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版金瓶梅二世》

第五十一章
小說作者:不詳 · 章節字數: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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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慶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將惠蓮攔腰抱起丟在床上,在惠蓮的嬌呼聲中,西門慶火熱的身體重重壓在瞭惠蓮的身上。惠蓮不堪西門慶的重壓,在西門慶的身下象條蛇般扭動著,西門慶貪婪的親著惠蓮的粉乳,將小巧紅嫩的乳頭含在嘴裡緊緊吸允,粗硬的陰莖在惠蓮下身的大腿間擠壓著尋找那溫暖的洞穴。惠蓮喘息著呻吟著,嬌柔婉轉的承受著西門慶近乎暴力的愛撫,西門慶的精力充沛的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火熱的身體象要尋找水源般陷入惠蓮清涼滑膩的肌膚中,她的身體仿佛也感染瞭西門慶的熱力般漸漸暖瞭起來,小腹下稀疏的毛發將西門慶撩撥的癢癢的﹔西門慶抬起惠蓮的雙腿向她胸上壓去,她柔嫩的肢體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姿式,並沒有象別的女人那樣露出難受的神態,她紅潤的肉縫在西門慶眼前躍動著媚惑的吸引力,西門慶亢奮的喘息著﹐跪在惠蓮的胯間,西門慶挺起小腹,猛烈的往前沖去,惠蓮哀叫一聲,隨著西門慶的陰莖突入她的肉縫,腔道裡劇烈的收縮,讓西門慶的身體緊緊插入一半就無法進入瞭,她的肉縫和她的小嘴一般,都顯得太小瞭,至少相對於西門慶的陰莖來說顯得太小瞭,難怪叫小小。看著她疼痛的表情,西門慶心裡充滿瞭征服的快感和男性的驕傲,西門慶用力的壓著她的腿,她嬌小的嫩乳被壓得微微變型,臀部翹得翻瞭過來,讓西門慶很輕易就能直接攻擊她的腔道,西門慶的陰莖象釘子般戳入她身體的身處,帶來一種無法形容的愉悅,西門慶的龜頭頂進瞭她身體的深處,她狹小的腔道將西門慶的陰莖箍的緊緊的,中間沒有任何空隙,那種異乎尋常的強力包容帶給無比愉悅的快感。西門慶努力的運動著,每一次出入都要付出更多的力量,但也獲得瞭更多的快感,惠蓮在西門慶的身下呻吟著,當西門慶的陰莖更多更深的刺激她的腔道深處時,她就會發出似泣似悲的叫喊聲,讓西門慶的心裡升騰起一股強烈的獸性,想要更加瘋狂的折磨摧殘她嬌嫩美麗的身子。惠蓮的身體適應性很強,腔道逐漸潤滑瞭,體內分泌出濕膩的愛液,讓西門慶的陰莖能順利的抽插,雖然如此,她小小的腔道仍讓西門慶感覺到無比的緊密刺激,西門慶的喘息她的呻吟交織在一起,譜出瞭一曲和諧的男女樂章。當惠蓮如同一團爛泥般軟癱在西門慶身下時,她嬌慵無力的歡樂表情也刺激著西門慶在她嬌美的體內噴出瞭大量的精液,很爽快很舒服的噴射,她的身體也隨著西門慶的噴射而陣陣痙攣顫抖。話說西門慶關瞭手機、呼機,在惠蓮傢中恣意貪歡,一晃到瞭臘月二十九。西門慶想,溫柔鄉雖好,但終歸不是久留之地,再說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公司、傢裡以及朋友十兄弟那兒,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他呢。於是打開手機,給公司掛瞭個電話。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公司秘書張松焦急的聲音:“喂,西經理啊,我正準備上中央電視臺播尋人啟示呢,這幾天我到處找你,呼機呼爛瞭沒人回話,手機撥破瞭還是說已關機,真是急死我瞭……”

    張松有個說話羅嗦的毛病,被西門慶打斷瞭,問道:“有啥急事?”

