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瞭大胖的那句話,惠俊麟差點兒沒嚇出屎來,他不是什麼經驗豐富的慣犯,甚至可以說是一點兒經驗也沒有,再加上做賊心虛,哪怕別人指的不是浴池一案,他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那件事兒瞭,“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幹!我什麼都沒……唔……”他的肚子上挨瞭一拳,聲嘶力竭的叫喊嘎然而止。
這一勾拳可是用瞭全力的,打的瘦弱的男人雙腳都離瞭地,大胖、文龍和二毛兒三人同時松開瞭手。惠俊麟落下來的時候是用雙膝著的地,他左臂摟著自己的小腹,右手伸在腦袋前面直搖,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痛苦,他張著嘴,嗓子眼兒一陣陣的蠕動,從胃裡反出來的酸水兒順著嘴角兒滴滴嗒嗒的落到地上。
大胖又一把抓住瞭惠俊麟的頭發,將他軟塌塌的身子再次揪瞭起來,“怎麼樣,再來一下兒嘗嘗?我讓你好兒好兒知道知道斷瞭腸子是什麼滋味兒。”“不……不……呃……”惠俊麟緊搗著氣,臉都憋紅瞭,雙手猛搖,“別……別……別再打瞭,會……會打死我的,我全……全說,是那幾個外地……外地人逼……逼我的,我跟殺人……殺人無關啊,我……我就是個望……望風兒的,不是我的主意啊。”
侯龍濤搖瞭搖頭,真沒想到會這麼輕而易舉,自己“深謀遠慮”瞭半天,又是白費,早知道直接讓寶丁來抓人就是瞭,“大哥,別打瞭,”他來到惠俊麟身邊,“既然麟哥這麼合作,也沒必要為難他瞭。麟哥,從頭兒說起吧。”說著就拍瞭拍惠俊麟的後背。大胖剛松開手,惠俊麟突然躥瞭起來,一下兒沖出瞭屋兒,這可是眾人都沒料到的。
不過還好,他並沒有逃出大門,而是進瞭廁所,趴到馬桶上,一張嘴,“哇”的一聲吐瞭出來,大概是剛才背上被拍的那幾下兒起瞭作用。侯龍濤一咧嘴,心中暗嘆大哥的“必殺嘔吐拳”果然是功力深厚,比上次見的時候又上瞭一個臺階兒,八成兒自己挨一下兒也會受不瞭的,“二毛兒,給他弄杯水。”
當惠俊麟再被押回屋裡來時,他已經能正常的喘氣兒瞭,二毛兒一推他,讓他靠墻坐在地上。“除瞭你,還有幾個人?”侯龍濤拉瞭把椅子做到惠俊麟面前,“忘瞭自我介紹,我是‘東星太子’。”惠俊麟驚恐的看著面前長相斯文的年輕人,他一直以為大胖就是“東星太子”瞭,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奶油小生”,“你問這些幹什麼?”
“唉,大哥,還是你來吧。”“好,就他媽等你這句話呢,”大胖又走瞭上來,“才他娘的擂瞭一拳就讓我停,勾起我的癮卻不讓我過,嘿嘿,哪兒有這個道理。”“別別別,”惠俊麟靠著墻飛快的往邊兒上蹭,一直鉆到瞭放電視的那張桌子底下,“別打。”“你他媽給我滾出來!”大胖過去一下兒就把桌子掀翻瞭。
“除瞭你,還有幾個人?”侯龍濤低垂著眼皮,點上煙。“三個!三個!”惠俊麟的衣領兒被抓著,雙腳都離瞭地,眼看大胖的拳頭就要鑿在自己的臉上瞭,真要是挨上,非得被打爛瞭不可啊,他還是先顧眼前的為妙,“一個吉林的叫王金波,一個湖北的叫李友,另一個叫朝慶江,是江蘇的。”
“算你他媽識相。”大胖一揮手,把滿臉恐慌的男人重重的扔到瞭地上。“啊。”惠俊麟被摔瞭個七葷八素,半天才緩過來。“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都逃回老傢瞭。”“你怎麼不跑路?”“我……我不知道。”惠俊麟現在也後悔啊,當初對逃亡生活的恐懼和僥幸心理導致瞭他今天的結局,其實是他的罪行導致瞭他今天的結局。
“從頭兒說,一點兒也不許落下。”侯龍濤並不關心案件發生的具體過程,他是要證明自己最初的推斷,反正寶丁有一會兒才會來,閑著也是閑著。“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啊?”“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一會兒警察來瞭,你一樣是要說的,你現在告訴我,我可能能保你一條狗命。”“警……警察!?”
