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F市協和醫院。
病房大樓十六層的走廊上,突然湧現出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紛亂的腳步聲聽起來格外的令人震撼。
走在最前面的是專案組組長李天明,肥胖的臉孔陰沉沉的板著,率領手下大步流星的闖入瞭胸科值班室。
裡面幾個值班護士都嚇瞭一跳,不知所措的呆住瞭。
“我們是刑警總局的,奉命來這裡搜查所有胸科醫生的私人物品!”李天明劈頭就來瞭這麼一句,跟著亮出瞭有關證件,“這是搜查令,請你們配合!”
這是隻有電影裡才經常見到的場面,護士們都十分吃驚,忙不迭的答應瞭下來。
在搞清楚每個醫生的辦公室和個人儲物箱之後,幹警們立刻開始瞭仔細的搜查,名義上說是“所有的醫生”,其實重點隻是針對兩個人——科主任郭永坤和主治醫師沈松!
李天明望著手下們忙碌,自己卻點瞭一支煙吸著,耐心的等待結果。
就在幾個鐘頭前,女刑警隊長傢裡發生的慘案震驚瞭整個警局,這一突發事件迫使專案組臨時做出瞭決定,立刻將兩個嫌疑人拘傳起來審問口供,以免夜長夢多,相信隻要一調查作案時間,很快就可以確認誰是色魔。
不料郭永坤和沈松竟雙雙失蹤,而且手機也都處於關機狀態。由於兩個人都是單身漢,又經常夜不歸宿,誰也不知道他們去瞭哪裡。
李天明馬上做出決定,申請來緊急搜查令,先把兩個醫生的傢都搜瞭個遍,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線索,但卻一無所獲。
失望之餘,他忽然想到醫院裡說不定會有什麼蛛絲馬跡,於是又率領大傢趕到瞭醫院來。
“李處長,找到瞭!”
一個幹警突然興奮的叫瞭起來,手裡揚個厚厚的牛皮信封。
李天明聞聲過去,伸手接過信封往旁邊的辦公桌上一倒,嘩啦啦的滑出瞭四五十張放大的彩色照片。
每張照片都是個大胸脯女子的乳房特寫。可以看出背景是在間醫務室裡,女患者一律正在脫衣檢查,有不少人連奶罩也掀開瞭,將自己豐滿的乳房絕大部分的裸露瞭出來。
從鏡頭的角度來判斷,這些女子都是在渾然未覺的情況下,被偷偷的拍下瞭半裸的照片。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至少E罩杯的波霸,每對乳房看上去都是那麼的飽滿碩大。
照片的背面還用夾子固定著病例卡,記錄著每個女患者的姓名、年齡和傢庭住址。幹警們稍微一翻,就從中找出瞭所有的受害人。
真相終於水落石出瞭,牛皮信封的擁有者無疑就是色魔!
“是沈松!我是從沈松的個人儲物箱裡找到的!”發現信封的幹警激動的補充道。
“正式通緝沈松!”李天明也十分振奮,大聲下令道,“留幾個人在這裡蹲守,剩下的兄弟跟我一起出發,就算把全市都抄個底朝天,我也要把這小子給抓出來!”
幹警們轟然答應,所有人都精神大振,甚至忍不住發出瞭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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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十多輛警車包圍瞭市郊的一處私人住宅,上百名持槍的幹警在四周團團圍住,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失蹤的沈松一直沒有回傢,也沒有回協和醫院,後來根據一些較熟朋友提供的線索,專案組才知道原來沈松在市郊另有住處,當即派人趕瞭過來。
因為人人都知道色魔不僅功夫厲害,還會自制威力強大的炸藥,所以幹警們都十分小心謹慎,還帶上瞭炸彈專傢以防不測,折騰瞭好一陣後才完全占領瞭這間住宅。
沈松果然就在屋子的大廳裡,面青唇白的躺在長椅上,人已經斷氣瞭。
他的手邊有好幾個空空如也的安眠藥瓶子,身旁還堆滿瞭一摞摞色彩鮮艷的裸女圖片,有歐美的,有日本的,全都是著名的巨乳AV女優。
看來這年輕的醫師臨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嗜好,就在這一對對西瓜般大的豪乳簇擁下,走完瞭人生的最後道路。
幹警們垂下槍口,默默的看著,良久無言。
半晌,警官老田步履沉重的走上前,從其中一摞彩圖上拿起瞭一張白紙。
白紙上是用電腦打出的一封信,老田皺著眉,輕聲的讀瞭出來。
“笨警察們,你們僥幸贏瞭!是的,我就是你們一直想抓的變態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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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全市所有的報紙都在頭版頭條刊登瞭一則消息。
——困擾警方整整一年的血案告破,罪犯在傢中畏罪自殺!(小字附註:胸大的女人終於安全瞭)
這條消息立刻轟動整個F市,成為最重要的新聞,凡是擁有豐滿乳房的女子都喜笑顏開,像過瞭節一樣的高興。
隻有一個人依然是那麼的悲傷,流著淚喃喃道:“不,這是圈套……這一定是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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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條哀悼的挽聯從屋頂直落到地,白佈鋪墊的方桌上擺放著供品,正中是個漆黑的牌位,刻著“先夫蘇忠平之靈位”幾個大字,四周圍鋪滿瞭鮮花。
