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我正與沈醉之中的高洪艷盡情地交歡著,手提電話又嚷嚷起來,我不耐煩地問道: “誰啊,哦,是地八子啊……什麼,什麼?工程隊跑瞭?操,你是怎麼看著的,啥,喝多瞭,睡死瞭,操你媽的,你還能幹點什麼啊!” 放下電話,我不得不從高洪艷那迷人的、散發著濃濃酒精氣味的胴體上翻滾下來,我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向高洪艷告辭: “親愛的,工地出瞭點事,我得去一趟!” “媽媽,”我又向媽媽告辭: “媽媽,我有事,出去一會!” “唉,”媽媽問道: “都快半夜瞭,你去哪啊?” “回來再告訴你!” 我駕著汽車,頂著繁星來到早已車去人空的挖掘現場,地八子苦澀著臟臉無可奈何地望著我,攤開瞭雙手: “老張,晚上我多喝瞭點,一覺醉來,車、人,全他媽的跑光瞭!” “嘿嘿,”望著七凌八落地施工現場,我倒高興起來: “跑瞭更好,這屬於違約,剩下來的工程款,我還他媽的還一分不給瞭!” “走,”我對地八子揮手揮手,地八子茫然地問道: “幹麼去?” “操,找別的工程隊,接著幹啊,施工進度可耽誤不得啊!” “老張,”坐到車裡,地八子對我說道: “剩下的土方,已經 惶嗔耍S便找個小工程隊,就能按期挖完。” “我知道,幹到這個程度,他們卻跑瞭,嘿嘿,跑得好,跑得妙,跑得太是時候瞭,他們這一跑,有理卻變成沒理瞭!” 剩餘下來的土方工程,我非常大方地轉包給瞭梁艷,梁艷樂顛顛地領著工程隊沒幹幾天,卻突然驚慌失措地找到我: “小老弟,可不好瞭,人傢起訴你瞭!” “誰啊,誰起訴我!” “你凈讓胡塗,還能有誰啊,外省的工程隊唄,人傢起訴你拖欠工程款,把你告上瞭法庭!” “哦,嘿嘿,告唄,我早就有思想準備!”我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無賴之相。 “唉,” 梁艷哭笑不得地掏出一張傳票: “你看看,你出瞭事,我也得跟你吃鍋烙!” “是麼,”我接過傳票一看,撲哧一下笑出瞭聲: “大姐,這張傳票上寫的可是你的名字啊,沒有寫我啊,你憑什麼說人傢告的是我啊!” “小張,” 梁艷嚴肅地說道: “這事可是你一手辦的,我隻不過借你手續用用!” “嘿嘿,借,”我將傳票還給瞭梁艷,刁頑地問道: “借,是借嗎?” “我,也就收你點手續費唄!” “大姐,既然收瞭錢,就得幫我分擔點責任,傳票上寫著你的大名,那,就得你到庭啊!” “你那?” 梁艷指著我的鼻尖歇斯底理地吼叫起來: “你那,你那,你那,你就甩手不管瞭?” “不,”我平靜地說道: “大姐,我是不會讓你為難的,你拿著傳票按期去上法庭,跟他們幹,嘿嘿,你在前線作戰,我在後方支持你!” “怎麼支援?” “哼,”我大大咧咧地說道: “我用金錢來路,打通各道關節,保管此案不瞭瞭之!” “什麼,” 梁艷不屑地說道: “你說的容易,這麼大的數目,你想不瞭瞭之,人傢幹麼?” “他不幹,也得行!” “那,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到法庭!” “沒提到我,我去個啥!” “唉,” 梁艷揣好瞭傳票,叫苦不疊: “這××萬元收的,當初,看著挺好花的,到頭來,不得折騰死我才算怪,唉——,” 說完,梁艷嘮嘮叨叨地離我而去,地八子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道: “老張啊,我看你要把禍惹大啊!” “何以見得?”我裝著沒事似的點燃一根香煙,地八子繼續說道: “金額太大瞭,你不給錢,人傢是不會消停的,要我看吶,你還是多多少少地給人傢點吧!