    張松答道:“來旺兒在河北那邊出事瞭。”

    西門慶一愣,扭頭看看躺在旁邊的惠蓮,還好,惠蓮似乎還沉醉在愛欲的漩渦中,根本沒聽西門慶在電話中同誰說話。西門慶光著身子跳下床,走到窗簾跟前,壓低聲音問道:“出瞭什麼事?”

    張松在電話那頭說:“電話裡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趕緊回公司一趟吧。”

    西門慶掛瞭電話,要同惠蓮吻別,惠蓮紮進他懷裡撒嬌說:“慶哥不嘛,我不讓你走……”

    西門慶道:“乖乖聽話,慶哥現在有事,等有空瞭一定好好陪你。”

    說話間已穿戴好衣服,徑直走出大門去瞭。臨近春節,來旺兒卻要遠走他鄉,出差去采購假藥,心中老大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那天清晨,來旺兒憋著一肚子氣上瞭火車,汽笛一聲長鳴,火車搖搖晃晃啟動瞭,乳白色的霧氣中,一排隱隱綽綽的建築物朝身後倒退,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來旺兒睡意朦朧,他打瞭個呵欠,閉上眼睛想打個盹。誰知道竟迷迷糊糊進入瞭夢鄉。他和惠蓮在一個集貿市場上走著,前邊忽然湧來一群人,好象是電影院散場瞭,熙熙攘攘的無數顆腦袋起伏不定,像被風吹起的海浪。來旺兒想同惠蓮說話,回頭一看,不知啥時候同惠蓮走散瞭,他急得頭上直冒汗,逢人便打聽:看見我傢惠蓮沒有?集市上那些人一個個冷漠得要命,有幾個人還對他露出一臉奸笑。後來終於看見惠蓮瞭,卻換瞭場景,不是集貿市場,是一片長著花朵的草地,來旺兒叫瞭聲惠蓮,惠蓮扭頭沖他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來旺兒正要上去挽她手臂,背後猛然間躥出一條黑狗,悶聲不響朝惠蓮撲去,奇怪的是惠蓮好象並不害怕,一邊在草地上跑一邊咯咯笑著,像是表演一個色情舞蹈,裙子飄起來瞭,來旺兒看見惠蓮露出雪白的大腿,裡邊還有那條他熟悉的粉紅色內褲。“咯噔”一聲,火車一個急剎車,來旺兒被從夢中驚醒瞭。他揉揉眼睛朝車窗外看去,火車正緩慢駛進一個車站。回味剛才夢中的情景,來旺兒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免隱隱替惠蓮擔心,又想到臨行前那天晚上西門慶的來訪,總感覺西門慶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在盯著惠蓮。想來想去,心中多瞭幾份惆悵,呆呆地看著那塊站牌,腦子裡一片空白。下午兩三點鐘,火車到達石傢莊市,來旺兒在這裡下車,然後去換乘長途汽車。在售票窗口前,正遇上一張熟臉,汽車站那個絡腮胡子工作人員是山東清河的老鄉,來旺兒同他打過幾回交道,彼此間混得很熟。絡腮胡子笑著問:“又去無極進貨?”

    來旺兒點點頭,親熱地遞上一支煙,絡腮胡子接瞭,壓低聲音說:“最近那邊風聲很緊,你大概也有耳聞瞭吧。”

    來旺兒問:“怎麼個緊法?”

    絡腮胡子說:“打假的隊伍絡繹不絕,有省裡的,也有中央的,一隊沒走另一隊又來瞭,聽說不少記者也混在其中,扛著錄象機拎著錄音話筒,有的記者還化裝成普通老百姓,像幹隆皇帝一樣搞微服私訪呢。你現在去那裡,一路上可得當心點。”

    來旺兒道:“我也不做犯法的事,怕他那些作甚?”

