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醒瞭?”房門被推開,慕容禾燾邁著長腿進來瞭。
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與當年那個人有幾分相似。
柳清清面色發白,兩瓣紅唇瞭無血色,好像還在顫顫發抖。
“怎麼瞭,身體不舒服,是不是著涼瞭?”男人言語焦急,伸手去探柳清清的額頭,卻被她歪頭擋開瞭。
慕容禾燾發覺瞭瞭她的排斥,還以為是自己的莽撞令他不悅。
“這是什麼?”柳清清指著那塊玉佩問道。這種語氣擱在一般人身上,絕對就是大不敬,直接拖出去斬瞭都算輕的。對於清清,慕容禾燾當然是有耐心的。
“這是父皇給在我十歲生辰賜給我的。你看,這龍意味著咱們國傢,是我們民族的圖騰,鳳呢,是北江族人的圖騰。當時正逢江北大亂,因而這意味著父皇希望我將來能夠征服北江,一統天下。”慕容禾燾說起往事,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也確實完成瞭父皇的期望,可惜他是沒命看瞭。不管父皇曾經對自己做過什麼,天底下沒有兒子不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
這玉佩其實另一個人也有,不過早已魂喪刀下。
“皇上可曾帶著它去過江城?”柳清清一貫紅潤的唇瓣今日沒有血色。說話也是輕飄飄的,沒有力氣,慕容禾燾還擔心她身體出瞭問題。那眼裡,好像有對自己的怨恨。
“清清,你今日這是怎麼瞭?朕看你好像不怎麼舒服?”他伸手摟住瞭單薄的女子。
柳清清意外的不配合,將他給推開。重述瞭一遍幹脆的問題。
她的情緒不對,不僅僅是因為疲累,更多的是憎惡。慕容禾燾反復確認,他不能相信柳清清竟會以這種眼神看他。莫不是自己殺瞭她小姨的事被她知曉瞭。男人眼神不自然地閃躲。
落在柳清清眼裡這時虧心事做多瞭,心虛。
“去過又如何?”慕容禾燾不以為然。
“何時?”這種以下犯上咄咄逼人的行為足以被斬首示眾瞭。
“與你何幹?”慕容禾燾倒是是天之驕子,九五之尊。耐心也是有限的。
“何時?”她竟激動地垂下一滴淚。
慕容禾燾最怕她哭瞭,她為何動不動就掉眼淚?撒潑也好,吵架也好,胡鬧也罷,這金豆豆怎麼說掉就掉。
“我不記得瞭。”慕容禾燾答道。時間太久瞭,確實記不清楚瞭。
“到底何時?”
“你別哭,我想想,那時候我還沒有繼位,大約是十年前吧,那天還是端午。”慕容禾燾不知道她為何問這事,他還記得借宿到一個民傢,還吃瞭他們傢平常的香甜軟糯的粽子呢。當然,最後他也留下瞭一塊金錠子。
“你可到瞭江城柳傢?”她緊接著逼問道。
“到瞭。”那場景可真是慘。橫屍遍野,血流如河,除瞭戰場,哪兒還能見這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