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工作結束,今天大夥兒的出單並不理想。
我剃瞭個光頭,顆粒無收。
辛胖出瞭一個兩萬塊的單子,周鵬三百塊……
天天搞詐騙的,流水肯定不是那麼穩定,這個可以理解。
對比之前,我的那種負罪的心理已經麻木瞭不少。
或許這就是一種常態。
長時間生活在這個地方,再這樣高強度的壓迫下,也許真的有一天,一個人會被徹底馴化。
會把騙人,當成自己打心裡想要全身心投入的正經工作。
原本我和辛胖是要直接回宿舍的。
但周鵬喊住瞭我倆,說是讓我倆先下樓出去散散步,他先回去弄弄孩子。
我知道,周鵬是怕孩子又搞的滿屋子臭味兒,不想給我們再添麻煩。
辛胖本來沒怎麼在乎,但被我攔住瞭。
人都是有自尊的,既然周鵬跟我們這麼說瞭,就尊重他的意思。
我告訴辛胖,咱倆樓下溜達溜達,吹吹冷風,散散心。
辛胖說也好,剛好去買一包煙。
我問辛胖還剩下多少錢?
辛胖苦笑道:“就特麼剩下八百塊瞭!”
在園區,一萬塊錢,真的撐不瞭太久。
我們順著樓梯往下走,走到一樓、之前周鵬兒子關在狗籠子裡的那個房間。
聽到,從這個房間的隔壁,傳來瞭一陣陣絲絲的聲音。
這聲音特別奇怪。
大晚上的,令人滲得慌。
帶著好奇心,我們哥倆湊近。
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窗,看到瞭極為恐怖的畫面。
裡面有一個人,就是那些斜眼兒女孩兒!
此刻,這個女孩兒的左胳膊沒瞭。
舌頭應該被剪掉瞭。
像一隻狗一樣,被鐵鏈拴著脖子。
她急的又蹦又跳的,剛才的嘶嘶聲音,就是從她的嘴巴裡發出來的……
沒有多看,我和辛胖快速離開,轉而我問他。
“不是說做成花瓶女孩兒要被截斷四肢,她這個也不像啊!”
辛胖笑瞭笑道:“這你就不知道瞭,幹這個活兒,不可能一下就利索瞭,那樣正常人都受不瞭,得一點一點卸!”
“今天拿掉一個胳膊,然後讓它的切口恢復,結痂愈合。”
“等恢復的差不多,再卸下另外一個,這麼一點一點來,才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草!”我不由的噴出瞭這麼一句臟話。
“我現在也很好奇,這女人到底怎麼得罪瞭趙主管?怎麼一下子就把自己搞的這麼慘?”
辛胖這話剛剛落瞭地,我們身後就傳來瞭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
“自以為是唄!趙老大沒把她直接殺瞭,算她撿瞭一條命!”
說話的,是趙山河左膀右臂的一個泥腿子。
我們也挺熟悉,大傢都叫他刀哥。
他的假名是劉一刀,老傢福建安溪的。
雖然平時聽從趙山河的吩咐,動起手來,對我們一點不留情面,但平時的時候,還能跟我們聊兩句,說點知心話什麼的。
其實我知道,他也不容易,他的遭遇跟我當初加入唐強小團隊差不多。
隻不過,我接受不瞭,逃瞭,然後落到今天這個田地。
至於他,想開瞭,就跟著趙山河幹瞭。
身上已經背上瞭人命,這是必須要立的投名狀,把自己後路斷瞭,當老大的才能放心用你。
“小刀哥,到底咋回事兒啊?”辛胖遞上一根煙,恭恭敬敬的問道。
劉一刀接過煙,美美的抽上一口,說道:“這不是昨晚,你們剛下班嘛!”
“那會兒咱們趙老大正在辦公室搗鼓小白面兒呢!”
“你們也知道,趙老大離不開這玩意兒,三天兩頭就得整上一口!”
“這不是他昨晚剛整上,迷的糊躺在老板椅上‘消食兒\u0027。”
“結果這傻逼進來瞭,看到趙老大享受的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居然脫瞭褲子,坐在上面,把咱們找老大給安排瞭!”
“當時趙老大還以為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是你們班長劉月呢,你們可能不知道,劉月跟趙老大老情人咯,沒事兒兩個人就會在辦公室整上一回合。”
“可等趙老大睜開眼,回過神,發現是這個斜眼女人,差點沒吐瞭!”
“這趙老大能受的瞭?人都快要瘋瞭!讓我們好一頓錘這個女人,結果你猜這傻娘們怎麼說?”
“怎麼說?”我們倆配合性的問道。
“他居然還敢告訴趙老大,他現在已經是趙老大的女人瞭,說她是黃花大閨女,說自己還蠻漂亮的,願意以後給趙老大當媳婦啥的,沒別的要求,想讓趙老大給她安排瞭單間。”
“趙老大都被她氣瘋瞭,直接告訴我們,必須讓她當花瓶女孩兒!”
嘆瞭口氣,劉一刀搖著頭說道:“人吧,總得有點自知之明,你說這種女人,誰給她的自信啊?這下好瞭,把自己玩壞瞭。”
我一聽是這麼個經過,便恍然大悟。
隨後,那劉一刀像是想到瞭什麼,對我倆說。
“我們一會兒要接待幾個貴賓,你倆沒啥事兒,趕緊回去睡覺,別等一會兒趙老大出來瞭,看到你們,上那股邪勁兒,揍你們一頓,完全犯不上!”
“貴賓?啥貴賓啊?”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哦!幾個泰國來的醫生,今晚咱們公司,有兩個人得被摘走掛件!”
這劉一刀口中的掛件兒,指的就是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