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隱雲香》

第14章
小說作者:紫狂 · 章節字數:8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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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個黎明悄然來臨,曾經古榕林立的碧月池彌漫著嗆人的濃煙,除瞭綠枝參天的月神巨榕以外,大片的森林被焚燒,月池周圍高大的榕樹被攔腰斬斷,變成一片龐大的廢墟。

    工匠和奴隸在梟武士的驅使下,將巨石運上古樹的廢墟,一塊塊堆疊起來,然後將鐵汁澆註在縫隙中。碧月池隨處可見的濃綠被鐵器和巖石的黑灰色代替,樹木被砍伐送入火爐,清池變成漂浮著灰燼和血腥的泥沼,精致的榕殿成為軍營和囚籠。當碧琴和她失去傢園的戰士返回時,見到的將是一座恐怖的戰爭堡壘。

    而那些高貴的祭司和美麗的月女,都淪為異族軍隊的奴隸。

    濃重的烏雲遮蔽瞭陽光,幸存的碧月族人被押送到碧月池邊。清澈的池水中,月神古樹依然高聳入雲,但昔日隨處可見的奇花異草一夜之間盡數枯死,曾經耀目的神光,如今被一層陰森可怖的氣息所代替。

    梟王的犀甲宮帳占據瞭巨榕中部寬闊的露臺,美麗而妖嬈的梟禦姬跪在兩側,宮帳前陳設著一張白石座榻。

    殘存的碧月族人大多是未成年的兒童和年輕女子,老人和男子幾乎被屠殺殆盡。他們沒有一個知道月神祭壇中發生瞭什麼,但從天而降的梟軍,月神殿無法理解的陷落,給每個人都留下瞭揮之不去的陰影。他們想知道部族的神明,碧月池的大祭司在哪裡。那是他們僅存的希望。

    一名梟禦姬起身走到臺邊,柔聲道:“你們是碧月部族僅存的族人。你們本來應該隨著這些古樹一起消失,但我的主人,峭魃君虞,寬恕瞭你們。從今日起,無論祭司、月女還是平民,你們每個人都是奴隸!”沉重的恐懼壓抑在每個人心頭,沉默中,有人泣聲道:“隻有月神才是我們的主人,我們不會做任何人的奴隸。”梟禦姬揚起手,空中一名武士張開鐵弓,一箭穿透瞭那名女子的喉嚨。

    梟禦姬緩緩道:“我的主人既然賜予你們生命,同樣能夠收回。一名奴隸是不能多口的。”人群裡傳來哭泣聲,許多人開始呼喚月神,乞求他的庇佑。

    一名女子出現在露臺上,人群立刻騷動起來。那是碧月池僅存的女祭司,碧津。

    碧津穿著她綠色的祭司長袍,就像從前一樣帶著弓矢,身上沒有任何束縛。

    隻是她臉色蒼白,眼神仿佛被抽幹精魂一樣空洞。

    “我的族人們。”碧津走到臺邊,木然說道:“月神已經拋棄瞭我們。”人群沉寂下來,驚愕地看著他們的女祭司。

    “我們褻瀆瞭神明。眼前的災難,是月神帶給我們的懲罰。成為奴隸,是月神的旨意。”人群哭泣道:“我們祭祀月神,崇拜他,供奉他,獻給他最精美、最貴重的禮物,從來沒有過任何輕慢。”“月神受到褻瀆。但不是因為你們,我的族人們。”碧津空洞的聲音仿佛她隻是一具軀殼,“是月神的妻子,我們崇敬的大祭司。她背叛瞭月神。”人群中發出驚呼,每個人都露出無法相信的表情。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我們的大祭司,應該是月神聖潔的妻子,但她喪失瞭貞潔,污辱瞭神明。”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現在露臺上,她戴著白色羽冠,手腳纏著厚厚的毛皮護腕,身上披瞭一層淡綠色的薄紗,雪白的胴體時隱時現,看上去與峭魃君虞身邊的梟禦姬一般無二,但她美麗的面孔碧月族每個人都不陌生,那是失去音訊多日的女祭司碧琳。

