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侖在傢裡休息瞭兩日,頭上的繃帶也除去瞭,便開始如常上班,數日積聚下來的工作,使他忙個不瞭。
到中午時間,仍是無法抽空離開吃午飯,幸好紫薇細心,給他帶來瞭便當,並坐在他桌前有講有笑,談著公司過往職員間的趣事。
文侖的坐位,剛好面對外邊的辦公間,他突然發覺一對怨毒的眼睛,正從遠處望過來。文侖從眼角見是洋平,也不刻意去望他,若無其事地和紫薇聊天,而紫薇因背向房間的玻璃大窗,自然沒有發覺。
到下午三時許,文侖仍在埋頭工作,忽然感到腦袋一陣昏暈,使他不得不捧著額頭,一個奇怪的影像,卻在眼前浮現著,他看見紫薇不住地喊救命,並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正緊緊擁抱著紫薇。
便在此時,影像戛然而止,突然消失,人也開始清醒過來,心裡的陰影,使他不自覺地朝紫薇的位子望去,卻見空無一人。
文侖心血來潮,頓感事情有異,當下站起身來,沖出辦公室,便向紫薇後面的女職員問道:“妳知道紫薇往哪裡去嗎?”
那女職員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頭道:“剛才洋平課長叫紫薇到舊檔案室,好像說要取三年前九州島分店的業務檔案。”
“我們不是用計算機存盤的麼?”
“不是的,咱們每到年終,都會把那年的數據編印出來,再用活頁夾存進檔案室。”
“你可知道檔案室在哪裡?”
“在四樓,出瞭升降機往右轉,走到最尾的一間便是瞭。”
“多謝妳。”文侖說瞭一聲,便飛也似的跑出辦公室,那女職員也不知就裡,隻是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
文侖來到升降機處,想也不想,便鉆進旁邊的樓梯出入口,一步兩階的飛奔落去,來到四樓,左面是辦公室,右面卻是一條長廊,他按照那女職員的指示,朝長廊最盡頭處跑去。
當他快到之時,便聽見一些鳴鳴之聲,像似是被人掩著口部而發的聲音。
文侖看見那房門掛著檔案室的膠牌,馬上扭動門把,卻無法扭開,是鎖著的,他把耳朵靠貼在門處,馬上隱隱聽著有人像用腳踢著東西。
“紫薇妳是否在裡面?”文侖大聲喊著,但沒有響應,可是他明明聽見房裡確有聲音,就算內裡的人不是紫薇,也該會有人應答才是,便心知不妙。
隻見文侖用盡全身氣力,往門上撞去,一連三次才“碰”一聲給他撞開。
他走進房間,四面顧盼,發覺這間資料室占地甚廣,一行行的儲物櫃,齊整地排列著,同時也阻礙瞭文侖的視線。
文侖隻好順著儲物櫃,逐一尋找,來到第五行,便發覺紫薇頹然坐在地上,雙手抱在胸前。
他大叫一聲:“紫薇,出瞭甚麼事?”接著飛奔上前。
就在文侖走上前幾步,發覺背後響起奔跑的腳步聲,他猛然回頭,看見一個黑影往門口跑去,文侖馬上轉身欲追,卻聽見紫薇叫道:“文侖……”
文侖頓時停住,心想還是看看紫薇要緊,便跑到紫薇身邊,看見她衣衫零亂,前襟的襯衣胸鈕,已被人扯掉下來。
紫薇一看見文侖走近,便撲向他懷中,不住地哭泣。
文侖牢牢抱著她,輕拍著她肩膀,也不多言追問,好讓她在自己懷抱裡慢慢平靜下來。
就這樣過瞭約五分鐘時間,文侖才敢開聲:“好瞭點沒有?”說著脫下自己的外衣,徐徐披在她身上。
“剛才那人是不是洋平?”
紫薇一邊哭泣一邊點頭,文侖不由咬緊牙齒,狠狠地道:“果然是那廝,他沒有傷害妳吧?”
見紫薇搖搖頭,文侖心想幸好來得及時,若不然可要弄出大事來瞭!
文侖把紫薇攙扶起來:“妳現在先到更衣室把制服換去,我通知茵茵陪同妳回傢休息,好嗎?”
