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早上,吃過飯,眾女都到店裡去瞭。按大醜的意思,都這個時候瞭,幹脆關門休息吧,消停過年。但錦繡與小雅都不同意,都打算在最後一天有個圓滿的結尾,以便把好運帶到明年裡去。
大醜望向小聰,想聽聽她的意見。小聰想瞭想,也舉手同意。
大醜點點頭,三女先去店裡瞭。剩大醜一個人在屋裡,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眼前總晃著春涵的影子。她在對他燦爛的笑,她在對他嬌嗔的怨,她在對他咬牙切齒。不管什麼樣子,在大醜感覺都是美的,都是值得回憶的。如今,她在哪裡呢?胖瞭還是瘦瞭?
大醜在出門之前,照例要到春涵屋裡轉轉的。屋裡一切如昔,還是春涵在時的樣子。好象她早上出去,到點還會回來似的。被子疊得有棱有角,挺挺實實的。地面泛著暗光,沒有灰塵。梳妝臺上,除瞭梳妝用的小玩意,化妝品等,還有她常看的一些書,都是關於創業的。
最特別的,是臺上站著一張鏡框。大約兩拃長,裡邊鑲著一張彩照。正是在太陽島上,春涵與大醜身著泳裝的合影。照片上的春涵,四肢白嫩,笑面如花,深情款款,常春藤般的又臂,熱情地纏住大醜的脖子,而大醜是一臉的受寵若驚的樣子。也含有驕傲與得意。
大醜拿起鏡框,撫著春涵的“臉”想到當時情景,想起江上的險情,想起一切關於兩人的往事,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澀。真不甘心,這一切都變成歷史,更不甘心她象鏡花水月般消逝。難道她真是仙女下凡,停留的時間一到,她便重返天上嗎?如果是那樣,為什麼不把我一塊帶走?這麼想著,他有點癡瞭。
自從春涵出走之後,這屋一直這麼空著。大醜自己不住,也不讓別人進來。他跟三女睡在別屋。因為空間有限,總有一位美女,跟自己同眠。雖然同床,但大醜從來沒有過界。也就是說,春涵離開之後,盡管常抱美女休息,可沒有過性生活。那美女把他的激情帶走瞭,他再也沒有情緒做那種事。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這不是出於什麼道德原因,或是恕罪感,自責感,而是一種感覺。這感覺使無法做愛。如裡這美女總不回來,真不知自己會在什麼時候繼續他的風流人生。
看看時間差不多瞭,大醜便出瞭這屋,輕輕帶上屋門。生怕聲音大瞭,會驚動什麼似的。本來,他可以不去店裡的,店裡有三女就行瞭。但他還有點不放心,就象春涵在時,店裡的什麼事,若不親自過目,心裡總不踏實。他每時每刻,都在心裡大呼著:“大老婆,你在哪裡?大老公想死你瞭。你不回來,這生命淡如白開水。”
大醜穿上羽絨服下樓,這衣服是春涵親自給他買的。他向自己的小店走去。耳邊不時響起鞭炮聲,提醒他今天什麼日子。過年又能如何?在他,春涵在時,天天在過年;她不在身邊,過年如常日。因為沒那份心情,他連過年所需之物,都沒有張羅。都是三女去買的。當然,一切花費,都由他老牛出。
大醜過瞭橫道,走向小店。小店就在對面那條街,在左側沒多遠的。遠遠便看見自傢的牌匾落上一些雪。此時,天正在下雪。零碎的小雪花正從陰晦的天上悄悄飄落,制造一種夢般的靜謐。
無意中,他向右側望瞭一下。他發現在右側的樓前,在小店的斜對面,一位女郎正站在皚皚的雪地裡。她穿著藍色的羽絨服,筆直的佇立著。身影那麼美好,誰見瞭都會叫一聲真美。她沒有扣帽子,潔白的雪花,一朵朵的,輕盈的在她的瀑佈般的長發上增加。她癡癡的望著對面的小店,一動不動,象是一尊美麗的雕像。
大醜看她第一眼,便渾身顫抖一下,象被電打瞭。雖然對方的頭發,有一部分垂下來,擋住臉,大醜隻能看到一個鼻子尖,然而,憑直覺,他也知道那是誰。
驚喜之下,他趕緊靠邊,貼著右側的樓下,小心地前進。他怕驚動她,怕她象小燕子一樣,突然掠身而去,渺無蹤跡。
他偷偷來到她後邊的位置,貓著腰,一步步挪著,突然出手抱住她。他以為,她必定發出受襲擊時的尖叫,哪知他錯瞭。這美人頭也不回,還把頭靠在他的身上,嘴裡輕聲說:“你這壞蛋,害苦瞭我,我恨死瞭。”
大醜伸長脖子,望她的臉,嘴上問:“大老婆,你怎麼知道是我?萬一是別的男人,你不是吃虧瞭嗎?”
