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我看見天是藍的,雲是白的,風一吹,雲便隨著它飄。
樹葉是綠的,樹幹是棕色,百日菊有紅、有白、有黃。
睡蓮是香檳色,杜英是香檳色,國槐花在清晨的陽光下,也是香檳色。
我想起瞭桔梗,它們開得正好,有紫色,有白色。
霜兒的手就在我手裡,我拉著她,走在蒼老的水泥路上。
我回過頭對她笑。陽光正照在她身上,照得她的頭發微微地發光,就像戴著一頂光做的冠冕。
這世界真好!我情不自禁地這麼想。
我們走進小巷裡,這裡的地面是用石板鋪就,墻壁是灰磚砌成,在墻頂上放著花盆,裡面開著橘紅的小花。圍墻的另一邊種著樹,它們正被風吹得搖晃。
沙沙沙,沙沙沙,樹葉的聲音伴隨著清脆的鳥叫。
「可能要下雨瞭。」霜兒說。
「下雨?我看天好晴呢。」
「可能下太陽雨。」
「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裡經常下太陽雨?」
「不,不過每一次我都會很在意。」
「你喜歡太陽雨嗎?」
「喜歡,很神奇,雨點會變得亮晶晶的,就像一顆一顆的珠子落下來。」
又走瞭一會兒,路邊出現瞭一人多高的雜草,它們被風吹得搖來晃去。繼續往前,看到一座廢棄的廠房,這裡曾經生產過56式步槍和69式火箭筒,現在它已被常春藤佈滿,在晨光下慵懶地蜷伏著。
真不敢相信,在十個小時前,我正在一間酒吧裡和人拼命。
我們走下斜坡,斜坡的左面是被巨大樹根蛀穿的城墻。
霜兒對我說:「你真的不去加拿大瞭嗎?」
「不去瞭。」
「為什麼?是因為我嗎?」
「我不想去瞭。」
「你傢裡不是已經安排好瞭嗎?」
「那都是因為我成績不好,我沒心思讀書,我•••不會再這樣瞭。我不走,我寒假還會回來,明年暑假我也會回來,隻要你還在這裡,我一有時間就回來。」
我回過頭看她,看見她眼角下的痣。她總是美得讓我認不出來,卻每每又還是那麼熟悉。
「就像做夢一樣。」她說:「前天你突然出現在練功房裡,然後說要離開瞭,我當時••••••」
「嗯,都是我的錯。」我看著她,她穿著白色的針織衫、灰色的百褶裙,輕盈得像一片雲。
「沒什麼。」
「你•••那時候難受嗎?」
「就像要死瞭一樣。」她說。
「這樣嗎••••••」
「你別在意。」
「••••••我真蠢。」我真蠢,真後悔。
她想瞭想說:「有的時候人就是很難把握自己的命運。」
「嗯?」
「我前天最難受的時候就在這麼想。」
「嗯。」
「我想,爺爺從遼寧來到這裡的時候,不也是隻能隨波逐流嗎?人在命運面前或許真的很無力,所以這不是你的錯。」
「這•••」這就是我的錯。
我無端地懷疑她,因為我自己心裡齷齪。我傷害她,她卻原諒瞭我。即便現在,我仍然在欺騙她。
她說:「我昨天想,你去加拿大是好事,我應該為你高興才對。」
不不不,我騙瞭你。
風越來越大,其中夾雜著塵土,突然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沙子迷到眼睛瞭嗎?」我問。
「嗯。」
我停下來,輕輕觸碰她的臉,小小心心地幫她擦。她握住我纏著繃帶的手,說:「我才對不起你,讓你受傷瞭。」
她眼裡進瞭沙子,便不停流出眼淚來。
「沒事沒事,都是我自找的。」我說。
她握住我的手緊貼在臉上,我的指尖能感覺到她臉上涼涼的。
「霜兒。」我這麼近地看著她,能感覺到她呼出的香香的空氣。
「嗯~」
我情不自禁親到她嘴上,輕輕碰到她柔軟的嘴唇,然後又放開。接著我便不能自已地抱住她,她也抱住瞭我,很輕,很溫柔。
我的身體感受到她的溫度,手臂感受到她的柔軟,我埋頭到她脖子上,就聞到她身體的香味。
這種感覺讓我有些興奮,就像壓抑之後的釋放,我的身體變得燥熱起來,心跳加速,胯間在微微地脹起。
她的乳房很挺拔,就緊緊貼在我的胸口上,她的胯部也貼瞭上來,似乎有些溫熱。她的體溫在升高,身體的味道越來越清晰,很性感。我想摸她,想親她,我想和她纏綿,和她做愛。