否則,你也別想安生。” “哼,”我狠狠地吸瞭一口煙: “你懂得屁,地八子,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不把這個工程轉包給本省的工程隊,而不遠千裡去外省找工程隊嗎?” “為什麼?” “就是為瞭不給他們錢,讓他們白幹!” “外省的工程隊怎麼啦,外省的工程隊給你幹完活,你就可以不給錢嗎?” “地八子,你聽我說,”我扔掉瞭煙蒂: “兩省之間的官司,沒個打。我在機關工作的時候,曾經幫助我的處長整理過一樁案件的訴訟材料。改革開放之初,我們機關成立瞭一傢實業公司,我的處長自認經理,下海經商,做買賣。他跟外省一傢公司做瞭一樁大買賣,根據合同規定,我的處長準時把貨發送出去,可是,對方卻遲遲未把貨款匯過來。沒辦法,我的處長隻好親自出馬去外省催款,跑瞭一次又一次,火車票不知花掉多少,而貨款卻一分錢也沒要回來。最後,妥協不成,我的處長就跟那傢外省的公司打起瞭官司,這一打,就是十二年,地八子,十二年啊,到現在,這樁官司,還在打著呢!” “豁豁,”地八子嘆息道: “這可真是馬拉松官司啊!我還頭一次聽說過,一個官司能打這麼長時間!” “哼哼,”我沖著地八子譏諷道: “你的耳朵還能聽說過什麼?你這隻耳朵也就隻能聽到哪裡有賣屁股的野女人,……” “嘿嘿,”地八子嘿嘿嘿地沖我傻笑著,我繼續講述道: “地八子,這官司,現在還在打著呢,這十二年啊,雙方當事人,或老、或病,都死掉好幾個瞭。而我的處長,也快退休瞭,可是,官司,還在繼續打,真是生命不息,打官司不止啊!” “老張,為什麼打這麼長時間的官司啊!” “扯皮唄!”我繼續說道: “地八子,你不懂,這是地方主義在作崇,本省的法院當然要偏袒本省的公司,我的處長那樁官司,已經判決瞭,可是,到瞭外省,就是無法正常執行。沒錢,錢早就他媽的轉移走瞭!看你怎麼執行,嘿嘿!” “那,老張,”地八子迷縫起小眼睛問我道: “看來,你也想打上十二年的馬拉松官司?” “嗯,”我信心十足地說道: “承包下這項土方工程的那天起,我就想起瞭處長的這樁官事,我暗暗地好瞭這方面的心理準備,玩唄,大傢沒事,在一起打官司玩唄。我拖欠工程不給,沒理,他中途撤走,違約,也缺理,嘿嘿,打唄!” “行,”地八子傻乎乎地沖我豎起瞭大姆指: “老張,真沒看出來啊,你這手夠厲害啊!” “哼哼,他媽的,”我以最純正的無賴口吻說道: “撥付給我的工程款,我早就他媽的轉移走瞭,嘿嘿,我在有關方面撒上鈔票,較上油,玩唄,保管玩得滴溜溜轉!等官司打到一定的程度,我的鈔票也花得差不多瞭,是死是活,隨便,錢也花光瞭,癮也過完瞭,是判決我蹲班房,還有要揪下我的腦袋,愛咋咋地,我死而無憾!我,……”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這是誰啊!”電話鈴聲打斷瞭我的話: “誰啊?哦,楊坤,小楊,你好啊,想不想我啊,想我什麼啦,是不是想我的大雞巴啦?那好哇,我這就過去!”放下電話,我對地八子說道: “行瞭,這段時間,你辛苦瞭,請放心,地八子,我一定給你相應的報酬,現在,我先把你送到印刷廠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你呢?”地八子淫邪地瞅著我,我冷冷地說道: “我,有點事需要處理!” “啥事啊!”地八子又筆劃起性交的動作: “這事吧!” “操你媽,你他媽的還能知道什麼事,嗯,在你的腦袋裡面,也就隻裝著這件事,可是,你卻做不好,你的雞巴不好使!嘿嘿!” 把地八子送到印刷廠,然後,徑直奔向楊坤的住處,那棟老舊的破房子,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我看到楊坤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小方桌上放著一碗剛剛吃過的快餐面,見我走進來,楊坤無比委屈地站起身來,一頭撲到我的懷裡,嚶嚶嚶地抽泣起來: “唔——,唔——,唔——,老公,你怎麼總也不來看我啊,是不是不想要我啦!” “不,不,”我抹瞭抹楊坤面頰上的淚水: “小楊,我最近太忙瞭,真的沒有空啊!” “老公,你還能忙什麼啊,是不是忙著找野女人啊!” “不,不,我忙著做買賣呢,小楊,我做瞭一樁大買賣,我,……” “老公,” 楊坤打斷我的話: “我可怎麼辦啊,你倒是給我想想辦法喲!” “什麼事啊?