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掛好圍裙,信步過來,突然變臉,嚴肅地罵道:“你本事不小啊,敢打老師瞭,被學校開
除瞭,我他媽過瞭一學期快半年才知道,林智偉這個混賬東西,蠢豬一個,比豬還笨,一年都快過
去瞭,還不幫孩子找學校,什麼東西……”
紙終究包不住火,這件事情還是讓媽媽知道瞭,不知媽媽怎地無名發火,我嘀咕著“你怎麼知
道的?”
“你還想瞞多久?”被媽媽聽見瞭,她沒好氣說道:“我每次打電話回來問你成績,你爸爸那
個狗東西說你前進瞭幾名,我還真以為你學習長進瞭,哪裡知道是騙我的,要不是暑假我問鈺琪,
她告訴我這事,你們想瞞我一輩子?”
原來是妹妹這個大嘴巴子說漏嘴瞭。
媽媽又罵我:“我怎麼生瞭你這麼個兒子?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現在就敢打老師,那以後還得
瞭?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學哪裡去瞭?全還給我瞭是吧?”
媽媽有著他們那一代人特有的思想,他們認為老師的一切都是對的,我聽得雖生氣,但心中隻
想,林薑先,你已經是大男子漢,一切謾罵都是你進步的動力。
不想與媽媽爭論,我的練功劍還在老傢,也想看看妹妹,便道:“媽媽,那個老師活該被打,
反正我說瞭你也不信,我想去看看妹妹,她昨天好像發燒瞭,我去看看她好瞭沒有。”
媽媽道:“哼,承認瞭就好,你不用回去瞭,林鈺琪已經到東莞去瞭,你想她,放假瞭約個時
間,等她有空瞭,我和你一起去。”
妹妹到東莞瞭,那一定是到爸爸的總公司,心中一塊石頭落下瞭,又怕老傢一些東西丟失,向
媽媽爭取:“老傢那把劍還沒有拿回來,我現在去拿回來,別讓爸爸帶走瞭。”
媽媽一句話也不說,倒是把門反鎖瞭,盯著我看瞭好久,冷著臉道:“你又想出去上網是吧,
別在我面前使小把戲,你的一舉一動我清楚很。”
我連矢口否認:“沒有,絕對沒有,我已經不上網瞭。”
媽媽道:“不上網?你給我等著。”從自己房中拿出一部手機,那是去年收繳我的一部蘋果手
機,裡面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當時媽媽當著我的面檢查,她當時不會用蘋果手機,隻發現瞭鬥地
主遊戲,當場給我刪除瞭,手機也沒收瞭,後來一直沒有給我。
隻見媽媽點開手機裡‘我的視頻’,再點開‘我的’,再打開本地視頻,裡面開始隻有我拍攝
的幾個錄像視頻,媽媽手指輕輕向下一拉,本地視頻庫刷新,忽地多瞭兩個長約兩個小時的視頻。
我暗叫不好,後背驚出一背冷汗。
媽媽點開其中一個視頻,拉到視頻時間中段暫停,出現瞭一對赤裸男女做愛的畫面。
她將手機重重地摔到餐桌上,厲聲道:“這是什麼啊?你回老傢隻是拿劍?啊?說話呀!你…
…”
我心裡發虛,心中最隱秘的事情被媽媽發現,但我仍然死不承認:“這個是林朝楚給我的,我
和她一起學習的。”
“學習?好啊!我打死你!你說不說實話?”
媽媽說著揚手扇我耳光,手到半空突然停瞭下來,盯著無奈我苦笑:“都這麼大瞭,我打你幹
什麼。”轉而對我哀求道:“薑薑,你告訴媽媽,媽媽該拿你怎麼辦?你才十五歲,怎麼會看這些
東西,這是害人的東西,你不知道嗎?這是色情!你說說,你回老傢打底要幹嘛?隻是拿劍那麼簡
單嗎?”說到後面,聲音又大瞭起來。
媽媽思想保守,經常以小弄大,電視劇裡男女親吻的畫面都要遮住我和妹妹的眼睛,不讓我們
觀看,就是怕我和妹妹學壞,信息時代,哪裡有不透風的墻呢,社會上的各種誘惑真的能靠外力阻
止嗎?
