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飛刀小李,就是這樣的一個江湖人物。
平常的日子,不出遠門倒也逍遙自在,隻要有貴重的鏢貨,運送至內陸的某大城市的員外傢裡。他就必須永遠暗地的保護這批貴重貨物,平安到達目的地,他的責任才算盡到,否則身敗名裂永無翻身馀地。
不過隻有大風大浪,險惡的場面,他才出頭露面,擺平這段紛爭,當然以他的功夫,能和他打成平平的人少之又少。
他永遠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打扮,先一天在鏢車的前面大路小徑,踩探消息。
普普通通的江湖盜賊,他知道鏢頭和趟子手足可應付,小李絕不露面,不讓別人知道他在暗中保護著這批貨物。
他在鏢局子裡沒有什麼名義,算是一個客人的身分地位。
小李的三頓飯,都由東傢太太伺候著,按時間,分別由老媽子和丫頭送來。
偏院外面是一條胡同,另有一扇門,供小李出入,門上有鎖環,小李出門,上瞭鎖,不回來吃飯,招呼一聲,就可以瞭。回來晚瞭,打開鎖進院,也不必驚動主人。
這天下午,東傢王三來到偏院。在廳房中,分賓主坐下。
東傢先說瞭話:“李相公,後天有一批貨物,要走遠鏢,您請辛苦一趟。”
由於小李總是書生打扮,鏢局裡的上上下下的人物,都尊稱他為相公。
“談不上辛苦,到哪呀?”小李說話,倒是很客氣。
“到浙江杭州,送貨到巡撫衙門。”
“路不近啊!哪天起鏢?”
“後天中午起鏢,您得先準備一下。”
“那我後天一大早,就先上路,老東傢,您跟手下人吩付一下,好瞭。”
“那我先謝謝您哪。”
“老東傢,您還跟我客氣什麼?”
老東傢聲音放低說著:“今天和明天晚上,有兩個姑娘伺候您,都是一等一的貨色,保您滿意,享受兩天,一出門,辛辛苦苦,在小鎮小店上,也找不到這種貨色。”
“是哪傢的姑娘?”
“王大媽那裡,才從揚州弄來的兩個嫩貨,昨天我到她那一提,她願意讓您嘗個新鮮勁,今天晚上來的叫春江,明天晚上來的叫美香,人!我是都看過瞭,保您滿意。”
“是不是從我這個胡同的院子進來呀?”
“老規矩,從胡同的門進來,也從胡同的門走,王大媽會派人接送。”
“那我就承情瞭,以後再謝。”
“錢都付清瞭,您玩高興瞭,給點賞錢好哪!”
“您太費神瞭,真不敢當!”
“這一趟走遠鏢,您得先痛快的玩兩天,這小意思,平安順利的回來瞭,我再給您找好的!”老東傢又說瞭兩三句閑話,告辭走瞭。
小李已經二十八歲瞭,還沒有娶老婆,因為他挑選女人很嚴格,從來不肯將就敷衍。再說人在江湖,出一趟遠鏢,就是半年左右,他也不願意留著嬌妻,獨守空房。更何況江湖風險太大,隨時都可以送掉生命。就這樣,他把婚事,就誤瞭下來。
從十八歲開始,到今天二十八歲。在這個整整的十年中:北地胭脂、江南佳麗,兩湖女兒,凡是頂尖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他也玩得不計其數瞭。
在江湖上,他憑著一把快刀,三把小飛刀,很少遇見對手。在床上,他憑頭三下的銳利攻勢,每一個女人,都要被他征服,稱贊他的床功厲害。
就憑這兩樣功夫,他獲得瞭“飛刀小李”的稱號。
若從外表上來看,他是文質彬彬,誰也看不出他具有什麼功夫。
五大媽在北京城內,開瞭一個私窯子,是一個手腕高明的老鴇子,和地面上有交情,這個私窯子,也就始終暗地營業,沒被取締過。
窯子裡的姑娘,都是南方人,除去有一個漂亮的臉蛋,在各方面也都要高人一等,絕對可以保證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
王大媽時常給小李送姑娘來,一次住夜,價錢就很貴,小李從來不在乎這些錢。但是都必須是最漂亮的姑娘,王大媽知道他的脾爿,從來沒叫小李失望過。
九點多鐘,小李聽見有人敲門。他走出去打開門,從一輛騾車上,走下來一老一少,兩個婦女。老的常送姑娘來,是老張媽。少女無疑問的是春江姑娘瞭,三寸金蓮,輕盈婀挪,由老張媽攙扶著春江,走進院門,到瞭廳房。
“這是春江姑娘,由我送來瞭,李相公,請多擔待呀!她是第一次出來陪客人住夜。”老張媽陪著笑臉,向小李介紹著。
“麻煩你哪!老張媽,明天一早一塊給你賞錢吧!”
“那我先謝謝您哪!我走啦!”
老張媽又在春江耳邊,說瞭幾句話。
小李把老張媽送出院門,把門關好,上瞭鎖。走進廳房,看到春江還站著。
“姑娘請坐。”
隔著一張方桌,兩個人面對面坐下。在煤油燈的燈光下,小李仔細的看著春江。果然不錯:杏臉、桃腮,柳眉,粉頸,三寸金蓮。天氣熱,僅僅穿著薄薄的紡綢短褂、長褲,翠綠色上下同色,卻又襄著紅邊,胸部微挺,柳腰細細,清水臉兒,沒有脂粉,卻在臉上有紅有白,櫻桃小嘴,貝齒雪白,十分俏麗。讓小李很感到滿意!
春江被小李看得很不好意思,輕輕的說:“相公,你怎麼不說話,凈看人傢呢!”
“看你很中意,就多看一會!”
“今天晚上,還不是由你看個夠?”
“話說得不錯,現在咱們就先聊聊。”
“相公還沒有娶太人呀?”
“還沒有娶老婆。春江,你來北京多久哪?”
“還不到一個月。”
“多大歲數呀?”
“十八歲,命苦,幹瞭這一行。”
“這一行也不錯,碰上我,有樂子!”
“有什麼樂子嗎?”
“在床上有樂子呀!”
春江聽瞭,滿臉通紅,含羞著說:“相公!等會上床,你客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