    人群的騷動忽然靜止,數以千計的目光同時望向神殿高處的露臺。

    碧琳手中牽著一條黑色的皮索,皮索盡頭消失在宮帳內。每個人都預感到宮帳內的女子就是他們的大祭司,但月映雪出現時,仍帶來瞭無法相信的震驚。

    隨著皮索的拖動,首先出現的是大祭司美艷的面孔。她長發挽起,每一縷發絲梳理得整整齊齊,精致的發髻上嵌著一顆碩大的明珠,顯露出雪白的柔頸和光潔的玉肩。

    那條黑色的皮索穿過一隻銅扣,銅扣嵌在一個鑲著銅釘的項圈上,而那個用來束縛野獸的項圈,就套在大祭司柔美的頸上。每個人都知道,即使精金鑄成的鐵索,以大祭司的力量也能輕易掙斷,然後此時,大祭司卻毫無反抗,任由這條用來牽馬的皮索套在頸中,把她拉到臺上,似乎神明的祝福和那些神奇的力量都已離她遠去。

    不僅戴著野獸用的銅釘皮圈,大祭司口裡還銜著一根嚼鐵狀的鐵棒,她衣物都被剝去,就那麼赤條條趴在地上,被她手下曾經的女祭司牽著,爬出宮帳,出現在族人面前。

    碧琳托起大祭司的下巴,“抬起臉,讓我們的族人看清你是誰。”大祭司順從地抬起臉,美艷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恐懼和痛苦,反而有種超脫瞭凡世的美麗。碧琳牽著她,從露臺一端走到另一端,讓每個人都能夠看清楚她的面孔和肉體。

    大祭司四肢著地,遠比常人頎長豐美的玉體赤條條一絲不掛,顯露出完美無瑕的曲線。兩隻碩大的美乳挺在胸前,艷紅的乳頭幾乎觸到地面,隨著她的爬動,兩隻白膩而柔軟的乳球像波濤掀動著,艷態橫生。在她纖長的腰肢下,一隻肥滑渾圓的雪臀高高聳起,豐膩的臀肉白生生又滑又嫩,就像一隻熟艷欲滴的水蜜桃,散發著白亮的光澤。

    碧月部族並不是一個很在意女性貞潔的部族,但對於大祭司絕對是個禁忌。

    在他們心目中,侍奉月神的大祭司是她們的神明,不容侵犯,也不容褻瀆。大祭司是月神的妻子,要為月神守護自己的貞潔。誰也不會想到,她們聖潔的大祭司會在無數目光註視下,像娼妓一樣赤裸著肉體被人戲弄。

    碧津蒼白著臉說道:“碧月部族的子民們,許多年來,我們的大祭司一直在欺騙我們。她早已失去瞭貞潔,卻一直冒充聖女。”碧琳道:“我們會當眾檢查月映雪的貞潔,將她的罪行公之於眾!”臺下一片死寂,這是對碧月池大祭司的公開羞辱,但沒有人傳出反對聲,每個人都希望知道真相,知道大祭司是否背叛瞭神明,背叛瞭部族。

    巫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映雪,抬起你淫賊的屁股,讓你的族人看清楚,她們的大祭司是一個怎樣的娼妓。”被巫鼓俘虜的月映雪完全成為傀儡,並不需要巫羽的命令。但顯然巫羽很喜歡操控她的感覺。

    月映雪淒楚地閉上眼睛,在心裡吶喊道:“讓我死吧!不要這樣羞辱我!”大祭司任何心念都無法瞞過能夠操持她靈魂的巫羽,她冷笑道:“你會受盡族人的唾罵,作為一個下賤的娼婦死去。但不是現在。”隱藏在帳內的銅鼓微微震動,無形的力量傳入四肢,月映雪搖搖擺擺爬起來,肉體不受控制地轉過身來。在臺下的人群看來,她們的大祭司被皮索牽著,就像一頭不知羞恥的母獸,搖晃著圓碩的雙乳爬到臺邊,然後轉過身,腰肢伏下,將她白光光的大屁股高高舉起。

