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緋煙同崔無言與崔夫人告別,隻身回到關押李問鹿的牢門前,隻見牢門大開,空無一人。
夏緋煙心頭一緊:“跑哪去瞭?”
卻聽洞外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顯然有人正朝此處趕來。情急之下,夏緋煙索性閃身鉆進牢中,反手將牢門鎖上,面朝墻壁,佯裝沉睡,呼吸卻不由得微微急促。
不一會楚緣和張逆復趕到牢前,張逆復目光如電,手刀一揮,鐵鎖應聲而斷,清脆的金屬落地聲在空曠的牢房中回蕩。楚緣拉開鐵門,快步走入,將榻上的夏緋煙輕輕扶起。
“小姐,你沒事吧。”楚緣語氣關切,目光在夏緋煙身上仔細打量。
夏緋煙佯作疲憊地睜開雙眼,眸中帶著幾分茫然,仿佛剛從夢中驚醒。她瞧見楚緣與張逆復,心中已然明瞭,這二人想必便是趕來的援軍。她故作恍惚,輕聲問道:“我這是……在哪?”
楚緣安撫道:“我們是趕來營救小王爺李問鹿的,你可曾見到?”
這時張逆復插嘴道:“楚緣,這位是小王爺的小姨,王妃的親妹妹。”
說罷走上前抱拳道:“在下納武閣花焰瑾手下,張逆復。特來營救二位大人。”
夏緋煙輕柔額邊:“無需多禮,小王爺不在此處,你等快些去找尋。”
“屬下遵命。”張逆復轉頭對楚緣道:“你且將夏大人帶出去,我同花大人去匯合。”
楚緣點瞭點頭,上前將夏緋煙扶起,背在背上。夏緋煙的身子輕盈如燕,卻因緊貼而傳來一陣溫軟觸感,兩團柔軟毫無間隙地壓在楚緣背心,令她心頭一顫。楚緣趕忙收斂心神,雙手穩穩托住夏緋煙的腿根,邁步朝外走去。
一路上楚緣背著夏緋煙,腳步雖穩,卻覺背上之人氣息如蘭,若有若無地拂過耳畔,令她耳根微微發燙。
夏緋煙伏在肩頭,眸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聲說道:“這幾日我探聽得知,小鹿在永瀾洲幾次死裡逃生,全靠一位姑娘全程搭救,可就是你?”
楚緣臉頰微紅,低聲道:“路見不平,隻是盡些綿薄之力相助而已,算不得什麼。”“你是朝中高手?”
夏緋煙眸中閃過一絲探究,輕聲問道:“你是朝中高手?”
楚緣搖瞭搖頭,神色平靜。
“那……是名門才俊?”夏緋煙又問,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
楚緣依舊搖頭,語氣謙遜:“在下不過是南雲門弟子,並非什麼名門之後。”
“南雲門……”夏緋煙低聲重復,眉梢微蹙,似在回憶。片刻後,她眼中一亮,輕聲道:“啊,我想起來瞭。南雲門獨創的南雲劍法,曾在武林中獨樹一幟,劍法精妙,令人嘆服。隻不過”
話至此處,夏緋煙語氣微頓,眸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楚緣也沉默下來,二人心照不宣地避開瞭那個沉重的話題,那場“血墨之戰”,是中原武林難以愈合的傷疤,也是南雲門以及其他同門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夏緋煙聽完楚緣的來歷,心中感慨萬千。眼前這女子雖籍籍無名,卻甘冒生死之險,救下自己心愛的小侄,這份俠義之心,在如今的江湖中實屬罕見。
“謝謝你。謝謝你一路保護小王爺。”夏緋煙由衷的感謝,語氣真摯而溫暖。
楚緣聞言,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低聲道:“夏大人言重瞭,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夏緋煙輕輕搖瞭搖頭,不再多話,比起冠冕堂皇的話語,實際的報答更為真摯。
楚緣背著夏緋煙出瞭山洞,卻是那焚林燒樹的景象讓夏緋煙一驚:“這是那花焰瑾的做的?”