桌後的墻上,一張巨大的黑白遺像懸掛著,遺像裡的面孔音容宛在,然而給人的感覺卻是那樣的沉痛、淒涼。
這裡本是充滿溫馨的傢庭客廳,現在卻被佈置成瞭氣氛壓抑的靈堂。淒婉的哀樂聲如泣如訴,疊好的紙錢一張接著一張的飄進火盆裡,緩緩的化成灰燼。
雙眼紅腫的石冰蘭悲慟的坐在火盆前,臂上纏著黑紗,正機械而麻木的重復著投入紙錢的動作。
這個曾經以堅毅、剛強、英姿颯爽聞名的“F市第一警花”,現在看上去卻柔弱的令人心疼,俏臉就像大病未愈般慘白,雙唇更是完全失去瞭血色,原本清澈的眼神也變的空洞癡呆。
紙錢全部燒完瞭,她怔怔的望著墻上丈夫的遺像,兩行清淚又無聲無息的滑落臉龐,肩膀一聳一聳的抽噎起來。
“隊長,請節哀吧……”
“石姐,別太傷心瞭……”
站在旁邊的老田等幾個同事紛紛勸說著,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著她。
這幾個都是跟女刑警隊長關系最好的部屬,由於傷心過度加身體不適,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多虧瞭他們幫忙才安排好靈堂和祭奠儀式。現在吊唁者已經全部離去瞭,隻剩下這幾個好朋友還放心不下的陪伴著她。
“隊長,您別再難過瞭。”一個年輕幹警誠懇的說,“色魔已經伏法,蘇大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瞭……”
石冰蘭就像沒聽到似的,繼續癡癡的流著淚,過瞭好一會兒後才逐漸收住淚痕,仿佛有些迷惘的重復道:“色魔?色魔……究竟是誰?”
同事們面面相覷,老田忍不住說:“隊長,色魔就是沈松……我們跟你說過好多遍啦……”
他一邊說,一邊著實有心擔心,生怕這位女上司遭受打擊過大而在神智上出瞭問題。
“不,不是的……”石冰蘭顫抖著嘴唇,語出驚人道,“沈松不是色魔!這是一個圈套……色魔另有其人!”
眾人都怔住瞭,良久,老田勉強笑道:“隊長,您今天太累瞭,也許精神上有些疲倦……”
“我的精神沒有任何問題!”女刑警隊長陡然打斷瞭他,激動的說,“我這麼說是有根據的……你們不覺得,案子忽然這麼順利就破瞭,有很多地方都相當可疑嗎?”
“談不上順利吧,我們是忙瞭整整一年才破案的……”有人小聲說,“色魔最後知道罪行敗露瞭,隻好絕望的自殺……看不出哪裡可疑呀!”
“我瞭解色魔,他絕對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石冰蘭執拗的說,“隻要有一線生機,他都會奮力求生的!他無論如何不會自殺……”
幹警們都不做聲瞭,但很顯然,隻是不想和她爭辯而已。
“現場的遺書是用電腦打印的,誰都可以偽造,後面連個簽名都沒有……還有,我姐姐一直都被色魔控制著,現在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她的下落如何瞭,遺書裡竟然連提都沒提……這些,不都是疑點嗎?”
女刑警隊長越說越激動,豐滿的胸脯不住的起伏,心裡焦急的無以言喻。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她卻忍住瞭沒說——沈松的遺體她親自看過,雖然身高體型上都和色魔差不多,但還是有很多細微之處有具體的差別。特別是……是胯下部位,色魔的生殖器可不是一般的粗長巨大,而沈松的尺寸卻小的多。她一眼就可以肯定,那絕不是那根千百遍蹂躪過自己的醜陋東西!
“老田,我求你們瞭……”石冰蘭含淚道,“想辦法繼續把案子查下去!相信我,色魔還沒有落網……你們無論如何要抓到他……”
由於親手開槍誤殺親夫,她無可避免的要負上責任,刑警總局已經將她停職瞭,槍和證件也都給扣留瞭下來,現在還在等待處分。即便是最輕的處罰都好,短期內也都不可能再重返崗位親自查案瞭,隻能寄希望於這批部屬。
“隊長,也許你說的有道理……”老田面露為難之色,“不過,變態色魔一案已經就此結案瞭!這不單是餘局長和李處長的命令,也是市裡各個領導的意思,畢竟案子拖的太久瞭,現在好不容易有瞭結果,誰都不希望再節外生枝……”
“難道你們也是這樣想嗎?”女刑警隊長又是悲憤,又是失望,控制不住的喊,“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真兇逍遙法外,都不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嗎?”
“不是我們不肯努力,現在全市都認定案件已經偵破,連新聞界都已經廣泛報道瞭……”幾個年輕幹警吞吞吐吐的道,“如果我們再推翻,等於是自己撕掉刑警總局的臉面……就憑這一點,局長他們也絕對不可能答應復查的……”
石冰蘭的心沉瞭下去,臉色灰白,一瞬間仿佛更加憔悴柔弱瞭,呆呆的一言不發。
眾人都感到十分沒趣,隻好又安慰瞭她幾句後,一個個告辭離開瞭。
空寂的靈堂裡再沒有其他人,隻有哀樂依然在回響,挽聯隨風微微的飄飛。
不知過瞭多久,女刑警隊長抬起頭來,熱淚盈眶的望著丈夫的遺像。
——忠平,我一定要為你報仇!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不管是用合法的還是非法的手段,不管是槍還是用身體……我都一定要除掉色魔,用他的血祭奠你的英靈!