春涵用明亮的眼睛白著他,不屑地說:“你小子鬼頭鬼腦的,從那邊過來,我早發現你瞭。還以為挺高明呢。再說,你身上的臭味,我能聞不出來嗎?你以為我是木頭?若是別的男人來非禮我,現在他已經躺在雪地上哼哼瞭。”
大醜誇道:“我老婆,就是不簡單。快,讓老公看看,走瞭這麼久,有沒有胖?”
說著,把她轉過來。春涵那張宜喜宜嗔的臉,就如皓月般的照耀他瞭。
大醜拉著她的手,笑道:“還那麼漂亮,隻是有點瘦瞭。一定是想我想的瞭。這不用問。”
春涵用眼睛橫著他,說道:“我想你?氣都氣飽瞭。要不是惦記我這個店,我一輩子都不回來。”
大醜軟語相求:“大老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咱們睡瞭還不止一夜呢。”
春涵甩開他的手,哼道:“你少惡心。一見面就是這套。告訴你,想我原諒你,可沒那麼容易。”
大醜又抓住春涵的手,急道:“你想怎麼樣才原諒我呢?隻要你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皺眉。”
春涵這回不甩手瞭,臉上露出捉弄人的笑容來,沉吟道:“晚上,先回傢跪一夜洗衣板,明天早上,如果我見你有誠意,有改過之心,如果我那時心情不錯,我會跟你說話的。”
大醜豪邁地表示:“不,不,一夜怎麼夠,我要跪一年。誰也別攔著我。”
春涵誇道:“好老公,真是好樣的。這一年可有點你受瞭。隻怕我心疼的。”
大醜笑道:“這有什麼呀?老婆開心,我就開心。老婆說話,就是聖旨。老婆走哪,我給打雜。”
心裡說,先把你給穩住再說。讓我跪洗衣板,我會那麼傻嗎?跪一年的意思都不懂嗎?今天是什麼日子,是除夕呀。過瞭一夜,便是明年。跪一夜,不是跪一年嗎?
春涵突然紅瞭臉,說道:“老公,你還沒有好好抱我一回呢。你想不想抱我?”
大醜叫道:“這就火暴一回。讓大街上的人都瞅著眼紅。”
說著,雙臂抱腰,把春涵抱起,然後在雪地上瘋狂地轉起圈子。地上雪花一群群的跳起來,象是蝴蝶,圍著兩人。過路的行人,有不少駐足而立,驚訝地看著激動的兩人。
兩人都大叫著,大呼著,大笑著,陶醉在二人的世界裡。好象這裡隻有他們二人,世界空空的;好象天地隻有他們二人,宇宙都空空的。
轉瞭一會兒,春涵讓大醜放下她,說道:“我有點頭暈。”
落到地上,春涵才發現有那麼多眼睛都在看著他倆,不禁有點害羞。大醜可不管那事,他的臉皮早就練出來瞭,沒有城墻厚,也能趕上一本書吧。
大醜眉飛色舞,攬著春涵的腰,又打飛吻,又吹口哨的跟大傢打招呼。好象是謝大傢捧場一樣。人們哄笑一陣兒,看瞭一會兒美女,便都依依不舍地各自去瞭。
這時,春涵的小店門開瞭,四位姑娘跑出來瞭,大叫著春涵姐。大醜笑道:“大老婆,咱們進店吧,她們都在等你去主持大局呢。”
春涵望大醜微笑道:“我老公多有本事呀,簡直就是一個皇帝。她們都是你的妃子。”
大醜接茬道:“你不就是正宮娘娘嘛。”
春涵哼一聲,說道:“少貧嘴。別忘瞭地上的包。”
說著,被過來的四女,眾星捧月般的迎到店裡。大醜望著她們,撓瞭撓頭,說道:“怎麼沒人理我呢?我真成孤傢寡人瞭。我老牛是怎麼混的呀。
他的目光望向雪地,這才發現地上有一個不小的包。這自然是春涵的東西,那麼鼓溜,也不知裡邊裝有什麼寶貝。
大醜拎著包進店,眾人正圍著春涵說話呢。都問長問短,噓寒問暖的,親熱得很。大醜看瞭高興。有的人還給春涵掃著身上的雪,有的給她理頭發。令大醜欣慰不已。
小雅就問:“春涵姐姐,這麼長時間,你到哪裡去瞭?可把我們想壞瞭。這一路上,一定有好多好玩的經歷吧。給我們講講吧。”
春涵坐在椅子上,微笑道:“好玩的事,太多瞭。等回傢裡,我慢慢講給你們聽。”
淺淺拉住春涵的手,問道:“姐姐,外邊好吃的東西一定不少吧?你有沒有嘗嘗?”
