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手機的鬧鐘滴答滴答地響,但真正讓凌伊娃驚醒過來的卻是——“雷鳴,你的臉怎麼瞭?”
他右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上頭還留著些微的鮮血,嚇得她渾然不知所措。
“哦!我昨天晚上忽然肚子餓,本來想切點水果來吃,不小心弄傷瞭。”
讓她這麼一吼,他想不醒來都不行,他伸手想摸摸傷口,豈料她動作更快地揮開他。
“不可以用手摸!會有細菌!”
她緊張兮兮地喊,覺得他的說法教人匪夷所思。“你切水果怎麼會切到臉上?”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太愛困瞭吧!”
“你也真是的,不是有蛋糕冰在冰箱嗎?你怎麼不去吃?”
他的不小心已經不是第一次瞭,就是因為他常常半夜肚子餓爬起來,所以她才會常準備食物放在冰箱啊!
但說也奇怪,他起床時都不會發出任何聲音,所以她都是一大早醒來才會發現他又掛瞭彩。
“我不喜歡吃甜食。”
她正在拿藥膏擦他的臉,而他就像個大老爺一樣半臥在床鋪,欣賞她為他擔憂的樣子。
“水果還不是甜的?”
她橫瞭他一眼,每次都這樣,她準備的剛好都是他不想吃的。
“那不一樣。”
他還是有話反駁。
“我真搞不懂你怎麼這麼容易受傷?要是在臉上留疤就不好瞭!”
他是都不怕痛嗎?瞧他全身都是傷痕,但每回見他受傷,他都好像沒感覺似的,隻有她在一邊窮緊張。
“我是男生,沒差!”
他真的不是很在意容貌問題,可說真的,他還挺喜歡自己的臉,因為她說過他長得很俊俏。
“你不能老是這麼漫不經心的,要是哪天你又不註意摔成瞭殘廢,那我不是要照顧你一輩子?”
“你不願意?”
“我……”
她一抬眼,正好與他那雙精厲狹眸四目相交,讓她忽然間說不出話來瞭。
“如果我真的變成廢人,你會把我丟開嗎?”
他似乎很在意這個答案,認真地等待她的答覆。
“我才不是那種人呢!”
他說得好像自己是她豢養的小狗,她不禁想厘清自己絕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主人。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仿佛隻要她取悅瞭他,他嘴角就會笑出那種邪佞的弧度,但再瞧他眉眼的彎度,又帶瞭一份稚氣的滿足。“你放心吧!就算我把我的腿摔廢瞭,至少我的兩隻手還能賺錢,不會讓你太辛苦的。”
“你別亂說話,這種事情是不能亂開玩笑的!”
她擦起腰訓他,就像小時候自己說錯話,母親就一直罵她童言無忌一樣。
“知道瞭!”
他很聽話地順從她,因為他才沒變態到有聽她像老太婆叨念長篇大論的怪癖。
“你最近又要趕稿瞭嗎?”
她前天聽見他用電話跟對方在討論交稿日,從對方有時激動得大吼大叫的聲音看來,她想出版社的人應該對他很頭疼吧?
“是啊!”
他伸瞭伸懶腰,所謂的瓶頸對他來說可是從來都沒發生過,總是輕松地就能寫出令人蕩氣回腸的故事,畢竟有些事情百聞不如一見,讀萬卷書亦不如行萬裡路,根本不需要擬任何大綱,那些血腥殘暴的記憶他雖然看多瞭,卻依然印象深刻。
“我今天很早就會下班瞭,你要吃什麼?我幫你帶回來。”
“我想吃披薩。”
“披薩?你也吃那種東西?”
她覺得很難以想像,尤其他臉上還有一條約六公分的刀疤,看起來很像啃大魚大肉的兄弟。
“喂!是你自己問我想吃什麼的,你還反過來嘲笑我?”