楚緣如實答道:“是。為瞭盡快破除幻境,花大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楚緣說罷,轉身朝林外走去。二人來到一片開闊的平原,楚緣微微嘟起嘴唇,發出一聲悠揚的哨聲。哨聲如清泉流淌,穿透寂靜的夜空,遠遠傳開。
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隻見一匹矯健的駿馬如風般奔馳而來。
“好馬。”夏緋煙從楚緣背上輕輕落地,目光落在那匹駿馬上,不由得贊嘆道:“我也略懂相馬之術,這匹快駒骨骼清奇,步伐穩健,真是出類拔萃。這是你的馬?”
楚緣輕撫馬鼻說道:“不是,是一個朋友的馬。”
夏緋煙眸光流轉,唇角輕揚,笑意盈盈:“那你這位朋友對你可不薄,如此良駒也舍得割愛,想必是位情深義重之人。”
楚緣聞言,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低聲道:“我早晚會還給他的。”
夏緋煙見她神色微赧,便輕笑著岔開話題:“不說這個瞭,接下來怎麼辦?”
楚緣收斂心神:“且隨我去前方等候,待花大人找到小王爺後便火速趕往惠城。”
夏緋煙聞言,回頭望瞭一眼身後黑壓壓的密林,心中暗想:那花焰瑾武功高強,尋得李問鹿想必不難。我若回去,又不能顯露武功,反倒成瞭拖累,不如先行一步,免得節外生枝。
心中定計,索性任由楚緣扶自己上馬。楚緣動作輕柔,雙手穩穩托住她豐腴的腰身,將其送上馬背。夏緋煙坐穩後,楚緣輕呼一聲,駿馬便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
蘇柒背著李問鹿,鉆進一條狹窄的甬道。適才洞口那詭異的淡紫色大霧令她心生警惕,不敢貿然前進,隻得選擇這條潛入洞中的隱蔽小道。
幸得李問鹿與蘇柒身形瘦小,否則這逼仄的甬道,成年人怕是寸步難行。蘇柒手腳並用,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背上的李問鹿雖昏迷不醒,卻沉甸甸的,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蘇柒前進的身子一頓,鼻尖輕嗅,似捕捉到瞭一絲熟悉的氣息。她眼中一亮,喜道:“這氣息……是花大人!她已經趕到瞭嗎?這下隻需去會合就好瞭。”
說罷又將背上的李問鹿往上掂瞭掂,喘著氣道:“哈……這傢夥怎麼這麼重,平日裡瞧著瘦瘦小小的,背起來倒像塊石頭。”
遠處,隱約傳來一陣微弱的光亮,似是指引著前行的方向。蘇柒心中一喜,腳步不由得加快瞭幾分,朝著那光亮處疾步而去。
很快,一束潔白的月光如輕紗般披撒在二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映得朦朧而柔和。
蘇柒抬眼望去,隻見滿天繁星如碎鉆般鑲嵌在幽邃的蒼穹之上,銀河橫貫天際,仿佛一條璀璨的絲帶。夜風輕拂,帶來山間草木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蘇柒忍不住在山腰上間嘆道:“真美啊”
“嗯……”背上忽然傳來一聲慵懶的呻吟,蘇柒心頭一跳,回首看去,隻見李問鹿已微微睜開瞭雙眼,皎潔如圓月般的眼眸正呆呆的盯著她。
蘇柒一時慌亂,急忙松開瞭托住李問鹿的手掌。李問鹿失瞭支撐,身子一歪,“哎喲”一聲摔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睡意全無。
“你……你醒瞭怎麼不說一聲!”蘇柒臉頰微紅,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伸手將他扶起。
李問鹿揉瞭揉摔疼的肩膀,苦笑道:“我這不是剛醒嘛,誰知道你突然松手……”
李問鹿四下打量,問道:“這是哪?”
蘇柒拍瞭拍李問鹿身上的灰塵:“還能是哪,牢房外邊唄。”
李問鹿心下感激:“蘇柒。你又救瞭我一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瞭。”
蘇柒臉頰微紅:“你也救瞭我一命,咱們算兩清瞭。”卻又突然指著李問鹿說道:“不過那次約定的報酬可一分別想少。”
李問鹿拍著胸脯說道:“這有啥難的,走,跟我去惠城,財庫裡的東西隨便挑。”
二人相視一眼,隨即不約而同地笑瞭起來。
蘇柒指瞭指一條雜草叢生的下路:“從這裡下山吧。”
李問鹿突然想起一件事,追問道:“蘇柒,我小姨呢?你看見瞭嗎?”
