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出現多時,秋日的晨曦照進屋內,映射出周莊和蘇詩依的影子,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隨即,影子中間出現一道裂縫,陽光迅速占據其間,地板上的瓷磚反射出若有若無的閃光。
他還是選擇推開瞭她。
「不行……我做不到。」周莊還是不敢輕易摘下自己的道德枷鎖,盡管已經銹跡斑斑,搖搖欲墜。
「哦?你不是都主動暗示我瞭麼,還想繼續騙自己嗎?」她窮追不舍,繼續給他施壓。
「不,這不一樣……」他盯著她的俏臉,神色復雜。手指微微顫抖,緩緩開始彎曲,蜷縮,想要把剛生成不久的堅定握緊。
以前算是他色令智昏,覬覦她的美色,渴望和她產生肉欲之歡。現在既然她男朋友已經回心轉意,就不能再和她糾纏不休。
盡管自己也會不舍,但還是會選擇放手。她並不是自己的私有伴侶,隻是有一段令人難以置信的約定,可它並沒有強制性的合同效力,沒辦法拴住任何人。
他們的關系,目前更像是……炮友?但誰見過這種又不進入主題的怪異之舉。而且,到現在還是她單方面的給他榨汁……
姑且算是炮友吧,但是這種關系的原則不應該是隻進入身體不進入生活嗎?她又有明顯帶著加入情感糾葛的目的,打算把這灘渾水攪得天翻地覆。
他與她已經是牽扯不清,怎麼和女友坦白或者掩飾更是讓他頭大。如今再加入這個第四者……這是打算以後要玩排列組合連連看的遊戲嗎?那可真的是一團漿糊!
想到這裡周莊隻想快刀斬亂麻,將這段時間的剪不斷理還亂付之一炬。
「我們都有深愛著的人,既然他已經回來找你,那……我們這段荒唐的經歷,就當成黃粱一夢……我們都忘瞭吧。」
周莊捏緊瞭拳頭,將那藏在深處的心有不甘擠碎。趁著還沒犯下大錯,回頭是岸,對大傢都是最佳選擇。
可是,真的還能回頭嗎?
「哼,忘瞭?說的輕巧。我剛才進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給你口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嗯?」她厲聲呵斥他近似拔吊無情的言論。憤怒甚至讓她的秀顏變得扭曲。
「那是我之前不知道……」
「借口!」她粗暴地打斷瞭他。「不知道就是你騙你女友的原因?就是你背著她和我亂來的理由?」
周莊難言以對,在這件事上確實是自己色欲薰心。但是他不能越陷越深,在明知她名花有主的情況下再做出淫人妻、奪人愛這種卑劣行徑。
即使她已經心甘情願。
「我們不能再這樣瞭,真的,我的心裡很有罪惡感,很難受。」
「哈哈哈,你以為我就很好受嗎?你以為我就想這樣?你以為……嗚嗚嗚……」她氣極反笑,轉瞬間又變為悲傷。他這句話成瞭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隱藏許久的情緒開始爆發,決堤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頹然地摔倒坐到地上,平時的自信和妖媚都變成瞭此刻無力的哀泣。
這是今天他第二次弄哭她瞭。
第一次是細微小雨,這次是傾盆暴雨,掛在天邊作為看客的太陽都被烏雲遮蔽,地板上不斷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控訴著他給她的委屈。
周莊於心不忍,像哄哭鬧的小孩子一般把她扶到沙發上。她沒有歇斯底裡的拒絕,隻是淚流不止,香肩不停顫抖,幽怨的哀鳴聲回蕩在房間裡,讓他很是手足無措。
女人的眼淚是迫使男人心軟最強的武器,周莊剛剛下定的決心被她的淚流裹挾著沖到大海深處,隻剩下不知該如何應對她這種表現的一籌莫展。
「抱我。」稍稍止住哭泣的蘇詩依,吸瞭吸鼻子,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兀自提瞭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他們已經幹瞭比這親密許多的事兒,況且周莊實在沒有底氣拒絕滿臉眼淚的她,沒有多少猶豫就把她攬進瞭懷裡。