“少廢話,七條人命,你一個人扛得起嗎?現在再想賴也有點兒晚瞭。”侯龍濤皺起瞭眉,“我對你的耐心已經到瞭極限,我救你,你就能活,我不救你,你就得死,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他這可不是在信口雌黃,看得出來,惠俊麟決不是主犯,他沒那個膽子,他自己也說瞭,隻是望風兒的,罪不至死。
“我是賭錢的時候認識他們的,當時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人,可因為一直沒怎麼輸過,也就老和他們玩兒,結果一個多月前,一晚上就輸瞭五萬多,明知他們耍瞭詐,可我哪兒敢不給錢,據說那個叫王金波的身上已經背瞭條人命,我也隻能認倒黴瞭,可我當時沒那麼多錢,先給瞭一萬,剩下的都以高利欠著。”
“你他媽真是不知死活,這利滾利,除非一次還上,要不然扔進去多少都是填陷。”二德子對這種事兒門兒清。“是啊,我跟他們說我實在是還不上瞭,他們就說他們看上瞭那傢洗浴中心,想從那兒搞錢,因為我比較熟悉地形,他們要我望風兒,說是不僅算抵債,事成之後還跟我平分。”“那你丫那就同意瞭?”
“開始沒有,搶劫的事兒我……我不敢,可後來我又欠瞭二毛兒他們兩萬多,”惠俊麟換上瞭一幅哭喪臉兒,“兩邊兒都逼的太緊瞭,我隻好答應王金波他們瞭。”他突然猛抽起自己的大嘴巴,還開始咧嘴幹嚎,“我他媽不是人,我他媽不是人,是我害瞭李老板。”“別這麼多的廢話。”侯龍濤對於這種事後的“悲哀”最沒興趣。
“是,是,上個月十一號晚上,李友開來輛面包車,他們讓我開著,停到浴池的後門兒那兒,然後他們就進去瞭……”“騙我是吧?”侯龍濤抓起瞭桌上的煙缸兒,做勢要砸,“是他媽十一號嗎?”“是,真的是,我們第一次去就是十一號,可因為裡面的人太多,他們沒下手,過瞭兩天,十三號晚上,他們又弄來輛桑塔納,我還是望風兒,他們動的手。”
“過程,別他媽一筆帶過。”“過程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就在外面待著來著,我都是兩天後才聽說死瞭人的。”“用的是什麼傢夥總知道吧?”“知道,都在我壁櫥兒的那個口袋裡呢。”“我看看。”文龍說著就要去開壁櫥兒。“別動,”侯龍濤趕忙制止瞭這個毛手毛腳的弟弟,“那些東西留給警察看。”他又轉向惠俊麟,“你說出來。”
“有刀子、鋼管兒、電擊器、膠帶、帽子,還有口罩。”“電擊器?”侯龍濤總算明白三個人怎麼能把六個大人、一個小孩兒治的服服帖帖的瞭,“他們怎麼會把東西留給你?”“他們出來之後顯得特慌張,因為我傢近,他們就先把我仍在樓下瞭,給瞭我一萬現金和倆戒指,還說怕晚上有查車的,讓我把東西都帶走處理瞭。”
侯龍濤光聽惠俊麟這麼說,就能猜出那幾個人作案後的慌亂情形瞭,連殺七個,也難怪,“三哥,我想弄個新廣告,你幫我設計設計。”“急嗎?”劉南剛才都快睡著瞭,他對這個案子可沒興趣,聽到四弟叫自己才緩過神兒來。“不急,有女明星做主角。”“成啊,沒問題。”幾個人開始閑聊上瞭。
惠俊麟坐在地上,開始的時候還能忍得住,十幾分鐘之後就有點兒受不瞭瞭,“太子哥,你們……”“你著急啊?”侯龍濤掏出手機,“喂,到哪兒瞭?”“……”“得。”他把電話收瞭起來,“你的罪不輕,但隻要老老實實的,十年八年就應該能再出來。走吧。”一群人就這麼走瞭,留下屋子的主人直發懵……