但在這之前,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向她坦白才行。
「霜兒,」
「嗯~」
「有些事情•••關於前天那件事,我•••要和你說••••••」
「嗯,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隻是••••••」
就在這時天上忽地下起瞭雨,此時陽光正好,豆大的雨滴落下來,像一粒一粒閃閃發光的珠子。
「真的下太陽雨瞭。」我抬起頭,看到空中以驚人的速度出現瞭彩虹。
「我們快走吧,先回傢去。」
「嗯!」
我拉著她的手就跑起來,但她的鞋有矮跟,跑不快。
「我來背你。」我把她背到背上,她很輕,我背著她跑起來,一點也不累。
走上點綴青苔的樓梯,我在小巷裡快速穿行。竄出小巷,走上那條蒼老的水泥路,抬起頭,遠遠就看到那片桔梗花叢。
「錦梓。」
「嗯。」
「快到瞭,放我下來吧。」
我放她下來,拉住她的手繼續跑。此刻雨下得很大,我們兩個身上都濕透瞭,我看著她,她看著我,我們突然就笑瞭。
心裡好快樂,那種快樂無法用言語形容,抓著她的手,一輩子都不想放開。
忽地雷聲大作,天變得陰暗起來,雨點也變成瞭銀色。我們跑進那灰色的小樓,抬頭向上望去,見空中黑壓壓的,陽光已被嚴嚴遮住。
我轉頭去看她,她突然就抱住瞭我。我心裡有沖動在爆發,我就用力在她身上磨蹭,雙手不斷愛撫她的背和打濕的長發,我的臉和她貼在一起,然後用嘴親吻她的臉。
「霜兒•••」我喘著粗氣,說話都在發抖。
「錦梓。」
「霜兒•••我•••」
「嗯•••」
她的胯部自己貼瞭過來,就頂在我的胯部上。我的陰莖已經有些勃起瞭,壓在她身上,她肯定能感覺到。這時她的胯部聳動起來,我也聳動起來,我們就這樣抱著互相磨蹭,我的心臟跳得好快。
「錦梓,我們回傢吧。」她的聲音有些脫力,身體也軟瞭。
「嗯,好,霜兒•••霜兒•••我有事情先給你說,不然•••等會兒就說不瞭瞭•••」
「嗯~,」她用自己的襠部摩擦我勃起的陰莖,隔著內褲和裙子,她的陰蒂抵在我隆起的下體上,很熱。而她的聲音有些脫力,「什麼•••事情?」
「霜兒•••,我做錯事瞭•••前天•••我•••我在懷疑你•••」
「•••什麼?」她輕輕放開瞭我,臉上帶著不解的神色。
「對不起。」
「?•••我,沒聽明白•••」
「我•••」該怎麼說呢?但無論怎樣我得向她坦白,不然我心裡不安。
我想瞭想,說道:「昨天下午,我,我在兵工廠看到你瞭。」
「你看到我瞭?」
「嗯,對,我當時遠遠看到你,我看見你和吳濤在一起。」
「嗯?」
「然後我誤會瞭,我當時看到他送瞭你禮物,而你又收瞭,我就誤會瞭•••我以為,我以為你和他有什麼••••然後••••,然後我就跟蹤你們進瞭俱樂部大樓,卻又迷路瞭。後來就聽到一些女孩子在說你的事情,她們說你和吳濤在交往。我知道這是誤會!我知道!但是•••但是我當時竟然信瞭。所以•••所以我••••後來在練功房看到你,我就••••,我就想••••••然後•••我就對你說瞭•••••那些•••••反正••••••」
突然間,啪地一個耳光就打到我臉上。
我一下就懵瞭,恍恍惚惚抬起頭看著她。
接著她舉起手,又一個耳光扇到我臉上。那耳光好重,打得我臉上火辣辣的。
「霜兒•••」
「是因為我沒有給你嗎?」她的眼睛紅瞭。
「霜兒•••我•••」
「因為我沒有給你嗎?」
「什麼?」
「你不相信我,是因為我沒有給你嗎?」
「不,不•••我•••這都是因為,因為我自己•••」
「姚錦梓。」
「霜兒•••」
「你真可惡。」
「霜••••••」
她抓住我的手,我不知她要幹什麼,就任由她控制。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拉著我的手伸進瞭她的裙子裡面。
「霜兒,你在做什麼?!」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按在瞭她的胯間,她拉開內褲的襠部,用力把我的手指頂到她的陰道口上!