小楊,” “你看,” 楊坤指著冷冷清清的房間: “曉蘭嫁人瞭,現在,這屋子,就我一個人住,到瞭晚上,又冷又怕,老公,好老公,給我想想辦法,我一個人不敢住在這間屋子裡,太孤單瞭!還不安全!” “曉蘭嫁給誰瞭?”我問道。 “一個離休老幹部!快七十瞭,有一套非常漂亮的大房子,每個月退休金兩千多元,她,享福去瞭,卻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偶爾,她也過來看看我。唉,老公,我一個人可怎麼辦啊,唔——,唔——,唔——,” “是啊,一個女孩子,住在這又破又舊的平房裡,的確不安全,小楊,我給你買套住宅,高層的,有保安的那種。”我順手指向窗外: “呶,就是那,我給你買二十層以上的,絕對安全,並且,生活還很方便。” “不,” 楊坤卻搖瞭搖腦袋: “我不要,我要跟你住在一起,老公,我要住在你傢!” “這,”我猶豫起來,這可行不通,傢裡已經有一個高洪艷,我把楊坤再領回傢,那,熱鬧可大瞭,非得把媽媽氣死不可,不行,絕對不行! “不行啊,小楊,我媽媽是不能同意的!” “那,我怎麼辦!” 楊坤依在我的懷裡,縱聲大哭起來,望著她那淚水漣漣的樣子,我既可憐她,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小楊,你看這樣行不行啊,你住到印刷廠去吧,我們廠子雖然設備落後,卻有好多、好多的空房子,條件比你的破平房可好多瞭!” “哦,” 楊坤思忖瞭一會: “那你,天天上班嗎?” “不能,我上班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現在,我正忙著生意,沒有時間上班,不過,我會時常看你的!” “唉,那好吧,隻能這樣瞭!” 我幫著楊坤將她的生活物品塞進汽車裡,然後回到印刷廠,我信步走進辦公室,地八子躺在沙發上,睡得又死又香,我拽瞭他一把: “操,起來!” “啥事啊!人傢剛剛睡著喲,”地八子極不情願地坐起身來,看到我身後的楊坤,立刻露出一臉的淫笑: “嘿嘿,老張,你又從哪弄來一個小蜜啊!” “操,這用不著你管,地八子,給她找個比較好的房間,你再找幾個工人,收拾幹凈,聽到沒,快去!” “我操,”地八子嘻皮笑臉地嘀咕道: “老張,還是你能整呀,小娘們都整到廠子裡來啦,嘿嘿,傢裡有一個媳婦,還嫌不夠用,廠子裡還得預備一個,……” “操你媽,你能不能少放點臭屁!” “嘿嘿,”地八子刁頑地一笑,轉身從楊坤的身旁,溜出瞭辦公室,楊坤,楊坤皺著眉頭瞅瞭瞅地八子的背影: “他是幹什麼的,說話咋這麼下流喲!” “打更的,無傢無業,無兒無女,連戶口都沒有!” “打更的,我,” 楊坤搖起瞭腦袋: “他是打更的,我,我,我可不能住這裡,我,……” “小楊,”我解釋道: “你先湊合一陣子吧,我再慢慢地給你想辦法,地八子這個人,雖然嘴上盡講下流話,可是,做事,還是有一定分寸的,真的,他不會對你胡來的,這點,你盡管放心!” 看到楊坤還是顧慮重重,我拽著她的手臂特意走到地八子跟前,我指著楊坤對地八子說道: “操,地八子,她是我的小老婆,你他媽的要是敢對她我的小老婆動手動腳,我他媽的,……” “哎,哎,老張,放心,放心,寧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嗎,嘿嘿,我地八子再混也不能混到占朋友妻的程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