寶丁“一手”破獲瞭這起北京市近年來少見的重大惡性刑事犯罪案,特別是根據惠俊麟進一步交代的情況,直接導致王金波的被捕,從而偵破瞭沈陽市幾件多年未破的入室搶劫殺人案,他的立功受獎是情理之中的,現在他就已經被告知自己將會被評為2003年度北京公安系統的一級勞動模范,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在市局領導的心裡有瞭點兒地位……
七月十號下午,侯龍濤沒到下班兒時間就離開瞭辦公室,前往首都機場,他是去接今天到京的張玉倩的。他曾經在電話裡問玉倩她傢人會不會去接機,要是會的話自己就不去瞭,在外一年多,怎麼說都應該先回傢跟親人聚一下兒,可那位大小姐倒是早有打算,非讓他接,說見一面兒就讓他走。
侯龍濤進瞭一層的出港大廳,從電子信息板上找到瞭CA984的出關口兒,他漫不經心的接近瞭出口兒,突然看到一男一女兩個穿警服的年輕人站在那裡,他一眼就認出瞭那個男的,就是去年接送玉倩和自己吃飯的人,那個女的膚色較深,可樣貌卻很出眾,濃眉大眼,她身上少瞭普通女子的那種柔美,但多瞭一股英武之氣。
侯龍濤覺得那個女警很眼熟,可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本來他就知道那個男人對自己沒好感,現在又多出一個“敵我不明”的女人,他立刻就決定今天不和玉倩見面瞭。他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向後退到瞭比較隱蔽的地方,畢竟自己還是很想那個擁有完美的粉紅色性器的小姑娘。
等瞭大概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出來瞭,終於,玉倩出現瞭,鼓鼓的胸脯兒撐著白色的緊身小T-Shirt,平坦的小肚皮露在外面,粉色的純棉低腰寬松提臀運動褲,圓圓的屁股的曲線畢露,一雙平底兒的夾角兒拖鞋,完全是美國女孩兒的標準打扮,不過她的頭發是烏黑的,明顯是沒再染過,腦後梳瞭一條麻花辮兒,顯得很純。
玉倩看到瞭那個女警,立刻扔下行李,撲過去抱住瞭她的脖子,興奮的大叫瞭一聲,“小表姨!”侯龍濤離的那麼遠都聽到瞭,看著兩個美麗的女子親親熱熱的說著話,他開始往外走,回到瞭停車場,不出所料,剛上車,手機就響瞭,“喂,玉倩嗎?你到瞭?”“濤哥,你在哪兒呢?我都已經出來瞭。”
“別提瞭,我剛才被老板拉去開會,現在才從國貿裡跑出來。”“哎呀,你真是的。”“你傢裡人有接你嗎?”“我哥和我小表姨來瞭。”“那我還用……”“好瞭好瞭,你別來瞭,你本來就是不想來接我的。”玉倩的聲音裡多瞭三分薄怒。“怎麼會呢,倩妹妹,我想你,我現在就想抱你、親你,真的,我想你,對不起啊。”
“哼,”女孩兒的這一聲兒又嬌又嗲,“原諒你瞭,不過說你多少次瞭,不許在嘴上占我便宜。”“是,是,那我明天晚上陪你吃飯,給你接風加賠罪,好不好?”“好,明天我要先辦點兒事兒,晚上七點我到‘天倫王朝’找你吧。”“到我房間?”“你想什麼呢?在大堂裡等我。”“遵命,小寶貝兒。”“你……”玉倩還沒說出來,對面兒已經掛上瞭電話……
