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媚輕哼一聲:「你身為駙馬,本應以身作則,為朝廷官員表率,如今卻做出這等醜事,還妄圖誣陷他人,哀傢定要好好懲治你,以為他人之戒!」
一旁的沈婉兮見此,面色蒼白,叩首求情道:「皇太後,我兒他……他雖一時糊塗犯下錯事,但他對公主的情誼深厚,這些年在府中也未曾有過大的差池。或許是被那奸人挑撥,或是一時沖動,才致使如今局面。還望皇太後看在公主的面上,看在駙馬以往的功勞份上,從輕發落。」
蕭如媚微微抬眸,看向沈婉兮,神色未改,隻是淡淡地說道:「你莫要為他說情。他所作所為已觸犯朝綱,若輕易饒恕,日後如何服眾?公主嫁與他,本是期望他能恪守本分,為公主遮風擋雨,為皇傢增光添彩,可他卻如此行事,實在是讓哀傢失望。」
沈婉兮眼中含淚,仍不死心地說道:「皇太後,駙馬必定是深知過錯瞭,他定會改過自新。公主與駙馬夫妻一場,若駙馬遭受重罰,公主必定傷心欲絕。還請皇太後慈悲為懷,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蕭如媚沉默片刻,目光在沈婉兮和趙括身上流轉,似在思索權衡,隨後將目光看向陸雲,詢問道:「小雲子,這件事你說該如何處理?」
陸雲沖皇太後恭敬行禮,而後神色凝重,凜然正色道:「回稟皇太後,當初陛下成立錦衣衛時,所為的便是監察百官、肅清奸佞,平天下所不平之事,小的既然坐在這指揮使的位子上,行事,隻會以國法為先,沒有半點私情可言!」
言至此處,陸雲目光陡然一轉,直視趙括,語調平緩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駙馬爺之所為,已然觸犯國法,擾亂朝綱。其因一己私欲,尋釁滋事,毆打朝廷命官,事後又妄圖巧言令色,顛倒黑白,誣陷忠良,此等行徑,實乃罪大惡極,若不嚴懲,何以服眾?國法威嚴何在?朝廷顏面何存?」
趙括聽到陸雲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身形一震,慘白如紙。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沖著蕭如媚磕頭,聲音帶著幾分絕望與哀求:「皇太後饒命,兒臣不過是一時糊塗!」
「一次或可言是一時糊塗,然接二連三犯下這諸多令人發指的惡行,難道亦是一時糊塗可作托辭?那些清白女子遭你肆意凌辱,於絕望中苦苦哀求之際,你心中可曾泛起哪怕一絲憐憫,可曾有過罷手饒她們一命的念頭?那些被無辜牽連、慘遭滅門的傢眷,在面臨殘忍殺害之時,他們的悲號與慘狀,難道就未曾觸動你那早已冰冷麻木的心弦?」
陸雲言辭激越,聲聲質問如雷霆萬鈞。言罷,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份早已備好的奏折,雙膝跪地,將奏折高高舉過頭頂,呈稟道:「小的鬥膽奏請皇太後,務必嚴懲駙馬爺,以彰顯國法之威嚴,以還那些被駙馬爺無情欺辱之人一個遲來的公道,還這朝堂上下一個風清氣正的朗朗乾坤,還這天下蒼生一個海晏河清的清平世界!」
趙括聽聞,如遭雷擊,癱倒在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旁的趙括之母沈婉兮見此情形,心急如焚,趕忙也跪瞭下來,聲音帶著哭腔說道:「皇太後,妾身知曉括兒犯下大錯,可他畢竟年輕,一時被豬油蒙瞭心。再則若是我兒身首異處,那公主該是何等傷心難過。」
蕭如媚面色猶豫,畢竟自己女兒與這小雲子私合,若是在將趙括處死,蕭如媚有些不忍。
見此情形,陸雲抬手指著沈婉兮叱喝道:「一傢哭總好過一路哭,百官哭,總好過百姓哭,今駙馬爺之行徑,已然惡貫滿盈,天地難容,那些無辜慘死於他手下的冤魂,至今仍在九幽之下悲號嗚咽。若不嚴加懲處,讓他逍遙法外,陛下,皇太後將來如何面對那些冤魂!!!」
「你……」
