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疏月綺窄回,金多作禍媒。遊魂渺何許,清夜泣蒿萊。
且說兄弟三人被蕭氏請去吃早膳,三郎說肚痛,溜瞭出去。大郎與二郎知他鬼主意,遂隨後即追。
那二郎道:“三弟年紀小,心卻大哩,去尋他晚瞭,恐與表妹早做成一處哩!”
大郎驚道:“何處去尋?”
二郎道:“聞香便是。”
大郎道:“何故?”
二郎笑道:“兄長久行花柳行,焉不知此意?那女子都是慣用香粉的,雲仙表妹自有一種奇香,想必他的閨閣也是香的。”
大郎道:“二弟怎知他身有異香。”
二郎道:“小弟久煉得鼻子手段,凡嗅得香氣,便知女子品等。”
大郎訝道:“不意二弟有此異術,待回去教我。”
二郎道:“你學不得。”
大郎道:“我何學不得?”
大郎道:“倘你學待,我豈不知少瞭多少美人。”
大郎道:“如此小氣,成不瞭大器。”
二郎道:“不比兄長,那粗蠢的丫頭也一抱春風。”
大郎道:“適才你又何為?”
二郎嘻笑道:“五十步笑為百步耳。”
大郎道:“莫要廝混,速尋瞭三弟,莫誤瞭姨母的事。”
二郎道:“豈能不顧表妹。”
大郎道:“二弟也粗笨。今日乃是喜日,那天仙焉能不出來陪客,屆時你我兄弟不是近水樓臺麼?”
二郎恍然道:“兄長說得有理,隻是我料那三弟必先走瞭一步。”
大郎道:“他一個孩子傢又何俱,耍上一耍又何妨?”
二郎道:“也是。”
二人一頭說一頭到處亂喊。不消一刻,那三郎提著褲兒鉆將出來。
二郎驚道:“你可曾完事?”
三郎道:“完瞭哩,爽不可言。”
二郎道:“甚麼,你將表妹完事瞭!”
三郎道:“表妹又未來出恭,我怎知曉。”
大郎道:“他吃得多,有些七葷八素瞭。”
二郎長噓瞭兒口氣道:“未完事即好。”
大郎張目對二郎道:“你嗅他後面可是表妹的香閨。”
那二郎提瞭鼻子嗅瞭一回,道:“這胡府的茅廁也香哩。”
三郎道:“即是香,你即在此間多嗅此罷。”
大郎道:“三弟莫亂走,適才姨母發下話來,要我三人伺候左右。”
三郎道:“如此甚好。”
二郎道:“好個甚?”
三郎道:“表妹定也在姨母左右。”
大郎相瞭二郎一眼。二郎吐瞭舌頭。
三郎道:“即如此,我先去哩!”言訖欲走。
大郎與二郎忙道:“你我三兄弟俱往才是。”
三郎也不應聲,系瞭褲兒合他二人去尋姨母不題。
話休絮煩。蕭氏生辰這日辦得甚是鬧熱。賓朋如雲,吵嚷若市。蕭氏忙於應酬,三兄弟也忙前顧後,鉆來跳去。那雲仙果然到瞭下午出瞭閨房,一步三搖而至。見瞭眾人一一請安。喜得三兄弟棄瞭蕭氏,直在雲仙身邊雲遮霧繞般行動。那天仙也偷瞭眼兒把他三人俱都看個仔細,見大郎結實卻又魯鈍,二郎神清卻又氣浮,唯那三郎眉宇之間挾帶英氣,雖年紀幼小,身量卻高,與二兄比肩而立。心上便有瞭三分的喜歡,眼角眉梢也帶瞭些情意。那三郎豈能不知,心中歡喜,把個表妹叫得山響,氣得大郎二郎胸臆隔斷。礙那人多,未能上手去搶。暗地裡咬牙切齒一回,各自去那月兒菊兒身邊,故意挨擦身兒,出些火氣,眼卻不離雲仙。
黃昏時候,紅燭高燒,畫堂如晝。賓朋生滿,飲酒祝壽。笑語喧聲,一派繁鬧景象。飲酒三巡末過,那雲仙辭瞭眾人回房去瞭。臨行又睨瞭三郎一眼。三郎離席欲追。早被身邊大郎合二郎挾住,動彈不得。又不便發作,強忍一回,坐穩吃酒。卻恨這宴不早散。
直至申時,方才散席。三郎趁他二人不備,於桌下溜出,及二人尋時,空留三郎一件衫兒。二人大恨,卻又無可奈何。遂謀道:“明日強試他一回,倘不見陽精至,早將他打發回去。”
二郎依允。取瞭衫兒,辭瞭蕭氏回房歇息。
兩人各自思想,唉聲嘆氣。正煩悶間,那三郎推門而進。
大郎起身譏道:“三弟可又得意一回?”