“媽媽你的教育方式該改變瞭,時代已經變瞭。”
我繼續與媽媽唱反調:“媽媽你是成年人,應該知道,有些東西它存在,就是有它存在的理由
,我們隻要合理利用它,不做有違背法律道德的事情,那麼它就是好的。”
我指著手機又道:“這個你認為是黃色、毛片,但是我隻是用來借鑒,把它當做性教育片,教
育片,我看瞭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啊!媽,你別打我。”
媽媽重重扇瞭我一個耳光,我見她氣得臉紅耳紅,眼裡、鼻孔、耳朵似有熊熊怒火噴出,聽得
她怒罵:“你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你就是這樣讀書的,你讀書是幫我讀的嗎?氣死我瞭。”
我剛想說話,媽媽手機鈴聲打斷瞭我,媽媽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之人,臉色忽變,也不接通,
任由鈴聲響著,響瞭幾十秒後,她才接通電話,大聲喝道:“林智偉,你要幹嘛?”
爸爸說道:“你發個定位給我,我給兒子送點東西,雖然我們離婚瞭,但是我還是孩子的父親
,有權利看望孩子。”
掛瞭電話,媽媽思考良久,才給爸爸發瞭微信定位,我好奇問她:“媽媽,爸爸跟你說什麼?”
媽媽道:“沒你的事。”她指著桌上的手機,柳眉倒豎警告我:“你自己好好想想,老老實實
跟我承認,要不然我跟你爸說,看他打不打死你,他下午過來,我給你一下午的時間,你好好想清
楚。”
我面不改色,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改變我和爸爸之間的關系,畢竟我和爸爸是一起嫖
過娼的鐵兄弟。
媽媽去忙工作上的事情,我溜進自己的房間在傢辦公,拿出手機一看,爸爸早已先給我發瞭微
信,隻是我沒有回復他,他這才給媽媽打電話。
傍晚時候,媽媽拿著電話敲門:“林薑先,你出來,你爸讓你接電話。”
我忙跑瞭過去,拿過電話“喂”瞭聲,父親聲音傳來:“薑薑,你快出來,我就在小區門口,
千萬別讓你媽下來。”說完就掛瞭。
我偷偷拿瞭自己的手機,跑到玄關,換好鞋子,將媽媽的手機還給她,道:“爸爸在樓下,有
事情找我,我出去下就回來。”
下瞭樓,因媽媽的九單元在小區最裡面,我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打開手機導航,才找到瞭正
門,一眼就見到爸爸正拿著車鑰匙和門口保安交談,我叫瞭聲:“爸爸,我在這裡。”
爸爸走到我身前,朝我身後看瞭眼,低聲道:“你媽沒跟著過來吧?”
我搖頭說道:“沒有,我下來的時候特別註意瞭,媽媽沒有跟過來。”
爸爸帶我到小區對面的牛肉火鍋店,點好菜,問道:“你中午吃的啥?”
我說道:“媽媽煮的掛面。”擔心妹妹生病,我問爸爸:“妹妹怎麼樣瞭?昨天她好像發燒瞭。”
爸爸笑道:“鈺琪沒有事情,本來我在東莞給你們安排好瞭貴族學校,哪裡知道你媽媽那麼偏
激,差點鬧出人命來。”他頓瞭頓,溫言道:“你先暫時跟著她,等有機會,我把你弄到東莞去。”
牛肉火鍋上桌,爸爸趣味甚重,說瞭些公司的事情,問到我住哪裡,我回答:“我現在住在九
單元三十四樓。”
爸爸“咦”聲,道:“她怎麼買得起?”她指的就是媽媽,我心中好奇,問著:“這裡房子很
貴嗎?”
爸爸道:“不是特別貴,但也不便宜,一般是人買不起的,你的那套都快四百萬瞭,三十四樓
雖然是頂層,但是這地段,最少也要兩百萬來萬,一個空姐掙得瞭這麼多錢?”
言下之意就是,媽媽僅憑工資是買不起這裡的房子的,她還有額外的收入。
想到網上流傳各種關於空姐謠言,圈子極亂,空姐已成為男人四不娶之一,我和父親心中各自
生瞭個想法。
“房子多大,裝修瞭沒有?”
爸爸又問。
我認真回答:“應該有一百一十平左右,精裝修。”
爸爸“噢”瞭聲,大為詫異,心中那想法更加明確瞭。
我忍不住問:“爸爸,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和媽媽離婚的。”
爸爸沉默片刻,道:“不是,不是,怎麼說呢?”他思考一陣,嘆瞭口氣,說道:“我和你媽
媽離婚,我們兩個都有原因,反正就是兩個人感情不和瞭,過不下去瞭,就這樣離婚瞭,現在人離
婚,不都這樣嗎?來,吃菜。”
爸爸回答明顯有些敷衍,我又不好再問,隻能旁敲側擊:“爸爸,我和林鈺琪真的是龍鳳胎親
兄妹嗎?她怎麼一點都不像我?”