「霜兒!」
「啊——!嘶——!」
「不不不!」
我嚇傻瞭,她卻雙手抓著我的手,往自己陰道裡捅。我感覺到自己的手指把她的陰道粘膜撕開,那裡很濕很熱。我的指尖碰到一層薄膜,她突然用力,我的手指便將那薄膜捅破瞭。
「呃!•••哈啊~哈啊~•••」她大口呼吸著,眉頭緊蹙,露出痛苦神色。
接著她把我的手拿出來,放到瞭我面前。
她渾身都在發抖,聲音也在發抖:「姚錦梓,我給你瞭。」
我看到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上——沾著血。
「霜兒,我•••」
「再見!」她扭頭就跑,我不敢去追。
我聽著她的腳步聲不斷往上,接著她打開門,咚!一聲,門關上瞭。
「霜兒!」
我不知該怎麼辦,隻好跑出小樓,又站到雨中的水泥路上。我望向陽臺,希望她能出現在那裡。
但沒有,直到這場暴雨停止,她也沒有再出來。 ——
第38節
我簡直崩潰瞭。
回到奶奶傢裡,傢裡有好多人。她在打點電話,一個接一個,根本沒空理我。
我就走回自己的房間,坐到椅子上,呆呆地望著窗外,直到我的手機響瞭。
是奚沾雨打來的。
「姚錦梓,你現在肯定沒事吧?」聽到她的聲音,我突然清醒過來。
我真可惡,我怎麼一直隻顧著自己快活,都沒有關心一下她的情況呢?
我急忙問:「你現在怎麼樣?你沒事吧?」
「哼哼,怎麼?你在關心我?」
「嗯!你現在在哪裡?」
「胡霜兒呢?」
「先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沒事,我在傢呢。」
「你昨晚都發生瞭什麼?」
「沒什麼啊,我被送到警察局,問瞭些事情,然後有個協警就送我回傢瞭。倒是你呢,昨天晚上是不是可神奇瞭?」
「你是說?」
「我剛才看到微信上有人在傳,說昨晚出動一百多把槍,全是為瞭你!」
果然,果然王萌或者吳濤沒包住話,畢竟大傢都隻是高中生呢。
陳伯伯,你說話很講究啊,通過兩個高中生把話傳出去,不信的人自然認為是兩個小孩兒在吹牛,信的人卻會深信不疑。
「姚錦梓,你還在嗎?」
「在。」
「那好,你在你奶奶傢嗎?趕快出來。」
「幹什麼?」
「有事情。」
「什麼事情,你先說清楚。」
「怎麼?聽你這說法,沒有事情我就不能見你瞭?」
「不,•••好吧,我出來。」
我以最快速度洗瞭澡,換瞭衣服,給奶奶說瞭一聲就又跑出傢門。
這場雨來得快,停得快,陽光照下來,積水的地面和建築全在發光。
我一路跑到廢棄的老火車站,奚沾雨正在那裡等我。
「給你!」她遞給我一個大餅。「這就是你的午飯瞭。」
我的確很餓,拿過大餅狠狠咬一口,立刻咬到瞭餅裡夾著的牛肉。
「哇,好香啊。」那牛肉很新鮮,帶著濃香的肉汁。我吃著肉餅,眼睛打量著奚沾雨。
她沒事,沒受傷,連皮都沒破。
「太好瞭。」
她現在穿著緊身牛仔長褲和白色無袖上衣,她的上衣很緊身,勾勒出她挺拔的胸部,而且有些短,將她的腹部隱約露出一點。
「什麼太好瞭?」她問。
「你沒事太好瞭。」
「哼,快吃,我們等會兒還有事做。」說著她坐到水泥長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姿態優雅,就像個模特兒。
「姚錦梓。」
「嗯。」
「你吃餅的時候需要一直看著我嗎?」
「喔。」
她臉上畫著妝,濃妝,精致的眼影、艷紅的唇。她似乎總愛濃妝,而濃妝又總是那麼的適合她。
「你把胡霜兒送到哪裡去瞭?」
「她回傢瞭,她沒事。」
「昨晚可真恐怖,我現在想起來也後怕。」
「我也•••」我也後怕嗎?