蘇柒聞言,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牢房內那香艷的一幕,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復雜的情緒。她臉色微紅,語氣中帶著幾分氣惱:“提那個女人做什麼?水性楊花,不知羞恥!”
“你!”李問鹿正要發作,卻見山腰處忽然躍上一道人影。那人頭戴竹編鬥笠,一身黑衣勁裝,身形如鬼魅般迅捷。月光下,腰間銀光一閃,長劍出鞘,劍鋒直指李問鹿,寒光凜冽,殺氣逼人。
李問鹿瞳孔驟縮,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側身一閃。劍鋒擦著他的衣襟而過,帶起一陣冷風。
一招未得手,李問鹿趁機後退幾步,心中驚疑不定:“這人是誰?為何要殺我?”
那黑衣人卻不說話,劍勢一轉,再次朝李問鹿刺來。劍光如電,招式凌厲,顯然是個高手。
長劍相撞,發出“錚”的一聲脆響,火花四濺,隻見黑衣人向後退去,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花焰瑾立於原地,將二人護在身後。
黑衣人劍勢一頓,緩緩轉身,鬥笠下的面容隱在陰影中,唯有唇角發起一抹輕盈的冷笑,隨後身子直直往身後懸崖倒去。
花焰瑾慢步上前,隻見崖下密林暗沉,再不見人影。
李問鹿和蘇柒驚魂未定,張逆復也緊跟著花焰瑾來到此處,說道:“洞裡找遍瞭,見不到人,又讓他們逃走瞭。”
花焰瑾淡淡點頭,回首望向月色下另一處平原,鳳眸微瞇,說道:“帶上他倆,追上楚緣。”
密林深處,崔無言駕著一輛粗木馬車,車轍碾過枯枝碎葉,發出細碎的呻吟。仰頭望瞭一眼浩瀚星河,手中馬鞭尚未落下,忽覺一道刺骨寒風自背後襲來。
忽然一道涼風襲來,身後車簾一陣掀動,一身勁衣的黑衣人落入車廂之中。
車簾陡然翻卷如狂蝶,一道黑影裹著夜露跌入車廂。崔夫人慌忙迎上,雙臂接住黑衣人身軀。鬥笠掀開的剎那,露出崔沁那張俏麗面容。
但崔沁臉上慘白如紙,嘴角甚至隱有血漬。
“無言!快!”崔夫人焦急的催促道。
崔無言反手從懷中掏出青瓷藥瓶,腕骨一抖,藥瓶精準滑入簾內。
倒出三粒墨玉般的藥丸,指尖抵開女兒緊閉的牙關。
“唔。呵”崔沁面色好轉,半晌才長籲一口氣,虛脫般倚進母親懷中,額間冷汗浸透瞭鬢發。
“還好嗎小沁?”崔夫人柔言說道。
崔沁微微點頭,聲音虛弱卻帶著歉意:“抱歉,娘,小王爺沒能除掉,花焰瑾太厲害瞭,我……不是她的對手。”
崔夫人撥開崔沁額前濕發:“不打緊,寶精已經得手,就讓他活著吧。”
崔沁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可是康王那邊……”
崔無言探進車簾內:“我自有辦法,左橫刀曉得如何做,不用再管他瞭,其他事情怎麼樣瞭。”
崔沁神色回轉,說道:“那根明火槍確實是在平宣侯手上,編排他去邊關,趁機偷得此槍,卻不料他早有防備,回頭派人將槍一並帶走。我追蹤一路,卻始終未能得手。”
崔無言聞言,眉頭微皺,沉吟片刻後道:“無妨,明火槍雖重要,但並非當務之急。眼下李問鹿的寶精已到手,我們的計劃已成功大半。至於平宣侯的,暫且放他一馬,日後再作打算。”
說到此處,崔沁臉頰微紅,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不過那人的寶精倒是順利取得瞭。”
崔夫人寵溺的點瞭點崔沁的腦袋:“若是這個失手瞭,為娘才得教訓你呢。”
崔沁往娘親懷裡拱瞭拱:“都是娘親教得好啊。”
崔無言含笑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康王長子雖身懷寶器,卻不知是哪桿神兵。沁兒,你可曾探得一二?”