“不,這樣突然回傢,我怕媽會擔心,不如到你傢好瞭。”
“這樣也好,我一下班便會馬上趕回去。記住,不要多想甚麼。”
紫薇點點頭,在文侖的陪伴下往更衣室走去。
文侖一回到辦公室,先通知瞭茵茵,便立即跑到桑田的房間來。
桑田是個年約五十的胖個子,有著個圓圓突突的大肚,他見文侖走進來,而臉上的顏色卻甚為難看,便問道:“有甚麼事嗎?”
“桑田部長,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一聲。”便把洋平剛才的事說瞭出來,桑田聽後登時一愣,接著文侖又道:“我知道洋平是部長的得力幫手,所以我不想對外公開,把事情弄大,這樣對公司和對他也沒有好處,但我希望桑田部長能暗裡作出處分,決不能讓他留在業務1課,要不然,我隻好和津本社長說出這件事。”
桑田緊皺著眉頭:“好吧,我會處理。”便取起電話:“叫洋平進來……甚麼,他不在?沒有其它事瞭。”
他徐徐放下電話道:“洋平剛請假去瞭,但我會找到他的,到時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整日間文侖都心急如焚,一下班便乘出租車回到寓所,樓下客飯廳卻一個人也沒有,便飛步跑上二樓,見茵茵從自己房間走出來:“我一聽見腳步聲,便知曉是你瞭。”
“紫薇呢?”文侖連隨問。
“她在你房間睡著,我給你叫醒她。”
“不用瞭,就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到樓下去。”文侖道。
※※※
“真沒想到洋平會是這樣的人,幸好紫薇發覺得早和他一刀兩段。”茵茵氣乎乎的坐在沙發上。
“洋平為人如何,我雖然不大清楚,但瞧他今日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點那個,而且我還懷疑當日襲擊我的人,極有可能是他。”
茵茵點點頭,頗有同感:“為甚麼志賢沒趕回來,妹妹受襲他竟然如此,還怎樣做人傢的哥哥!”茵茵的話鋒像刀一般利,似乎對志賢仍是很氣惱。
文侖聽著連忙道:“志賢在公司還有重要事,他著我先回來,說一做完手上的東西便會趕回來。”
“有甚麼東西重要過這件事,他分明不關心紫薇。”
“怎會呢,志賢並非是這種人,當我通知他今日紫薇受襲的時候,看他比我還要緊張幾倍。”
“我才不信,連對小動物都沒愛心的人,又怎會去緊張人,你不要和他說好話瞭。”
“到底前幾天妳和他發生瞭甚麼事?說來聽聽。”文侖打開冰箱取出兩罐可樂,遞瞭一罐給茵茵。
“我和他有甚麼事!”茵茵接過可樂,面無表情地道。
“還說沒事發生,據我所知,妳給他吃瞭個耳光,可有這回事?”
茵茵感到有點驚訝,沒想到志賢竟會把這屎事說出來:“誰叫他罵“小白”,說要宰瞭牠來吃,還罵人傢是母狗,你說他該不該打。”
“不會吧,他竟敢罵妳是母狗!”文侖委實有點不相信。
“你大可以問他,我有沒有枉說他。”茵茵愈說愈氣,連雙眼也盈滿紅光。
便在這時,二人聽見關門聲,接著志賢走瞭進來,當即問道:“紫薇怎樣瞭?”
