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在隔壁》

第五章 黑历史
小說作者:不詳 · 章節字數:7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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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悅靈跑回來瞭。她背瞭一大包衣服,和一雙運動鞋,畢竟悅晴的鞋子隻剩下一隻瞭。而醉酒的悅晴,仍然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和悅靈兩人就這樣在悅晴的床邊,沒有話題,隻是看著睡夢中的悅晴。

    我回想著月晴的夢中囈語,心情無法平靜。她是想擺脫什麼嗎?她被什麼東西所困擾著嗎?

    悅晴突然來G城的原因,在見到她之前,我猜想不到,但是在見到她之後,我多少明白瞭些。自從我們分開之後,她傢庭不幸,父母不合,隻能常年自己一人在外讀書,而且她從小性格就孤僻,如果不是很瞭解她的人,很難猜到她在想什麼,就連曾經最熟悉她的我和悅靈,也常常猜不透她的心思。曾經,書本就是她的世界,而一旦這個世界崩塌,或者她厭倦瞭讀書,那麼她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沒人會猜得到。而現在,她已經從一個樸素的眼鏡妹子轉變成小太妹一樣的騷女,這一定是因為她經歷瞭一段不同尋常的生活。我隻希望,她的內心還沒有墮落,她的肉體依然純潔,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幫助她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來。(有真心的掛念,也有原始的欲望,現在沒有怎麼辦呢?讓它睡吧,埋起來,睡吧,讓它睡,做自己的事,別的有念不管,埋起來,睡吧)悅靈見我呆望著悅晴,半天也不說話,似乎猜到瞭我的心思,坐在我身邊,頭靠在我肩膀上說:“哥,先別亂猜。也許晴姐隻是想換個形象而已。我們以前也沒見過她喝酒,她就是圖個新鮮,嘗嘗酒,然後就醉倒瞭吧。”

    我知道,在悅靈單純的心裡,仍然希望悅晴還是以往那個靜靜跟在她身後,像自己妹妹一樣的姐姐。

    悅晴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我和悅靈一直沒離開她身邊。當她捂著脹痛的腦袋,支撐著坐起來的時候,我和悅靈就在她的眼前。

    剛醒來的悅晴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們是誰?”

    悅靈聽到悅晴這樣問,一下子哭瞭出來,上前抱住悅晴,大喊:“晴姐!晴姐!晴姐!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瞭呀——”

    “誒?你是……你是……你是悅靈?”悅晴被悅靈的突然舉動嚇瞭一大跳,不過她馬上就認出瞭悅靈,畢竟她們是從小玩在一起的姐妹。

    悅靈搖著仍然迷迷糊糊的悅晴,不依不饒的說:“連我都不認識!你這是怎麼瞭啊!幾年沒見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悅晴的回答讓人啼笑皆非:“不是……不是不認識你呀,你忘瞭我是近視眼瞭啊?我隱形眼鏡不知道掉哪去啦!看不清你啊……”

    悅靈一聽悅晴這麼說,忍不住噗嗤噗嗤笑瞭幾聲,鼻涕都噴瞭出來,這哭中帶笑的樣子逗得悅晴也笑瞭起來:“靈妹,鼻涕都噴我身上啦!”

    悅靈把臉湊到悅晴眼前,離得很近,說道:“你近視是不?看不清是不?離你近點,讓你好好看看。”

    悅晴微微一笑,攬住悅靈的脖子,在她的臉蛋上親瞭一下。悅靈沒想到悅晴竟然會親她,頓時羞得面紅耳赤:“晴姐!你……你幹嘛啊……”

    悅晴一把將悅靈攬入懷中:“不幹嘛,隻是想親親你。能見到你,真好!”說著,抬頭看瞭看站在床頭的我:“這裡,是不是還站著一個人呢啊?”

    我苦笑著說:“還好你能看出來這裡有個人。你的近視這幾年是不是又往縱深發展瞭啊?”

    悅晴聽到我的聲音,眼眶濕潤瞭:“嗯,我確實比以前更近視瞭。堂兄……”

    “嗯!堂妹!”我握緊瞭她的手。

    悅晴摸著悅靈的頭,拉著我的手,眼中含淚,卻面帶微笑:“能見到你們,真好!真的,真的,真的很好!”