她的頭埋到他胸前,側著身子躺在他的臂彎裡,等到淚痕漸幹,她才緩緩抬頭,剛好對上他一直凝視著她的眼睛。
周莊還是挺喜歡她現在這樣安靜的模樣,沒有狐媚的動作,輕佻的言語,變回瞭一個高中女生應該有的清純可人,有著她自己不似作假的喜怒哀樂,讓他才能感覺到她是真實存在的一個人,而非自己欲望勃發時刻的幻想。
「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哭麼?」她語氣平靜地問道,仿佛剛才淚流瓊臉梨花帶雨的人不是自己,就是這聲音有些沙啞,是疾風驟雨留下的痕跡。
「為什麼?」他溫柔地回應著,不復之前的絕情。
「被拋棄的感覺……」她靠在他的懷裡,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熱氣,抱著腰的手勒地很緊,這樣才能給予自己那渴望的安全感。「我的父母不在瞭給瞭我第一次這種感覺,我男朋友給瞭我第二次,你又給瞭我第三次。」
這句話仿佛是擊鼓的棒槌敲中瞭他的心,他隱隱覺得她之前說的喜歡自己並不是誘使自己出軌的謊言。
她用臉頰輕輕撫弄著他的胸口,有力的心跳聲讓她安穩瞭下來,接著開始勾起瞭他下一個好奇心。
「你知道我為什麼撮合方顏他們麼?」
「我想不到,你做的事我從來就想不明白。」周莊思索瞭一會兒,搖瞭搖頭。懷裡的女孩兒所作所為的理由就是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他會忍不住去探尋可能的存在的證據,但又毫無頭緒。
他的坦誠逗著她展顏一笑,作為回報,她開始解答起他的疑惑。
「因為,我能從方顏身上看到和我相同的經歷,相同的難過。」
周莊回憶起來王裡陽說過她是單親傢庭,搶答出自己想到的答案。
「是因為缺愛嗎?」
「對,第一天我就跟方顏確認瞭。而且,你相信有人是天生一對嗎?」
「信,因為我和語君就是。」周莊沒有遲疑地答道。隻是他現在懷裡的姑娘卻不是她,顯得有些諷刺。
蘇詩依意味不明地笑瞭笑,繼續說著。
「我也信,而且我也能看出來王裡陽和方顏也是,我做的不過是加速瞭下他們的進展。」
「你怎麼看出來的?」
「女人的直覺。就像,我看出來你假正經一樣。」她給瞭一個萬金油的回答,隨即坐瞭起來,臉對臉和他對視。
她的眼角還帶著淚水未幹的濕氣,楚楚動人,會說話的眼眸滿含情意。
「我們接吻吧。」
周莊還在吃驚她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嘴上就多瞭一個軟軟嫩嫩的東西。
親吻,本來是屬於他和佘語君之間的專屬私密空間,現在卻被蘇詩依靠著固執和大膽,硬生生挖出一條縫,鉆瞭進來。
周莊本能得想驅離這個闖入者,可她柔軟濕潤的唇上,帶著的點點淚幹後的咸味,都在提醒自己再次拒絕的後果。
就當是對她的安慰吧……隻有這一次……
雖然覺得並沒有欠她什麼,但他還是心軟瞭。
發現他並沒有抗拒到底的打算,她開始得寸進尺,伸出濕滑的小舌頭,在他嘴唇和牙齒上來回掃動,不費勁兒就撬開他的牙關,在並不寬敞的密閉空間裡,輕易就捕捉到裡面的獵物,混合著兩個人的津液,開始糾纏不休,玩起你追我逃的把戲。
嘴舌的觸碰不如性器的直接碰撞有快感,但是情意的交流卻也是無可比擬。他和她都開始閉眼,放棄瞭彼此的束縛,無視瞭可能的後果,專心享受起兩人難得的溫馨時刻。
周莊專屬領域的裂縫被進一步撐大,腦袋卻像是過載的電流熔斷瞭保險絲,隻剩下本能的回應。她技巧十足地挑弄吮吸著他的舌頭,唇舌觸碰之間全是意亂情迷。
兩人的手互相擁在對方身後,都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舌頭也像劍鋒相交,左拼右擋,互不認慫,爭奪著對方的控制權。
不過第一次舌吻的周莊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被她壓倒在沙發靠背上,作為戰俘接受著她香舌的牽引,在他們的嘴唇之間來回遊走。
窗外,雲層散去,臨近中午的太陽高懸於蔚藍天空,陽光又一次照耀到動情深吻的兩人。這次,地板上的影子融為一體,難舍難分,再無空隙。