“在我房間睡著,你放心,她沒有事。”文侖朝他答道。
志賢把公文包放在矮幾上,看見茵茵板著嘴臉,並把臉別開不看他,使志賢頓感氣悶,也不理會她,便坐下來問文侖事情是怎樣發生。
文侖便把當時的情形,極為詳細地說給他們聽,當說到他如何突然頭痛,並感應到紫薇受襲的時候,茵茵和志賢不禁詫異非常,登時你眼望我眼,均有半信半疑之意。
“文侖你不是說笑罷,你當真感覺到事情的發生?”茵茵瞪大眼睛問。
“我為何要說謊,其實何隻你們覺得奇怪,連我自己也感到匪夷所思!自從我受傷醒來後,這種現象不時都會發生,若不然,志賢你吃瞭茵茵一記耳光,當日你回來並沒有和我說,那時我和紫薇在傢裡也沒有離開半步,但我卻感應到當時你們的情景,就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你一回來才問你,果然證實完全正確,那時我也感到十分驚訝。”
“好厲害哦,這麼說來,要是我們這幾個人在做甚麼,你都會感覺到瞭,這豈不是……糟糕,我才不要呢,我們還有甚麼私隱可言!”茵茵雙手掩著臉叫道。
志賢聽見茵茵這樣說,也頓覺頭皮發麻,隨見文侖笑著道:“所以從今以後,你們不要在我背後說三道四,數說我的不是。”
“幸好你現在說給我們知,要不然打後便大問題瞭。”志賢笑著說。
“好呀,原來你平日常在我背後常說壞話。”文侖立時罵回去。
“這樣說來,文侖你這本事算不算是超能力?”茵茵開始感到極為有趣。
“我也不知道,或許算是吧!”文倫喝瞭一口可樂,續道:“我記得在前幾天,那時我還在傢養傷,那日我獨自到超市買零食,途經小公園的一條斜坡時,見一輛載滿石油氣的貨車,大概是工人在這一帶送石油氣吧,所以把貨車停在斜坡上,突然我感覺到貨車的尾板門打開瞭,數十個石油氣罐沿著斜坡滾將下來。
當時的情景隻是在腦間一閃而過,並沒有感到甚麼,便繼續往前行,豈料看見幾個年約四五歲的小童,正好在斜坡下踢足球,我再望望那貨車,心裡卻想著,若然如我所感覺一樣,那些石油氣罐極會撞向這群小童。”
“所以你便叫他們走開,是吧?”茵茵接口問道。
文侖搖搖頭:“我沒有開聲叫他們,這些小童正玩得忘形,知道叫他們也不會有用,我便過去用腳搶瞭他們的足球,一直把球帶到那小公園,那夥小童見我搶瞭他們的球,自當然一窩蜂追來。誰知我引著他們才走進公園,那貨車的尾板真的松脫瞭,轟隆隆聲中,那些石油氣罐如山崩似的,沿著斜坡滾下來,你們說我的預感是不是很厲害。”
二人聽得如癡如醉,良久才見志賢道:“文倫你果然有點道行,今次受傷看來你因禍得褔瞭。”
“是褔是禍我就不知道瞭,但能有預知的警覺,確也不賴,其實你們也大可放心,我並非甚麼事都能預知,一些小事情,我多數察覺不到,起碼你和茵茵到底鬧甚麼齟齬,我便不知道瞭。”文侖笑著說。
這時眾人聽見樓梯聲響,見紫薇沿著樓梯下來,見著三人便道:“你們在說誰與誰鬧齟齬呀?”便坐在文侖身邊。
文侖輕握著她的柔荑:“還有誰,當然是他們兩人。”
紫薇望望二人,隻微微一笑,便沒有出聲,志賢開聲問道:“心情好點瞭沒有?”
紫薇點點頭:“睡瞭一覺好多瞭,隻是害怕在公司看見他。”
“我已經把洋平的事和桑田說瞭,若他不把洋平調離業務1課,我便對津本說,看來桑田應該會把他調走,妳放心吧。”
“好瞭,既然紫薇也睡醒瞭,便到外面高高興興吃頓飯,把一切不好的事全部忘記。”
“這一頓飯自然由李公子做東瞭,大傢盡情吃他個夠。”文侖道。
“這個當然,難道要我們這些小職員請客麼。”茵茵望著志賢,倏地小嘴一翹。
當四人走出傢門來到大路時,隻見茵茵伸手一招,一輛出租車便停瞭下來,上瞭車子,茵茵向司機道:“新宿歌舞伎町SHIIRAGEKU”
司機聽後,竟回頭用怪異的目光望望四人,才禮貌地說一聲“是”,便開動油門。
三人看見司機的表情,均感愕然,也不知茵茵所說的那是甚麼地方,紫薇問道:“茵茵,那是甚麼地方?”