她的眸子裡蘊滿瞭悲壯的神色,咬牙拭去淚水,下定瞭今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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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中午十二點,F市協和醫院。
在病房大樓十六層,身披白大褂的胸科主任郭永坤匆匆走出科室,準備到餐廳享用午飯。
“郭主任!”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喚。郭永坤聞聲回頭,隻見在科室門口坐滿病人的兩排座椅之間,一個美麗的孕婦正站起身,一邊招呼一邊慢慢的向自己走來。
“你是……石隊長?”
郭永坤似乎有些吃驚,愣瞭一下才反應過來。
“怎麼?郭主任貴人事忙,這麼快就不認得我啦?”
石冰蘭凝視著他,明亮的眸子眨也不眨。
“當然認得……隻不過,你的變化太大瞭……”
郭永坤尷尬的說著,眼光卻不由自主的打量著她,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個曾經總是那麼英姿勃勃的女刑警隊長,現在已經是個地地道道的美貌俏孕婦瞭,和以前的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此刻,她已不再身著威武的警服瞭,而是像一般的大肚婆那樣,換上瞭寬松的孕婦裝。那是一套十分清涼的黑色真絲吊帶裙,兩根細細的肩帶掛在白皙裸露的肩膀上,豐滿的胸前稍微露出一點兒乳溝,凸起的小腹被裙子蓬松的遮蓋著,正隨著步伐鼓鼓的顫動。
“是嗎?變難看瞭對吧?”
石冰蘭腳步蹣跚的走瞭過來,垂下俏臉黯然嘆息。由於腰身粗重,她走路的姿勢也變的有些別扭,兩條原本筆直的玉腿微微彎曲,而且還像蛤蟆般無法完全合攏瞭,隻能左右叉開來吃力的往前挪動。
“怎麼會呢?”郭永坤趕緊道,“其實很多人都說,懷孕的女人反而是最漂亮的!我還覺得石隊長比以前更迷人瞭呢……”
女刑警隊長這才容顏稍展,嫣然一笑。
看的出來,她實際上是經過精心打扮的,選擇的是一套專門設計的性感孕婦裝,穿在身上最好的展現出瞭胸脯異常飽滿的曲線,而隆起的腹部卻不至於顯得太突出,反倒增添瞭種母性的魅力。因此她雖然挺著大肚子,給人的感覺卻並不臃腫,身材看上去還是那樣前凸後翹,惹火的足以令任何男人鼻血狂噴。
更吸引人視線的是,吊帶裙的裙角竟然隻到膝蓋以上十公分,雪白渾圓的大腿露出瞭一大截,光溜溜的連絲襪都沒穿。腳下踩的也是一雙極其性感的半高根涼鞋,完全沒有鞋面,隻有兩根塑料帶一前一後的纏繞著白皙的腳掌,纖美的腳面和十根晶瑩足趾全都裸露在外面任人欣賞,真是要多誘惑就有多誘惑。
郭永坤隻看的怦然心動,這絕對是他所見過的最漂亮、最性感的孕婦!
“石隊長,您找我有事嗎?”
過瞭好幾秒他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問。
“嗯,我剛才去婦科作身體檢查,醫生說半個月後就可以墮胎瞭……”石冰蘭一邊觀察著對方的神色,一邊訴苦道,“不過我最近總是覺得胸悶,有時候心臟會突然跳的很快,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不妥?所以想到胸科來檢查一下……”
“好的,正好我現在有空,我來給您檢查吧!”
郭永坤一口答應,帶著她走進瞭自己的醫務室。
室內空無一人,到處都充滿瞭藥物和蘇打水的氣味,桌上堆著許多病歷和X光片,角落裡是一張鋪著藍色條格床單的病床。
郭永坤戴上口罩,吩咐石冰蘭在床沿坐下,自己也搬瞭把椅子坐到她身邊,按慣例詢問瞭一些問題,石冰蘭一一作瞭回答。
“麻煩您解開上衣好嗎?”
郭永坤將聽診器塞進耳朵,用權威醫生不容質疑的語氣說。
石冰蘭點瞭點頭,俏臉泛起瞭紅暈,伸手將雙肩上細細的吊帶分別向兩邊褪下,沿著玉臂緩緩的滑瞭下來。
清涼連衣裙的上裝頓時垂到瞭腰間,整個豐滿的胸脯赫然暴露在視線中。
郭永坤很自然的望瞭過去,口罩上方的雙眼瞇瞭起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件足足達到G罩杯的碩大奶罩,而且還是性感的半罩杯前開款式,將那對本就因懷孕而愈加鼓脹的乳房托的更加豐滿。而薄如蟬翼的全透明絲綢也根本遮不住任何春光,兩顆飽滿碩大的雪白乳球幾乎就是完全赤裸的,隻在乳尖部位有比較密集的蕾絲花紋擋住。
醫務室內一下子陷入瞭沉靜,郭永坤隻看瞭一眼就移開瞭目光,石冰蘭卻霎也不霎的盯著他,註意著任何一個最微小的細節。
男人面色如常,自顧自的拿起聽診器,按到瞭她左邊的胸脯上。由於奶罩隻有半罩杯,金屬圓筒直接觸碰到瞭上半顆渾圓肉球,輕輕的壓住瞭赤裸的乳肉。
冰冷的觸感令女刑警隊長本能的一顫,敏感的乳頭條件反射般變硬豎起,在單薄的奶罩下凸現出瞭成熟的顆粒輪廓。
“唔……心臟很正常,沒什麼問題……”
郭永坤一邊說,一邊將聽診器沿著高聳的乳峰移動,視線卻望著自己腕上的手表默數心跳,一派專註認真的樣子,仿佛對眼前的香艷情景視如不見。
——奇怪,難道不是他?
