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勝，可以加一下你表哥微信，以後你們同齡人可以多交流交流。」姑媽笑著向我說道。
靈筱勝邊咬饃，伸手摸向褲兜的位置，沒有摸到手機，先是一驚，隨後想起自己穿的是長裙，轉頭問姑媽，「媽，我手機呢？」
「樓上吧，你先前不進過你堂姐新房，可能放那裡瞭吧。」
「我上樓瞅瞅。」靈筱勝把饃饃塞給姑媽，提起長裙匆忙上樓。
送親的時間很緊湊，等靈筱勝拿著手機下樓，司儀已經開始招集小伴娘們集合佈置，準備迎接新郎那邊的人，靈筱勝也沒有時間再過來和我加上好友。
媽媽的車也被算進瞭送親隊伍，貼瞭上喜字，綁瞭花。隨著吉時將至，男方來人接親，屋內氣氛高漲，我嫌人多太過吵鬧，退至人群之後，向媽媽要過車鑰匙，先一步下樓進瞭車裡候著。
身著長尾白婚紗的表姐被新郎背下瞭樓，接親送親的人群也隨之分散至兩方車隊，到男方傢過門，鋪大紅被，隨後新人直奔酒席大廳舉辦婚禮儀式。
我和媽媽坐到瞭預留的親友桌，新人宣誓，交換戒指，漸漸的，儀式接近尾聲。
「智樺，還沒結婚吧？不一起上去搶個手捧花湊個熱鬧？」陌生的姑媽莫名其妙的將話題轉到我身上。
我嘴角輕微撇瞭一下，不予理會。
臺上的主持開始廣招還未婚的年輕男人上臺參與，媽媽的手在桌下扶瞭我一把，「樺兒，上去玩玩吧。」
我被媽媽推瞭起來，小跑上臺，同輩的人還真是不少，居然有二十來號，妹妹把我拉至前排，站到她後面。
「哥，過會兒跳高點幫我搶，我穿的高跟鞋不好跳。」妹妹話音未落，禮炮聲由遠及近，新娘背對著人群，向我站的方位甩出手捧花。
妹妹雙手高高舉起，往後退來，手捧花飛過妹妹指尖，我在人群當中動作不方便太大，但礙於前有妹妹的叮囑，我還是跳起來搶花，指頭上傳來花瓣的觸感，我夾住往下一拽，怎料卻隻是帶掉瞭幾片花瓣。
手捧花受瞭我的幹擾，沒有再向後飛，直直地掉進瞭我斜後方那位兄弟懷裡。
我將扯下的幾片花瓣遞給妹妹，妹妹攤手接過花瓣，一口氣將之吹出手心。
「可惜，差瞭一點。」
吃過午飯，媽媽沒有再多待，麻溜的開車載上我和妹妹閃人。
「念念，你年後是打算辭職嗎？」開車的媽媽忽然問起仰頭昏昏欲睡的妹妹。
「是的，三姨。」妹妹一個激靈，坐正身子回答道。
「辭瞭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可能回這邊上班吧，我暫時還沒有想好。」妹妹打著哈欠答道。
「其實你現在這份工作挺好的，過個一兩年，舅舅把你提上去就輕松瞭。」媽媽有幾分向著小阿姨說話的意思。
「可我不喜歡這個專業，想幹點別的。」妹妹堅決否定回去上班這條路。
媽媽笑瞭笑，也不再多嘴，把我和妹妹送到瞭我住的小區，讓我開車送妹妹回去，她下午還要趕去機場坐飛機出趟差。
「哥，這個小區我沒有來過吧？」
我點點頭，帶著妹妹刷卡上樓，「這邊一梯一戶的戶型和客廳視野我都挺喜歡的，就買瞭一套。」
「我好困，昨晚給姐姐寫祝詞改到瞭快三點，四點半又起來化妝。」妹妹胳膊搭上我肩膀，歪頭靠上我的肩。
「上去睡會兒吧，床都是鋪好的，晚點我再送你回去。」我右手自然摟上妹妹的腰。
「嗯，晚上我醒瞭可能還要去姐姐那邊吃飯。」妹妹應瞭一聲，進屋卸妝後，換上我的拖鞋洗瞭下腳，褪下長裙小衣鉆進被子裡，不到一分鐘就睡瞭過去。
從五點半開始，妹妹的鬧鐘響瞭好一陣，床上的妹妹都沒有一點動靜，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頭關掉妹妹手機鬧鐘，自己下樓去小區對面的單間小飯館吃瞭份蓋飯。
七點半，將近八點左右，妹妹推開半掩著的遊戲房門，穿著我的灰色睡衣站在門口叫瞭一聲，「哥，吃飯沒有？」
「墊瞭點，寶貝晚上想吃什麼？」我起身走向妹妹，摟上妹妹腰輕聲問道。
「我好累，哥，不想下樓，我們點外賣吧，附近有什麼好吃？」妹妹拖著步子，走到客廳一屁股坐到沙發左妃塌上，仰面又躺瞭下去，拉過個靠墊抱在懷裡側身問道。
我把手機遞給妹妹，妹妹上下瞭幾下，選定晚飯把手機還給瞭我。