    再遞給絡腮胡子一支煙,說聲“多謝”沒等多大一會,聽見高音嗽叭裡面喊:“534次班車,開往無極方向的旅客請您上車。”

    來旺兒趕緊告辭,提著行李往車站裡邊走,在檢票口,一個服務小姐攔住他要檢票,來旺兒掏慢瞭點,服務小姐很不耐煩地嚷嚷:“早先做什麼去瞭,站一邊去。”

    來旺兒沒去頂嘴,遞上車票進站,已經在汽車上坐下瞭,仍在心裡邊暗暗想著:石傢莊的小妞怎麼一個比一個醜陋?俺清河的那些女孩兒可是漂亮多瞭。每次來進貨都是住在無極飯店,這回也不例外,來旺兒登記住下之後,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是七點多鐘,這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瞭,第一件事是去吃飯,於是又折下樓,隨便在附近找瞭傢餐館。大概因為時間不早瞭,餐館裡的人並不多,外邊廳堂裡空空蕩蕩的,左邊包廂裡倒是坐瞭一桌人,看模樣像是外地客,來旺兒進去的時候,他們中間有人朝他看瞭一眼,是那種警覺的眼光。從清河臨出發前西門慶就有過交待,在石傢莊汽車站那個絡腮胡子老鄉又特別叮囑,此時此地,來旺兒不由得多長瞭個心眼,他選擇瞭靠近包廂的一張桌子坐下,要聽聽那些人說些什麼。這一聽果然大有收獲。原來那夥人是上頭來的記者,聽他們的口氣,采訪似乎進行得不太順利,有個平頭嘰諷地說:“過去看電影《地道戰》、《地雷戰》看見老百姓全民皆兵打日本鬼子,興奮得拍巴掌。現在倒好,這裡的老百姓全民皆兵,把我們記者當日本鬼子打瞭。”

    一個模樣不賴的女孩兒說:“哼,在北京城從來沒受過這號委屈,哪裡還有無冕之王的形象,我們簡直成瞭孫子。”