他捏瞭捏她柔潤的臉蛋,不滿地說。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有點越活越回去的跡象,但是有些東西,在他童年是不曾有過的,可那不代表他從來沒有渴望過,隻是自從和她一塊生活後,對於那些事物的渴求欲望更加明顯罷瞭。
“你怎麼老愛捏我?”
她哀怨地揉揉自己的臉,他這習慣就跟她傢裡那些叔叔伯伯一樣,她隻是臉長得很幼齒,不代表她永遠不會長大好嗎?
“幹嘛這麼小氣?”
龐大的身軀又平躺回床上,他邊拉被子還邊催促她。“快準備準備去上班吧!不然遲到瞭可怨不瞭誰哦!”
“哼!”
她不甘不願地踱下床,覺得他真是好命,哪像她每天都得窩在烘焙教室裡辛苦地講課、做西點,而且錢領得還沒他多!
但想是這麼想,她還是得認分地換好衣服,畢竟在大都市生存可由不得她任性,除非她不介意把西北風當三餐吃。
“你的披薩我記得瞭,我去上班瞭,大懶蟲!”
她泄憤地踹瞭他一腳,然後抓瞭背包便趕去上班瞭。
她一走,他馬上從涼被探出頭來,臉上的笑痕更深瞭。
她就是這樣,即使抱怨一堆還是不忘對他好,而幸運的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還挺賤的,她對他越好,他就忍不住想使壞,把她當奴隸使喚來使喚去,因為啊!光是看著那張嫣紅小嘴碎碎念的樣子,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呢!
今天烘培訓練班裡來瞭位新同學,人不但長得漂亮,同時還有一副魔鬼般的好身材,但是呢,通常像這樣的學生是讓老師最害怕的。
“席儷,你以前難道都沒做過一些比較簡單的小西點嗎?”
看著烤盤上那一坨又一坨的大便……呃,是蛋糕,凌伊娃隻覺得自己萬分頭疼。
席儷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傢的大小姐,雖然孔子先師說過要有教無類,但像這種活到三十歲卻連打雞蛋都不會的女人,根本是好命到太欠揍瞭點吧?
“有啊!可是那是好久以前瞭。”
席儷也端詳著烤盤裡的成品,似乎很不能理解明明都是用一樣的方法和材料,為什麼她做出來的東西會長得這麼惡心?
“你以前做過什麼?”
“嗯……那個好像叫杏仁瓦片吧!我那時候有負責灑杏仁片哦!”
“灑杏仁片?”
三條黑線自天而降,凌伊娃完全確定席儷根本連一滴滴的基礎都沒有。“席儷,你可以告訴我,你想學做西點的動機是什麼嗎?”
“因為我想證明自己的實力,才不會被那個大笨蛋看不起!”
席儷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眸透露出堅定。
但凌伊娃卻很懷疑,自己真有辦法教好這根朽木嗎?
“大笨蛋是誰?”
“當然是魏向生……呃,他是我的管傢啦!”
席儷這才發覺自己太激動瞭,趕緊放軟口氣怕嚇到這位可愛的女老師。
“管傢?”
果然是個大小姐,說不定席儷連傢裡廚房長怎樣都不知道呢!凌伊娃暗想。
“沒錯!”
席儷握住凌伊娃的手,萬分期待地說:“老師,你一定有辦法讓我變得很厲害的,是不是?”
“呃……這個我不確定……”
剛才做過三樣西點後,凌伊娃隻能說席儷真的是她碰過最棘手的一位學生瞭。
“怎麼會不確定?我可是問過好多人才決定要來這間訓練班的,我很相信你的能力!”
“我、我盡量……”
凌伊娃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不過她會盡所有努力指導席儷就是瞭。
席儷凝視瞭凌伊娃許久,不禁氣餒地垂下螓首。“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這……”
看席儷這樣難過,凌伊娃怎麼能說出事實來打擊她?“我想你隻是缺乏練習,不然我們先從最簡單的做起,慢慢的你就會上手瞭。”
“真的嗎?”