石冰蘭緊蹙秀眉,心裡既驚訝又失望。
她認定死去的沈松不是變態色魔,於是順理成章的,名單上最後剩下的郭永坤就成瞭最大的嫌疑人。
可惜無論怎樣苦口婆心的向刑警總局據理力爭,餘局長等高層都不為所動。李天明的話甚至說的更難聽,嘲諷說她是因為不服氣沒能親自抓到犯人,並且想盡量延緩“誤殺”的處分,為此才杜撰什麼色魔另有其人的借口雲雲,企圖繼續胡攪蠻纏下去替自己挽回顏面。
女刑警隊長隻好自己展開行動,為瞭查出真相豁出去瞭,不惜犧牲色相打扮成這副挑逗的樣子,希望能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現出色魔的原型,哪怕隻是一個貪婪的眼神都好,都可以堅定自己的信心。
可是事與願違,到現在為止郭永坤的表現都相當正常,並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難道我真的搞錯瞭?
石冰蘭不死心的繼續觀察著他,跟記憶中的色魔進行對比,越看越覺得如墜雲霧中。身形體態上似乎比較像,個頭也差不多,但又不能完全肯定。
“肺部也沒有問題……”郭永坤很快就檢查完瞭,摘下聽診器說,“我肯定您的心肺器官一切良好,胸悶可能是懷孕引起的現象,隻要休息好就沒事瞭……”
他邊說邊示意石冰蘭重新穿好衣服,並率先站起身來,擺出瞭準備送她出去的架勢。
“多謝你瞭,郭主任。”
女刑警隊長沮喪的下瞭病床,剛邁出一步,腦子裡猛然靈光一閃。
——不,不對!這傢夥的表現太正常瞭,這才可疑!就是因為生怕被我看出破綻,所以才會盡力裝成若無其事……
她心中雪亮,很想留下來繼續試探對方的真面目,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好借口,隻能腳步沉重遲緩的向外走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男人迎面闖進瞭醫務室,雙方幾乎撞瞭個滿懷。
石冰蘭下意識的後退躲避,但半高根的涼鞋十分不便,加上粗重的身形又失去瞭靈活,差一點就失足摔倒在地。
“抱歉,抱歉……咦?這不是石隊長嗎?”
來者誇張的大呼小叫起來,石冰蘭定睛一看,原來竟是頂頭上司餘局長的侄子餘新。自從那次被色魔扔炸彈警告過後,這傢夥就嚇的龜縮起來人影不見,想不到今天又碰瞭面。
她對這個幾次企圖染指自己的紈絝子弟一向很反感,臉色立刻沉瞭下來,鼻子裡冷冷的哼瞭一聲。
“怎麼樣?沒事吧?沒扭傷吧?”
身後的郭永坤快步走上前來,滿臉關心的問道。
“還好吧……”
女刑警隊長勉強蜷曲起左足,腳踝處立刻傳來一陣刺痛,大概是筋給扭瞭。
“小心!”
兩個男人都驚呼一聲,生怕她摔倒,不約而同的伸手扶穩她,慢慢的攙回病床坐下。
“唉,石隊長您都懷孕瞭,怎麼能穿高跟鞋呢?這太危險瞭……”郭永坤搖瞭搖頭,走到辦公桌邊準備拿起電話,“我叫骨科的醫生過來給您看看……”
“不用瞭!隻是稍微扭瞭一下……我休息幾分鐘應該就沒事瞭!”
石冰蘭忍痛答道。和她曾經受過的訓練比起來,這一點扭傷並不算嚴重,隻是令她的心情比較懊惱罷瞭。
郭永坤松瞭口氣,扭頭埋怨餘新道,“老兄啊,你是怎麼搞的!不是約好瞭十點鐘過來談藥品采購的事,怎麼現在才來?采購部的人早就已經走光瞭……你還害的石隊長差點出瞭意外……”
“對不起呀,石隊長……真是對不起……”
餘新嘴裡連聲道歉,猥瑣的眼光卻貪婪的盯住石冰蘭,逡巡著那性感孕婦裝下凸出的豐滿胸部和滾圓腹部的線條。
“石隊長,我學過幾手按摩的,不如我來替你揉揉穴位吧,保證很快就康復!”
他笑嘻嘻的蹲到瞭病床床沿,自作主張的伸手去握她的左足。
女刑警隊長剛要怒叱“住手”,驀地裡心念電轉,打定瞭一個大膽的主意。
“嗯,那就麻煩餘先生瞭!”