    另一個戴眼鏡的“噓”瞭一聲,示意隔墻有耳。來旺兒對這幫記者沒好感,心中暗想,怪不得南方生意人說他們最怕二記(記者和妓女)看來還是很有道理的呢。前些年,好多傢電視臺連篇累牘播放那部長達28集的《無極之路》把個無極炒作得紅紅火火、聲名遠揚,是哪些人幹的?還不是你們記者。現在又忽然說無極不好瞭,是靠制造、販賣假藥發財致富的,要在電視上爆光,要在報紙上揭露批判,正說反說,全都是你們一張嘴、一枝筆、一個錄音話筒、一隻攝像機鏡頭。見包廂裡那夥人老是探頭探腦朝他看,來旺兒很不高興,一瓶啤酒沒喝完,就氣悶地回到飯店。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一會電視,準備脫衣睡覺。忽然沒來由地想起惠蓮。來旺兒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朝外張望,黑沉沉的夜幕中閃爍著萬傢燈火,給他心上憑添瞭一點溫暖。正胡亂想著,飯店門前響起鬧哄哄的嘈雜,借著燈光,定睛朝那邊看去,是剛才在餐館遇見的那幫記者,原來他們也住在無極飯店。來旺兒收回目光,關上窗簾,重新回到床上睡覺。他閉上眼睛,想好好做個夢,想在夢中同惠蓮見面,說會兒話,然後在床上幹那事兒。惠蓮床上的活路不錯,挺讓人懷念的。可是,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不想做夢時夢來瞭,想做夢時夢卻偏偏不來,來旺兒有些失望,也有些失眠,隻好在心中數數,數來數去不知什麼時間睡著瞭。第二天早上起床,已經是七點多鐘,吃早餐時,來旺兒看見飯店院子裡停著輛“依維柯”密密實實地遮著窗簾,心裡猜想,大概是供那幫記者采訪用的。他也懶得多想,匆忙吃過早餐,夾上那個黑色公文包,往城中心藥品批發一條街方向走去。這一帶是無極最熱鬧的地方,一條寬闊的大路,路兩邊的藥店林林總總,首尾相連,大概有300多傢吧。看藥店門前的招牌,有縣政府、縣委、縣人大辦公室的,也有縣公安局、縣消防局、縣水利局辦的,大凡是傢單位,都開有一傢或者幾傢藥店,都在批發零售各種西藥中成藥。五顏六色的藥品廣告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邊。堆到馬路上來的各種各樣的藥品箱,幾乎阻斷瞭交通。要說來自全國各地的買藥者,最多的還是商人,裝藥的大卡車、小卡車、面包車、小拖車、三輪車,進進出出,隨處停放,車牌子有山東的,山西的,河南的,湖北的,還有廣東的,福建的。沒有車的那些人,則肩扛手提,一看就是附近的藥販子。眼看著那片繁忙景象的“無極販藥圖”來旺兒想,天下本無事,庸人常自擾,這不是好端端的還在照常做生意嗎?哪來被查禁的事。幾個記者采訪,又能翻得起什麼大浪?來旺兒鉆進去細看,才發現市場上的情況果真起瞭變化,藥品一條街花團錦簇,沿街擺放瞭一盆盆鮮花,馬路好象才被清潔車沖刷過不久,到處濕漉漉的,有幾傢藥店門口還扯起瞭大幅標語:熱烈歡迎各級領導光臨無極檢查指導工作!再看那些賣藥的店鋪,幾乎全部都剛刷過油漆,散發著刺鼻的桐油味兒,而那些賣藥的人則一律穿上瞭藍大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駐的清潔隊。來旺兒朝藥店貨架上打量一會,幾乎空空如也,隻有幾種治感冒、咳嗽的普通藥品。一個穿工商制服模樣的人正在一傢藥店門前檢查。他問道:“有經營許可證嗎?”

    裡邊的人回答:“有哇,沒有證怎麼敢在這兒營業?”

    說著忙不迭地從下面櫃臺裡抽出一疊證件,有上崗證、經營許可證、稅務登記證、衛生檢查證、精神文明獎狀、五講四美獎狀等等。工商幹部繼續板著臉問:“有沒有假藥?有沒有違禁藥品?”

    店老板還沒開口,旁邊早有人幫他回答:“假藥違禁藥,我們一律不賣的,黨培養瞭這麼多年,難道這點覺悟都沒有?賣假藥違禁藥,那是坑人害人,我們決不會做的。”

    工商幹部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朝另一傢藥店走去。來旺兒暗自發笑,這種檢查算個狗屁,太小兒科瞭。又一想,也許人傢是配合好瞭在演戲呢,既然穿瞭那身制服,總得做做樣子才行,何況這種例行檢查的背後一般都有貓膩,不外乎是變相打個招呼,或者幹脆就是行為藝術,象征工商幹部腰包癟瞭,快點塞紅包。來旺兒沒有再看這類街頭表演,三兩步來到他經常進貨的那傢“泰康藥行”跨瞭進去。老板名叫燕順,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據說原來幹過車匪路霸的買賣,後來見藥品生意興旺,便轉行開瞭這傢藥店。雖然是個土匪頭,待客人卻很親熱,見瞭來旺兒,隔老遠就上來招呼,撫著他的肩膀道:“快過春節瞭,怎麼還過來一趟?沒在傢守著標致老婆啊。”

    來旺兒說:“我不來,你那假藥生意如何興隆?我這是又為燕老板送錢來瞭。”

    燕順趕緊用手捂瞭來旺兒的嘴,朝四周警惕地看看,說道:“快莫提假藥那檔子事瞭,最近檢查得很緊,你沒看我鋪子上全都是空的?”