「你也怕嗎?」
不,我有些興奮。「嗯,我也怕。」
「哼,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們等會兒到底要幹什麼?」
「徹底查清楚昨晚的事情。」
我心中一驚,問道:「你是說,我們要去調查她昨晚是怎麼被送進酒吧裡去的?」
「看來你和我想到一塊兒瞭,她自己怎麼說?」
「她忘瞭,她酒喝得太多,什麼都忘瞭。」
「她喝這麼多酒都是為瞭你嗎?」
「這個•••是。」
「喔•••」她撇瞭撇嘴,又說:「那你準備怎麼辦?算瞭!不用回答我。•••我們說正事。」
「那兩個女的!昨晚有兩個女的帶她進的酒吧,其中一個是叫蔣玉涵?」
「蔣青涵。」
「對。但她們當時把霜兒扔在舞池裡就走瞭。」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今早一直在想,她們是專門把她送到瘋三兒手上去的。就像吳亞萱和她那個同學一樣,胡霜兒被設瞭個陷阱,他們就是要她喝醉,然後送她進舞池,瘋三兒就可以從舞池裡面搞到她。」
這麼想起來我心裡好後怕。
她又說:「她當時喝瞭酒,瘋三兒又是在酒吧舞池裡搞到她的,你知道這會導致什麼嗎?」
「沒法告瘋三兒強奸。」
「對!沒人能證明這是強奸,這也可以是酒後亂性!」
「環環相扣的圈套。」
「瘋三兒把過程錄下來,胡霜兒不但報警沒用,而且事情一旦傳出去她就是個騷貨,是蕩婦,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我聽得滿頭大汗,餅都吃不下去瞭。
「姚錦梓!」奚沾雨突然站起來,看著我說:「如果真的發生這麼一件事,你又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話,你還會相信胡霜兒嗎?」
聽她這麼說,我嚇得差點把餅吐出來。別說發生這種事瞭,就連看到霜兒接瞭吳濤送給王萌的禮物,我都在懷疑她,真發生這種事我會怎麼責怪她?怎麼冤枉她?