她點頭首肯,身軀斜靠在床頭動也不動,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
餘新眉開眼笑,隨手搬過椅子一屁股坐下,將石冰蘭的左腿拉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等等!”郭永坤似乎覺得很不妥,失聲叫瞭一句,跟著又頗為嚴肅的對餘新道,“小餘,你什麼時候學過按摩瞭?別來這裡開玩笑……”
“誰說開玩笑瞭?我的技術你是沒見過,連正規的按摩醫師都要甘拜下風……”
餘新大言不慚的誇著海口,兩手已經捧起瞭女刑警隊長的腳,隻見足踝處略略有點紅腫,但可以肯定沒有什麼大礙。
“哇,石隊長,你的腳真漂亮啊……”
他嘖嘖稱贊著,故意不脫掉她的涼鞋,就這樣欣賞著這隻美麗的玉足。
石冰蘭滿臉通紅,這雙半高根涼鞋是她特意挑選的,除瞭兩根細塑料帶外連鞋面都沒有。整隻白皙的腳掌根本就是赤裸的,套在如此性感的涼鞋裡被男人握在手中,看上去比光著腳還要令人怦然心動。
要不是為瞭引誘色魔露出原型,她說什麼也不會穿這麼挑逗的涼鞋的,誰知道現在卻白白便宜瞭另一個猥瑣的傢夥。
“小餘,你對石隊長尊重一點!”郭永坤面色不愉的道。
“沒關系的!”石冰蘭卻反而辯護道,“餘先生喜歡開玩笑嘛,人還是挺風趣的。”
“哈哈,石隊長你真是瞭解我啊……”
仿佛得到鼓勵般,餘新一下子來勁瞭,得意洋洋的摘掉她的涼鞋,握住纖美的腳踝揉弄瞭起來。
“叫我冰蘭吧,別那麼見外!”
女刑警隊長對他撲哧一笑,用十分溫柔動聽的嗓音道,美眸的餘光卻在瞟著旁邊的郭永坤。後者的臉色似乎有些鐵青,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好啊……冰蘭!你也別叫我啥先生瞭,叫我一聲餘哥吧……
哈哈!“
餘新更是喜出望外,膽子也更加大瞭,不但言辭露骨的調戲著她,還索性直接握住瞭她赤裸的腳掌,恣意的捏著腳面上白皙光潔的嫩肉。那猥褻的動作和手勢,與其說是在按摩穴位,還不如說是在把玩這隻玉足更貼切。
“嗯……餘哥……”
石冰蘭強忍著作嘔的肉麻感,硬著頭皮叫瞭一聲。餘新卻聽的喜形於色,愛不釋手的捏摸瞭一陣腳掌後,又開始一根根的撥弄著她秀氣的足趾。
“老郭啊,藥品的事我明天再來找你吧!”他裝模作樣的對老友道,“你先去忙吧,石隊長這裡就交給我好瞭……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呃……好吧。我肚子也餓瞭,先去吃飯瞭……石隊長您多多保重!”
郭永坤勉強幹笑瞭一聲,客套瞭幾句後就轉身走瞭出去。
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啊”的低呼聲,他回頭一看,隻見餘新竟將手掌整個貼住石冰蘭的腳心,五根指頭一一對應的插進瞭修潔的腳趾縫裡,形成瞭手心貼著腳心,手指扣住腳趾的淫蕩姿勢。
“別緊張,這是一種最新的足療方式……來,放輕松些……”
餘新一邊假惺惺的安慰著,一邊放肆的將指頭深深的擠瞭進去,原本天然並攏的白嫩足趾被一根根的撐瞭開來,趾縫被強行擴張到瞭相當大的角度,顯得挑逗而又淫靡。
“啊……”
女刑警隊長面紅耳赤,差點克制不住的一腳踹去,然而腳趾卻不聽使喚的緊緊夾住對方的手指,彼此間的縫隙都被填充的滿滿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羞人。
郭永坤隻看的身軀一晃,像是十分激動。
身為醫生的他自然知道,腳趾縫也是女性生理上一個最敏感的區域,受到刺激後產生的反應絕不亞於任何性感帶。有醫學專傢甚至認為,趾縫其實是女性性器官的象征,當一個女人肯讓人這樣玩弄腳趾時,百分之百最後都會死心塌地的獻出身體。
“怎麼樣,這樣子更舒服吧?哈哈……”
隻聽餘新低聲淫笑,左手握緊女刑警隊長的腳掌,右手的指頭在柔嫩的趾縫裡來回抽送,竟真的模仿起男女生殖器媾和的動作來。
“嗯……嗯,真的……好舒服……”
石冰蘭半真半假的呻吟著,俏臉紅的像火燒,隻感到足趾間不斷傳來電流般的快意,盡管心裡極其的厭惡,全身還是不由自主的酥軟瞭下來。
郭永坤眼睜睜的望著這一切,目中仿佛充滿怒色,正好迎上瞭石冰蘭望過來的眼光。
那美麗的眸子裡滿含著許多種神色,有仇恨,有輕蔑,有屈辱,但也有一絲絲的懇求,仿佛在呼喚自己將她救出魔爪。
雙方的視線在空中僵持瞭足足十多秒後,郭永坤的臉上忽然泛起一絲嘲諷的冷笑,霍然轉身,將醫務室的門“咣當”的重重帶上。
然後清晰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逐漸遠去,很快就聽不見瞭。
女刑警隊長的心沉瞭下去,臉色煞白,真是失望到瞭極點。
她之所以心甘情願的給餘新占便宜,主要目的就是想激怒郭永坤,看看他會做出多強烈的反應。因為她知道色魔是個獨占欲很強的人,把自己視為他私人的禁臠,絕不允許任何其他人染指。假如能令他醋意大發的話,說不定一沖動就會露出馬腳來,或者是犯下什麼致命的錯誤。
然而結果卻出乎意料,郭永坤看上去確實相當生氣,但卻遠沒有到爆發的程度,而且居然就這樣放心的離開,仿佛並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失身給他人。
——難道果真是我搞錯瞭?郭永坤是無辜的,色魔就是已經死去的沈松?