    說著使瞭個眼色,請來旺兒到裡邊說話。二人來到裡間坐下,馬上有個小姐倒來一杯茶。看那小姐長相有幾分像惠蓮,來旺兒心裡不禁動瞭一下。等小姐出去後,來旺兒同燕順開玩笑:“不會是春藥吧?”

    燕順笑道:“怎麼會?那套辦法怎麼也不能用在兄弟你身上。“燕老板話裡藏話,是有些意思的:曾經有個廣東客商,談好瞭在燕順的”泰康藥行“進貨,後來不知為何改變主意,要到另一傢藥店進貨,這一下惹惱瞭燕順,安排個陷阱,茶水裡放進春藥,等待廣東客商喝下,情急中摟抱服務小姐摸捏時,燕順帶領一班早已佈置好的打手忽然闖進去,一頓亂棍打得廣東客商哭爹叫娘,最後還是乖乖地在燕老板的”泰康藥行“進貨,此事才算瞭結。不過話說回來,燕順雖然心黑手辣,但他的“泰康藥行”也有一些優勢:一是價格比其他店更便宜,二是他藥行裡紅包發得勤發得多。來旺兒是“泰康藥行”的老主顧瞭,對燕老板的情況知根知底,也懶得去多想。眼下他最關心的是這一趟是否會撲空,於是問道:“那麼真的沒藥瞭?”

    燕順詭秘地一笑,說道:“哪能呢,活人難道還會被尿憋死?要多少貨都沒問題。”

    來旺兒遞上一份清單,燕順接過去一看,密密麻麻寫滿瞭三張公文紙,各種沖劑、膠囊、水劑、粉針劑以及丸類、散類、膏類、丹類藥品藥材70餘種,計有牛黃解毒丸、山楂丸、止咳糖漿、感冒沖劑、溶栓膠囊、海狗丸、腦白金、蓋中鈣、泄痢停、腳氣靈、大敗毒、青黴素、鏈黴素、紅參、黨參、西洋參、北沙參、南沙參、太子參、丹參、苦參、三七、當歸、幹草、元胡、黃芩、白芍、白芷、天麻、大黃、板藍根等等。燕順邊看邊說:“有貨,有貨,全部都有貨。”

    說著叫剛才那個小姐去外邊叫瞭輛三輪摩托車,同來旺兒一起到倉庫去點貨。三輪摩托車顛跛瞭大約二十分鐘,燕順的藥品倉庫終於到瞭,是離無極城區三四裡外的一戶農傢,外表看再普通不過瞭。燕順“嘿嘿”笑著說:“這倉庫雖說破舊點,但是保險。”

    來旺兒清點好藥品,囑燕順幫忙雇輛跑長途運輸的貨車,燕順笑道:“這有何難?”

    掏出手機撥瞭個號,電話通瞭,約摸半小時後,一輛東風牌大卡車駛過來,駕駛室裡跳出個紅臉漢子,一看就是個標準的北方人。燕順得意地說:“我這兒全是一條龍服務,要什麼有什麼,保證不耽擱客戶的事兒。”

    來旺兒這才解開黑色公文包,一五一十點鈔票付款,然後雙手一攤,對燕老板說道:“派人打包裝車吧,我得養精蓄銳,先回飯店睡一覺,明天清早就要走,還急著趕回傢過年三十呢。”

    說罷,跳上載他們來的那輛三輪摩托車,一顛一跛地往無極城區駛去。三輪摩托車剛剛開進無極城區,來旺兒就看見瞭早上停在飯店院子裡的那輛“依維柯”停在一片不太顯眼的樹蔭下,窗戶依然被遮得密不透風。來旺兒趕緊叫摩托車停住,他從車上跳下,蹲在路邊想看個熱鬧。果然,沒多大一會,從“依維柯”上下來一男一女兩個記者,直奔一傢名叫“幸福來”的藥店。來旺兒跟著湊上前去,想看看這臺戲到底如何演。女記者紮著對羊角辮,一看就知道剛從學校畢業不久,她首先上去發問:“老板,有感冒沖劑嗎?”