崔沁聞言,指尖輕抵下巴,眉頭微蹙,似在努力回憶那個模樣的陽具叫何學名。片刻後,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忘瞭叫什麼瞭。”
“你呀!”崔夫人無奈地揪瞭揪崔沁的臉蛋,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讓你平時多學學,這下可好瞭,連名字都記不住。”
崔沁吐瞭吐舌頭,臉上泛起一抹羞赧的紅暈。
崔無言見狀,搖頭失笑,隨即正色問道:“寶精可還在?”
崔沁素手摸上小腹,面頰有些紅暈:“還在裡面”
說罷雙腿微微分開,崔夫人輕笑一聲:“難怪你打鬥不過,我還以為乖女兒長肉瞭呢。”
“娘~”崔沁嬌聲嗔怪,臉上紅暈更甚,似有些羞惱
“好瞭好瞭,無言,你進來吧,我去駕車。”崔夫人說道,讓出位置,接過手中馬鞭,鞭梢在空中甩出個銀亮的鞭花。
車子晃悠悠的沿著昏暗的山道前行,每當車輪磕著山巖,便有少女壓抑的鼻音沒入深夜,時而漏出半聲嗚咽
“轟隆隆”左橫刀手起刀落,斬斷束縛巨石的繩索。頃刻間,成堆的巨石如脫韁野馬,沿著山坡滾滾而下,震得地面顫抖不止。
楚緣緊握韁繩,策馬疾馳,載著夏緋煙飛速遠離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那摧山裂石般的落石。
夏緋煙回頭望去,隻見巨石如洪流般傾瀉而下,心中不禁怒罵:“左橫刀這個殺千刀的,這就是你說的後路嗎?簡直是要人命!”
遠處,左橫刀立於山巔,目光冷峻地眺望著山野,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大軍現在才來?未免太遲瞭些。”隨後看向平原上疾馳的背影,眼中流過一絲惋惜。
隻見地平線上,塵土飛揚,密密麻麻的金屬頭盔在月色下泛著森冷寒光,伴隨著震天的戰吼聲,如潮水般湧來。惠王李鼎身披甲胄,腰間長劍出鞘,劍鋒直指前方,聲如洪鐘:“軍士們!沖鋒!攔截巨石!”
大軍如鐵流般向前推進,戰馬嘶鳴,刀劍錚錚,氣勢如虹。
夏緋煙喜出望外,輕拍楚緣肩膀說道:“有救瞭有救瞭!快趕向大軍身後,惠王趕來瞭。”
楚緣聞言,雙腿猛夾馬肋,輕喝一聲駕,駿馬揚蹄嘶鳴,轉瞬化作離弦箭矢往前奔馳。
大軍前鋒手持高大盾牌,盾陣如潮水向兩側退開,為二人讓出道路,隨後惠王一聲令下:“排軍!列陣!”
“喝!”大盾將士齊聲應和如驚雷,半跪發力,丈二巨盾轟然楔入泥土,拼湊成長壁,後方精卒肩扛碗口粗的硬木魚貫而上。精鋼榫卯咬合聲密如驟雨,轉眼間鑄鐵城墻橫亙百丈。
“準備迎接沖擊!不可讓一石落入山下村落!”惠王高聲令道!
巨石群攜勢滾來,當先一塊正砸中央。硬木承梁應聲炸開碗口粗的裂痕,持盾力士額角青筋暴起,靴跟在泥地裡犁出兩道深溝。
“補上!”惠王持佩劍劈開飛濺的碎石。
八名精卒肩抵榫卯接縫處齊聲悶吼,備用梁木裹著鐵皮轟然卡進豁口。
“砰!”“砰!”
巨石接連轟砸在盾陣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卻硬生生被那銅墻鐵壁般的盾山攔截,最終在平原上堆起一座石碓小山。
“哼。”山頂的左橫刀冷哼一聲,提早佈置的陷進也落瞭空,索性背起大刀,身形如鬼魅般融入夜色之中,轉眼消失無蹤。
楚緣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震撼難平。她從未想過,凡人之力竟能撼山移石,硬生生將天災般的落石攔截。雄偉的軍陣,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令她不禁心生敬畏:世上可有一人有這種本領?
夏緋煙跳下馬背,急匆匆跑到惠王李鼎跟前,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與欣喜:“姐夫!你可算來瞭!”