席儷的情緒起伏很大,馬上又打起精神來瞭。她將袖子拉高,一副很有沖勁的樣子。“那我們再來做吧!”
“總裁,你已經沒有時間瞭。”
席儷才剛要拿面粉來秤重,門口卻走進一位穿著一絲不茍的女士。
“為什麼?我不是吩咐你把下午的行程都空出來嗎?”
席儷的高跟鞋喀喀喀地走到秘書面前,看得凌伊娃心裡直嘆氣。
像席儷這樣的打扮不管在廚房或是烘焙教室都是相當危險的,但因她身分特殊,可能也沒把發給她的上課指南小冊子看清楚,凌伊娃決定放過她一次,下回再糾正她吧!
“現在已經四點瞭,我們跟林董事長的約是上禮拜就訂好的,不能說換就換。”
谷蕓蕓推高金邊眼鏡,對於這個任性的總裁小姐,她也是有應對的一套方針的。“不然我打給魏總管,讓他代替你去?”
“不行!”
一提到魏向生,席儷立刻挺直腰桿。“我去就可以瞭,用不著麻煩他!”
“那就請總裁加快動作,你至少要先換套衣服,才不會對林董不禮貌。”
瞧瞧一位美女臉上、頭發都沾著面粉和奶油,這模樣要是走出門豈不讓人見笑?
但谷蕓蕓其實還挺喜歡席儷這模樣的,至少比她坐在辦公桌前煩惱的樣子可愛順眼多瞭。
“蕓蕓,我怎麼覺得你在威脅我?”
席儷不滿地脫下圍裙,隻要一想到待會又要跟那些董事長喝茶聊天,就教她一陣頭疼。
大傢都把總裁這頭銜想得很高高在上,但席儷可不這麼認為,反倒覺得自己根本是高級酒傢女,每天都得對著一堆人賣笑哈拉,真是有夠煩的!
“我有嗎?”
谷蕓蕓一臉無辜,隻是恰巧“魏向生”這三個字是席儷的死穴罷瞭!
“哼!你們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總裁,我是你的秘書。”
谷蕓蕓強調。她不是很喜歡席儷老把她當成魏向生派來的監視者,她的忠誠一直都隻針對席儷一個人,其餘人是不能指派或命令她的。
席儷沒再搭理谷蕓蕓,轉身面向凌伊娃。“老師,很抱歉,我必須先下課瞭。”
“沒關系,你有事就先走吧!這裡我來清就可以瞭。”
凌伊娃仍然很溫和地笑著,並將一個禮盒交給席儷。“來,這是你剛才做的蛋糕,你可以帶回傢品嘗看看。”
“哇!這看起來好有成就感哦!”
席儷很興奮地想拿給別人分享。“蕓蕓,你要不要吃吃看我做的……啊?人咧?”
“那位小姐好像跑走瞭。”
凌伊娃想笑又不敢笑,她可是很清楚地看見谷蕓蕓那副驚恐逃跑的樣子。
“哇咧!太不給我面子瞭吧?”
席儷皺著一張臉,但一看自己做的蛋糕……
好吧!她承認自己真的是有待加強啦!
而外頭的谷蕓蕓則是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她寧可每天加班,也不願吃下那穿腸毒藥哦!
“嗚……嗚……嗚嗚……”
雷鳴眉尾抽搐瞭兩下,暫且先忍耐下來。
然而一分鐘後——“嗚嗚嗚……太過分瞭啦……嗚嗚嗚……”
一聲聲適合在七月份嚇人的鬼哭神號再度響起。
他無法再忍受,放棄地丟下電腦坐在床沿,以一種算帳的眼神瞅視凌伊娃。
“你到底在哭什麼?”