這一瞬間,石冰蘭的信念真的有些動搖瞭,內心中思緒萬千,渾然忘瞭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她突然感覺有隻滾熱手掌貼住瞭自己光滑的玉腿,正順著勻稱的曲線一路向上,這才猛然清醒瞭過來,下意識的驚叫著想要躲開。
“反正有時間,不如我再幫你按摩一下大腿吧,嘿嘿嘿……”
餘新像隻發情的公狗般貪婪的吐出舌頭,肆無忌憚的親吻著她的腳掌足趾,同時作惡的大手繼續向上深入。
“不……住手!”
女刑警隊長又羞又氣的尖叫,伸手隔著裙子按住瞭對方的手掌。
“別害羞嘛,剛才不都好好的?”餘新涎著臉淫笑,反而趁機更起勁的撫摸她的大腿,“放松點,我會讓你更舒服的……”
話還沒說完,突然“哎呦”一聲差點翻身跌倒,原來被對方的另一隻腳給毫不留情的踹中瞭,痛的整個人都彎下腰來大呼小叫。
石冰蘭掙脫瞭他的掌握,秀發散亂的下瞭床,雙足套進半高根的涼鞋裡。
“你去死吧!”
她對猥瑣男人恨恨的呸瞭一口,然後一邊羞憤的整理著衣裙,一邊挺著大肚皮一拐一拐的走到門口,飛快的拉開瞭門。
正要無地自容的離去,女刑警隊長忽然間全身僵直,像是突然想起瞭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難怪他敢放心的走掉,這是因為就像我瞭解他一樣,他也非常瞭解我呀……他早就知道我是存心刺激他,不可能真的委身給別人的。隻要他一走,我就會自討沒趣的放棄……
想到這裡,石冰蘭懊惱的直跺腳,同時心裡也泛起一種深深的挫敗無力感,仿佛對方是不可戰勝的,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還是落在絕對的下風。
“你這是什麼意思嘛?是你自己同意我按摩的啊,為什麼好好的又打人?”
身後傳來惱怒的叫聲,餘新面青唇白的站起身氣呼呼的對她吼道,然而卻又不敢沖過來用強。
女刑警隊長恍若未聞般一言不發,沉默瞭好一陣才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道:“誰叫你那麼猴急,讓人傢看瞭就討厭……”
她的臉色雖然還很僵硬,但語氣卻溫和的多瞭,像是已經消瞭氣,甚至還有瞭點嗔怪的味道。
餘新表情錯愕的張大瞭嘴,隨即又恢復瞭常態,笑嘻嘻的道:“這也不能怪我呀,冰蘭你實在太迷人瞭!這段時間我白天夜晚都在想你,都快想的發瘋瞭……”
“你對所有女人都是這麼說的吧?”石冰蘭不客氣的打斷瞭他。
“不,不!隻對你一個,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你瞭……”餘新死皮賴臉的湊上來懇求,“真的,冰蘭……隻要你肯讓我一親芳澤,就算馬上死掉都甘願……”
女刑警隊長低下頭,輕輕的嘆瞭口氣。
“對瞭,冰蘭,你被刑警總局處分的事我也聽說瞭!”餘新看準時機,趕快又扔出瞭更大的誘餌,“放心好瞭,我會叫叔叔盡量減輕對你的處分,你不會被開除的……”
石冰蘭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瞭下來。
“別騙人瞭,這種事餘局長是不可能答應的!”她淒然苦笑,停頓瞭一下,貝齒猛然一咬下唇,“我是個保守的女人,絕對不會那麼隨便跟人上床的,除非你先跟我結婚……”
“結婚?”
餘新嚇瞭一跳,難以置信的怔住瞭。
“怎麼,做不到嗎?”女刑警隊長冷冷道,“我早就看出來瞭,你隻是想玩玩我而已,還說什麼愛上瞭?真是可笑!”
她沉下臉,一手捂著滾圓的小腹,吃力的走出瞭醫務室。
“等等,冰蘭……等一下!”
餘新不舍的追瞭出來,在走廊上攔住瞭她,抓耳撓腮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麼時候正式跟我結婚,什麼時候就可以得到我……自己決定吧!”