第二天下午,侯龍濤差一刻鐘七點的時候就開始在“天倫王朝”的大堂裡等,結果玉倩到瞭七點半才姍姍來遲,她今天換瞭一套裝束,白色的高跟兒涼鞋,淺藍的低腰仔褲,淺黃色的T-Shirt,最上面是一段兒做成束胸樣式的那種拉繩兒,單肩斜挎著一個小黑包兒,梳瞭兩條垂在頭兩端的辮子。
“玉倩……”侯龍濤一看到女孩兒,就從椅子上蹦瞭起來,快步走過去拉住瞭她的雙手,仔細的打量著美人,“倩妹妹……”玉倩歪著頭,臉上掛著喜悅、嬌媚、純真的笑容,她盯著男人的眼睛,“濤哥,我回來瞭,再也不走瞭。”這一句話說的充滿瞭感情,真就好像是兩地分居的小夫妻重聚。
現在這個情形,恐怕沒有什麼比接吻更合適的行動瞭,侯龍濤也是這麼做的,他的頭向下壓去,雙唇微張。玉倩卻突然調皮的一笑,甩開男人的手,向邊兒上挪瞭兩步,“請我去哪兒吃飯啊?”“啊……”侯龍濤一時就愣在那兒瞭,他實在是沒想到女孩兒能在這麼讓人激動的氣氛裡說撤就撤。
“你怎麼傻乎乎的?說話啊。”“嗯?噢,就在這吧,好不好?”“不好,”玉倩噘著小嘴兒,四面看瞭看大堂裡的裝潢,“太高級瞭。”“什麼意思?我請的起。”“沒說你請不起,我不喜歡這種高級的地方,東西也不好吃。”“嗯……”侯龍濤突然想到瞭,這個女孩兒的傢世八成兒很是顯赫,她見過的“白馬王子”少不瞭,說不定她真想要的是一個“黑馬王子”,“地安門,怎麼樣?”
“那兒有什麼?”“地安門外的夜市很有名兒的,非常不錯的小吃。”“好啊,好啊,”玉倩拉住瞭男人的手,“還不快走?對瞭,把你的那些兄弟們都叫出來吧。”“叫他們幹什麼?”“讓我見見啊,老聽你說,我也跟他們認識認識。”“行行。”侯龍濤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就先叫大胖,結果一群人正好兒都在“東星初升”,一個電話就都解決瞭。
“你剛才去哪兒瞭?”“怎麼瞭?嫌我遲到瞭?”“不是,我不在乎等你,就是問問。”“哼,這還差不多,”玉倩緊瞭緊握著侯龍濤的小手兒,“我去我以後工作的地方看瞭看,就在附近。”“都找到工作瞭?”“早就找好瞭的。”“什麼工作?”“不告訴你。”“為什麼?”“給你個驚喜嘛,你就等著吧。”“呵呵,還弄得神秘兮兮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來到瞭停車場,侯龍濤放瞭張CD才開車,音響裡傳出瞭很悠揚的音樂聲,“河山隻在我夢縈,祖國已多年未親近,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瞭,我的中國心;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國印。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一樣親。流在心裡的血,澎湃著中華的聲音,就算身在他鄉也改變不瞭,我的中國心……”
“這是多老的歌兒瞭?”玉倩拿起CD盒兒看瞭看,“天啊,張明敏的專輯。”“怎麼瞭?我在美國的時候幾乎天天都得聽一遍。”“好愛國啊。”“一般吧,你不喜歡?”“不是啊,愛國很好啊。”“你戴的那是什麼?”侯龍濤註意到女孩兒手腕兒上纏瞭好幾圈兒紅綠相間的豆子。“我SpringBreak的時候去瞭一趟Florida,在那兒得的,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吧?”