二郎道:“可曾春風一度?”
三郎也不答應,悶聲向床上坐瞭。
大郎又道:“三弟何必恁般樣兒,想必哪雲仙嫌你年紀式小?”
三郎依原不答應。
二郎道:“明日午後料也無事。你我兄弟三人,去尋瞭個幹凈幽靜所在,試你那陽精至否?三弟以為如何?”
大郎道:“倘你無起色,自是嫩小,不合與表妹做爽。”
三郎道:“卻也奇怪,為甚與表妹做耍還看陽精至否?”
二郎笑道:“這即是說至理處瞭,倘你無起色,隻能與表妹做些玩傢傢的勾當,卻不能娶他歸哩!”
三郎訝道:“我卻不幹!你二人也需當場試來!”
二人聽瞭呵呵大笑。
大郎道:“這又何難,隻是屆時不能令人窺見。”
三郎道:“是甚見不得人的試法?”
二郎道:“即是見不得人哩。”
三郎道:“卻也說出聽聽。”
大郎道:“明日午後你自知,倘目下說出,恐你那話兒夜裡又做怪哩!”
三郎道:“既然不說,何不將你二人今日於那月兒菊兒身上的手段說出一二?”
二郎道:“愈發的說不得哩。”
三郎道:“為甚?”
二郎道:“倘說出,怕你夢裡走瞭精哩!”
三郎道:“二位兄長口口聲聲言我陽精未曾至,何來的走精?”
二郎楞住,大郎道:“好一張利口兒!不妨講與你聽!”
二郎道:“兄長也癢得慌麼?”
大郎道:“口癢而已。”
三郎道:“那月兒可是滿月麼?”
大郎道:“那月兒身軀豐肥,正是滿月。”
二郎道:“胸前可有一對玉杯麼?”
大郎道:“隔著衣兒如何得見玉色?隻是摸著軟中有硬,料是處子無疑。”
二郎道:“兄長聖乎,一摸便知,小弟佩服。”
大郎嘆道:“倘不人多,早已得手,霞飛鳥道矣!”
二郎道:“兄長高才!”
三郎道:“二兄莫亂贊!你且說那菊兒事情。”
二郎道:“那菊兒身軀兒也不豐肥,胸前也無一對玉杯兒,有甚好說。”
大郎曬道:“二弟聞香便是瞭。”
二郎道:“香便是香,隻是這香的來處非自一般之處。”
三郎道:“又在何處?”
二郎道:“即在那肥臀之下。”
大郎道:“適才你言不豐不肥,何又來瞭肥臀?”
二郎道:“隻是他腰細若柳,故而臀兒肥大。”
三郎道:“豈不更個惹火的美人兒?”
大郎道:“你知甚是惹火的美人兒!”
三郎道:“平昔二兄所教。”
大郎道:“你二兄不教你好的事。”
二郎道:“適才兄長又是念的哪一傢經書!”
大郎笑而不語。
三郎又道:“那菊兒肥臀下是甚處?為甚香哩。”
二郎道:“臀下腿間自有春灣一道,情穴一個,香氣自那而出。”
一番話說得三郎腰間那小小物件倏然而立,卜卜而跳。疾潮手摸,叫道:“我陽精至矣!”
大郎與二郎俱吃瞭一驚,懊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