    這微笑,這淚水,和這沙啞的聲音,我無比熟悉。初見悅晴的陌生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在我眼前的女孩,終於有瞭我那嫻靜可愛的堂妹的影子。

    “晴姐,你身上味道都不對瞭,快去洗洗吧!”悅靈裝作捂著鼻子說道:“你還記得不,早上在酒吧旁邊你差點讓兩個壞男人給拐走,我哥花錢才把你贖回來。你是怎麼搞成這樣子的,穿得也亂七八糟的,簡直都不像你瞭。”

    悅靈這丫頭,說話就是口無遮攔,想什麼說什麼。她這麼一說,悅晴頓時顯得很難堪,支支吾吾的說:“剛到G城,找不到你們,正好路過酒吧,不過就是想進去休息休息,喝點酒而已,沒想到喝多瞭。這衣服,其實……其實……剛買的……”

    我見悅晴很尷尬,連忙打岔:“好啦好啦,沒什麼大不瞭的事,都成年人瞭,喝醉一次算什麼啊。我都不知道喝醉多少次瞭。隻不過下次小心別再讓人拐走瞭就好啦。”悅晴知道我在幫她打岔,羞得滿臉通紅,垂著眼皮,不敢看我。我又對悅靈說:“靈,你先別纏你晴姐,讓她洗洗,換換衣服。”

    悅靈這才放開悅晴,又從提包裡拿瞭換洗的衣服給她。悅晴隻是傻傻的微笑著,一聲也不吭,接過衣服就進瞭浴室。

    洗完澡的悅晴,穿上瞭悅靈拿來的衣服。意料之中,那是一套運動服,淺藍色的。洗去一身污穢的悅晴,顯得清爽瞭許多。

    悅靈走到悅晴身邊,看她穿著自己的衣服,笑著說:“晴姐,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穿我的衣服呢啊!”

    悅晴擺弄著運動服的衣領和袖口:“你就運動服最多,可我又不常穿這種衣服。不過這東西穿起來還是蠻舒服的。”

    兩個穿著運動服的妹妹站在一起,一個單馬尾,紅色,一個短發,藍色。一個蹦蹦跳跳,一個寡言少語。好般配的一對呀,我似乎成瞭多餘的人瞭。

    從悅晴洗完澡到晚飯前的一段時間,幾乎都是悅靈纏著悅晴問這問那。在學校都學什麼,為什麼突然來G城。悅晴每次被問到關鍵問題的時候,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閃爍其詞。隻是說一切都還好,來G城是因為畢業之前在當地找不到實習工作,想過來碰碰運氣而已。悅靈本來就粗枝大葉,思想單純,也不願意往壞事上想,隻是反復叮囑悅晴以後別去酒吧喝酒,還勸悅晴把心情放開。

    而我能看出來,悅晴的經歷絕不僅僅是這麼簡單。她夢中說的話,那種要掙脫束縛的囈語,始終在我心頭盤旋。

    聊瞭一會天,悅靈開始喊餓瞭。我們三人,早飯和午飯都沒吃,這一天都是靠悅靈帶來的幾包薯片頂著。由於剛見到悅晴,又經歷瞭早上的事,情緒波動太大,根本感覺不到餓。現在聊瞭一會,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情緒也穩定瞭,饑餓感就來襲瞭。

    由於大傢都很餓,所以我們選瞭較遠的一傢自助餐廳,痛痛快快的吃瞭一頓。飯後,悅靈要回學校準備第二天的課,說要自己搭地鐵回去,讓我送悅晴會酒店。臨走時,還特意把我單獨拉倒一旁,看準沒人的時機,抓緊時間吻瞭我一下,讓我心裡熱乎乎的。(夫復何求)可是,我心裡卻沒有考慮太多悅靈的事,因為悅晴的事,我需要趕緊問個清楚。

    在地鐵站前,悅晴向一步三回頭的悅靈招手,悅靈一邊走一邊喊:“多發信息,我有空就來找你!”悅晴微笑著擺著手,直到悅靈消失不見。

    “悅晴,不累的話,我們走回去吧。”我問悅晴。

    悅晴遲疑瞭一下,點瞭點頭。

    我特意找瞭一條人少的小路,繞瞭點遠,慢慢走著。悅晴始終低著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一聲不吭。

    我見悅晴不開口,便主動問道:“不管怎樣,和我說說嘛。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你把自己搞成這樣!”

