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在骨科就要呆到兩個月的時間瞭。在那個縣醫院實習,醫院科教辦給瞭我們很大的靈活度。在一次會議中,科教科的主任給我們各科的實習時間可以適當調整,在自己比較感興趣的科室可以適當的延長。當然他沒說在不喜歡的科室改怎麼辦。有瞭他的這句口頭文件,我原本一個月的骨科實習時間變成瞭近兩個月瞭。我在尋思著,等忙完瞭手前的事後一定要轉科瞭,要不整個實習下來隻懂得骨科的知識那就就算是白實習瞭。
到瞭病房,再次看到李靜,竟有讓人驚艷的感覺瞭。並不是說她前段時間不漂亮,相反,我一直喜歡不化妝的女孩。她父母來後的一天,她蓬亂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身上帶血的衣褲也早被幹凈的新衣褲代替。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配合著她精致的五官,我差點看呆瞭。問瞭她一些恢復情況,我和帶教老師準備走瞭,她父母馬上湊上來準備跟我說話,我忙小聲的說,查完其它病房我就過來給她換藥,有事情到時再說。
終於查完房瞭,我拿著換藥碗來到李靜的病房,卷起她的褲腳,暴露傷口,隻見膝蓋下面一條長約25~30厘米的長條形手術切口。她小聲的問,以後會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我遲疑瞭下,說:“這麼長一條切口下去,就算愈合再好,也還是會有手術疤痕的,而且一年半後還要取鋼板,還要經歷一次手術,疤痕應該是少不瞭的。”
她的神情立刻暗淡起來。我忙安慰她說,你這條疤痕長在小腿,不算很影響美觀啊,再說醫學技術發展比較快,說不定幾年以後就有方法可去除手術疤痕瞭。“但是我以後不能穿裙子瞭。”
她噘著嘴說。看她說話的神情居然像個小女孩一樣,也許撒嬌是每個女孩的專利,並不會因為年齡而改變。我幫她消毒瞭傷口,然後用幹凈的敷料覆蓋傷口,幫她包紮好。突然想起她父母不在身邊,我急躁地說:“你父母呢,是不是你又叫你父母回去瞭?你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呢,萬一你的腿一次愈合延遲,你要後悔一輩子的。”
說完後,我才發現自己過於急躁瞭,但是我仍然不肯低頭,繼續指責她。她的臉一下又漲得通紅,解釋道:“我父母出去幫我買東西去瞭,剛剛出去的,馬上就會回來的。”
這下輪到我的臉紅瞭,我說瞭一句這樣啊,馬上就離開瞭病房。
晚上的時候張馨發短信給我,說天天呆在傢裡好悶,叫我陪她出去走走。開始搬到傢裡的時候,就想整天跟她膩在一塊,時間久瞭,還真有點悶瞭。晚上在醫院門口等她,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外套,她纖細的身體在這寒秋的夜裡顯得有些單薄。我走過去,責問她,不是說好瞭到你寢室接你,怎麼站在外面,不冷麼?她吐瞭舌頭,笑著說,不是不想呆在寢室嗎,悶得難受。牽著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地,也不知道在外面呆瞭多久瞭。我想用我的手溫暖她的小手,結果兩個人的手都放在外面,不一會都冷瞭。經過一傢精品店,她說想進去看看。說是精品店,實際上隻是一個小小的飾品店而已。裡面都是一些極便宜的小飾品。她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仿佛對每樣東西都感興趣,卻對每樣東西都不是很滿意。走到小店的角落的時候,她目光突然停在瞭一樣東西上。那是一個塑料小房子,外面是透明的塑料,裡面裝著各種香料的液體,液體裡面漂著許多雪花樣的泡沫,將房子顛倒幾下,就像下雪似的。她笑著問我,漂亮麼?我故意裝作不滿意的樣子,說:“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就一破塑料麼?”
她嘟起小嘴,目光轉移到其它東西上瞭。整個精品店逛完,她也沒看上什麼東西,笑笑對我說:“這裡沒什麼好玩的,走吧。”
接著我們走馬觀花似的逛瞭縣城中的有名服裝店,裝飾店。女孩似乎都是天生的喜歡逛街的,一大圈下來,我已經累到不行瞭,她卻還是絲毫感覺不到疲倦。終於,我走累瞭,我說我們休息一下吧。她回過頭給我一個微笑,說:“好的。”
我問她渴不渴,她說不渴。我說那我去買些飲料吧。我跑到附近的超市,買瞭寫飲料和零食。我把牛奶打開,遞到她手上。她嫃怪我:“我說瞭不渴,我不喝。”
我笑瞭笑,心想,女孩就是女孩,心思特別單純,當有一天她長大瞭,會不會還保留今天的單純。我又用起初認識她的那招,告訴她,我已經買瞭飲料,而且打開瞭,你不喝的話我也不會喝瞭,最後還不是浪費瞭。她隻好拿起飲料。現在每當想起跟她鬥嘴的鏡頭都會自然地笑起來。每次爭論她都占下風,感覺我一直在欺負她似的。走在大街上,五彩繽紛的路燈照亮瞭整個縣城,牽著她的手,感受著燈光下的美麗。以後很多次一個人走在這條街上,看著熟悉的街燈,感覺異常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