“吱……”侯龍濤猛的一打輪兒,把車停在瞭路邊兒,他確實已經從女孩兒的語氣中知道瞭那是什麼。美國有一個公司,專門兒拍攝那些SpringBreak時在Florida狂歡的女大學生,隻要那個女人願意讓他們在大庭廣眾下拍乳房,他們就給她一串兒豆子,很多美國女人都以擁有這種豆子鏈兒為榮,那些錄像復制後用於在全美出售,叫做“GirlsGoneWild”。
“喂!你幹什麼啊!?”玉倩怒氣沖沖的轉過頭來,說實話,她生氣的時候好像更漂亮瞭。“真的是……?”“是又怎麼瞭?你管得著嗎?”“你下車吧。”“什麼?”“你下車吧。”“你幹什麼這麼大反應?”“不懂得尊重自己身體的女孩兒,再漂亮也不值得我的喜歡,請下車吧。”侯龍濤沒看女孩兒,聲音也很平靜。
“我是開玩笑的,”玉倩發覺男人並不是在說著玩兒,她也“不敢”再鬧瞭,“我就是逗你的,這是我離開美國之前,我的Roommate送我做紀念的。”“真的?”“嗯。”“呼,”侯龍濤長出一口氣,“大小姐啊,你開什麼玩笑不好,拿這種事兒來逗。”“切,就算是我又有什麼關系?你怎麼這麼保守嘛。”
“唉,你怎麼……”“嘻嘻,”玉倩看著男人著急的樣子,甜甜的輕笑瞭一聲兒,然後立刻把臉繃起來,還是裝成生氣的模樣,“哼,你居然把我當成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還轟我下車,好,我現在就走,氣死我瞭。”她說著就要開車門兒。“唉唉唉,”侯龍濤趕緊拉住瞭女孩兒,“是我太急瞭,沒問清楚就發火兒。”
“那好,道歉吧。”“你知道的,光是那種別的男人看到你的……的想法就讓我很難忍受的。”“喂,你眼睛老實點兒”玉倩發現男人在說話的時候是盯著自己的胸脯兒的,伸手推瞭他的肩膀一把,“還不開車?”“遵命。”侯龍濤松開美人的手,踩下瞭油門兒,“你都曬黑瞭。”“古銅色的皮膚,多好,健康美。”“對對。”
“濤哥哥,田東華現在是在給你幹活兒吧?”“你認識田東華?”侯龍濤對於女孩兒的這突然一問很驚訝。“認識,嗯……”玉倩仰起頭,左手的兩根手指推住自己的下頜,眼睛往上瞧,一幅很可愛的思索狀,“認識快八年瞭。”“八年?怎麼認識的?”“就是認識唄,還怎麼認識?”“在哪兒認識的?”“你幹嘛這麼多的問題?”
“是你先問我的啊。”“我隻是問你他是不是在你的公司嘛。”“對對,”侯龍濤早就通過長期的電話聯絡瞭解到瞭,這位小姐不想說的,再問也沒用,所以他現在也就放棄瞭,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打聽,“他是我的常務總經理。”“他幹得怎麼樣?”“還算不錯吧。”“你居然能受得瞭他?”“有什麼受不瞭的?”
“你受得瞭他那種狂妄、囂張和目中無人?”“是嗎?我倒是沒覺出來啊。”“你真行,我就看不得他那種自以為比誰都強、高高在上的德行。”“他就是對你才這樣吧?你身邊兒的男人都對你服服帖帖的,”侯龍濤這是猜的,“就他一個不慣著你,你就會對他特別留心,你這不是挺記著他的嘛。”“你是說他喜歡我?”“不是嗎?”
“嗯……可能吧,不過他對誰都那個德行,我哥和他是高中同學,說他從來都是特傲。”“沒準兒人傢在美國留瞭幾年學,有所改變呢。”侯龍濤這可不是在為田東華說好話。“得瞭吧,我去年回來的時候,他請我吃飯,我去之前正好兒有我的兩個高中同學給我打電話,也約我,我就讓他們倆一起跟我去,田東華的樣兒可大瞭。”“也正常啊,他想和你單獨吃飯,你沒跟他說就又叫瞭倆人兒,不太高興也是正常的。”
“正常什麼啊?開始的時候他還挺客氣的,可等發現有一個我的朋友是普通人傢,當時就能覺出他的態度來瞭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鼻孔兒都快朝天瞭。”“真的?”“嗯,他那人還特別孤僻,其實也不叫孤僻,還是太傲,好像誰都不配跟他交往似的,估計大概除瞭我,他就沒別的朋友瞭。”“得瞭,別說他瞭,前面就到瞭。”侯龍濤發現瞭一個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同的田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