    老板回答道:“有。”

    女記者又問:“牛黃解毒丸呢?”

    老板說:“也有。要多少。”

    那名男記者站在旁邊一直沒吱聲,這會兒壓低瞭聲音開口問道:“老板,大麻和杜冷丁有沒有?”

    老板滿腹狐疑地看他一眼,說道:“有倒是有,不知客戶要多少。”

    女記者說:“有多少要多少。”

    老板見這小丫頭片子出口這麼大的口氣,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正暗自思量著,旁邊另一傢藥店的胖老板似乎看出瞭破綻,出面大聲喝道:“我看你們不像是買藥品的,倒像是來尋事找岔子的,給我搜!”

    說話間湧過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拉拉扯扯就要搜身,女記者到底沒經過世面,慌亂中把藏在身上的錄音機掉在地上瞭,那些人有瞭證據,說話行事更是氣壯如牛,口口聲聲要把那一男一女兩名記者捆起來。雙方你推我搡正鬧得不可開交,原先藏在“依維柯”車上的另外幾名記者沖過來,像解救人質似的,拖著那一男一女兩名記者就跑。這時更多的人湧過來,團團圍住那輛“依維柯”有好事者甚至撿起小石頭朝車身砸。不知誰叫瞭一聲什麼,人群中自動閃開一條縫,人們擁著一個戴紅袖標的人走來,據稱是市場管理人員,厲聲喝問車上的人是幹什麼的?記者們走不瞭,隻好派人下車談判,說是省電視臺的,來拍《無極之路》續集。那個戴袖標的人懷疑地得瞭他一會,問道:“既然是拍《無極之路》續集的,為什麼把攝像機的鏡頭用黑佈蒙上?瞧你們鬼鬼崇崇的樣兒,我們不能不提高革命警惕。來人哪,先把這些人統統給我帶走!”

    話音未落,早有等得不耐煩的人上前把那些記者放倒,兩三個架一個,整治得服服貼貼,有個血氣方剛的年輕記者試圖反抗,被個二楞子當胸一拳,打瞭個仰面八叉。來旺兒正看在興頭上,有兩個當地人快步沖他撲來,也要上前架住他。來旺兒慌忙辯解道:“搞錯瞭,我不是他們一夥的。”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過來跳著腳說:“這人撒謊,他同那些屁記者一夥的,我剛才一直跟在他後面,全看得清清楚楚。”

    有小姑娘證明,人們不容來旺兒辯白,不由分說把他同那些記者一起架走瞭。來旺兒事後回憶起來,被那幫人架走隻是一場惡夢的開始。起初他們被關在一間黑糊糊的屋子裡,那些記者還在憤憤不平:“什麼玩藝兒,這不明明是綁票嗎?”

    來旺兒想,綁票算個屁,隻要不被撕票就行瞭,轉念又想,眼前這些人物人模狗樣的,怎麼說也是國傢的新聞工作者,是黨的喉舌,即使真有人恨之入骨,諒他們也不敢隨便胡來。隻是自己太委屈,稀裡糊塗被架來瞭,真的比竇娥還冤。正想著,門被推開瞭,一縷陽光從外邊流進來,明晃晃刺得人眼睛發脹。進來的人是個絲瓜臉,對他們倒還客氣,臉上笑吟吟的解釋道:“同志們,讓大傢委屈瞭,實在對不起。不過現在社會上情況很復雜,各種嘴臉都在外頭混,魚龍混雜,我們的革命警惕性不能不提高一點。眼下正在同縣裡聯系,等情況弄清楚瞭,我們就放人。”

    有個記者抗議道:“如今是法治社會,怎麼能夠隨便亂抓人?”