“啊?吵到你瞭嗎?可、可是我已經很小聲瞭……”
凌伊娃也跟著坐起身,她躺著看書的習慣已經是戒不掉的壞癖好瞭。
“你真的是……”
他當然聽得出來她很努力在忍耐,但就是因為她壓抑得不好,讓哭泣聲變得更難聽、更讓他無法安心寫作。
“對不起嘛!都怪這個作者實在寫得太好瞭……”
真有義氣!人傢寫好看的書給她欣賞,她現在倒全怪在作者頭上瞭。
“這種小說有什麼好哭的?”
雷鳴瞥瞭小說一眼,隻覺得她根本像是水做的,平常看連續劇哭得最淒慘的也是她,他真不曉得她到底哪來這麼多的眼淚,可以供她這樣浪費?
“因為女主角很可憐嘛!那男主角超機車的,一直欺負好女人!”
這是凌伊娃最無可抵擋的故事類型,至於雷鳴寫的那種殺來殺去的故事,她大概看沒幾頁就睡著瞭。
“那種情節一看就知道不符合現實,有什麼好看的?”
“你自己寫的還不是一樣?這世界上哪有那種像電影一樣厲害的殺手?”
她叛逆地回嘴,愛情小說她可是從小看到大的,她可不許有人這麼污蠛陪伴她很久的“好朋友”!
“誰說沒有的……算瞭!”
他似乎想說什麼又吞瞭回去,從抽屜拿出一疊冊子問道:“你早上出門時掉在門口的,我看瞭一下……伊娃,你真的決定去相親?”
“這是……”
她慌張地趕緊將那些簿子藏到身後。“你別誤會,這是訓練班那些阿姨們拿給我參考用的,可是我對裡面那些男生一點興趣都沒有哦!”
“我又不會怎麼樣,你幹嘛這麼緊張?”
“我……”
她本來還想解釋什麼,但見他如此不在乎的口氣,令她莫名地感到很不舒服,像是有什麼東西紮到她心臟一樣,讓她不自覺地蹙起秀眉。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有說錯什麼嗎?”
他想捏捏她皺成一團的瓊鼻,她卻很快地閃過。
“你不要碰我啦!”
她負氣地將相親簿塞進抽屜裡,嬌蠻地拿起小說繼續閱讀,擺明瞭不想理他。
“你在耍什麼任性?我們話都還沒說完!”
他可不允許她用這種態度面對他,於是他直接抽出那本小說,爬上床硬是要跟她完成這個話題。
“隻是一本沒意義的簿子,有什麼好談的?”
“任性”兩個字讓她更不悅瞭,這個蠢男人、笨男人!非但不瞭解女孩子,居然還一直往她心裡最脆弱的地方鉆去,像這樣的情形,就算他問她為何生氣,她也不曉得要怎麼回答呀!
“那你為什麼要發脾氣?我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而已啊!”
“你……”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問,偏偏她又孬種地不敢坦承心裡對他的愛意,就怕破壞瞭他們現有的和諧關系。
我喜歡你!她多想這樣大喊出來,但是之後將呈現的後果太兩極化,若不是兩情相悅、皆大歡喜,那麼就是他將遠遠地離開她。
“我是想,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或許我可以幫你追到手,說真的,你也已經到瞭適婚年紀,而且你看起來又笨笨的,一定會縮頭縮腦地不敢告訴對方。”
他擺出沉思的姿態如是猜測著,看得她又是一陣惱怒。
“不必麻煩你瞭!我的事才不用你管呢!”
真厲害!竟然把她的心思捉摸得如此透徹,既然這麼擔心她,他怎麼不說幹脆當她的男朋友算瞭?