李鼎摘下頭盔,急忙扶住夏緋煙,目光關切:“讓你受驚瞭,可有受傷?”說罷,他四下張望,眉頭微皺:“問鹿呢?在哪裡?”
夏緋煙正欲回答,忽見軍陣上空飛來一串火光,如流星般劃破夜空,穩穩落在眾人跟前。火光散去,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眾將卒見狀,立刻拔刀戒備,欲將其團團圍住。
惠王抬手制止,聲音沉穩:“勿要驚慌,是自己人。”
花焰瑾屈身施禮:“惠王爺。”
李鼎正要回敬,卻見花焰瑾身後竄出來一人,猛地鉆進自己懷中。
“父王!”
李問鹿終於得償所願,緊繃的心弦驟然松懈,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李鼎將李問鹿抱起:“好瞭好瞭沒事瞭,別哭瞭,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委屈算得瞭什麼。”
李問鹿抹瞭抹眼淚,聲音哽咽:“我不是哭這個……我、我不該任性。為瞭我,老三、老二,還有一眾將士,都白白送瞭命。我……我……”
李鼎輕輕拍瞭拍他的背,語氣沉穩而有力:“那你更不能哭瞭,他們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將你救出,你得好好活下去,才不負他們的死志。你在這裡哭哭啼啼的,他們怎麼走的心安。”
李問鹿聞言,硬生生將口中的嗚咽咽下,眼眶雖仍泛紅,卻已不再流淚。目光一轉,瞧見正從馬背上下來的楚緣,心中一動,掙脫開父王的懷抱,快步跑到楚緣跟前。
在一聲輕呼中,緊緊抱住楚緣的腿根,聲音低啞卻帶著幾分依賴:“楚姐姐……”
楚緣聽見惠王的安慰,想起這段日子出生入死的險境,眼眶早已微微泛紅。此刻見李問鹿終於脫險,心中一塊巨石落地,不由得松瞭一口氣。輕輕抬手,搭在李問鹿的頭頂,指尖溫柔地撫瞭撫他的發絲,無聲地安撫他的情緒。
李鼎走到楚緣跟前,目光鄭重,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感激:“你就是一路上護衛犬子的那位姑娘吧。請受李鼎一拜!”
說罷李鼎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向楚緣俯首行禮。楚緣大驚失色,急忙側身避開,奈何身下被李問鹿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她隻得連連擺手,語氣慌亂:“王爺快請起!楚緣何德何能,安敢受如此大禮!”
李鼎慢慢起身,說道:“救子之恩,已是難以回報,且請隨本王回府,略盡地主之誼,。”
李問鹿欣喜:“好啊好啊!楚姐姐,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父王人脈極廣,一定能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楚緣心中一動,在永瀾洲已經耗費瞭不少時日,若不是盡快找到歐平治,隻怕腹中異樣再起,索性點點頭:“那便叨擾王府瞭。”
“嗯。”李鼎點瞭點頭:“備車!”
李鼎目光一轉,落在花焰瑾身上。適才匆忙,未曾細看,此時才發現她身旁還站著一大一小兩人。李問鹿見狀,適時為父王解釋道:“父王,他們都是來救我的人。這位是蘇柒,她救瞭我兩次命。”
李問鹿興致勃勃,走上前牽起蘇柒的手,將她帶到李鼎面前。蘇柒猝不及防,被李問鹿拽到高大的惠王跟前,心下緊張,不由得別過臉去,臉頰微微泛紅。
張逆復也走上前來,抱拳行禮,語氣恭敬:“花大人屬下,張逆復,拜見惠王爺。”
李鼎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免禮免禮,諸位都是我兒的救命恩人,李鼎感激於心。還請隨本王一同返回王府。”
花焰瑾屈身一禮,與張逆復齊聲道:“多謝王爺。”
“那個……我……”蘇柒怯生生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吟,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顯得局促不安。
李問鹿見狀,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輕輕推瞭推她的後背,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怕什麼?我還能賣瞭你不成?走吧!”