    絲瓜臉笑道:“不能說是抓,準確的說是請,今天大傢都是我們請來的客人。”

    來旺兒覺得有點滑稽,忽然想起現代京劇《紅燈記》自己仿佛成瞭那個被鳩山設宴邀請的英雄李玉和。接下來,屋子裡的人一個個被請出去“談點情況”來旺兒被一個人指瞭指:“你,出來。”

    來旺兒起身跟那人往外走,另一間屋子裡,早有人端坐在那兒,威嚴得像個法官,另一個女孩兒捏著筆,準備作記錄。像法官的那個人問道:“叫啥名字?來無極做什麼的?”

    來旺兒小心翼翼說道:“我姓鄭,叫鄭來旺,是來貴地采購藥品的,同那些記者不是一路人。”

    “法官”又問:“有什麼證明你同記者不是一路的?”

    來旺兒哭喪著臉道:“我確實是來貴地搞采購的,藥品已經采購好瞭,準備明天就趕回俺老傢清河,誰知道為看個熱鬧,被你們的人架到這裡來瞭。”

    “法官”繼續問:“你說來采購的,那麼我問你,在哪傢藥店采購的?采購瞭些什麼藥品?”

    來旺兒張嘴正要回答,忽然想到這是商業機密,不能輕易對人說的,於是緘默其口,“法官”又問一遍,來旺兒仍然不吱聲。雙方正僵持著,忽聽得外邊“嗡”的一下,響起一片亂哄哄的腳步聲,跟著傳來一陣嘈雜的低語。來旺兒仔細一聽,好象有人在急聲催促:“縣裡下指示瞭,快放人……”

    一會兒,絲瓜臉進來對“法官”嘀咕幾句,“法官”皺皺眉頭,對來旺兒揮揮手說:“沒事瞭,你先過去吧。”

    來旺兒暗自高興,想,大概快放人瞭吧。回到隔壁房間,那些記者似乎還蒙在鼓裡,正為自己的處境發愁。果然,沒過多大一會,仍然由那張絲瓜臉出面,對那些記者說道:“同志們,很對不起,耽擱瞭諸位一些時間,現在問題弄清瞭,是場誤會,大傢可以走瞭。”

    那紮羊角辮的女記者不滿地說:“哼,說抓人就抓人,說走就走,哪有那麼容易?”

    另一個年紀大點的記者說:“咱們先出去吧,留下這筆帳再算不遲。”

    說著那些記者們一個個站起來往外走。來旺兒也怏怏地跟在後邊,一邊走一邊想,真是他娘的倒黴。來旺兒跟著記者剛走出大門,先前那個威嚴的“法官”把他攔住,說道:“站住,你不能走。”

    來旺兒問:“為啥?”

    “法官”說:“你同他們不一樣,人傢是記者,你是倒賣假藥違禁藥的,得查清瞭再放人。”

    來旺兒氣得臉發青,說道:“說我倒賣假藥,有何證據。”

    “法官”笑道:“是你自己交待的。”

    來旺兒說:“放屁,我交待什麼瞭?”

    正氣呼呼地說著,背後有個壯漢猛力推瞭他一把:“進去——態度放老實點!”

    來旺兒一個趔趄,重新被推回到那間黑糊糊的屋子裡。來旺兒這一進去,就是整整一個多星期,天天被關在那間屋子裡,讓他交待倒買倒賣瞭哪些假藥。他心裡很清楚:販假藥的事,隻要他不說,一點屁事沒有;要是一旦承認,人傢會順藤摸瓜,放屁帶出屎來,到時候不知扯出什麼樣的庇漏。於是,來旺兒學習電影中的那些革命先烈,任憑對方怎麼問,始終咬緊牙關不開口。來旺兒不說話,人傢也拿他沒辦法,隻好這樣耗著,對方待他倒還客氣,隻是絕口不提放人的話,直到正月初二,西門慶接到消息後匆匆從清河趕過來,托人說情,百般疏通關節,才將來旺兒弄出來。可憐這時的來旺兒,整個人硬是瘦瞭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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