「天哪,天哪,我真是傻逼,我真的是傻逼。」
「所以?你也會冤枉她?」
「我•••」
「呵。」奚沾雨搖搖頭,又說:「不過沒事,她這位『女主角』是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已經幫她度過難關瞭。」
「嗯!」我用力點點頭。
「快吃餅,快吃完!」
我狼吞虎咽地吃,奚沾雨說:「不過我覺得這事沒完,你想讓胡霜兒安全的話,就必須搞清楚來龍去脈,要知道到底哪些人串通在一起。不然的話•••下次他們會從哪裡打過來你都不知道。」
「你說得對,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反正我們不能當瞎子,我們現在就去找蔣青涵,找她問清楚昨晚的事情!」
我們沿著廢棄的鐵軌走,腳踩在枕木下的石子上,嘩啦嘩啦,就像海浪。
「奚沾雨。」
「怎麼?」
「謝謝你。」
「不用你謝。」
「你真好。」
「呵呵,你這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嗎?」
「啊?不。我真的很感謝你幫瞭•••霜兒。」
「切••••••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害她?」
「怎麼可能。」
「不可能嗎?也許我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呢。」
我笑笑,也不知怎麼回答她,她總有辦法刁難我。
「姚錦梓,為什麼你沒有來救我?」
「啊?什麼意思?」
「這就是命運。」
「啊?」
「胡霜兒有難,你就正好在那裡,正好救瞭她。我曾經有難的時候,你沒有出現,那時候你在我的世界裡也根本不存在。這就是•••女主角和女配角的差別。」
「你在說什麼•••」
「沒事,無所謂。我就是那種成天嫉妒女主角,總想些下賤辦法來陷害女主的心機婊女配。到最後,老天總不會是幫我的。」
「我們這又不是電視劇。」
「有什麼區別嗎?我們不是一樣被命運牽著走。」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說自己的時候她總能神采飛揚,一說到自己她便會變得抑鬱起來。
我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怎麼做。若是在昨天我還能抱她,但現在不能,特別是想到霜兒,我不能再傷害她。
可是••••••
可是我傷害奚沾雨瞭嗎?
沿著鐵軌走瞭一會,從一處隱蔽的階梯往上,我們就又進入瞭開發區。
我問道:「你知道那個蔣青涵在哪裡嗎?」
「知道。」她晃瞭晃手機說:「我也有眼線的。」
天上的雲層在快速地飄,一會兒陰,一會兒晴。
她又說:「她現在在一個網吧裡,這說明她肯定和她男朋友在一起。」
「她男朋友網癮大?」
「特別大,喜歡玩遊戲,還往裡面充瞭很多錢,有人說他沒錢瞭就在學校裡面偷東西。」
「這樣?聽起來像毒癮。那個蔣青涵為什麼不離開他?」
「她自己也被拖下水瞭,她也經常往手遊裡面充錢,還借瞭網貸買手機。」
我想瞭想,說:「她這種高中生,又不在大城市,能借到錢隻有一個辦法。」
「裸照。」
「你知道?」
「用腳趾想也知道。」
我走在她後面,看著她的背影。
她好性感。頭發很長,身材高挑,腰肢纖細,臀部被牛仔褲緊緊包裹著,很挺翹,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的香水酸酸甜甜的,像柑橘,像梅子,像蜜餞,索繞著微弱的蘭香,讓人想咬她一口。
「姚錦梓。」
「嗯。」
「等會兒她不可能乖乖說的,而且她男朋友還在旁邊呢。」
「我們別在網吧裡和她談。」
「你是說•••」
「別像昨天晚上那樣,我再也不想在封閉空間裡面幹那種事情瞭。」