    兩位女祭司在月映雪身後跪她,然後伸出手,抓住大祭司肥嫩的雪臀朝兩邊掰開。冰冷的空氣湧入臀縫,那隻豐膩的雪臀被掰得敞開,暴露出雪臀內秘藏的艷景。

    大祭司嬌羞的性器赤裸裸暴露在數千道目光下,無以言喻的羞恥貫穿全身,仿佛一把殘忍的鐵槌,將月映雪的尊嚴和矜持徹底粉碎。她喉頭一甜,湧出一口鮮血。

    周圍的梟禦姬帶著模式狀的柔媚笑容,漠然看著這一切。無論是被魂術影響的碧津,還是化身為梟禦姬的碧琳,對她們的大祭司都再沒有絲毫敬意。在她們眼中,大祭司是背叛神明,欺騙部族的罪魁禍首。兩人用力掰開大祭司的屁股,將她豐盈滑嫩的性器剝開,然後手指伸入蜜穴,勾住穴口,殘忍地向兩邊拉開。

    大祭司身體僵硬,她弓下腰肢,高挺著雪滑的圓臀,腿間蜜穴大張,原本聖潔而隱秘的性器完全綻露出來,連內部淫艷的蜜肉也一覽無餘。碧月族人掩住口,驚駭地看著大祭司敞露的下體。那裡面,大祭司聖潔的標記絲毫不見蹤影。

    碧琳拿起一根粗長的木棒,將一幅雪白的紗綾包在上面,然後對著大祭司的蜜穴用力捅入。大祭司白膩的臀肉微微戰栗,蜜穴被擠得張開,將木棒吃力地納入體內。月映雪五內俱焚,胸口氣血翻騰,一口一口吐著鮮血。

    碧琳將木棒捅入大祭司體內,然後在那隻柔嫩而充滿彈性的蜜穴中用力抽送起來。

    片刻後,碧琳拔出木棒,取下棒上的紗綾,展開然後高高舉起。那幅紗綾潔白如新,沒有絲毫血跡。

    無可爭辯的事實擊潰瞭碧月族人最後的信念,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受到瞭愚弄,族中敬若神明的大祭司不但早已喪失瞭貞潔,還欺騙瞭所有人。人群大放悲聲,為他們的神明,還有他們自己而哭泣。

    “用一個失去貞潔的聖女擔任大祭司,是對神明的褻瀆。月映雪犯下淫蕩的罪行,引來月神的憤怒。這裡的一切,就是月神對碧月族的懲罰。”“族人們,”碧琳高聲道:“你們都已經看到,是峭魃君虞帶來瞭神明的懲罰,他毀滅瞭我們這個有罪的部族,揭穿瞭大祭司的罪行,並公之於眾。月神告訴我,他就是神明的化身,是我們這些罪徒的新主人!”幸存的碧月族人無所適從地看著臺上,原本高貴猶如女神的大祭司,此時赤條條趴在神殿的露臺上,像一頭低賤的母獸,被人扒開屁股公開檢查性器,即使她仍保有貞潔,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何況是她導致瞭災難。而這時,兩位女祭司宣佈帶來瞭神明旨意,使幻念破滅的人群生出新的希望。連祭司都已經承認峭魃君虞是他們的新主人,他們更沒有懷疑的理由。

    當那個散發著魔神般力量的雄偉身影出現在露臺上時,兩位祭司首先跪倒,接著所有人都陸續跪瞭下去。

    峭魃君虞身上覆蓋著堅硬的黑色皮甲,他戴著巨大的鐵制頭盔,肩甲上鑲嵌著盧依大長老的顱骨與頜骨。他從露臺上俯覽著腳下卑微的子民,血紅的眼睛犀利而又兇殘,然後高高坐在大祭司的白石座榻上。

    擁有鬼月之刀的他,就像一個不死魔神,即使被刺穿胸膛,也能迅速恢復。

    而他付出的代價,則是將自己的血肉供奉給鬼月之刀。

    碧琳虔誠地匍匐在他腳下,用唇舌去親吻主人的戰靴。另一側,仍穿著女祭司服色的碧津同樣趴在他腳邊,將姣美的面孔擦去他靴上的灰塵。

    一名梟禦姬抹去月映雪唇角的血跡,然後將她牽到主人面前。無法想像的羞辱擊潰瞭大祭司的心神,她茫然跪在峭魃君虞身前,望著這個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男子。