茵茵微微一笑:“去到目的地你們自會知道。”
※※※
出租車駛進歌舞伎町役所前停下,志賢付瞭車費,眾人由茵茵帶領著,來到一間門面並不很大,門外掛著一個木招牌,上面寫有“白菊”兩個字的小店。
甫一進入,便即看見一個身穿白色上衣,年約二十五六歲的侍應走近來:“茵茵,好久沒有來瞭,那邊坐吧。”便帶領四人在最尾的一張臺子坐下。
紫薇對茵茵道:“原來妳是這裡的常客。”
“也算不上常客,前時和朋友玩夜瞭,他們總愛來這裡吃宵夜,喝清酒,現在少和他們來往,也沒有來這裡三四個月瞭。”
文侖在旁問道:“瞧來這裡是刺身店,看那些價目也很便宜,隻是那些食物總看不出寫甚麼。”
志賢也感奇怪:“甚麼馬肉、豬肉、牛肉下手貨,到底是甚麼東西?”
茵茵笑瞭笑,便招手叫剛才的侍應過來:“志雄,我這些朋友不明白那些菜名,由你來為他們介紹解釋吧。”
“沒問題。”叫志雄的侍應禮貌地道:“我們這裡是下手貨店子,賣的都是生殖器刺生,雌雄都有,像牛、豬、馬、羊、甚至鯨魚都有。”接著指指玻璃櫃,那裡放著一根連雪櫃也放不下的大陽物。
三人登時看傻瞭眼,良久才笑將起來,隻見志賢笑道:“原來是買這個,真難得妳會帶我們來吃這個。”一面說一面望住茵茵。
茵茵輕描淡寫地道:“人總是要甚麼都嘗試一下嘛!志雄,我說得對嗎?”
志雄點頭道:“這個自然,可要我為你們介紹一下。”
文侖不禁在旁笑問道:“似乎這裡甚麼下手貨都齊全,不知道有沒有人鞭呢?”
紫薇聽瞭一手掩著口笑,一面粉拳齊施,打著文侖,笑道:“你真是的……”連志賢又笑起來。
“很對不起。”志雄笑著道:“目前還沒有人願意割愛。”
茵茵把下顎朝身旁的志賢揚一揚:“志雄,這個行嗎,雖然是一根癈料,但稱量起來,倒有三兩重,你便將就點取去用吧。”
除瞭志賢黑著臉,茵茵若無其事外,連同站著的志雄,三人立時都笑彎瞭腰,文侖更拍得桌面“碰碰”直響,大笑道:“似乎是隻有二兩,茵茵妳給他說多瞭。”
茵茵這樣一說,無疑是拿志賢作開心棒,不但是笑他那兒無用,且還笑他細小,怎教赤賢不氣惱。志賢盛怒之下,立時作出反擊,鐵青著臉道:“要不要我拿出來給妳稱量一下,到底我是三斤重還是隻得三兩。”
“我呸,你掏出來好瞭,要是有三斤重,我馬上給你吃瞭他。”茵茵瞪著眼道。
“好啊!志賢還不快點掏出來,看茵茵如何把你吃掉。”文侖登時狂笑不止。
而紫薇笑得不住用粉拳打他,連腰桿也無法直起來。
志賢怒極:“我就不相信妳敢在這裡吃,要是妳有膽量,我馬上便掏出來。”
“志雄。”茵茵抬起頭朝他道:“你給我拿個稱磅來,讓他擺上去量量,看他有沒有三斤重。
“你……你們……不要再鬧好嗎……我笑得快要窒息瞭……”紫薇似乎再無法忍受下去。
侍應志雄自然知道他們是鬧玩笑,哪肯去拿來,便笑著打圓場道:“茵茵平日就愛開玩笑!我介紹一個雜錦刺身給各位如何。”
文侖笑道:“隨便甚麼也行,我瞧瞭那鯨魚大根,我早便飽瞭。”
對於文侖的說話,志雄在這店子裡早已聽得多瞭,也不感到奇怪,因為一些偶然走進店來的客人,大多一看到店裡的食物都會這樣說。
當志雄離去後,看見志賢和茵茵還在鬥個不休。紫薇把頭枕在文侖的肩膀上,嘴含微笑望著二人,文侖低聲問她道:“紫薇,妳可有膽量吃這些東西?”