蘇柒被他推著上瞭馬車,臉頰微紅,心中雖仍有幾分忐忑,抿瞭抿唇,低聲嘟囔道:“誰、誰怕瞭……”
李問鹿聞言,笑意更濃,也跟著跳上馬車,坐在她身旁:“你放心,到惠城瞭,都是我最大。”
楚緣與花焰瑾、張逆復三人同乘一輛馬車,侯爺贈與的快馬則交由精卒照料。車廂內,氣氛沉靜得近乎凝滯,唯有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響與張逆復細微的鼾聲交織,顯得格外清晰。
楚緣偶爾抬眼,悄悄瞟向花焰瑾。隻見她沉沉望著車外,眸中似有萬千思緒,卻又深不可測。
楚緣張瞭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得將話咽回肚中,回想起山澗的那場旖旎,面頰也有些泛紅
十裡亭數裡外的鎮上,客棧二樓廂房蒙著層水霧。
張之雄粗糲掌心碾過雪乳時,張梓桐腰肢猛地彈起。掐著她腿彎深貫,黝黑莖身撐開嫩紅膣肉的瞬間,黏膩水聲混著囊袋拍擊臀肉的脆響炸開。
“哈啊~你你輕點啊啊,太大瞭”張梓桐繃直的足弓擦過張之雄寬闊的後背,趾尖蜷縮著摳進錦褥褶皺。
“呼,慢瞭你又要快,輕瞭你又要說重點,還不如全聽我的。”張之雄粗吼一聲,熊腰重重落下。
"嗯…哈!"張梓桐悅耳的呻吟從緊咬的唇縫溢出,兩團綿乳隨著撞擊晃出乳浪。
乳暈蹭著他胸腹肌肉,磨得嫣紅如浸血珍珠。張之雄肩胛肌肉虯結起伏,汗珠順著背溝滾落,在兩人緊貼的小腹啪嗒成聲。
身軀下的交合秘境,粗碩冠頭每次拔出都帶出翻卷的媚肉。張梓桐的指尖深掐入父親健碩的臀肌,花口混著花蜜在莖身塗抹出銀絲,隨著抽送拉成蛛網狀黏液。
“哎呀,磨到花心瞭!”張梓桐嬌呼起來。
隻聽粗碩莖身擠開濕滑膣肉發出黏膩水聲,黝黑龜頭碾過宮口的褶皺,乳浪在撞擊中晃出白影。
張之雄掐住臀瓣向兩側掰開,拇指按著菊蕾打轉。
“啊呀~好癢好奇怪”莖身進出速度驟然加快,囊袋拍擊臀肉的脆響混著交合處咕啾水聲。冠棱刮過敏感膣褶,讓張梓桐感受雙重的快感。
腿心溢出的花蜜混著後庭潤滑的脂膏,在股縫間攪出細白泡沫。張之雄指節突入後庭時,張梓桐腰肢猛然反弓。
“啊!”張之雄突然並指揉捏陰蒂,掌根同時擠壓小腹,迫使花房吐出溫熱潮液。
“嘿!起來站一會。”張之雄突將乖女兒提起跨坐腰間,鐵掌托住雪臀上下顛弄。
“唔啊~好深、頂死瞭要”張梓桐懸空晃動的乳浪拍打男人下頜,乳尖蹭過喉結凸起,粗碩玉杵自下而上搗入花徑,冠棱逆刮膣腔軟肉的觸感激得她快美不已。
莖身搏動脹大時,龜頭頂開宮口軟肉,冠溝滲出清露澆在痙攣的宮口。
“哎喲,乖女兒,放松點讓我進去”宮口緊致細嫩,將巨根攔截在外,張之雄求而不得,苦苦哀求道。
張梓桐喉間迸出嗚咽,膣腔絞緊的力道迫使玉杵突跳,囊袋拍擊臀肉的脆響混著後庭黏膩水聲:“啊、那你用點力”
張之雄聽罷,雙手托起雪臀顛弄,乳浪隨著劇烈顛動甩出白濁,奶香混著清液的腥膻在屋內蒸騰。莖身青筋刮蹭膣褶的觸感驟然加劇,宮腔吮吸冠頭的力道激得玉杵暴脹。