石冰蘭斬釘截鐵的說完,再也不看對方一眼,就這樣步履蹣跚的離開瞭,剩下餘新一個人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的背影發呆。
“結婚就結婚,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知難而退瞭?嘿嘿,想的美……”
嘴裡自言自語著,猥瑣男人精神一振,又邁開腳步朝她追去。
***************三天後,F市刑警總局專案組的成員大都收到瞭一張鮮紅的喜帖,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兩行毛筆字。
——餘新先生與石冰蘭女士將於五月四日(本周六)晚八點,在F市西湖大酒店舉行婚禮,敬請出席!
看到這張喜帖,每個幹警的反應都是目瞪口呆,吃驚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在開玩笑吧?隊長居然要嫁給那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
“蘇大哥才剛過世一周多吧,隊長居然就要再婚瞭……天呀,這也未免太快瞭吧……”
“哎,真是沒想到……”
幹警們正在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冷不防李天明卻從旁邊插瞭一句。
“沒什麼好奇怪的啦!”他撫摸著自己肥胖的下巴,用一貫譏諷的語氣說,“餘新畢竟是局長大人的侄子,攀上這根高枝,誤殺的處分一定會大大減輕啦。說不定蜜月一結束,停職審查也就結束瞭,不信就走著瞧吧……”
眾人都不知不覺的點頭稱是,顯然這一次,大傢也都覺得他說的有理。
隻有老田等少數部屬直覺的感到不是這麼一回事,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隻能百感交集的喟然嘆息……
***************
山風呼呼的吹著,拂亂瞭女刑警隊長的秀發,額前的發絲在飛舞。
她動也不動的佇立著,就像是一尊冰雪鑄成的美麗雕像,神色哀傷而憔悴。
這是全市最大的一處陵園,地處幽靜的半山坡上,許多有錢人都把自己親人的骨灰葬在這裡。
丈夫的頭像就鑲嵌在最新落成的一塊墓碑前,石冰蘭久久的凝望著,眼裡逐漸又蘊滿瞭熱淚。
——原諒我,忠平……我是迫不得已的……原諒我……
最摯愛的親人屍骨未寒,她卻匆匆準備再婚,因為她知道,隻用這種方式才有希望真正刺激到色魔,讓他明白自己是在動真格的。
隻要一結婚,從此她就是別人的妻子瞭,色魔絕不會願意看到這種情形出現的,哪怕隻是在名義上結婚——否則的話,他當初也不會威脅她跟蘇忠平離婚瞭——這樣才可以把他逼出來,令他自己再露出原形!
淚水一滴滴的悄然掉落,女刑警隊長癡癡的迎風而立,直到天邊遍佈晚霞。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瞭,接下來迎接她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呢?
答案很快就將分曉!
***************五月四日傍晚,華燈初上。
天氣並不好,黑壓壓的雲層遮蓋在整個F市的上空,給人一種十分壓抑沉悶的感覺,但又隱隱充滿瞭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下班的人群都在匆匆的趕路,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川流不息。
六點半,馬路上出現瞭一整列緩緩行駛的小轎車,每一輛車都播放著喜氣洋洋的音樂,中間一輛“寶馬”還被花叢和彩帶所包圍,聲勢相當的浩大。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結婚瞭,這是新郎迎接新娘的車隊。
許多行人都聞聲望去,眼裡露出羨慕之色。從如此奢華的排場看,很明顯是有權有勢的人傢。新娘能嫁入這樣的傢庭,不問可知一定非常幸福。
車隊就在行人目送中漸漸遠去,很快消失在長街的彼端。
***************
傍晚七點二十分。F市西湖大酒店。
這是全市最有名的一傢酒店,坐落在風景如畫的西湖湖畔,酒店門前張燈結彩,鞭炮聲正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良久不絕。
硝煙散盡後,在同伴們的哄鬧下,西裝筆挺的新郎一邊興高采烈的吵嚷著,一邊拉著身穿潔白婚紗的新娘,鬧哄哄的走進瞭酒店。
遠遠望去,這對新人實在並不般配,新郎的舉止透著股油滑粗俗的市儈氣,新娘的氣質卻是那麼高雅冰清。這種鮮明的對比,使幾乎所有旁觀者都產生瞭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遺憾。
不過再仔細一看,新娘的小腹部位竟是隆起的,至少已經懷瞭五六個月的身孕。看來這又是一起“奉子成婚”
的例子,令人不勝唏噓。
天更黑瞭,烏雲已經壓到瞭頭頂。
***************
八點半,婚禮正在熱鬧的進行著。
酒店的二樓大廳裡佈置的富麗堂皇,兩旁墻壁上貼著耀眼的大紅“喜”
字,道賀的來賓坐滿瞭二十桌酒席,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滿面春風的新郎右手舉著酒杯,正和新娘一起逐桌的敬著酒。新娘吃力的腆著婚紗也掩不住的大肚子,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神色顯得冷漠而沉靜,仿佛這並不是她自己的婚禮般淡然,令人感到不易親近,但卻反而增添瞭種分外吸引人的冷艷魅力。
“恭喜你啊,小餘……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和好……”
“嘖嘖,小餘你真是艷福不淺哇!連咱們市‘第一警花’都能摘到手,真有你的啊……哈哈哈……”
所過之處,眾人紛紛恭喜祝賀,餘新樂的連嘴巴都合不攏瞭,嘴裡連說“哪裡、哪裡”,得意興奮之情卻溢於言表,醜陋的臉上滿是紅光,顯然已經喝的有瞭五六分的醉意。
石冰蘭卻自始至終沉默寡言,隻是在和別人敬酒的時候,才勉強露出淡淡的笑容,禮貌而神思恍惚的應酬上兩句。
炫目的燈光,喜慶的氣氛,歡樂吵鬧的笑聲……這一切明明就在眼前,但卻仿佛離她十分遙遠,令她感覺到寒徹心骨的孤獨和陌生。
是的,陌生!