    梟禦姬取下她銜口的鐵棒,峭魃君虞伸出軟甲包裹的巨掌,摘下她髻上那顆象征身份與權力的明珠,遞到她唇邊。月映雪張開紅唇,含住那顆明珠,和著自己的鮮血,木然吞瞭下去。

    兇鷙的梟武士們揚起武器,同聲發出歡呼。這是主人對又一個部族的征服,從這一刻起,碧月族將不復存在。

    碧津脫去她的祭司長袍,在露臺上接受主人的臨幸。碧琳則走到臺邊,頒佈主人的詔諭。

    在主人峭魃君虞新的版圖內,碧月部族的名號被取消,碧月池改為梟軍的營地。碧月族所有男子,無論長幼一律斬殺,作為對月神的獻祭。女子依容貌分出等級,最美麗的月女遷入月神殿,次等的分往各處堡壘,最末一等作為役使的女奴。

    隨著詔令的頒佈,碧月族的男子被帶出人群,他們沒有掙紮或者反抗,而是順從地在池邊跪成一排,由梟武士用巨斧砍去頭顱。碧月族美麗而多情的女子被挑選出來,在池中洗凈身體,然後被帶入月神殿,在她們曾經的聖地用自己動人的肉體撫慰她們的新主人——那些野蠻的武士。更多的女子被送到新建的堡壘,供那裡的戰士和工匠使用。女祭司說,這是月神的懲罰,每一個碧月族人都要為大祭司犯下的淫行贖罪,男子失去生命,女子則供人奸淫。

    露臺上,碧琳的詔諭仍在繼續:從今往後,碧月族不再允許有任何男子,出生的男嬰必須扼殺,女嬰成長到十五歲,將舉行成人禮由武士們挑選,在月神殿公開破體。她們的個人意志不被允許存在,僅僅作為器具任人使用。

    這樣的詔諭意味著整個碧月部族的女性,無論祭司還是月女都被當作娼妓,月神殿就是她們供人奸淫的妓寨。但在女祭司的解說下,這樣的屈辱成為她們對神明的供奉和畢生的榮耀。仍和從前一樣,月女沒有固定的丈夫,隻不過這次她們是被人挑選。幸存的碧月族女子接受瞭主人的律令,也接受瞭她們新的身份:

    梟妓奴。

    露臺上,剝去祭司服色的碧津跪在主人身前,翹起雪白的屁股,竭力聳動。

    在她身後,峭魃君虞端坐在白石榻上,隨著碧津雪臀的聳動,一截粗黑的肉棒時隱時現雖然無法看到長度,但粗大的直徑已經超過任何人的想像。

    當最後一名碧月族男子被砍去首級,峭魃君虞一把推開碧津,然後抓住月映雪的發髻,將她美艷的面孔埋到腹下。

    月映雪吞下那根非人的陽具,隻覺得整具身體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一股暢美的氣息在體內回蕩,四肢變得輕盈起來,微微一振手臂,身體就飛向碧空。陽光下的湖沼宛如美玉,巨大的古樹上生活著美麗的女子和英俊的男人。她們尊敬地俯身施禮,每個人的目光都充滿瞭崇慕和信任。

    那是她的職責,在她肩上,承載著部族所有的希望。年復一年,她小心地帶領著族人在南荒生存,依靠良好的判斷和謹慎,她的部族長久以來遠離戰火和災荒,在林海深處構建著自己夢幻般的傢園。

    然後有一天,一個男子來到碧月池。一切都無可挽回地發生瞭。

    喜悅是那樣甜美和充實。從頭到腳,身體每一寸肌膚,從裡到外都充滿瞭溫柔的甜蜜。她還記得他深黑色的瞳孔和唇角那一絲揮之不去的狡黠笑意。

    為瞭他,她不惜開啟祭壇,告訴他那條能夠進入祭壇內部的密道,還有避開各種機關的技巧。

    就在這座供奉月神的祭壇裡,她失去瞭最初的貞潔,也獲得瞭難以想像的喜悅與滿足。

    他像候鳥一樣,在第一叢紫藤花盛開時悄然到來,又在一個圓月的夜晚悄然離去。是這個男子,使她認識到自己作為女人的存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幸福。