    悅晴停下瞭腳步:“你沒變,悅靈也沒變,隻有我變瞭。在我今早被人奪去電話的那一刻,我以為一切都結束瞭,我以為就算你我擦身而過,你也不可能認得出我。”

    “認出你的,是悅靈!那個從小就和你睡一起的丫頭。”我說:“我印象中的你,和現在的你,完全不是一個人。所以,我想知道原因。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想讓悅靈知道。可能也不想讓我知道。但是,你的沉默讓我感覺到,似乎我們沒有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這小子TM的PUA高手啊,這給堂妹制造的負疚感……)我的話說得很重,我要逼迫悅晴開口,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悅晴又沉默瞭一陣,講出瞭她這幾年的經歷。

    悅晴本來就不是一個外向的女孩。她不愛說話,也不愛交友。有我和悅靈在的時候,她多少還能找到自己的空間。可是當我們分開之後,她的世界,就漸漸的變小瞭。而父母的對立,傢庭生活的破裂,使她沒心思靜心讀書。每次翻開書本,讀到傢庭的字眼和關於父母的描寫,她就會厭煩和嫉妒。書本中描寫的那些幸福,真的存在麼?

    她拋棄瞭書本,也不願意和別人交際,生活空間繼續縮水,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孤僻。孤獨、寂寞、空虛,一直伴隨著她。整個大學生活,她幾乎都是在圖書管裡度過的,青春喂狗,近視加深。剛進大學時交的男朋友,其實她並不是真正的喜歡,隻是為瞭排遣寂寞。男孩似乎也隻是看上瞭她的外表,而悅晴,卻根本連親昵的舉動都很少和他做。男孩最終受不瞭她的抑鬱和沉悶,走掉瞭。百無聊賴,她又隨便答應瞭另一個男孩的求愛,換瞭新的男友,結果新男友卻隻是個酒托,總是強拉著她去酒吧酗酒,花掉大把的錢。但是,在醉酒後的時間裡,她卻意外的找到瞭書本中所沒有的放縱和解脫,即使是不善交際的她,在喝醉之後,也可以和陌生人打打鬧鬧,勾肩搭背。即使是孤獨一人,隻要有瞭酒,就可以輕松的度過鬱悶的時間,不用考慮學業,不用考慮工作,不用考慮破碎的傢庭,不用考慮如何應付自己的寂寞。酒精,麻醉瞭她的精神,使她漸漸遠離瞭書本,喪失瞭正常學習和工作的意志。酒吧,耗光瞭她的金錢,使她一貧如洗。

    畢業之後,在一個常去的酒吧裡,她受不瞭金錢的誘惑,做瞭一次陪酒女郎。她不懂討好客人,也不懂賣弄風騷,隻是像以往一樣喝酒。不同的是,在那一晚,她是坐在兩個男人之間喝酒。不同的是,她喝酒的時候,可以感覺到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撫摸。不同的是,她的心,在害怕,在顫抖。她害怕那粗糙的大手遊走在自己短裙下大腿內側的感覺,她害怕喝醉的男人們望著自己的胸,發出的淫邪的笑聲。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為瞭錢而喝酒。酒,對於悅晴來說,本來是一種逃避現實的工具。可是現在,酒卻成瞭賺錢的工具,成瞭賣笑的陪襯,這無疑是最殘酷的現實。

    那時的酒,不再香醇,不再甘甜,不再美味。

    悅晴在微醉之後,也感受不到以往的輕松、自由和解脫,隻有無限的恐懼和厭惡。在那之前,悅晴隻知道酒的美好,可在那一晚,酒,卻向悅晴展示著最惡的一面。

    這世界,根本不存在完全美好的事物。

    悅晴堅持著,堅持著,從一個男人的手探到她內褲邊緣,玩弄著她內褲的橡筋開始,一直堅持到那隻手最後撫摸瞭一下她的臉蛋,然後掏出一疊鈔票甩在她的眼前。

    當客人散去,當酒吧打烊,她手裡攥著那疊小費,茫然的走回出租屋中,從冰箱裡拿出酒瓶,繼續不停的喝酒,直到醉倒。酒醒之後,悅晴望著鏡中的自己,一片混亂,一片污穢。酒瓶、酒水和鈔票散落一地。這情景,讓自己震驚,讓自己失望。

    昔日的文學少女已不知去處,如今的自己已經變成瞭可以在酒場讓人上下其手的玩物。陪酒女,這種工作她雖然隻做瞭一次,但是在那以後無數次睡夢中,她總是夢到一雙雙淫邪的手伸向自己,貪婪的撫摸自己的肌膚,她在夢中的囈語,就是想從噩夢中掙脫。僅僅一次陪酒的經歷,就讓她有瞭此生最沉重的心理負擔。再往後,自己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繼續陪酒?繼續沉淪?繼續賣笑?然後賣身?她不敢想象。她痛恨自己意志的脆弱,如果她具有普通人的堅強,具有直面人生的勇氣,也不至於自甘墮落,流連酒場。她也抱怨世道的不公,如果她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傢庭,如果她能擁有一個真正愛惜自己的男友,她也不至於自暴自棄,出賣色相。她如汪洋中的一葉扁舟,孤立無助。

    “誰能幫幫我……誰能幫幫我……”夢中的囈語逐漸變成瞭真實的呼救。然而,在自己狹小的生存空間裡,卻沒人能聽得到她的呼喊。

    前途一片昏暗,唯有回憶,曾有著一段美好。少時的玩伴,現在身在何方?曾經的兄妹,如今可否成為自己的依靠?