我意思是媽媽是不是外面有人瞭,我或者妹妹是別人和媽媽生的孩子,而你是被媽媽戴瞭綠帽
子。
爸爸放下筷子,鄭重說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們兩個我都去做過鑒定瞭,都是我親生
的孩子。”
我接口道:“原來爸爸你也懷疑過我和妹妹。”試想若真不是自己親生的,哪個男人會對別人
的孩子這般寵愛。
“這話以後都不要再說瞭,讓別人知道瞭不好,你隻要記住,你和鈺琪都是爸爸親生的,不要
管別人怎麼說。”
爸爸叮囑我。
我嘀咕著:“媽媽整天穿個包臀裙,外面真有人瞭?”
爸爸驚道:“你也看不貫是不是?”語氣瞬轉為不屑,罵道:“一年四季穿著包臀裙,一天到
晚勾引誰呢?”
我心下確定,爸爸是認為媽媽在外邊有男人,才和媽媽離婚的。
飯過大半,爸爸掏出一張銀行卡給我,說道:“這裡面有幾萬,你先應付應付,我怕你亂用,
也不敢給多,你別怪爸爸,缺錢瞭給爸爸打電話。”
我忙拒絕接收,道:“爸爸我有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在開廠,我可以自己賺錢。”
爸爸沒好氣地道:“那開廠是你的錢嗎?公司運轉要流動資金,公司的錢你不能亂動,拿著,
你媽媽不會做飯,我怕你跟著她餓著。”
說著將銀行卡塞進我衣服兜裡,又告訴我密碼,我怕回傢媽媽盤問,又找爸爸要瞭一點現金,
爸爸嘿嘿一笑道:“臭小子果然聰明。”將包裡的一疊鈔票全給瞭我。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會和媽媽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我細細問:“爸爸,媽媽真不會做飯嗎?她中
午才煮的面哦,我感覺味道還可以啊。”
爸爸連擺手示意,說道:“以前在山東老傢的時候就不會,我說不會就不會,你不信,自己去
試試看,你回去瞭,就說你沒吃飽,要吃米飯,你看她晚上做不做飯。”
我自然不信爸爸的話,一個奔四的女人,兒女都十幾歲瞭,不會做飯,誰信?
但心中也存疑,爸爸畢竟和媽媽生活瞭十幾年。
我將剩下的牛肉火鍋打包,又加瞭兩盒飯,以備不時之需。
吃飽喝足,與爸爸告別,我計較著,趁爸爸車在這裡,要不要去老傢把練功劍拿回來,說道:
“爸你帶我去羅湖,我還有東西忘記拿瞭,你等我會,我把打包的東西……哎呦,誰啊?”
我話還未說完,耳朵莫名其妙被人扭住,心中有火,哪個神經病找打,一轉眼,就見媽媽站在
我身後,松開瞭捏住我耳朵的手,聽她喝道:“去哪裡?有種再說下。”
媽媽上身穿著修身的長袖白色襯衣,飽滿的胸脯高高挺立,袖子挽到手肘處,漏出白皙的手臂
,下身穿著及膝米白色半身裙,她將白襯衣擺包在裙內,柳腰娉娉,身姿曼妙,微風吹來秀發飄拂
,廣場上許多經過的男女,都不自覺看呆瞭。
我裝傻充愣,和爸爸做瞭個拜拜的手勢道:“爸爸再見,我回傢瞭。”
我失望看著爸爸的車離開,媽媽在一旁,看著我手中的包裝,指著小區大門,好像在示意我回
傢,說道:“跟我來。”
我跟在媽媽身後,望著一身套著米白色職業西裙的媽媽,心裡迷糊,媽媽真如爸爸想的那樣,
出軌瞭還是被人包養瞭?
走過馬路,小區門口幾個摩的司機眼裡發光,眼睛從未從媽媽身上離開過,癡癡呆呆,口水都
快流到地上瞭,直到媽媽走進小區門口的美容店,才各自收回目光,咽著口水和幾位同行討論。
我心中有氣,腦中冒出個想法,像媽媽這樣的人間絕色,我真想據為己有,獨自欣賞,這樣的
美人一輩子也看不夠,外人哪裡能觀看。
我跟著媽媽到一傢美容店店門口,這是女性消費的場所,不好意思進去,裡面有兩位穿著黑色
制服的小姐姐,正在為客人修手指甲,旁邊還有三位女士在等待服務,媽媽在一邊觀看,走到最裡
面,她進瞭店,居然沒人接待。
靠門口那位二十歲左右的小姐姐看見我,又看看媽媽,說道:“老板,這是你兒子嗎?和你長
的好像,哇,好帥哦,多大瞭?”她這話一出,剩下的四個女人八道目光齊刷刷看向我,再看向媽
媽,都不覺感嘆“好像”。
媽媽坐在最裡的化妝臺,有位年輕的女人坐瞭過去,說道:“老板,你這裡要多招幾個人,一
到周末完全忙不過來。”
媽媽笑道:“沒辦法,我這種傳統的妝,比較難學,不好意思,讓您久等瞭,還是跟以前一樣
,畫點淡妝嗎?”