“我才不敢吃呢,況且還是生吃,想起那東西,我已經毛孔直豎瞭。”紫薇伸伸舌頭。
“我也有同感,就算要吃,我也隻吃妳的下手貨,自當然妳也隻吃我的瞭,說對嗎?”文侖湊著頭在她耳邊說。
“你好壞,這說話給哥哥聽見怎麼辦。”
“聽見又如何,幹脆說給他知道好瞭,我能做他妹夫,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誰要嫁給你,好不知羞。”紫薇用手指點戳著他的鼻尖。
當晚自是沒有人吃得飽,離開“白菊”後,四人在歌舞伎町邊逛邊吃,紫薇和文侖這一對當然開心,手拉手地有說有笑。可是志賢和茵茵卻貼錯瞭門神,不是吵架便是鬥嘴,但二人的內心是否和表面相同,或是樂在其中,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瞭。
※※※
隔日,紫薇向東丸請瞭一天假,他是害怕碰見洋平,便佯作不舒服留在傢中,坐在電話旁等待著文倫的電話。
當文侖來電話對她說,洋平已被桑田掉至橫濱分社,紫薇終於放下心來,方好今天是周末,文侖相約紫薇到他傢中來,她當然一口答應。
紫薇因為在傢中無聊,心裡又想早點兒看見文侖,便提早出門往文侖傢去,當他進入屋裡時,屋裡卻沒有人,看看腕表,原來才是十二點多,便開始為二人打掃屋子一番。
遠在另一邊的東丸大摟,津本臺頭的電說響起:“我是津本。”
“是我,不認得我瞭麼?”
“啊!美雲,沒見面也很久瞭,近來好嗎?”
“還好,志賢在你們那裡工作順利吧?”
“他很能幹,看他在東丸的表現,展濠將來又多瞭個好幫手。”
“這孩子二十多歲瞭,至今還像個大孩子般,你要多多替我管教他才是。”
“這個我可不敢當,況且志賢不但工作能力高,腦袋也很靈活,是個做生意的好材料,我真是為你們夫婦開心。”
“不要盡說他好說話瞭,其實我今日打電話來,是想問你一件事,展濠現在身在美國,聽說回來時會將先停留日本,他來日本是為瞭東丸的業務嗎?”
“哦!這件事我並不知道,他也沒有通知我,瞧來他另有公事來日本吧。”
“你真的不知道,不會是瞞著我吧?”
“又怎麼會呢,或許展濠記掛住志賢,打算來日本看看他吧。”
“我們已經廿多年老朋友,要是知道甚麼,請你不要隱瞞我,因為今趟我感到很奇怪,你知道嗎,展濠今次因為美國分公司突然有事情發生,非要他本人過去不可,便把中國大陸渡假酒店的開發計劃,向董事局延期瞭半個月,但這個計劃卻有三間大企業競爭,時間已經相當迫切,若再不開董事會議決定,這份計劃極有可能落在其它人的手上,展濠對這個計劃早已充滿信心,勢在必行,又怎會為志賢而延誤時間,若不是有天大的事情,他決不會來日本。
“這件事我並不知曉,這樣吧,我代妳留意一下,若然展濠來日本,想必也會來找我的,到時我瞭解一下情況,到時再通知妳吧。”
“津本,你真的不知道駱貴芳在哪裡嗎。”
“我又怎會知道,自從展濠和她分開後,我已經沒有見過她瞭,就算妳不相信我,但我和展濠幾十年老朋友,若然我是知道,難道還會瞞著他麼,這個妳應該最清楚不過。”
電話另一面突然靜默瞭一會,似乎在沉思著甚麼:“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沒辦法,但我不會死心的,我自有我的辦法能找到她,麻煩瞭你這麼久,我也要收線瞭,你來香港時,記緊通知我一聲,我會準備好你喜歡吃的沙鍋魚頭。”
“難得妳還記住,就先多謝妳瞭。”
“就這樣吧,我也要收線瞭,再見。”
津本呆呆望瞭聽筒一會,才緩緩放下電話,無奈地搖瞭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