「你說得對,而且那個網吧裡面混的人很多。」
「那就千萬別進去。」
「同意。•••不過你昨天晚上很厲害啊。」
「別說瞭。」
她拿出手機,撥瞭個電話,同時對我說:「我叫人把她喊出來。」
電話接通瞭,我隱約聽到電話那頭是個男孩兒的聲音,我突然就莫名地有些嫉妒。又聽一會兒,發現那個男孩兒似乎對她言聽計從。我搖搖頭,心想,奚沾雨這種女孩兒總有辦法讓男孩對她言聽計從。
「我馬上要到瞭,你快去快去。」她說完掛掉電話,又對我說:「幹脆這樣,你等會兒不要出來,你•••你昨天出名瞭。」
「好。」
「你就•••」
「我就躲著看。」
「可以,我去問她就行瞭。」
「你可千萬別進去啊,就在外面,在人行道上談,問不出來就不要強求。」
她想瞭想,說:「我肯定問得出來,我知道她的把柄啊。」
「什麼把柄?」
「就是她網貸的事情啊,我可以給她媽講。」
我點點頭。
我們走出小巷,看見寬闊的大馬路和人行道,在馬路對面有一傢網吧。
「你就在這裡。」她說。
我便走到一棵大樹邊,假裝玩手機,同時看著她穿過馬路。
在馬路對面,已經有一個男生在等她。那男生應該也是十六七歲年紀,臉上的稚氣比我更甚,他相貌普通,戴著眼鏡,沒有奚沾雨高,氣質上總有些不自信。
我看到奚沾雨在和他說話,他在神態動作上有些緊張,又有點過於積極,有點討好奚沾雨的意思。
而奚沾雨則有些盛氣凌人,手指著網吧大門,對他發號施令。
然後他就進去瞭,奚沾雨轉頭看我,又對我笑笑。
過瞭很久那男生才出來,在他背後遠遠跟著一個女生,就是昨晚送霜兒進舞池的女生。她手上拿著手機,一邊看,一邊慢悠悠地走。
奚沾雨走上去和她說話,她一邊看手機一邊回奚沾雨的話,那男生站在兩人旁邊,他太在意奚沾雨瞭,不時地就盯著她的臉看。
我遠遠看著他們說話,不知不覺地就開始走神。我心想:這一切的根源應該還是陳總,但我不想把這點明,如果能不驚動他就砍斷他的「觸手」,那是再好不過。
她們說瞭很久,奚沾雨把雙手抱在胸前,似乎有些不耐煩。那男生也開始說話,似乎是幫著奚沾雨的,因為蔣青涵在很不客氣地兇他。
我看氣氛有些焦灼,心想應該是問不出來瞭。
突然,奚沾雨說瞭什麼,蔣青涵立刻變得很憤怒,睜大瞭眼睛盯著她。
我心想,奚沾雨肯定是把網貸的事情說瞭。
接著蔣青涵就大吵大叫起來,奚沾雨看著她不說話,那男生卻皺著眉頭在說什麼,蔣青涵立刻就開始罵他,我遠遠的能聽到一些臟話。
「呃•••」算瞭算瞭,還是叫奚沾雨回來吧?
但奚沾雨卻搖搖頭笑笑,很平靜地對蔣青涵說瞭兩句,蔣青涵立刻就啞口無言,但仍一臉憤怒。
「她要成功瞭嗎?」她可真厲害啊。
可就在這時,一個瘦高男生從網吧走瞭出來,他大聲向蔣青涵問話,同時大步走過去。
「她男朋友?」應該是吧。
那人一來就很兇,對著奚沾雨他們大聲地吵。
「糟瞭,快走。」
我看到奚沾雨很冷靜,笑著搖搖頭,轉身側對他們,似乎要走,但又沒走。
「好,做得好。」刺激在氣頭上的男人沒好處,奚沾雨很懂把控男人的心理啊。
奚沾雨笑著說話,蔣青涵的男朋友立刻就不吵瞭。
可就在這時,那眼鏡男生卻迎瞭上去,對蔣青涵的男朋友說瞭幾句。
那男的突然又吵起來,他貼近瞭,居高臨下,對著眼鏡男生的臉破口大罵。
「呃,你說錯什麼話瞭啊?就交給奚沾雨不好嗎?」
眼鏡男生攤開手辯解,蔣青涵和她男友根本不聽,兩人一起對著他罵。我能聽到他們在說臟話。
「不行瞭,走瞭。」我邁開步子穿過馬路,心想交涉失敗,可以直接叫他們撤瞭。
走到一半,就看到蔣青涵的男友在推眼鏡男生,奚沾雨拉著眼鏡男生的手臂叫他走。
眼鏡男生往後退,蔣青涵的男友卻莫名地起瞭興,一腳向他胯間踹過去。
「搞毛啊?」
我趕緊向他們跑過去,就在這時,蔣青涵走上前一腳踢到奚沾雨小腿上。
「日!」我立刻加速沖過去,借著沖刺的力量,全力將肩膀撞到蔣青涵男友胸口上。他被我撞得後退一步,然後翻倒在地。
「操你媽!」我甩手向蔣青涵臉上扇過去,啪!地一聲,我的手都在發痛。