“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你那樣子活像欲求不滿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他可不是隻會乖乖被罵的軟腳蝦,尤其她又這麼激烈地張牙舞爪,隻會讓他更想用話刺激她。
她氣鼓鼓地瞪著他,被他這樣一說,讓她真是悶到瞭一個極點,一個壓抑不住就索性豁出去瞭。
“沒錯!你還真瞭解我,我就是欲求不滿!我的同事每個都有男朋友陪在身邊,每天都甜蜜蜜地出門逛街,隻有我活到這麼大的年紀瞭還是孤傢寡人,最誇張的是我竟然還是一個處女……”
她叨絮到一半才猛然發現自己說瞭什麼,馬上驚愕地捂住自己的小嘴,但這顯然已是欲蓋彌彰,因為他已經把她的話全聽個完整瞭。
“噗……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
他忍俊不住地笑瞭出來,看她這樣子,還真像個超缺男人的女人,這些話真是一點都不適合從那張嬌嫩的娃娃臉口中說出來呢!
“你……算瞭,反正你別管我就是瞭啦!”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糗斃瞭,為瞭化解自己的尷尬,她手忙腳亂地抓瞭遙控器打開電視,誰知道電視裡的連續劇正好出現一男一女吻得難分難舍,讓她的臉紅得像是快冒出煙來瞭。
這下子,場面就這樣僵持著,徒剩電視裡的男人女人相擁深吻著,而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瞭。
一會兒後,她又將電視關掉,心情整個蕩到谷底。她覺得自己真的很蠢,非但沒勇氣訴諸愛意,甚至連一個暗戀者的角色都扮演不好,她不敢回頭看他,更無法預料此刻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說不定他會從這一刻開始討厭她,認為她是那種刁蠻又任性的女人!
隻能說愛情這玩意兒真的不是她的專長,否則她也不會連這種小狀況都處理不好,隻會用大吼大叫來掩飾心裡的挫敗感。
突地,一雙有力的長臂自後方將她抱住,讓她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著,但她警惕自己千萬不要多心,因為這隻是他的一種安慰方式,如同往常她遇到挫折的時候,他都會不吝於把厚實的胸膛借給她依靠一樣,不存一絲曖昧情愫。
“你幹嘛?”
她難過地垂著小臉,他一定不知道他的好隻會讓她淪落得更深,卻又沒用地貪戀他特有的溫暖懷抱,這個男人天生有著使人迷惘的氣質,配上卓越無雙的外表,一看就知道註定生來讓女人傷心的。
她總是在想,好險他當初選擇的工作不需要四處拋頭露面,否則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滿瞭無限誘惑,他哪可能會如此安然地甘願與她同住一間小屋裡?
對愛情,她沒有一絲信心。
“你心情不好?”
他沒有笨到察覺不出她的異狀,和她之間彷佛有著難以分別的連系感應般,看她如此鬱卒,讓他心頭亦跟著沉重起來。
“有一點。”
她無法強顏歡笑假裝自己毫不在意。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
這張俏麗的小臉並不適合憂愁,那種帶瞭點嬌憨的微笑才是最搭襯她的。
聽他這麼說,是讓她舒坦些瞭,但是——“雷鳴,有些事情就算你想幫也幫不瞭的。”
“例如?”
“很多啊!”
她揪纏著十指,羞澀地暗示著。“比如說我想交男朋友,但是就算你替我介紹瞭很多男人,我也不見得會喜歡。”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談戀愛?”
他一針見血地問。別以為他真的那麼迷糊,有些事情他看在眼底,沒說出來隻是不想戳破她而已。
“呃……也、也不是啦!可能是因為一個人太久瞭,偶爾也會想找個人作伴……這也不對……哎唷!總之你別管我,就當我在亂發神經好瞭!”
她越說越手足無措,搞到後來仍然隻能自己生著悶氣,她甚至不敢轉頭,就怕看見他嘲笑的表情。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懊惱著,一隻佈滿粗繭的掌心突然以一種愛憐的方式撫挲她的下巴,她本以為這又是他的無心舉止,卻沒想到他手勁一轉,在她來不及反應以前,他熾熱的薄唇已經重重地覆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