    於是,在又一次醉酒之後,悅晴借著酒精的力量,鼓足瞭勇氣,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拋棄瞭一切,來到瞭G城,來到瞭我和悅靈生活的地方。然而,迷糊之中找到的舊手機號碼卻沒有回復。自己所尋找的堂兄堂妹,他們現在在哪裡?悅晴猜想著。也許,那兄妹倆現在正幸福的生活著,不想讓一個墮落的女孩來幹擾他們的生活。也許,那兄妹倆看到自己時,眼光中會充滿嫌棄與鄙視。“我以前的那個世界,真的還會接受我嗎?”悅晴心裡不斷這樣想著,為瞭解脫,她又一次想到瞭酒。

    糾結,無奈,無助,悅晴在最脆弱的時候,看到瞭720P酒吧。她把這裡,當成她最後一次醉酒的地方,也把這裡,當成她放棄一切希望的地方。她在酒吧裡,放下瞭一切,飲下瞭最烈的酒。

    “什麼都無所謂瞭!我當時已經放棄瞭,或者說我早已一無所有瞭。”悅晴說到這裡,停住腳步,掩面痛哭:“可是……你卻回我短信瞭,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在我醉倒後被人猥褻的時候,是你的聲音讓我找到瞭一絲希望。我用僅存的力氣掙紮著留在原地等你來找我,不想被人帶走……可是意識還是漸漸消失瞭。那時,我好怕啊,好後悔啊。”

    我握緊瞭悅晴的手,撫摸著她的臉蛋:“不用再害怕瞭,我們最終還是找到你瞭。”

    從我懂事以來,我從沒見過悅晴一次說這麼多話,而且這麼動情。簡單和平淡一直是她給我的最深刻的印象。我一邊聽悅晴講述自己的遭遇,一邊牽著悅晴的手,慢慢的走著。一路上,我靜靜的聽著,悅晴自顧自的講著,似乎在一起消化著悅晴那段黑暗的歷史。不知不覺,已經走到瞭酒店門前。

    聽過悅晴的事情之後,我也有很多話想跟悅晴說,但是卻不知從何說起。我想讓她反省這段黑歷史,卻又怕她過分自責。我也想讓她忘記一切煩惱,安心的依靠我,可又怕自己沒資格承擔這樣的責任。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為她做些什麼。

    (你呢,你要啥沒啥,有這個能力嗎,要是這次息肉手術能做,一步步做自己的事吧,沒錢沒能力啥也不是)在走進酒店房間之後,我放開瞭牽著悅晴的手,問瞭一句最普通的話:“你,有什麼打算嗎?”

    悅晴低頭不語,隻是默默的,又抓住瞭我的手。

    她一言不發,也不開燈,也不看我,可是手卻越攥越緊。

    我似乎明白瞭她的意思,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她希望我能成為她的依靠,也希望我能在瞭解她的經歷之後,做出一點點能讓她安心的承諾。(人啊,有腦子太重要瞭,怎麼樣恰如其分的讓別人知道你重視他/她,認可他/她,心裡有,不會表達,屁也不是)我將她拉瞭過來,輕輕抱在懷裡:“堂妹……”

    “堂兄……”

    這是我們兩人第一次擁抱,是在她最脆弱時的擁抱。

    悅晴靜靜的讓我抱著,臉埋在我的肩窩,輕輕的說:“你抱我瞭呀!明明以前都不敢的。”

    我聽到悅晴這麼說,感覺自己似乎做過頭瞭,隻好一邊將她放開,一邊解釋:“這……這和敢不敢的,沒什麼關系吧。我隻是感覺你需要人抱你一下。”

    悅晴低著頭說:“我一直需要有人能真心的抱一抱我。”

    在昏暗的屋子裡,悅晴緩緩抬起頭來,臉紅紅的,似乎是鼓足瞭勇氣,問瞭我一個讓我難以回答的問題:“堂兄!你以前,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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