    “你是女神。我最寵愛的女神。”那個男子在她耳邊柔聲說著。

    那種人被人寵溺的滋味像蜜一樣將她融化。他寬闊的肩膀足以支撐一切,她渾然忘卻瞭自出生起就承載在肩上的責任。那些夜晚,她偎依在他溫暖的懷中,舒展開自己女神般華美的肢體,宛如水與乳的交融。

    她生平第一次為自己猶如女神而喜悅,隻因為這樣的身體能帶給他更多的快樂。不是被崇敬膜拜的女神,而是被寵愛的女神。從未柔弱過的她,迷戀上那種受人呵護的感覺。她不再是碧月池參天的古樹,而是樹上一縷青藤,一株盡情吐露芬芳的鮮花。

    那段甜蜜的時光仿佛沒有盡頭,作為月神的妻子,她不但把貞潔給瞭別人,而且還有瞭身孕。看著自己日益粗圓的腰身,她真想驕傲地向族人宣佈:你們的女神正在為一個男人,一個凡間男人孕育他的孩子。

    但她終於什麼都沒有說。

    她將自己封閉在月神祭壇內,整整九個月沒有出現。

    是個男嬰,眉眼像極瞭他。

    月映雪永遠忘不瞭那個夜晚,她將自己的骨血放置在林海以外一戶山民門前。她不可能在神殿撫養一個嬰兒,尤其是她的嬰兒。她也不能把他遺棄在自己族人門前,她怕自己會忍不住露出痕跡。

    直到六年後,再也無法忍受的她,從山民傢中抱走已經童年的兒子,放在族人每天都要走過的必經之路上。

    如她所願。族人帶回瞭這個可愛的男孩,送到神殿。大祭司仁慈地收留瞭他,並把他留在神殿。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已經六歲,從小在外族山民傢中長大,與碧月族沒有絲毫牽聯的男孩,會是大祭司的骨血。

    那年紫藤花開,是全傢人唯一一次團聚。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屬的樣子,即使看到自己熟睡的兒子也沒有太多激動。那晚他依著月柱,拿著一支簫幽幽吹著,懷裡依偎著他沒有名份的妻兒。

    “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我最寵愛的女神。”

    然後他就離開瞭,從此再沒有出現。

    她已經記不起這些年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她讓人拔去所有的紫藤花,改種上豹尾蘭。她開始回避自己的骨肉,回避那張酷似他的臉。

    終於有一天,她親手切斷瞭自己兒子的喉嚨。

    最先撞見那一幕的是碧琴,雖然月君並沒有被真正侵犯,但所有人一致認定,褻瀆聖女者必須死。

    她看著自己的骨血。那個酷似他的孩子似乎沒有絲毫害怕。

    本來行刑的該是碧津。但大祭司拒絕瞭。她用精細入微的手法切斷瞭自己骨中骨肉中肉的喉嚨,然後命人棄屍荒野。接下來讓人送給月君一雙鞋,用這種方式將月神選定的聖女逐出碧月池。

    那一刀雖然切斷瞭他的喉管和氣管,但並不致命。如果能及時施術,她有七成把握能救活兒子。還有三成是冒險。但當她終於能離開月神殿,前去查找時,那具屍體卻失蹤瞭。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是巫羽盜走瞭屍體。

    巫羽,整個南荒最難接近的美女,同時也是十羽殿最負盛名的守護者。為瞭同一個男人,她走得更徹底。在十羽殿斬殺通靈神獸,在九曲峽重創長老巫蟬,最終叛出翼道。

    巫癸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碧月池附近。巫羽認定是月映雪殺瞭巫癸。為此她數次闖入月神殿,找月映雪對質,最終都無功而返。

    月映雪以為她是知難而退。事實上她一直在等待機會。

    除瞭巫癸和她本人,沒有人知道那個被她切斷喉嚨的死囚是她的骨肉,被她疼愛的同時,也被她怨恨的親生骨肉。

    假如她是一個凡人,一個平民,如果他沒有離開,也許他們一傢可以平靜的生活在一起。但命運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因此她聽到比死神還要可怕的聲音。

    死神隻會奪走她的生命,而這個聲音將會奪走她的一切。

    “你醒瞭。”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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