“再放松點再放松點。”張之雄咬緊牙關,冠頭不停在宮口研磨,粗碩冠頭碾碎層層膣褶,棱角刮擦著痙攣的宮口軟肉。
張梓桐腿根胭脂色媚肉被撐得透亮,翕張的蕊宮口泌出晶亮涎液,隨著玉杵搗入的節奏拉出銀絲。
“啊、啊要被撐開瞭快。”
張之雄一動,掐著柳腰胯猛然沉腰,龜頭突刺破開宮頸嫩環的瞬間,張梓桐繃直的腳心高高朝天。
"呃啊——!"高昂的尖叫混著黏膩水聲炸開。黝黑莖身青筋突跳著擠入宮腔,冠溝刮蹭的觸感激得蕊宮劇烈收縮。
乳浪隨著深頂的力道拍打胸腹,乳暈滲出清汗,奶香混著清露的腥甜蒸騰。交合處溢出的花蜜浸透包皮褶皺,在黝黑莖身塗抹出晶亮水光。
張之雄隻覺被團團嫩肉包裹,暢快淋漓,低吼一聲,猛然擒住女兒腳踝高舉,羊脂玉般的腿根映出玉杵在宮腔進出的殘影。冠頭每記深搗都撞上宮壁軟肉,帶出綿長的咕啾水響,蕊宮吮吸馬眼的力道仿若嬰孩嘬乳。
“噢吼吼,爽!還是我的寶貝最會咬人。”張之雄挺身將粗碩冠棱卡在宮腔嫩肉間旋磨,張梓桐腰肢如離水銀魚般彈動。
鐵掌掐住恥骨上提,迫使翕張的宮口吞吐整根玉杵。莖身突跳著脹大時,棱角刮擦的力道驟然加劇,帶出黏連的銀絲在燭火裡迸濺如星。
"嗯…哈!"無主的嗚咽從張梓桐緊咬的牙關溢出,雙眼漸漸失神的她雙手搭上男人結實的肩上。
碩大的龜頭破開宮室盡頭的軟膜,莖身青筋在膣腔透出紫紅脈絡。交合處溢出的花蜜浸透包皮褶皺,隨搗入的節奏擠出細小白沫。
"唔…!"腰肢篩糠似的震顫中,張梓桐隻覺那玉杵破開宮室皺襞的觸感,似銀匙剜出蜜瓜嫩瓤,麻癢激得花徑泌出晶亮涎液。
張之雄舌面突襲張梓桐耳後禁地,犬齒叼住垂珠廝磨:“怎麼樣,你也很舒服吧”
張梓桐囈語不清,口中漏出三兩涎水,濕黏水聲驟變稠膩,宮腔軟肉裹著玉杵嘬出魚唼水般的細響。
膣肉絞緊的韻律漸亂,囊袋拍擊臀肉的脆響如驟雨打荷,震得床頂懸著的鈴鐺叮咚亂顫。冠棱每記深頂都刮開新生嫩肉,帶出混著花蜜的清露噴濺。
“額啊不行瞭,要射給你瞭!”張之雄腰動如蜂翅,緊緊箍住面前的女人說道。
"呃啊——!"美艷的尖啼中,玉杵突跳著炸開滾燙濃精。白漿沖入宮室的咕嚕聲裡,張梓桐腿根胭脂色媚肉抽搐如蝶翼亂振。
玉杵青筋突跳如地龍翻湧,冠棱抵著痙攣的宮內軟肉驟然脹大。張梓桐隻覺內裡如同火烤,首道濃精已沖開宮室嫩膜。白濁裹著蒸騰的陽精貫入胞宮,精水逆流沖刷膣腔褶皺的咕嚕聲,混著囊袋拍擊臀肉的脆響,在帳內炸開。
"嗯…哈啊——!"張梓桐雙手虛抓,暴起的青筋如蟠龍繞柱,包皮褶皺間,尚能看到濃精在莖身管道奔湧的軌跡。
“死瞭死瞭”張梓桐腿根媚肉抽搐著絞緊莖根,翕張的膣口隨著每道精水噴濺,吐露縷縷混著花蜜的銀絲。
黏稠的餘瀝自馬眼垂落,順著宮內軟肉的褶皺,緩緩滲入胞宮深處。張之雄暢快的輕嘆一聲,掌心揉捏著痙攣的乳浪,半軟的冠頭仍卡在紅腫的宮口,隨著殘餘的精脈搏動,給張梓桐帶出絲絲縷縷的餘韻震顫。
客棧外,送走瞭宋侯爺的常思遠,帶著手下回到瞭軍士下榻的小鎮,雖然剛剛喪子,年老的村長還是在鎮外迎接太守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