沈婉兮被陸雲的氣勢所震,一時語塞,臉色漲得通紅,又急又怒,胸前的高聳飽滿的胸脯都快撐爆瞭抹胸,隨後又朝皇太後叩首道:「皇太後,妾身今日要舉報後宮二品太監,錦衣衛指揮使小雲子陸雲欺君之罪,他本不是太監。此等偽裝身份混入宮廷與朝班之中,其心叵測,恐對陛下與皇傢安全構成莫大威脅。其在諸多事務中肆意妄為,借錦衣衛權勢,行那結黨營私、排除異己之事,如今又在駙馬爺一事上大做文章,企圖擾亂朝綱,以達其不可告人之目的。望皇太後聖裁,徹查陸雲,還朝廷一個清明,保皇傢安寧無虞。」
然,面對沈婉兮的指認,蕭如媚卻淡淡的點頭,「嗯,哀傢知道瞭!」
沈婉兮一怔,她原以為自己這番告發定會引得皇太後勃然大怒,或是至少會神色凝重,立即下令徹查。
可眼前這反應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一時間,她呆楞在原地,滿心的疑惑與不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朕也知道瞭!」
正當這時,從慈福宮門口,一身龍袍的女帝緩緩而來。
「叩見陛下!」
一旁陸雲屈膝見禮。
「免禮!」
女帝微微抬手,輕輕揮瞭揮那寬大的袖袍,隨後,她款步走向皇太後,優雅地欠身行禮,待直起身來,目光轉而落向沈婉兮,那一雙星眸猶如寒夜中的冷星,深邃而銳利,緩緩啟唇道:「小雲子本就不是真正的太監,假扮太監是朕的旨意。」
沈婉兮聽聞此言,面露驚愕之色,身體微微顫抖。
她原本想著以這件事拿捏住陸雲,卻不成想大夏聖上和皇太後居然早就知道對方不是太監,這令她心若死灰。
「皇兒,哀傢是後宮之人,雖說貴為皇太後,卻也不好幹涉朝政,此駙馬爺之事,就由你定奪!」
皇太後蕭如媚輕聲說道。
「是,讓母後煩憂瞭!」
女帝點點頭,隨後又將目光看向陸雲,目光中充滿瞭贊賞,「你所言駙馬之罪,可證據確鑿?」
陸雲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行禮,神色鎮定自若,朗聲道:「陛下聖明,小所呈之證,皆為千真萬確!」
「嗯!」
女帝點點頭,隨後看著趙括以及沈婉兮說道:「駙馬爺此等惡行,實乃罪大惡極,令國法蒙羞,使百姓深陷水火。朕身為天子,當為天下人主持正義,怎能因私情而罔顧公理?」
趙括此時面如死灰,癱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他張瞭張嘴,似乎想要辯解,卻又因恐懼而無法發出完整的聲音:「陛下……臣……臣是被人陷害,臣絕無……」
女帝目光如刀,冷冷地打斷他:「事到如今,你還妄圖狡辯?」
沈婉兮見此情形,淚如雨下,膝行幾步,哭喊道:「陛下,駙馬他一時糊塗,定是被奸人蠱惑,還請陛下看在公主的份上,從輕發落啊。公主與駙馬情深意篤,若駙馬有個三長兩短,公主必定痛不欲生,皇傢的顏面也會受損啊。」
女帝說道:「莫要再胡攪蠻纏。公主的痛苦朕亦能體會,但國法威嚴豈容踐踏?朕自會在遵循律法的基礎上,盡量顧全皇傢情面。陸雲,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駙馬爺,方能既彰顯律法公正,又能安撫各方?」
陸雲沉思片刻,抱拳道:「陛下,小的以為駙馬爺其罪當判死刑,但可念及公主與皇傢情分,改為終身監禁,沒收全部傢產以充國庫,同時責令其傢族對受害者及其傢屬做出相應賠償,如此一來,可平民憤,亦能體現陛下的仁慈與公正。」
女帝微微點頭:「此策尚可,就依陸雲所言,即刻將趙括押入錦衣衛地牢,嚴加看管。」
沈婉兮癱坐在地,眼神空洞,絕望地看著趙括被侍衛拖走,整個宮殿彌漫著沉重壓抑的氣氛。
陸雲見此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走到她身旁用近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夫人,我的建議還請夫人考慮一下!」
沈婉兮聞言,嬌軀一震,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怨恨,直直地盯著陸雲。那原本空洞的眼眸裡,此刻有瞭些許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