妹妹吃過點東西，給表姐打去電話，表姐中午接待完賓客，也是回傢倒頭就睡，剛醒沒多久，還在床上躺著。
「款待不周，改天有時間單獨請你和小楊再吃一頓。」表姐很是客氣，和妹妹聊瞭幾句，便被姐夫叫起來去吃飯，掛斷電話。
「寶貝，晚上住我這裡嗎？」等妹妹吃得差不多瞭，我開口問道。
下午和妹妹一起回來的時候，我當時就想和還戴著伴娘胸針的妹妹做上兩次，但妹妹剛熬瞭一個通宵，我稍晚兩步進臥室，妹妹就已經沉沉睡去。
「唔嗯哥，我還是要回去，我辭職回來，我媽意見大著呢。」妹妹想著想著皺起瞭眉頭，向我無奈一笑。
「念念你辭職瞭，後面幹嘛？」
「不知道，先問問我媽有什麼安排再看吧。」妹妹放下筷子，給姨父打瞭個電話，叫姨父到我的小區門口來接她。
我把妹妹當伴娘穿的長裙疊好從臥室裡拿瞭出來，坐到妹妹旁邊，放下裙子，把妹妹抱上大腿，兩手伸進睡衣，輕揉妹妹胸前兩團軟彈的肉球。
二十來分鐘過後，姨父的電話來瞭，我念念不舍地松開兩塊溫潤的軟玉，抽回手，妹妹偏頭親瞭親我的嘴唇，「哥，我這邊安排妥當瞭就來給你補上。」
我把妹妹送到小區門口，折返回傢，剛在電腦前坐下，手機便收到來至靈筱勝的好友請求。
請求一通過，靈筱勝便發來消息，「我一醒就加你好友瞭，表哥。」
「。」
「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宵夜推薦？」
我隨便發瞭兩傢我覺得味道不錯的店名，靈筱勝很快又回復道，「表哥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點？」
「太晚瞭，下次吧。」
我可懶得出門專程陪這位壓根沒有什麼印象的表妹，有這時間，我不如多打會兒遊戲。
「行，下次再約。」靈筱勝發過一個笑臉，終止瞭和我的聊天。
我放下手機，繼續又開瞭一把。
今年團年，剛畢業隨媽媽接手公司的我成瞭傢裡最大的話題，似乎人人都確信我能幹出一番事業，爺爺奶奶更是對我抱以重望，搞得我吃個年夜飯下來都略感壓力。
妹妹那邊，大舅親自又在小阿姨迎財神待客那天勸瞭妹妹幾句，妹妹依舊堅持要辭掉那邊工作，娘倆在客人面前相互冷嘲熱諷，小阿姨氣得差點動手打瞭妹妹，被姨父拉住。
「這女兒太不懂事瞭！」小阿姨氣得鼻孔直呼粗氣。
妹妹紅著眼睛，大步回房鎖上臥室門。
大人們紛紛開口安慰小阿姨放寬心態，坐在我邊上的桃江妹收起手機，起身過去和姨父一起輕敲妹妹房門。
「開門，姐姐，是我。」桃江妹和姨父敲瞭好一會兒，妹妹都沒給他們開門。
「不用管她，江妹過來坐，搞得跟誰欠她一樣，你跟她講道理，她和你甩臉色，愛生氣就生。」小阿姨緩瞭一陣，調整好瞭情緒，把著桃江妹肩頭，將她推回沙發這邊，重重地敲瞭兩下妹妹房門。
「念念，出來！客人都在，你這像什麼話？」
當然這也沒能得到妹妹的回應，小阿姨不再搭理妹妹，回身客套瞭幾句，又進廚房忙瞭起來。
桃江妹向我無奈的撇撇嘴，用手機給妹妹打瞭通電話，又發瞭好幾條消息，重新起身敲瞭敲妹妹臥室門，咔的一聲，妹妹開瞭鎖，桃江妹這才把門打開條縫，側身滑瞭進去。
午飯時間，桃江妹把妹妹從臥室裡哄瞭出來，小阿姨和妹妹分開各坐一桌，避免一言不合又吵起來，在親戚面前不好看。
「哥，念念姐好麻煩呀。」
從小阿姨傢裡出來，桃江妹坐在副駕座上向我吐槽。
「怎麼啦？剛你進去和念念聊瞭些啥？」
「念念姐想全職考研。」
「她畢業的時候不是說不考嗎？」
「現在又想考瞭。」
「考就考唄。」
「姐姐想跨行考法碩，小阿姨不看好這行說實話，我也不太看好。」桃江妹挑瞭下眉，停頓幾秒後緩緩說道。
跨行考？那大學四年不是白讀瞭嗎？妹妹學的石油儲運也不是說日薄西山，不好找工作，正好還有大舅在這條道上可以幫扶一手，幹嘛要換賽道？我想到這裡皺皺眉，微張開嘴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經過兩日親戚輪番上陣勸導，妹妹還是堅定的要從零開始，跨行考法碩。小阿姨生氣歸生氣，拗不過父女兩，認栽，初七晚上給媽媽打來電話，委托媽媽幫妹妹詢問直系教授的輔導班。
「念念脾氣這麼倔，還不是你小阿姨他們以前慣的。」