突然想起她昨天差點把霜兒害慘瞭,怒火沖到頭上,我抓住她的頭發就往地上甩,她尖叫著被甩倒在地。
她男友正在站起來,我走過去想踹他臉,就在這時,背後突然響起汽車引擎的轟鳴和急剎車的聲音。我本能地回頭看,又看到那輛綠色的獵豹越野車,在它後面還跟著一輛極不起眼的本田商務車。
雷虎正從沒停穩的車上跳下來,同時大聲喊著:「幹什麼呢!」
他飛快跑到我身邊,同時三個高大男人從商務車上跳下來,也跑到我身邊。
「糟瞭。」
就在這時,兩個紋身大胖子從網吧裡走出來,也不知是要打架還是看熱鬧。
蔣青涵的男友突然說瞭句:「你媽逼。」
雷虎帶來的男人一腳把他又踹到地上,那人出腳的動作就像散打運動員,那種速度和力量是我這種沒練過的人所不可能達到的。
雷虎趕快命令道:「別在這裡,拖到巷子裡面去,順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問瞭。」
三個男人拉著蔣青涵和她男友就往小巷裡面拖,又有兩個男人下車,走到雷虎身後。
我轉頭去看那兩個紋身大胖子,他們一臉懵逼地看瞭看全場,最後對雷虎點瞭點頭,喊道:「雷叔。」
雷虎向他們打個招呼,說:「沒事兒,找兩個小孩兒問點事情,你們回去吧。」兩個胖子點點頭又轉身回去瞭。
雷虎用力捏著我的肩膀,指著巷子入口說:「動手你叫別人上就行瞭,你自己上幹什麼?!你這孩子!真是!」
「喔。」我自己也很懵啊,本來看他們交涉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動手瞭呢?
現場簡直一片混亂,雷虎還在呵斥我呢,他帶來的一個男人就抓著奚沾雨和眼鏡男生要往巷子裡面拖。
「他們是我朋友!是我朋友!」
雷虎甩手招呼道:「放瞭放瞭。」
奚沾雨立馬對眼鏡男生說:「沒你的事瞭,你快走吧。」
「啊。」他滿臉驚恐地點點頭,向奚沾雨問:「你,沒事吧?」
奚沾雨不耐煩地揮手:「我沒事,你快走吧!」
那男生轉身離開,我趕緊向他說:「對不起啊,謝謝啦。」
看著他走遠,雷虎拉著我手臂叫我上車。
「雷伯伯,沒想到你也查到這裡來啦,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啦!我們一起調查吧,說不定我這裡有些線索你沒有。」
他回道:「上車再說!」
我隻好跳上車,又回頭招呼奚沾雨上來。雷虎向另一車的人說瞭幾句,跳上副駕駛位,立即招呼司機開車。
「繞圈,先在城裡繞兩圈。」他對司機說,然後轉頭對我說:「我剛才就看著你在馬路對面站著!我就知道你又要搞事情!果然!」
「我就是想•••」
「別說瞭,我馬上就送你回去,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老城區,別往開發區鉆!」
「我有些線索•••」
「這不是你該幹的事情!還有,今天晚上開始,馬上就要嚴打啦!整個開發區,那些網吧啊,酒吧啊,全都要關門。你到開發區也什麼都玩不瞭!」
「啊?要嚴打?」
「對!所以你就回去安心待著。」
「為什麼要嚴打?」
「昨天晚上你出那麼大事情,不嚴打劉偉民等著被你奶奶收拾嗎?這幾天全城都要被他翻三遍。而且馬上就是奠基紀念日瞭,有大領導要來。」
「喔。對瞭雷伯伯。」
「什麼事?」
「我在想,昨晚上••••那個••••打架的人裡面不是有個叫瘋三兒,我是說封三的嗎。我在想,那人他挺危險的,他現在•••」
「這些事情不用你擔心,他現在在火化。」
「啊?什麼?!」
他轉過頭來對我說:「昨晚上他不是被踩瞭臉嗎?面骨碎瞭,血灌進鼻腔裡,嗆死瞭。」
「啊?•••這•••」
「小姚,沒啥。明白嗎?踩他的是張全,昨晚拿著把管兒插要殺警察,被擊斃瞭。懂嗎?」
「可是•••」
「昨晚那酒吧裡面光線太昏暗,警察查瞭所有的手機,一張照片、一段視頻都沒有留下來。還好啊,有五個目擊證人作證,指明是張全踩的封山,聽清瞭嗎?這就是證據確鑿。誰說不是,那就是誣陷,是誹謗,就要抓他去坐牢!明白嗎?所以你就別瞎操心。」