影子中間盡是黑暗,隻有邊緣閃耀著點點光輝。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直到吻得快缺氧,兩人才分開嘴唇,中間掛著的一絲口水橋梁,作為這件事的見證。這一幕逗樂瞭彼此,呼吸緊促地笑瞭起來。
蘇詩依稍稍順瞭順氣,狡黠地看瞭他一眼,又突然吻瞭上來。這次她帶著明顯情動的意味,氣息急促,小腹開始摩擦起他早就挺立的下身,在他背後的手伸瞭回來,牽起他的手放到瞭自己飽滿的玉峰之上。
手中出現的柔軟觸感,讓周莊自然而然地揉捏起來。她口中傳來的細細的嬌哼聲更是刺激起他的情欲。兩人的體溫迅速攀升,火熱的呼吸交織其間,點燃瞭空氣中還未散盡的淫糜。
她插入他衣服領口,纖纖玉手在他後頸敏感處似抓緊似撫弄。配合著兩人舌尖的糾纏,他的背上出現一團團跳躍的電流,酸癢難耐的酥麻感傳遞在全身各處,最終又匯聚到下身一點,頂出一個更加顯眼的凸起。
「要瞭我吧,周莊。」兩人的動作逐漸往脫軌的方向發展,似乎是有點受不瞭的她,水汪汪的眼眸裡滿是春情,帶著懇求的語氣,伸進他褲子裡,抓住瞭他的堅硬部位,想要用來止住心癢。
「不行,我說過的。我們已經很越線瞭,不能……」周莊喘息著拉著她,再搞下去真要出事瞭。
她明白他想說什麼,不甘心但是也不再強求。好吃的飯菜吃個八分飽才能回味無窮,吃得太撐事後難受反而印象不佳。有些事還是得循序漸進,心急可吃不瞭熱豆腐。
她用嘴堵住瞭周莊接下來的話,輕輕在唇邊摩擦幾下後,她熟練地擼著熱力十足的肉棒,善解人意地對他說道。「那我幫你再口出來吧,你又硬瞭,是不是很難受?」
「不瞭不瞭,你讓我歇會兒就好……時間不早瞭,我們先吃飯吧。」他把二弟從蘇詩依的手中解救出來,指尖湊巧碰到龜頭,一陣酥麻讓她一顫,但也不敢再繼續貪戀這種感覺。肚子傳來瞭咕咕聲,剛好借著吃飯的檔口趕緊逃掉。
她上輩子一定是一個魅魔榨汁精,不然怎麼這麼能這麼輕易就撩撥起自己的沖動……
剛剛的親吻已經讓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不停下遲早得擦槍走火,最終放棄掉自己堅持,做出無法挽救的事,雖然這種堅持,多少有種自欺欺人的味道……
周莊心裡其實也有種懷疑,蘇詩依在借著眼淚攻勢、賣慘求同情和現在這些放浪的舉動來轉移自己的註意力,淡化心中的原本的想法。
不過這些法子也是真的有效,至少現在他沒辦法再說出開始那種話瞭。
還是當個鴕鳥好瞭……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自欺欺人……
「那你等等我,我去趟廁所,再給你做飯。」
早上的一系列動作和情緒起伏也讓她有些餓瞭。蘇詩依沒有再堅持。
「周莊,我們再商量個事唄?」正欲起身的她,有些惴惴不安,想確認一下他的想法。
「說吧。」
「我們之間,先維持到我確定他徹底回心轉意為止,好嗎?我不想再體會被拋棄的感覺瞭。」
「你讓我想想,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他的目光閃爍不定,她居然和自己想得一樣,兩隻鴕鳥把頭埋進瞭同一個洞裡。這算是他倆的默契,還是……她真的有意為之。
「我可以答應你,我先不給他碰我,這段時間,我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怎麼樣?」她看出瞭他的猶豫,沒有直接拒絕就是談判的餘地,選擇再次加碼。
「瞧你說的,我有這麼膚淺嗎?」有些意動,就是這明顯的色誘著實有點看不起自己的定力。
「有。」她的目光在他還沒軟化的褲襠上掃過,捂嘴偷笑,很隨意地答道。
算瞭,她簡直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周莊嘆息一聲,點瞭點頭算作接受她的條件。
她輕輕在他耳邊吻瞭一下,幾個勾人心魄的字兒鉆到瞭他耳朵裡。
「我內褲已經濕透瞭,想看看麼?」說完,蘇詩依挑逗地捏瞭下他的耳垂,就一陣風溜進瞭衛生間,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一個得逞的笑容,留下他呆坐在原處。
不久前黯然神傷,淚眼婆娑的玉人已然消失不見,這才是那個熟悉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