春涵說:“怎麼沒有。什麼天津麻花,狗不理包子,北京烤鴨什麼的,我都吃膩瞭。不知再吃什麼好。”
這話令淺淺睜大眼睛,露出艷羨的神色。恨不能親自去嘗嘗。
春涵指著自己的包,說道:“我包裡還有不少好吃的東西呢。你拿出來嘗嘗。”
淺淺笑瞭一笑,沒有動手。雖然很有品嘗的意思,畢竟大庭廣眾之下,不好意思那樣。
錦繡過來,一臉憂鬱地說:“對不起,春涵姐姐。都是因為我不好,因為我來瞭,才把你氣走的。都是我的錯。現在你回來瞭,萬事大吉。我想,我也該走瞭。”
春涵一把把她摟過來,正色道:“好妹妹,你說什麼傻話呢,這裡就是你的傢,你往哪兒走?你要真走瞭,我會生氣的。再說,我這次出門,與你沒什麼關系。就是沒有你的出現,我也要出門的。在傢裡呆悶瞭,想出去逛逛。同時,也想試試有的人,是不是真喜歡我的。”
錦繡聽瞭,這才消除憂鬱,一臉笑容地跟春涵貼臉。顯得十分激動。
淺淺在旁看瞭,大感淒涼,心想,你們都好瞭,都樂瞭,我呢,我怎麼辦?轉頭看大醜,大醜隻是帶著傻笑望著春涵。把淺淺恨得暗暗咬牙。心裡直罵大醜的八輩祖宗。她心說,怎麼想辦法混進後宮呢。在床上用自己的寶物,夾住他的大雞巴,讓他乖乖投降,大叫心肝寶貝。讓他知道離我不行。這才能消我心頭的被辱之恨。
這時小聰說話瞭,她把春涵走後的事情,詳細地講給春涵聽。關於店裡,傢裡的等等。主要強調瞭大醜是如何著急,上火,難過,流淚,如何尋找,如何悲觀等等,甚至把大醜如何禁欲,不與大傢做愛的事都抖瞭出來。這小姑娘真夠大膽的。但這時沒有一個人覺得好笑,都鴉雀無聲的。
直聽得春涵眼中有瞭淚光,要不是強忍著,早就淚如雨下,無休無止瞭。她對站在圈外大醜招手,溫柔地喚道:“大老公,你過來。我也好想你。”
大醜慢慢地過去,春涵一頭紮進大醜的懷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流出喜悅的淚水。大醜的眼圈也紅瞭。旁邊的眾女都心裡酸酸的。小聰幹脆哭瞭,淚水比春涵的還多。
很快,春涵離開他的懷,擦幹淚水。然後對大醜說:“老公,今後,我不再氣你瞭。你對我太好瞭。我知足瞭。隻是不知道,我該給你什麼好處呢?”