「喔•••那個,當時還有一個人。」
「陳健智,一個瘦皮猴。」
「對,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馬上就要火化啦。」
「啊?他?」
「他頭蓋骨被敲破啦,已經腦死亡啦。當然,是張全幹的。他爹是個低能兒,他媽十年前出去打工的時候就跟人跑啦。現在他已經拔瞭管子在等死,最多幾個小時,他就也要拉去火化啦。」
「這樣••••••還有,跟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胖子和兩個混混。」
「你還挺小心的,很好!那個胖子還有兩個混混不會再出現啦。今天早上,他們三個••••••在長江裡淹死瞭。」
「啊?怎麼回事?」
「我肯定什麼都不知道啊,可能想坐船跑吧,浪把船打翻瞭吧,反正屍體剛剛沖上岸瞭。」
「喔•••」
越野車把我們送到奶奶的老公寓附近,我忽然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瞭,一切都被安排好瞭,我隻是在隨波逐流。
我和奚沾雨下瞭車,越野車開出一段距離又停下來,雷虎走下車,走到我面前說:「小姚,奠基紀念日之前你可千萬別再惹事,最好就待在奶奶傢裡,哪裡都別去。」 ——
第39節
之後的兩周我真的就把自己關在臥室裡,每天就看書,看網課。
奚沾雨要排練,很忙。她經常給我發霜兒的照片,霜兒是主打節目,更忙。
隻有通過微信和奚沾雨我才能知道城裡的情況,看來整個城真的被翻瞭三遍,所有不三不四的人要麼被抓進拘留所,要麼被打得不敢冒頭。
「說是要迎接大領導。」奚沾雨給我發信息:「看來我要好好表現,一定要把胡霜兒壓下去!」
我對這些事情不關心,隻是每天擔心霜兒,又總想著怎麼才能和她和好。
連續一個星期都像苦行僧一樣過著正兒八經的日子,連自慰都沒有過。直到有天奚沾雨給我發瞭一張照片,那是她的定妝照。
照片裡她穿著古裝,畫著精致的桃花妝,美得難以言喻。她那樣的濃顏和古裝配在一起,就自然顯出一種妖媚。
接著她又發瞭十幾張照片,她的腰肢被纏得很緊,乳房被絲綢抹胸包裹著,挺拔地隆起。她精致的鎖骨露出來,有張照片裡她脫瞭外面的紗衣,讓我能看到她的整個香肩。
看著照片,陰莖不可抑制地就勃起瞭。
繼續翻看,看到她坐在練功房的木地板上,拉開長裙,優雅地露出自己的一雙美腿來,她甚至故意拍瞭一張腳的特寫發給我。我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手不自覺地往下面摸。
接著我就看著她的照片擼瞭一次,我一下射瞭好多,紙巾都包不住。但對她的性幻想還是停不下來,一想就能想一個小時,搞得晚上都睡不好。
想起那天晚上抱她,親她,想著她的體溫、香味,還有她滑滑的舌頭,好想和她做啊。
又翻看她的朋友圈,在她的一張照片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我看到瞭一個人,是那天幫過她的眼鏡男生。
我突然發信息問她:「那個戴眼鏡的男生是不是喜歡你?」
她回我:「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隻是在想,你既然不喜歡他(你不喜歡吧?),那你為什麼又要利用他?」
「姚錦梓,我也在想,你既然不喜歡我(你不喜歡吧?),那你為什麼又要利用我?」
我啞口無言,半晌不知道怎麼回她。
她卻又回復我說:「沒事,我理解,這是形勢所迫,你說對吧?」
就這樣恍恍惚惚地過著,明天便是奠基紀念日瞭,我決定瞭,等霜兒表演完瞭,我一定要好好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