今晚的賓客絕大部分都是餘新請來的朋友,女刑警隊長幾乎一個也不認識。她自己隻請瞭刑警總局的那些同事,但應邀前來的卻不多,隻剛好坐滿一整桌。
已經被調走的前任局長老趙也在其中,感慨的眼光時不時的望著她,眼神裡充滿瞭關懷和同情,仿佛在嘆息著她劫難重重的命運。
“冰蘭啊,跟你說句恭喜瞭!”走到這一桌敬酒時,這位昔日的老上司站起身來,用溫和慈愛的、但卻略有些言不由衷的語氣道,“我把你看成跟女兒一樣……這杯敬你,祝願你這次結婚後真的能得到幸福吧……”
說畢仰脖子先把酒給喝瞭。
“局長……謝謝……”
石冰蘭的眼圈忍不住紅瞭,趕快掩飾的也將杯中酒喝下,然後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淚痕,並把視線投向別處。
“嘿嘿……趙叔叔,那還用說嗎?”已是醉態可掬的餘新在身邊咧嘴嘻笑,躊躇滿志的伸手摟住瞭她的腰肢,“冰蘭跟著我絕對幸福的,絕對……嗚哇……”
話還沒說完,突然打瞭個飽嗝,張嘴就吐出瞭少許穢物,灑的地板上都是污跡。
“哈,新郎這麼快就喝醉瞭!”
“小餘你今天真是太不中用啦,現在就醉,晚上怎麼跟新娘‘交貨’啊……”
周圍的賓客都打趣的取笑起來,餘新窘態畢露,同時人也清醒瞭些,連忙用濕毛巾擦幹凈瞭嘴臉。
石冰蘭厭惡的蹙起秀眉,強忍著心頭的作嘔感和同事們一一碰杯。趙局長拉著她的手,嘮嘮叨叨的聊瞭好一陣,其他老部下們也都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各自的誠摯祝福。
隻有這些熟人的話語才讓女刑警隊長心中感動,雖然他們這次並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也不能給予任何形式的幫助,但卻仿佛令她平添瞭不少勇氣和信心。
敬完這桌後,石冰蘭的目光驟然變冷,如罩寒霜般的盯著旁邊一桌上的某個身影。
燈光下看的分明,那是協和醫院的胸科科主任郭永坤!
他正坐在那裡和左右的人談天,神色似乎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一派溫文儒雅的風范。
“來來來,老郭……咱哥倆先幹三杯!哈哈……”
親熱的招呼聲響起,餘新嬉皮笑臉的晃瞭過去,大力拍著郭永坤的肩膀。後者連忙站起身來,相當得體的客套瞭幾句,又說瞭好些恭維的話。
女刑警隊長默不作聲的聽著,等他們倆說完瞭才舉起酒杯來,主動和郭永坤點頭示意。
“謝謝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她霎也不霎的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平靜的說,“臨走之前能見到你,我很高興……下次見面就不知道在哪一天瞭……”
郭永坤一愣:“哦?石隊長你要遠行麼?”
“嗯。”石冰蘭故意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說,“我們倆準備出國定居,手續都辦好瞭,過幾天就走……”
這句話的聲音相當輕,隻讓郭永坤一個人聽到,他的身軀明顯震動瞭一下,額頭隱現青筋。
“不再回來瞭?”他沉聲問。
石冰蘭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再也不看對方一眼,轉過身緩緩的走瞭開去。
“啪”的一聲,郭永坤手邊的酒瓶打翻瞭,酒水迅速流滿瞭一大片桌佈。
“老郭你……你怎麼瞭?是不是我老婆……跟你說……說什麼瞭?”
餘新醉醺醺的湊上來問,滿嘴都是酒氣,連話都說的不大連貫瞭。
“沒什麼!”
郭永坤已經恢復瞭常態,三言兩語就打發掉瞭他,坐下來若無其事的繼續喝酒吃菜。
“小餘啊,你老實交代……”隻聽遠遠的有人在口沒遮攔的大開玩笑,“你是怎麼騙到新娘的芳心的?快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大傢說好不好?”
“好啊!”“太好瞭!”
眾人紛紛鼓掌附和,哄笑鼓噪聲中,現場的氣氛更加熱鬧瞭,婚禮正在進入最高潮……
***************
晚上九點半,不少賓客陸續退席瞭,三三兩兩的走出西湖大酒店。
郭永坤臉色鐵青,和幾個人一起來到瞭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坐進瞭自己的轎車。
車燈開瞭,但不知為什麼,遲遲都沒有發動。
其他幾輛車很快開走瞭,隻剩下這一輛車孤零零的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