那女人明顯是位老顧客,笑道:“嗯嗯,我男票說我特適合上周那個妝,特別漂亮,我還是跟
以前一樣。”
媽媽開始配色,另外幾人也都圍瞭過去,向媽媽請教怎麼配色,媽媽笑著在手臂上配出幾種顏
色,那些圍著的女人羨慕不已,甚至有人說:“臥槽,好漂亮,我要有時間,一定要拜你為師。”
媽媽隻是笑道:“歡迎,歡迎,隻要你有時間,我免費教。”又有人笑道:“一看就會,一學
就廢。”
這個美容店,居然是媽媽開的,我抬頭看看門頂標牌,“月影科技美容”幾個大字映入眼裡,
下面是皮膚管理、美甲、美容、美睫的字樣,我又仰望樓頂,這棟樓正好是七單元,我和林朝楚時
常從這裡經過,竟沒有發現媽媽開的店就在眼皮底子下。
媽媽招呼我進來,讓我坐在收銀臺,這裡面全是監控,我不敢玩手機,閑來無事,看著媽媽給
別人化妝。
媽媽笑顏如花,極有耐心,時不時回答客人提出的各種問題,給人上妝時,眼神集中認真,手
著輕柔,卻時不時給我送來一個溫溫柔柔的笑,我心想媽媽一直這麼溫柔就好瞭,一時看得入迷瞭。
那女人妝化畢,對著鏡子左瞧右看,看瞭許久,掏出水果手機給自己來瞭個自拍,走到收銀臺
前,笑著問道:“小帥哥,多少錢?”
媽媽在一旁說道:“128元。”
“嘚”一響,那女人掃瞭碼付款,我身後藍牙音響,報道:“微信支付收款一百二十八元。”
店裡客人絡繹不絕,媽媽的手從未停歇,另外兩名徒弟員工,隻要一得空暇,就去媽媽那邊學
習,深怕錯過點什麼,本是十點關門的,又適逢周末,三個人忙到十一點才停下休息。
期間新來客人,媽媽抽空教我怎麼開票,有用會員卡的人,又叫教怎麼用會員卡結賬,隻教一
次,我就學會瞭,後面的客人全由我開卡招待,客人裡面有不少是老客戶,想來那是對媽媽技藝的
認可,我暗暗吃驚,沒想到媽媽有這手技藝。
待兩名店員離開,媽媽舒展瞭下腰肢,關瞭裡面洗頭按摩的燈,我問道:“媽,你的那兩個徒
弟,你每個月給他們多少錢。”
媽媽不藏掖,說道:“三四千,包吃包住。”這個跟普工工資差不多,但環境舒服太多。
我又問:“這麼多,那你一個月掙多少錢?”
媽媽笑道:“除去房租、水電、人工、材料,賺不瞭多少錢,基本夠你吃飯,你放心好啦,媽
媽餓不著你的。”
我並不擔心這個,隻是擔心這裡黃金地段,門面租金頗貴,開這個店子,應該花瞭不少錢,媽
媽買瞭房子,又開瞭傢美容店,照爸爸的分析,錢從哪裡來?
關瞭店鋪的燈,媽媽把門鎖緊,和我走側門回傢,一路帶著疑問,到瞭傢,我也不敢問媽媽,
將打包回來的東西放入冰箱,在網上查瞭下本小區房子售賣價格,果真都在兩百到三百萬之間。
快速的沖瞭個涼,乘媽媽沖涼的契機,我在房中搜尋別的男人的蹤跡。
我房中細細尋瞭幾遍,隻差沒把床板翻過來,除瞭找到幾根媽媽遺留的長頭發、衛生巾標簽,
再沒發現其他東西。
玄關裡面除瞭我的尺碼拖鞋,剩下的幾雙都是三八、三七這樣小碼,小碼想是給妹妹準備的。
媽媽沖涼流水聲還在,我抓緊時間,搶進對面的書房,書房原本是給妹妹準備的,裡面一張一
米五寬的小床,床墊包著出廠的塑料薄膜,全新未拆封,上面放滿瞭我曾經的字畫,三張快發黴的
古箏,搜尋一陣,沒發現半點異常。
最後隻剩下媽媽的臥室瞭,她的房門關的死死的,是指紋帶鑰匙的門鎖,我既無指紋也找不到
鑰匙,隻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安慰自己:隻盼媽媽一定不要和別男人勾搭上,等她洗完澡,好好
問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