大醜憨笑著,摸摸自己的額頭,剛想說:“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回來,便是最大的好處。”
張開嘴時,忽見對面的的淺淺對他擠眉弄眼的,還指指自己的胸。大醜不傻,明白她的意思。隻是春涵才回來,就提這事,這不是上眼藥嗎?別再弄不好,又把春涵給氣跑瞭。
大醜嘆著氣,感到很為難。氣得淺淺直跺腳,都想自己開口瞭。這一切都看在春涵的眼裡,她暗暗嘆息。心道,我怎麼這麼傻,當初為什麼把她留在店裡?她那麼漂亮,明顯的對大醜有強烈的吸引力。我這不是自作自受嗎?我怎麼也幹瞭件蠢事。真不知這小子是什麼時候把她勾上的。好吧,我好人做到底,就成全她吧。不過,以後,可得看緊瞭。防夫如防賊。要堵塞一切漏洞,杜絕一切隱患。絕不讓悲劇重演。
因此,春涵便說:“大老公呀,我想好一個主意,你準保高興。我知道你喜歡漂亮姑娘。看在你對我一片真情的份上,我就再給你一個”老婆“的名額。你已經有瞭我們四個,現在,你可以找第五個。不過,我隻能給你十分鐘時間。十分鐘之內,你如果能找到一位喜歡的姑娘,就讓她當你第五個老婆。聽好,隻有十分鐘時間。過瞭這十分鐘,你這輩子休想再有第五個。”
說完,坐下來,眼角的餘光瞅著淺淺。
大醜還是提不起勇氣,要淺淺入門。淺淺急瞭,嗖地躥出來,叫道:“哇噻!我終於熬出頭瞭。”
同時,沖上去,抱住大醜的脖子直親。
這下,除瞭春涵,把別的姑娘都驚呆瞭。她們把目光集中大醜身上。大醜輕輕推開淺淺,見小雅,錦繡都露出兇惡相來,嚇得他趕緊把頭轉向一邊。心說,這下糟瞭,晚上又有罪受瞭。這幾頭母老虎還不吃瞭我才怪。
本來,有春涵這一個辣妹,自己就夠頭疼瞭。現在又加一個淺淺。這丫頭,野著呢。別看在春涵面前,象淑女一樣,其實他知道,那都是裝的。她比春涵還厲害呢。自己怎麼這麼不幸,怎麼會惹上她呢。真沒有眼光。
還沒等各位對淺淺之事進行表決呢,忽聽外邊有聲音。門一開,進來三人。一人說:“你倆走慢點,腳下穩當點,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一人答道:“沒事的。我上瞭好幾份保險呢。有事自有保險公司負責。”
另一人笑道:“我不但有好幾份保險,我還有兒子扶著。你們想,我這當媽的要是有事的話,我兒子能看著不管嗎?”
說著摸摸自己的大肚子。
大傢聽瞭,都笑瞭起來。原來來者正是班花,水華以及倩輝。她們見到春涵,都十分親熱。春涵眾人忙搬椅子請她們坐。
班花瞅瞅眾女,又望向大醜:“牛大醜,你這是幹嘛?要舉行選美比賽嗎?個個都這麼靚。”
水華說:“這樣的服務員賣貨,大醜很快要成大款瞭。到時,得向他借錢瞭。”
倩輝笑道:“這小子想當皇帝呀,要搞三宮六院。不知道那功夫行不行。”
一句話,把幾位姑娘說得臉紅起來。
春涵趕緊打圓場,問道:“你們沒有吃飯吧?正好,老牛要請客,一起去。”
說著,向大醜遞個眼色。
大醜立刻響應:“對對對,大傢都去。誰不去的話,我會不高興的。”
說著,挺挺胸膛,使自己更象個爺們。
倩輝三人齊聲附和:“牛老板請客,怎麼能不給面子。天上下刀子,也得去。好的,大傢都去,要大吃,特吃。飽飽的過年。”
春涵問大醜:“咱們到哪裡去吃?這裡的飯店這麼多。”
沒等大醜說話,淺淺笑道:“你們跟我來吧。我知道一傢新開的大酒樓,那個氣派勁兒,附近沒有第二傢。”
說著,打頭往外走。
淺淺的話,聽得大醜心一疼,暗罵:“你這個死丫頭,真是吃男人不吐骨頭。在那兒吃一頓,夠在傢吃半個月的。這個小騷屄,下回趴你身上時,看我怎麼操你。
大醜,春涵與倩輝,水華,走在最後,春涵不停問二女關於孕婦,保胎等等事情。二女也沒在意,耐心解答。
大醜隨口問道:“春涵,你這麼喜歡小孩子,趕明兒咱們也生一個吧。”
春涵摸摸自己的肚子,對大醜怒道:“都是你不好。害得我這麼丟人。我跟你沒完。”
大傢不明白春涵為什麼發火。大醜更是聲都不敢出。
春涵摸摸自己的肚子,說道:“我一個大姑娘,可怎麼辦?過幾天,肚子大瞭,想瞞也瞞不住瞭。我可怎麼見人。”
說著,摸摸自己發燒的臉。
大醜一呆,接著大叫道:“咱們明天就登記去。”
把春涵又抱起來,又在地上轉起圈子來。這回,周圍的觀眾更多。大傢都以為大醜是個瘋子。隻是被抱起的那姑娘可真美,比影視上的明星可強多瞭。
在斷斷續續的鞭炮聲中,在飄飄的小雪花裡,過去的一年即使遠去,新的一年年即將到來。那抖峭的寒氣停留不瞭多長時間瞭。又一個春天,帶著無限的希望,無限的溫暖,象一道絢麗的彩虹,正迅速的向人們飄來呢。
歡呼吧,吶喊吧,奔跑吧,跳躍吧,贊美吧。我們張開懷抱,我們擁抱艷陽,我們擁抱美好的明天!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