摸我的頭發。她的腿和我糾纏,然後抬起來,大腿就按壓在我的精囊上。
「嗚!」我突然覺得好舒服,就用腿和她互相夾緊。
我口中的唾液不受控制地湧出,她在我下面,口水就不停流到她嘴裡。我想先分開,她卻抱住我的脖子不讓我離開,我太興奮,就用舌頭舔舐她香香的整個口腔。
我們吻瞭很久她才放開我,我激動之下把她抱起來,用力在她脖子上吻,她就仰起頭配合我。直到她的整個脖子全被我親吻一遍,我放下她,坐起來,伸手到她裙子裡面,抓住她連褲襪的腰部連著內褲一起往下脫。
那一刻她突然伸手將連褲襪抓住,我敏感地察覺到瞭她的動作,於是立刻就停下瞭。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接著,她又放開瞭。
我繼續脫,把她的連褲襪和內褲一起脫瞭下來。
我向下看,看到她的整個下身顯露出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孩子赤裸的下身。那一瞬間我腦袋裡隻有一個想法——太美瞭。
她的腿精致得像白瓷,在雙腿之間,她的大陰唇因興奮而隆起,而她的陰毛,竟然完全被剃除瞭,整個私密處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我俯下身親吻、愛撫她的大腿,鼻尖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摩擦,把她的雙腿分開,看到她勃起的陰蒂。
把臉埋進她的胯間,被她性感的味道環繞,我情不自禁親吻她的私處,把她的陰蒂含在口中用舌頭輕輕地舔。
她的腿夾緊我的臉,我感覺她大腿內側的皮膚滑得像綢緞,情不自禁抱著她的腿繼續吮吸陰蒂,她的腳就在我的背上摩擦,她的手就在我頭上,把我的頭抱住。
沒過多久我感覺到她的私密處在射出水來,我繼續吮吸舔舐,她的胯部就又開始快速聳動起來,好多溫熱的水從她陰道口流出來。她的腿夾緊瞭,口中發出急迫的喘息呻吟,我則繼續用嘴包住她的陰蒂,讓她的高潮慢慢散去。
直到她不再抖動,大腿也松開瞭,我才慢慢又爬到她身邊。因為我剛剛才給她口交,所以不敢吻她,她卻一把捧住我的臉,和我舌吻。
「錦梓。」
「嗯。」
「把褲子脫瞭。」
「嗯。」
我們兩個一起伸手解開我的褲子往下脫,我的陰莖一下就跳瞭出來,現在已經硬到極限。
她埋下身,似乎要給我口交。
「霜兒,等一下,我……」
「嗯~ 」
「我哪裡是臟的。」
她不回我話,抱住我的胯部,一口將我的陰莖放進嘴裡。
「啊!!!」忽然而來的感覺太過刺激,我幾乎一下就要射出來。
她把我的陰莖深深含住,甚至盡力往裡面送。
「啊,天啦……啊……」那種感覺舒服得難以言喻,更不用說看著她給我口交所帶來的心理刺激。
激動之下,我本能地把陰莖往她口中捅,而她,竟然極力地接受我,我感覺自己的龜頭一下子插入她的食道裡面瞭。
「啊……我要射出來瞭。」我趕緊給她說,好讓她快躲開。
她卻反而抱住瞭我的胯部,那一刻我突然很深地意識到,她喜歡我。心裡湧現出的感覺讓我情不自禁抱住瞭她的頭。
陰莖根部被她的嘴唇吮吸,龜頭插在她溫熱的喉嚨裡,我無法控制地聳動胯部在她嘴裡抽插。沒有弄幾下,一種極舒服的感覺噴薄而出,接著我射瞭。
射的時候她還抱著我的屁股,我在本能驅使下把陰莖往深處插,她竟然就配合我,讓我的龜頭插進她食道深處。我抖動著射精,像不會停一樣地射精,她就繼續抱著我。
不知道自己到底射瞭多久,身體時不時就會又抖一下,似乎又會射出一些。
當我停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哭,莫名地在哭,心裡隻感覺到一種甜蜜的愉快。
接著她放開我,我發現她也在哭,情不自禁就又抱住瞭她。
好想靠她更進,我脫掉衣服,把褲子全部脫掉。她也脫掉連衣裙,又脫掉內衣,我們都完全赤裸瞭。
我們看著彼此倒在床上,我抓著她的手,十指交錯,輕輕握住。我和她親吻,在放開她嘴唇的每一個間隙向她訴說我有多喜歡她,把這半年來心裡所有的想法都告訴她。
接著我再次壓到她身上,抱著她,用身體在她身上聳動。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溫熱而光滑,我用胸口摩擦她的胸口,用大腿摩擦她的大腿。
她眼神迷離,伸手抱著我,用腿夾緊、纏繞我的腿,用腳觸碰、摩挲我的腳。
陰莖一直勃起著,根本就軟不下去,我處在天旋地轉的眩暈之中,就像喝醉瞭一般。就漂浮在對她無可抑制的愛欲中,我的陰莖碰到瞭她的私處。
我把陰莖在她陰唇上摩擦,她也配合著我一起摩擦。直到我的龜頭插到她的陰道口上,我莫名地就恢復瞭些許理智。
我想,我對她的愛情超過瞭本能,所以我才會停下。
小聲對她說:「我……今天沒有準備好。」
她輕輕喘息著,軟軟說道:「我也……是。」
這樣的對話根本稱不上交流,但我們都懂瞭——我們還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很多事情。
於是我們把手伸到對方的胯間,去幫對方手淫。我心裡隻想著滿足她,讓她舒服,她的手也在我的精囊和陰莖上溫柔地揉捏摩擦,我們不停接吻,吻到嘴都酸瞭還是停不下來。
她把我摸到射瞭,她自己也渾身抽搐,泄流不止。但和自慰時完全不同,不但更舒服得多,而且即便高潮瞭、射精瞭,欲望還是停不下來。
我們就一直這樣在對方胯間愛撫,直到暮色降臨,直到窗外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自己高潮瞭幾次,也許有六次,也許有八次。最後我們不再去摸對方的私密處瞭,就側躺在床上,緊緊擁抱在一起。
額頭觸碰著她的額頭,鼻上能聞到她的呼吸,感覺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開。
她也高潮瞭好多次,身上流出瞭好多汗水,此刻她身體的味道性感得難以言喻。
停下來後才感覺到冷,我們把被子蓋在上身,抱在一起睡著不想起來。可能真的太累瞭,這樣躺著躺著,我睡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