小阿姨道謝之後掛瞭電話，媽媽放下手機，翹起二郎腿，往後一仰靠上沙發靠背，像是在自言自語，坐在旁邊正大光明偷聽她們談話的我雙手抱懷，面色凝重地輕輕點頭。
媽媽瞟見我嚴肅的表情沒忍住笑瞭，伸手搭上我的肩頭問道，「樺兒，你考不考慮讀個在職的研？很輕松的，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暫時不瞭吧，我現在沒有這個打算。」我快速擺頭拒絕。
媽媽笑著輕輕點頭，「以後要是有考個研究生的打算，可以告訴媽媽，媽媽陪你一起分析分析，當時讓你填的那個專業實在太爛瞭，讀出來行業都崩得不成樣瞭。」
土木專業好像確實有點爛，我大學寢室裡沒有一個畢業瞭是從事本行的工作。
晚上十一點半，桃江妹忽然給我彈來語音，「哥，念念姐確定要全職考研啦，還要搬出去住。」
「搬出去？搬哪裡？」我印象裡，小阿姨隻有三套房子，一套現在住的，一套老房子裡住著妹妹的姥姥外公，還有一套是給妹妹買的新房，去年年底那邊樓盤剛交房，現在應該還沒有裝起來。
「還能去哪裡？出去租房住呀。」
「住傢裡不好嗎？晚上還有人回來做飯。」我感到納悶。
「住傢裡？她娘倆過年天天鬥氣冷戰，有點雞毛蒜皮的事就吵架，這狀態還學個屁啊，哥哥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呀？」說到後半，桃江妹夾著嗓子諷瞭我一句。
「就是，小舅你懂不懂女孩子呀？」桃江妹那邊傳來牟月瓏玩味的疑問聲。
「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桃江妹故作厲聲，兇巴巴的說道。
「哇~姨，你好兇，脾氣這麼暴躁，小舅平時受得瞭嗎？」小侄女還不知死期將至，嬉笑著調侃。
桃江妹哼哼笑瞭兩聲，電話那頭傳來牟月瓏的驚叫求饒聲，「啊呀！姨，我錯啦！別抓我胸。」
小侄女自然不是堂妹的對手，兩三下就被常年健身的桃江妹按倒在床，束手求饒，兩姑娘玩鬧的動靜太大，驚動瞭嬸嬸，桃江妹一邊和牟月瓏應付嬸嬸，一邊掛瞭電話。
初八上午，我的懶覺被妹妹一通電話打斷。
「哥，還月姐過來玩，幫我去機場接下人。」
妹妹年前是坐飛機回來的，等傢裡待客結束，姨父還得過去一趟把妹妹的寶馬開回來。
我把車停進T2航站樓前的停車場，在T2航站樓出口接到衛還月。這位冰城的長腿禦姐剪瞭齊肩短發，紮成瞭低馬尾，一手拉瞭一個大皮箱，肩負脹鼓鼓的雙肩背包，看行李量不像是旅行過來玩幾天，更像是搬傢一樣。
我上前幫衛還月拖瞭個箱子，箱子挺沉，衛還月撩開額前的發絲，輕聲道瞭聲謝。
「昨晚是沒休息好嗎？」我近觀衛還月臉色有幾分憔悴，眉目間似有淡淡愁雲。
「最近瞌睡不太好。」衛還月擠出一個微笑。
把衛還月的行李盤進後備箱，衛還月坐進瞭後排，我給妹妹打去電話，隨後開車前往妹妹傢。
「聽念念說你男友考上啦？」
衛還月上瞭車在後排悶頭悶腦，車內安靜得讓我有些不自在，我隨便點開個歌單，主動開口。
「嗯。」衛還月偏頭看著窗外，過瞭半分鐘才低聲應道。
「你們現在是不是要準備結婚瞭，什麼時候辦席？」
這次衛還月回答得很快，禦姐清冷的女低音讓我瞳孔一震。
「分瞭。」
「。」我識趣的閉上嘴，不再說話，直到在妹妹小區接到瞭妹妹。
我們找瞭傢還開著的烤羊腿小店，點菜之後衛還月去瞭衛生間，我快速向妹妹招手，伸長脖子湊上去小聲道，「念念，你閨蜜分手瞭你知道嗎？」
「知道呀，去年年底分的，還月姐這趟就是過來散散心，因為過年，都在傢裡憋一個多月啦。」妹妹的小腦袋湊瞭過來，壓低聲音向我說明具體狀況。
「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怎麼啦？」
「我剛在車上還問她什麼時候結婚。」
妹妹腦袋往後縮瞭縮，揚起臉半瞇起眼睛，小嘴張成瞭個O，「哥，你是豬吧？本來還月姐心裡就難受瞭，你還火上澆油。」
「你沒和我講過，我怎麼知道？」
妹妹無奈的一攤手，「哥，你沒問，我沒事跟你講我閨蜜分手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